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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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蹬连声中,“大巴罗汉”的身形,踉踉跄跄,直向大厅阶前退去。
大厅阶上,老贼薛雄虎等人,也在惊呼暴喝,纷纷暴退,不少人挥舞着兵刃,阻挡被凌壮志刚才掌力震飞的铁蒺藜。
噗通一声,大巴罗汉终于拿桩不稳,一屁股坐在大厅地上。
凌壮志心念电转,暴喝一声,右掌遥空劈出——
轰隆一声大响,劲风疾旋带啸,凌壮志身在空中,极力一挺腰身,一个“云里翻滚”一连几个筋斗,身形飘然落回原地。
黄飞燕见凌壮志安然回来,一颗焦急的心顿时放下来。
薛雄虎看了凌壮志这等骇人听闻的轻身功夫,顿时惊呆了。
凌壮志身形落地,双眉一轩,立即怒声问:“薛雄虎,你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怕身家不保,玉石俱焚?”
这句话正说中薛雄虎的心病上,老贼何以敢将邋遢和尚破足道人两位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怪杰处死,只是受了“大巴罗汉”等人的怂恿,令他迟疑,有些心动而已。
这时看了凌壮志骇人的轻功,加之事机已泄,立即改口说:“僧道两位怪杰,误陷后山地网中,小儿鹏辉不敢作主,特派人护送来此,老朽正待为二杰解网赔罪,贵夫妇便到了。”
黄飞燕听薛雄虎也错把他视为凌壮志的妻子,心中又羞又怒,不禁粉面通红,但她知道,这时她不宜插嘴。
凌壮志已看出老贼心生怯意,这时一听他改了口气,立即面色一变,故意和声说:“既然如此,就请老英雄快些为两位前辈解绑吧!”
话声未落,立在薛雄虎身侧的黑袍背剑老道,面色一沉,即对老贼沉声说:“老英雄,俗语说:‘擒虎容易纵虎难’,如今即将二怪捉住,正可以要胁凌壮志,须知方才少山主将人送到时不放,二怪已怀恨在心,如今再放,他们依然要杀你泄忿,一个凌壮志,我们以难应付,如今再放二怪,不啻与虎添翼,再说,家师曾告诫本门师兄弟诸人,‘武林四怪’狂妄嚣张,恃技凌人,四怪一日不除,黑道英豪便永无抬头之日,贫道言尽于兹,敬请老英雄三思。”
老贼薛雄虎一听,抚髯蹙眉,果然有些迟疑了。
凌壮志早已气得浑身微抖,俊面铁青,他迟迟不敢动手,也正是顾忌两位怪杰的生命安危。
这时一俟老道说完双眉一轩,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在此多嘴?”
黑袍老道尚未开口,蓦闻大厅内的邋遢和尚大声说:“混蛋小子,这小杂毛正是你师父的切齿仇人‘乌鹤’恶道的三弟子妙光,要想知道‘乌鹤’的下落,问他便知。”
凌壮志一听“乌鹤”,杀机陡起,星目冒火,横肘撤剑,寒光电闪,呛啷一声龙吟,光华大放,穹汉剑已撤出鞘外,接着恨声道:“难怪你心肠如此狠毒,原来你就是恶道‘乌鹤’的徒弟。”
说话之间,咬牙切齿,缓步向黑袍老道逼去。
黑袍老道妙光,一见凌壮志撤剑,立即狞恶的笑了,似是有恃无恐,他目光怨毒的注定凌壮志不屑的说:“凌壮志,你不要自恃会套剑魔的‘太虚九剑’,就可横霸天下,须知道爷可没将太虚九剑放在眼里。”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仰身天笑了,接着朗声说:“对付乌鹤道的劣徒,何须施展举世震惊的太虚九剑。。”
话未说完,蓦闻妙光老道,震耳一声大喝:“好,道爷就试试你还有什么仗以欺人的剑术本领。”
大喝声中,翻腕撤剑,寒光一闪,一把百练金钢的三尺长剑已撤出鞘外,接着一声清叱,长剑颤出一片梨花,即向凌壮志身前罩下。
凌壮志听了妙光的话,再以传说乌鹤不惧四大恶魔武功事,加以对照,因而有意看看妙光的剑路,于是身形一闪,已至老道身后。
妙光只觉白影一闪,两眼一花,长剑顿时走空,心中一慌,倏然转身,发现凌壮志傲然立在身后,立即轻蔑的怒声问:“凌壮志,你除了太虚九剑,可是要以老魔鬼的神诡步法游斗?”
