杀手春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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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幽暗,两则都是高耸坚固的风火巷。
防火巷大多数是死巷了,平时没有人行走。
不要狂乞毫不迟疑地闪入巷内。
大白天跃登屋顶,艺高胆大,宇内三妖名不虚传。
推开一处两道的廊门,劈面碰上两名青衣大汉。
“疾!”
他发出一声怪异的叱喝,左手晃动两次,叱喝声浪并不大,却一点也不像是人的声。
两大汉陡然发僵,张口结舌,痴立像呆鸟,睁大两双怪眼互相瞪视。
大眼瞪小眼状极可笑,痴痴呆呆但并没完全失去了知觉。中了邪的人,就是这副德性。
连闯三处厅房,最后推开一座室,他却呆住了。
室中,共有七个人,全是老相好。
“你们怎么还躲在南京?”他不胜惊讶地问。
大自在公子、华山四君,以及被他跟踪的两个中年人,七个人似在密议。
“你们宇内三妖,不是已随腾蛟庄的船走了吗?”大自在公子更感惊讶:“你居然化装
易了容,大概只有你这妖邪,才能深入此地而不被发觉,佩服佩服。”
“老夫不甘心,所以半途下船溜回来了。”
“哦!焦庄主让你半途下船?”
“老夫发觉腾蛟庄的人,鬼鬼祟祟似有难言之隐,冲鬼母的交情,老夫也不便点破,因
此不辞而别。
老夫一生狂傲,最讨厌就是鬼鬼祟祟的人。咦!你像是知道某些不足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呢?”
“是知道一点点。”
“可否透露些口风?”
“他不敢。”离火魔君悻悻地说:“老邪乞,你能摆脱灾殃,那是恰好是你走运。运气
是有期限的,好好把握当头的鸿运吧!赶快离开南京,愈快愈好。”
“太鸿道人,你这些话有何用意?”不要狂乞惊问,心中疑云大起。
“没什么,不可问,不必问。”离火魔君太鸿苦笑。
“老道……”
“老狂乞,你就不必多问了。”大自在公子急急接口:“咱们对付天地不容,你要不要
参加一份?同仇敌汽,欢迎你参加。”
“你们对付得了他?算了吧?”不要狂乞冷笑:“我无意向诸位浇冷水,只想提醒你
们。
人贵自知,鸡蛋碰石头,智者不为。他已经知道你们有人在盯他的梢啦!
他一点也不介意,可知他必定会有应付你们的把握。不要再去冒这种不必要的险,诸
位!”
“哦!老狂乞,你是说,雍不容真是天地不容?”回来报讯的中年人问。
“如果不是,你们两位会盯他的梢?”
“咱们只希望从雍不容处,找出天地不容的下落而已。哼!那小子除了手脚快,深得快
的其中三昧之外,连三流的高手排名也排不上,他不可能是天地不容。”
“真的不是呀?”
“当然不是,那雍不容只是一个只学了几招拳脚的混混,我用一指头可以要他死一百
次。”
“哼!倒是老夫多虑了。你们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如果能成功,除了归之于天老爷特
别眷顾你们之外,实在找不出任何可胜的理由。
老夫以为你们是天道门的杀手,所以跟来相机行事。没想到竟然是你们,白白浪费了不
少宝贵的时间,告辞。”
“请留步……”大自在公子急叫。
“该放手时须放手,诸位。”
微风飒然,轻烟流泻出室,人影突然幻没。
“难道雍不容真是天地不容?”另一名中年人自言自语。
“老狂乞决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大自在公子冷冷地说:“他说是,一定错不了,你老
兄最好是相信,一个高手名宿决不会指鹿为马。”
“如果是,咱们得准备行动。”
“你们的人能来得及召集吗?”
“毫无问题。”中年人肯定地说。
“那就准备吧!早些了断以免夜长梦多。”
三更鼓声传来,罗寡妇的大院人声渐止。
夜猫子都出去了,二十余位房客都是夜间活动的族类,天黑外出猎食,天亮后回来睡觉
歇息。
有三条黑影接近了巷口的眼线。
两个眼线天没黑就换班监视,无事可为,显得无精打采。
“怎么了?”为首的黑影问。
“今晚他不出去混口食,大概昨晚太累了。”一个眼线说:“里面的弟兄不断将消息传
出,他晚膳后迄今仅出房一次,目下想必已睡得个死人了。”
“里面的弟兄进去查证过吗?”
