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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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她是一个身怀武功的少女。
这时,雷霆拐和铁钩婆等人,俱都看愣了,他们确设想到,金刀毒燕阮陵泰,还有这么一位丽姿天生,艳丽倾城的小师妹。
但,凌壮志看了紫裳少女这身装束,却立时恍然大悟,他断定紫裳少女就是花园长阁内抚琴的那位丽人了。
同时,他也暗吃一惊,因为他已看出紫裳少女的内功修为,同样的已达到英华内敛的至高境地,他的伪装,随时有被紫裳少女揭破的可能,是以,他格外提高了警惕,必须谨慎应付。
俊面一郎阮自芳,一见紫裳少女,首先恭声低呼了声“七师叔。”
紫裳少女见全厅客人早已立起,立即礼貌的频频轻颔螓首,谦和的微微含笑,秋水般的凤目,逐一扫过每一张神色愕然的陌生面孔。
她的笑,是那么淡雅,高贵,在红艳欲滴樱唇间,皓齿微现,仪态是那么雍容,自然,令人一见,立生亲切之感,再没人去想她是一个极端厉害的人物。
当她柔和目光掠过万绿萍娇憨秀丽的面庞时,目光曾经一顿,她对这位依立在凌壮志身边的绿衣少女,似是特别注意。
而凌壮志在与紫裳少女的目光接触时,心中却不由暗吃一惊,他不是为她的美丽而心动,而是他感到紫裳少女的眉目间,似是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只是在这一刹那,令他无法即时想起来。
紫裳少女礼貌的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谦和的娇声说:“诸位请坐。”
说罢,随即坐在一张侍女为她备好的漆椅上,当她落座的同时,环佩交鸣,叮叮有声,光华闪烁炫目,八个侍女分别立在她的椅后。
“俊面一郎”阮自芳,一俟铁钩婆、雷霆拐等人坐好,立即面向紫裳少女,恭声流泪说:“七师叔可知家父已经遇害了。。”
紫裳少妇,黛眉一蹙,黯然颔首说:“我已知道了,你们可曾查出那人的来历?”
阮自芳流着泪回答说:“据当时目睹的小僮侍女们说,那人是个身穿白衫,年约十八九岁的俊美少年,与家父交手之际,两掌殷红如火,身形快如电掣,仅一个照面,便击中家父的天灵穴。”
紫裳少女的黛眉蹙得更紧了,惊异的轻“噢”一声,凤目去瞟了一眼凌壮志。
凌壮志被看得心头猛然一跳,不知道紫裳少女是否已看出他的底细,尤其令他心骇的是,击毙阮陵泰的那个白衫少年,不但年龄与他相仿,就是武功、身法也毫无二样。
雷霆拐萧子清,随着在旁解释说:“据晋德大师和老朽等人的判断,击毙阮老庄主的白衫少年,就是宏福镇外击毙三个恶道的那人。”
凌壮志见雷拐霆萧子清,将击毙阮陵泰的事,也拉在他的身上,不由暗暗叫屈,心说:“这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事。”
紫裳少女微微颔首,略一沉思说:“我想那白衫少年,最初必是混在贺客中,然后在潜入内宅,乘老庄主不备之际,出其不意,猝然下手。”
说此一顿,凤目突然一亮,似是想起什么问题,立即望着铁钩婆等人,正色问:“诸位可曾注意到,今夜前来的贺客中,有那些人是穿白色长衫?”
雷霆拐等人俱是江湖阅历极丰的人,他们恐怕紫裳少女,也对凌壮志起了怀疑,因而俱都蹙眉抚髯,佯装沉思。
“卷云刀”宋南霄,眉头一扬,嘴哂阴笑,觉得这是与美人搭讪的绝佳机会,也是打击凌壮志的绝佳机会。
于是,干咳一声,轻蔑的瞟了一眼凌壮志,举手一指,得意的含笑说:
“今夜一百多位贺客中,仅这位凌相公一人,是身穿白缎长衫的客人。”
凌壮志一听,怒目瞪着宋南霄,恨不得飞起一掌,当场击毙这个无耻之徒,他虽然没有即时立起,但他的俊面上却已充满了杀气,所幸在厅中的人,俱都厌恶的望着宋南霄,因而没人注意他脸上的气色。
万绿萍早已气得粉面苍白,娇躯微抖,决心出了卧虎庄,定要将这狗才劈死剑下,方消心头之恨。
紫裳少女神色依然平静望着宋南霄,仅远山伏影般的黛眉,佯装不解,而含义颇深的漫声说:“恐怕不只他一人吧?方才我在长阁抚琴时,看到后宅花园中,似是也有一位身穿白衫的人影,在假山附近徘徊呢!”
宋南霄一听,“长阁抚琴”,顿时惊觉不好,待等紫裳少女说完,早已惊得面色如土,冷汗油然,这时他已意识道,他的生死,就系在紫裳少女的一念之间了。
因而,一俟紫裳少女说完,立即恭谨的连连惶声说:“是是,姑娘说的是。。花园中的情形,在。。在下就不清楚了。。”
说罢,情不由已的举袖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
众人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在场的人,除了凌壮志,似乎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俊面一郎阮自芳,看来极怕紫裳少女知道,他曾擅自将凌壮志引进后宅花园书房里住,因而非常讨厌宋南霄提凌壮志的事。
宋南霄心情慌乱,如坐针毡,唯恐紫裳少女再谈他潜入花园的事,因而,急忙立起身来,强自含笑说:“在下方才酒喝多了,诸位请继续谈,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说罢,略微拱手一抱拳,急步走向厅外,但,当他经过凌壮志和万绿萍面前时,却仍极怨毒的瞪了两人一眼。
雷霆拐等人,万分不解,俱都迷惑的望着宋南霄的背影,匆匆走向院外。
凌壮志觉得像宋南霄这种人,万万留他不得,如不及早除去,将来势必为害武林,因而,也随之立起,向着众人拱手一揖,文静的说:“小生连番受惊,身心俱感疲惫,小生也要告辞先走一步了。”
紫裳少女黛眉一蹙,似是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凌壮志会如此急切的离去,但她却迅即含笑说:“你们快引凌相公去休息!”