凌壮志被说得顿时大怒,震耳一声厉喝:“哪个和你游斗?”
大喝声中,急上两步,手中宝剑,疾演“乾坤正反十六剑”、一连四式,正反八招,匹练翻滚,剑风带啸,森森剑气,冷焰刺骨。
妙光一见,大吃了惊,只觉周围左右,幻起千百银锋,剑光刺眼,目不敢睁,心惊之下,胡乱封出几剑,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
,惊嗥一声,飞身横飘一丈,同时,怨毒的怒声大喝:“你说的不使用太虚九剑,为何又食言背信?”
凌壮志一听,立即大喝一声:“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太虚九剑。”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默运青罡气,力透剑身,青蒙光华暴涨三尺,整个大厅阶前,寒光刺目,耀眼生花。
身形飞扑中,一招“太虚幻境”,长剑幻起一片光云,直向妙光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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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等人,同时大吃一惊,齐声惊呼,纷纷暴退。
妙光早已吓的面色如土,魂飞天外,只见刺目的青光,分不出何处是虚,何处是实。
惊慌中,自知难免一死,双手抱剑,厉嗥一声,猛向光云中,盲目刺来。
凌壮志尚以为妙光果真有对付“太虚九剑”的剑法,这一见,不觉笑了,因而杀机顿失。
于是,剑式一变,疾演“丹凤展翅”反臂横击妙光的长剑,嗡然一声清响,寒光如电,妙光一声惊呼,长剑脱手而飞,他的瘦长身形,也随着剑势踉跄前冲——”
黄影闪处,薛雄虎大喝一声,飞身前扑,伸手将妙光扶住。
妙光这时,面色如土,冷汗直流,神情惊恐万状,张口瞪眼,久久定不下神来。
凌壮志横剑停身,注定妙光怒声说:“恶道乌鹤现在何处,在下已无追问必要,七日以内,你师父再不出面与在下解决残师之仇,在下即赴崆峒山,杀绝门徒,焚毁寺院,要徒崆峒大业,就在你罪恶师你们的手里毁尽。”
说此一顿,剑眉一轩,震耳一声厉喝:“趁在下未反悔杀你之前,快些滚吧,别忘了转告你那罪恶的师父,七日之后仍不见面,可别怨在下妄告罪孽,杀尽你们崆峒人。”
妙光一定惊魂,怨毒的瞪着凌壮志,似是有恃无恐的恨声说:“凌壮志,你小子不要神气,等我们掌门师尊找你的时候,你小子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得服服贴贴,任由摆布了。”
凌壮志听得心中一惊,正待喝问。蓦见黄飞燕柳眉一挑,脱口一声怒叱:
“剑下游魂,还敢利口逞能,不削掉你一支耳朵,谅你也不知厉害。”
说话之间,提剑向妙光身前走去。
妙光大吃一惊,那里还敢停留,双肩一幌,腾空而起,飞身纵上房面,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黄飞燕见妙光逃去,立即目注薛雄虎,沉声说:“薛雄虎,现在该我们算算多年未结的旧帐了。”
薛雄虎面色苍白,神色惊怒,自知大势已去,这时闻言,不由一愣,立即不解的沉声问:“老朽年迈,记忆已经模糊,已想不起何时何地与凌夫人相遇过。。”
黄飞燕粉面一红,瞪眼一声厉叱:“老贼闭嘴,你是明知故问,还是佯装糊涂,我‘萍飘女’黄飞燕虽有三年不历江湖,难道赵永荣的妻子你已经不识?”