“没有,从窗隙可以看清房内的情景。这人胆子很小,晚上点长明灯睡觉,光度虽不
足,但仍可透过蚊帐,隐约可看清身影。”
“很好,免得咱们枯等。”黑影欣然说。
片刻间,淡雾四起。
片刻,西厢一间客房灯光倏明,有人启门外出。
“哎呀!怎么一回事?”有人高叫:“这种季节,怎么可能有雾?邪门!咦!谁在那儿
躲躲藏藏……”
黑影乍现,利刃破风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啊……”
惨叫声从另一处传出。
人声暴起,房客们大喊大叫。
黑影闪掠,刀光霍霍,剑气漫天。
暗器的锐啸声,令人心胆俱寒。
雍不容的客房门前,共有八个黑影,以快速绝伦的行动,击破了门窗,他们狂野地冲
入。
各式各样的暗器,先射穿蚊帐,向床上的隐约人影攒射,然后刀剑齐下,帐毁床崩。
床上没有人。
薄被半卷“像”有人在内睡觉,枕上就以青巾裹成了一个小包“像”人的头。
“人不在!”最先用剑刺入被的人惊叫。
街坊议论纷纷,巡捕们稍后也大批涌到。
整座大院死了十五个人,房东罗寡妇也被杀死了。
血案如山,人命关天。
雍不容已经是颇有名气的人,南京的城狐社鼠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而且有部份蛇鼠
与他小有交待。
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逐渐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雍不容搬了家,搬到聚宝门外的报恩寺附近,向一位老农夫租了一间看守莱园子的小
屋。
作为他休息睡觉的下处,进出城阁十分方便,唯一不便的是天一黑城门关闭夜禁,进出
须冒险偷越城关。
附近是些菜圃,老农夫的农舍远在两三里外,菜圃草已荒芜,因此小屋久已无人居住
了。
想遗世孤立,这里是颇为理想的稳居处所。
四野无人,便于找他的人大举侵犯。
知道他搬来的人很多,计算他的人当然也知道。
两天过去了,毫无动静。
这天晚膳毕,他坐在门前的屋旁大树下磨刀。
是一把两尺二寸长的尖刀,厚背、狭锋、薄刃,刀身的孤度小,所以叫尖刀。
刀有孤度,砍劈时感觉出特别锋利,封架时可以减少震力,而且容易迅速从争取到的空
门突入反击。
他磨得十分专心,刀身显得晶亮锋利,冷电森森,光可人。
身旁多了一个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不言不动。
“你很细心,耐心更令人吃惊。”这人终于说话了,是改了装的不要狂乞。
“利用磨刀的机会养气持志,可以扫除紧张、激忿、愤怒等等情绪,很管用。”他并没
抬头,一下一下轻柔地磨刀:“刀一定可以磨得又快又利。”
“其实,你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刀剑,已无关宏旨,刀剑利不利毫不重要,一根棉线在你
手中,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不要狂乞苦笑:“摘叶飞花也可以杀人,你实在不需把刀
磨利的。”
“本来我对用刀剑兴趣缺缺,但应付功臻化境,有致命兵刃在手的超等名家,有刀剑比
较稳当些。对付大群可怕的高手,我必须有强而有力的兵刃来应付劫难。”
“你知道凶手的底细吗?”
“我查看过所有的尸体,有四分之三是被暗器杀死的。”他眼中有炽盛的火焰:“所以
不必多费工夫,天道门必须负责。我并不想藉口替这些死者复仇,只为了自己。”
“这次,恐怕你找错对象了。”
“前辈得到证据?”
“我曾经见过他们,做梦也没料到他们是滥杀无辜的货色。”
“他们?他们是谁?”
“那天你赶走徐家的人,看热闹的人中,有他们两个眼线,我是跟踪他们才发现他们的
藏身处。”
“不是天道门的人?”
“大自在公子与华山四君,还有一些牛鬼蛇神。”
雍不容一怔,沉思久久。
“你不相信?”不要狂乞正色问。
“深信不疑。”雍不容眼中有冷森的光芒暴射:“我知道该如何找至他们。”
“抱歉,我不能帮你。”
“前辈应该置身事外,这是道义。”
“谢谢你的谅解。另一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早些天,天道门派出不少杀手,向凤阳
方向追杀千手飞魔,似乎进行得不顺利。
因此昨天有一批更高明的杀手赶往策应,因此近期内南京不至于发生重大事故。咱们保
持联络,再见。”
不要狂乞走了,高不容坐在树下发呆。
原来千手飞魔父女,是从凤阳走的,天道门消息灵通,派人蹑尾追杀。
想起龙絮絮,他怦然心动,自从龙絮絮走了之后,他有了严重的失落感,龙姑娘的音容
笑貌,依然鲜明强烈地在他心中涌现,经常会产生殷切的思念。
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令他对异性感到心动的人,就是龙絮絮了。
一听天道门全力追杀千手飞魔的消息,他心乱了。
“我得赶往凤阳策应!”他突然跳起来自言自语。
点起了灯,他开始收拾行装。
他的行装很简单,一只竹编的背囊,成长方形,精巧方便,里面盛了换洗衣物与日常必
需品。
一只百宝革囊,重要的物品盛在器内比较安全。平时赶路,刀系在背囊侧方,有警时改
插在腰间。
头上,一顶可遮阳也可挡雨的竹笠。手上,是一根问路兼打狗的黄竹手杖。
他本来可以扮成邀游天下的贵公子,但却打扮成一个江湖浪人。
他准备停当,将所有的物品摆在桌上,作最后一次检查。
出远门他不是第一遭,但独自行脚云游却是头一回,以往皆随船往还,日常生活不需他
操心。
但现在他独自邀游,每件事都得靠自己了。
柴门是虚掩着的,屋内窄小狭溢,小小的堂屋容纳不下几个人。
屋外虫声卿卿。
蛙声震耳。
这根本不可能听得到屋外的细小的声息。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杀手春秋》——第十九章
云中岳《杀手春秋》 第十九章 蓦地——
菜油灯的火焰闪动。
灯盏突然从雍不客手中飞起,平稳地落在唯一的窗台上,灯光随即停止摇曳,居然不曾
熄灭。
连鞘的尖刀,同时插入腰带。
“请进。”他推凳而起,将背囊顺手放在桌脚下,从容挂上百宝囊:“门没上闩,任何
人皆可排闼直入,在下是很好客的。”
吱呀呀一阵门响,柴门推开了。
“咦!是你?”