薛雄虎面色一变,接着仰天一阵大笑,继而轻蔑的朗声说:“老朽第一眼就看出你是赵永荣荣的未亡人,但是你的纤腰揽在凌壮志的怀里,老朽也不敢不称呼你凌夫人了。”
黄飞燕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叱:“老贼闭嘴,今夜不杀你,我飘萍女就不下玉山。”
厉叱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振腕颤出一朵剑花,分刺老贼的上中下。
薛雄虎再度哈哈一笑,幌肩跨步、疾挥大袖,立即和黄飞燕激斗起来。
凌壮志先是俊面通红,续而越想越气,但他当着这多高手面前,必须解释清楚,因而横剑厉声说:“薛雄虎,在下确没想到,以你古稀之年,曾如此口薄无德,你明知当时情势危急,势非得已,不及时挟起燕姊姊,势必乱刀中身,溅血当地,而你这时却以此利口轻薄,实有失长者风度,似你这等无德之人,万万留你不得。”
正在激斗中的薛雄虎,听得又惊又怨,因而偶一疏神,黄飞燕的锋利长剑,立即乘隙刺人,险些削掉肩上的人头。
老贼心中一惊,立即聚精会神的展开一套刚猛掌法,向着黄飞燕的剑隙间,连番攻来。
黄飞燕的剑术造诣虽然不俗,但遇上成名数十年的老贼薛雄虎,仍然应付吃力,所幸她的轻功卓越,以补功力的不足。
凌壮志看得清楚,时间一久,黄飞燕体力定然不支,如果现在就出手,又怕黄飞燕心里不服。
正在迟疑难快之际,蓦然传来一惊呼叫喊,情形极为紊乱。
凌壮志心中一动,举目一看,只见后宅方向,浓烟滚滚,直上半天。
蓦然间阶前十数高手,同时惶声惊呼:“老英雄虎不好,后宅失火。”
激斗的薛雄一听,面色大变,大喝一声,连环劈出三掌,一团刚猛劲负,将黄飞燕逼开,飞身暴退两丈——
举目一看滚滚浓烟中,已有几道火苗冲上半天,老贼大喝一声,飞身纵上房面,直向后宅驰去。
其余十数,俱都神情惶慌,飞身奔进大厅左右角斗,眨眼之间,厅前只乘下凌壮志和黄飞燕了。
凌壮志无暇去想放火的人是谁,他必须尽快解救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是以,一俟十数高手离去,立即飞身纵上厅阶。
身形尚未立稳,早已惊得脱口一声轻呼,站在阶上,顿时呆了。
紧跟而至的黄飞燕,凝目一看,只见大厅砖地上,零乱的放着两只已被斩断的牛筋索网,两位怪杰早已不知去向。
于是,飞身纵进厅内,用剑一挑乱网,即对立在厅口的凌壮志,急声说:
“弟弟快来看!”
凌壮志一定神,纵身来至近前,低头一看,面色立变,牛筋索的两断处,不是整齐的刀剑痕迹,而是用“大力金钢指”一类的功夫捏断。
黄飞燕放下牛筋索,注定凌壮志,惊异的说:“弟弟,我敢断言,救走两位老前辈的那人,就是在西寨沿途,隔空点倒十九处暗桩的那人。”
凌壮志惊异的点点头,接着蹙眉不解的问:“小弟江湖阅历浅鲜,请姊姊想想看,武林中那些前辈异人,具有如此惊人绝技?”