他大感意外,虎目中的冷电倏然隐去,换上了柔和的眼神。
徐霞当门而立,盛装而来,翠绿春衫翠绿裙,与上次的高贵风华迥然不同,清纯、妩
媚、活泼、可爱。
这才像一位真正黛绿年华,青春少女的动人形象。
她每一次打扮都不相同,每一次的风华与气质也各异,可知她正在用心机,用每种形象
吸引雍不容的注意。
已完全摒弃了往昔的母大虫气质,迄今她仍然无法猜测,雍不容到底喜欢她扮演那一种
女人。
“你的耳朵好尖。”徐霞嫣然微笑:“但我不相信你真知道门外有人,是不是乱猜
的?”
“屋前的水沟有无数青蛙,这种小东西可以感觉出蛇的滑行声息。”他加以解释:“蛙
声顿止,暴露了你的举动。徐大小姐,你来……”
“我叫徐霞,我不要你用讽刺性的徐大小姐叫我。”徐霞白了他一眼,缓步踱入信手掩
上门:“咦!你……你带刀?你……”
“对,带刀。”他拍拍腰间的刀:“我不希望任人宰割,有刀在手,至少可以有赚回老
本的机会,杀人总比被杀好。”
“罗寡妇那些人死得好惨,我知道你很难过。天道门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我徐家与龙
江船行,所以我求我你,希望你能帮助我抵抗天道门……”
“罗寡妇十五个人,不是天道门的杀手所为。”
“咦!你查出凶手了?”
“不错。”
“谁下的毒手?”
“大自在公子与华山四君。”
“这……可能吗?”徐霞脸色大变,明显地不予置信。
“我的消息来源可靠,我正要去找他们。天道门并没主动威胁你徐家,他们会容忍对他
们无害的人,在他们的山门附近活动,这可以避免受到注意。你这种耿耿于心对天道门仇
视,会惹来大麻烦。”
“你不能帮助我……”
“抱歉,我不配过问你们的事,个人恩怨一肩挑,我一个人活动方便些。我这里时时都
有凶险发生,你必须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我送你一程,后来去找大自在公子算老帐,走
吧!”
“你真知道大自在公子藏匿的地方?”
“早几天我就发现那些人了,但没想到是他们。他们掩护的身份无懈可击,大自在公子
那狗东西一直就匿伏不出,因此没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他们终于迫不及待发动,就暴露了他们的底细了,这两天他们共迁移了五处地方,自以
为神不知鬼不觉,哼!”
“他们明显地为了天地不容而肆意屠杀,那么,你到底是不是天地不容?雍二哥。你是
吗?”
雍不容有一位兄长,所以徐霞自然而然称他为雍二哥,以往,徐家的人对雍家的人,一
直就不屑提名道姓,见面喂喂哼哼呼来喝去,有若对待奴仆。
“霞姑娘,你知道我就是天地不容,只是不愿相信,对不对?”他脸上有怪怪的笑容:
“自尊心阻止你承认事实,常识却又让你不得不接受事实,所以你不断地向我表示友好,不
断地试探,希望事实不是真的。”
“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只要你知道,我是真心的对你好,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徐
霞羞红着脸露骨地表白了自己的情意:“除非你是个小心眼的人。雍二哥,其实你才真的可
恶哦!”
“我可恶?你这是……”
“你武功超绝,从小到大深藏不露,骗得我徐家的人个个成了被人嘲笑的无知笨蛋。”
徐霞用行动同时表达情意,怯怯地偎近他:“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但还为得及弥补,不是
吗?”
往昔的母大虫不存在了,眼前的是怯生生的,娇羞温婉清纯可爱的少女,热情地依偎在
他身旁。
她含情脉脉的羞怯目光,令他怦然心动了。
也许他不是小心眼的人,但他年轻,有年轻人的自尊与冲动,修养不够,无法忘怀往昔
的屈辱,无法接受这种完全相反的情绪转变。
最重要的是,他今晚刚好想起龙絮絮。
在外表的风华与气质上,龙絮絮也许不够成熟。
但对他来说,徐霞这种变化多端的性格与气质,让他的内心深处油然产生排斥与抗拒的
阻力。
想在短期间消除多年的积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是一位好姑娘。”他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示:“希望今后你我之间,不要再发
生意外的纠纷。”
“意外的纠纷?”徐霞一怔:“你这话有何用意?”
“那天晚上,我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