黄飞燕略一沉思,摇摇头说:“近两百年来,除‘四大恶魔’的武功最高外,其他各派均未出现异秉奇材,足可战胜四大恶魔的手高,照今夜这位先行入山的高人来说,也许是百年前‘黄山老神仙’的衣钵传人。”
凌壮志对那位被武林已经神化的“黄山老神仙”,虽然早听恩师谈过,但他始终不相信,有人会将武功练到那等神乎其神的境地。
今夜经过一连串的奇遇,他的确有些信了,但他也下定决心,“在他有生之年”亦要将武功练至和“黄山老神仙”那等超凡人圣的境地。
心念间,蓦闻黄飞燕疑惑的说:“据我判断,放火烧山的人,必中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两位老前辈。”
凌壮志肯定的一颔前,毅然说:“走,我们到火场上看看,两位老前辈也许仍在那里。”
说话之间,转身一看,厅外满天通红,房屋墙院和地面,俱被染上一片骇人的红光。
凌壮志心是一惊,即和黄飞燕,纵身而出,腾空飞上屋面,转首一看,不由脱口急声说:“好快,眨眼之间,已是一片火海。”
黄飞燕定晴一看,只见百十丈外,火焰爆炸,红光冲天,万道金蛇,滚滚浓烟,在人声惊呼狂喊中,发出连珠般的爆响,声势十分骇人。
看了这等情势,她不禁摇了摇头,迟凝的说:“风势如此大,恐怕无法扑灭了。”
凌壮志一心想到邋遢和尚和跛足道人,因而急声说:“姊姊,我们过去看。”于是,两人展开轻功,登房越脊,直向火场驰去。
这时,火势猛烈,照得全山通红,地下落针可见,其余名寨,也在鸣锣呐喊,似是准备前来救火火势愈来愈猛烈,随着强劲山风,正在向大厅这面烧来。
只见火场边缘,身影闪闪,人头攒动,呐喊间,爆响不绝,火舌高达十丈,无数惊荒壮汉,随着火的扩延纷纷的退下来。
由于人多势众,凌壮志和黄飞燕,无法找出谁是邋遢和尚谁是跛足道人,也看不见薛雄虎去了何处。
凌壮志和黄飞燕看这等情势,只得停下身形,愣愣的立在房面上。
蓦见黄飞燕杏目一亮,脱口低呼:“弟弟快看。”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指着北方。
凌壮志转首一看,只见正北两座矮峰间,正逐渐升起一股浓重黑烟,那面的呐喊情形也极紊乱。
又听黄飞燕继续急声说:“弟弟,两位老前辈,必已去了那边。”
凌壮志急忙一颔首说:“我们先到那边去看看。”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折身再奔正北。
越过两座独院,飞身纵出高大围墙,通过平坦草地,即是环绕庄院的桃林。
这时,满山满谷,一片通红,方向清楚,路径分明,极易辩认。
驰出桃林,是一片百丈方圆的卵石地区,每一个卵石都像燃烧的火蛋,闪耀着红辉。
凌壮志秀眉一蹙,即和黄飞燕同时停住身形,两人断定这片卵石地区内,也许设有机关,两人决心细察一番。
游目一看,蓦见黄飞燕粉面一变,脱口急呼:“弟弟快看,两位老前辈又在那里了。”
凌壮志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就这片刻之间,身后庄院中的那座巍峨大厅,也升起一股浓重黑烟,于是,急声说:“快去,去迟了两位老前辈又走了。”
于是,两人尽展轻功,身形如烟,再向大厅驰去。
前进中,凌壮志感慨的说:“薛雄虎惹上这两位嫉恶的如仇的‘恶人熬星’,今夜怕不将玉山五寨搞个天翻地覆,一片焦土。”
黄飞燕柳眉一挑,怒哼一声,忿忿的说:“老贼是一生作恶多端,不知多少人为他倾家荡产,丧失生命,今夜的结果,正是老贼父子的报应。”
说话之间,已至庄前,两人腾空飞上房面,只见堂皇巍峨的大厅前檐,已窜起数道火蛇。
同时,叫声吵杂,暴喝连声,挟着怪诞的哈哈大笑。凌壮志一蹙,又目倏然一亮,不由急声说:“邋遢老前辈在此地了。”
说话之间,已越过两座独院,只见大厅阶前,浓烟弥漫,红光耀眼,整个大厅内,已是一片火海。
薛雄虎,须发怒张,眼布血丝,神情如疯如狂,率同十数高手,正转攻一个一身油泥,半截僧衣,足登跛麻鞋,手脚污油黑的疯癫僧人。
黄飞燕见过“武林四大怪”,这时一见即知是性格古怪,口无遮拦又喝酒又吃肉的邋遢和尚。
打量间,蓦闻凌壮志震耳一大声喝:“鼠辈竟敢以多制胜?”
大喝声中,腾空而起,“一式大鹏临空”,仗剑向厅前扑去。
岂知,被困核心的邋遢和尚,却怒声大喝:“混蛋小子,哪个要你帮忙,你认为我酒肉和尚的骨头老了是不是?”
凌壮志一听,窘得俊面一红,只得急施千斤坠,飘然落在院中,横剑卓立,蓄势准备。
黄飞燕飘身落在凌壮志的身旁,心里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