说着,转首看了身后八个侍女一眼,立在左侧的两个娟秀侍女,立即提起两个纱灯应声走了出来。
凌壮志怕有人跟去不便,急忙推辞说:“小生自会去,不必再劳两位大姐了。”
说罢,再度一拱手,转身就待离去。
万绿萍一直念着宋南霄临去时的怨毒目光,因而,有些焦急的说:“表哥,就让她们送你去吧!”
说话之间,杏目盯视着凌壮志的俊面,充满了优郁,关切之色。
凌壮志为免引人起疑,只得不再推辞,他感激的看万绿萍一眼,随在两个侍女身后,直向院门走去。
紫裳少女看了万绿萍对凌壮志的关怀神色,和那声亲切的“表哥”,黛眉间,不觉罩上一层隐忧。
凌壮志跟在两个提着灯侍女身后,心中一直暗暗焦急,他怕失去宋南霄的行踪,但又不便出言催促。
两个侍女似是知道凌壮志住在花园内,绕过几处独院,径自来至一座花园圆门。
进入圆门,即可看到座落花园东南一隅的那座精舍书房。
凌壮志首先停止,又文静有礼的说:“两位大姐请回吧,小生自会到书房休息。”
说罢,微一拱手,不由两个侍女分说,迈步向花圃间走去。
两个侍女见已看到书房,因而也未坚持,齐声道过晚安,转身走了回去。
凌壮志前进数步,觑目暗察了一眼园内,身形一动,快逾飘风,沿着一排枝叶茂盛的落地花树,直向正南掠去——
来至南墙跟前,藉着砖孔向外一看,墙外依然是花圃成方,花树成行,于是腾空飘落墙外,直向宾馆方向驰去。
前进中,转首一看,星目顿时一亮,倏然刹住身势。
只见十数丈外的数株大树阴影下,隐隐显出一个人影,凝目一看,正是卷云刀宋南霄,他正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鬼祟的望着花园墙内。
再看花园墙内,数丈以外的修竹花树间,正是那座精舍书房的后窗。
凌壮志看罢,涂丹般的唇角,立即浮上一丝冷笑,游目看了一眼左右,衣袖一拂,身如风吹柳絮般,毫无声息的直向宋南霄身后飘去。
身形飘进中,发现宋南霄目光盯着墙内花园,不停的摇头幌脑,神情甚是焦急,似是寻着什么。
凌壮志秀眉一蹙,顿时大悟,断定宋南霄必已看见两个提灯侍女已经回去,为何眨眼不见了那位“凌相公”。
飘至大树下,距离宋南霄已不足五尺,而神色焦急的宋南霄,尚依然不知。
凌壮志杀机已起,恨不得将宋南霄立毙掌下,但他却不愿乘人不备暗下毒手,因而轻轻咳嗽了一声。
宋南霄心中有鬼,原就怕人发现,这时闻声一惊,倏然转过身来,同时慌的悄声沉喝:“什么人?”
喝问声中,定睛一看,只惊得轻啊一声,一连退后三步。
只见立在他身后的,竟是他正要暗下毒手而后远走高飞的凌壮志。
这时“凌相公”,飞眉如剑,朗目如星,哂着冷笑的朱唇,已紧闭成一个下弯的孤形,俊面上充满了杀气,再看不到那幅文静儒雅,英挺潇洒的俊美神态了。
宋南霄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再向身后退了两步,豆大的汗珠,顿时滚下来,他举手指着凌壮志,惊恐的颤声问:“你?你。。”
凌壮志寒冷的目光,像两柄利剑钉在宋南霄苍白如纸的脸上,微微点了点头,冷冷的低声说:“不错,你设想到吧,你一直认为随意可欺的人,现在居然要来杀你了。。”
说话之间,双臂微圈,朗目注定宋南霄,缓步向前逼去。
宋南霄惊得浑身一颜,脱口一声轻“啊”,身不由主向后退去。他完全被凌壮志慑人的气魄吓住了。
凌壮志前进中,冷冷一笑,切齿恨声说:“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怎能留你活着害人!”
人字出口,暗凝功力,两掌倏然殷红如火!
宋南霄一见,顿时魂飞天外,脱口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叫:“救命啊——”
惨叫声中,神情如狂,放开两腿,直向宾馆亡命逃去——凌壮志岂能容他逃走,一声怒哼,疾扑如电,旋身已至宋南霄身前,血红的右掌一挥,猛向对方的天灵劈下。
宋南霄再度发出一声直上夜空的惨嚎,右手本能的去撤单刀。就在血红的石掌,看看击中宋南霄天灵的一刹那,凌壮壮心机电转,觉得此时此地决不能施展,“赤阳掌功”否则志会为自己找来麻烦。
心念间,口诀立变,殷红如火的双掌,顿时变的铁青,凌壮志一声低喝,运足功力的右掌,猛击宋南霄的前胸。
蓬的一响,暴起一声悠长嘶哑的凄厉惨嚎,宋南霄的身影,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七八丈外的花圃间,横飞过去。
哇的一声,宋南霄的身形尚未落地,已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这一连串的惊呼惨嚎,响彻夜空,震惊全庄,数十道人影,纷纷由远处宾馆内慌张的奔出来。
凌壮志看也不看宋南霄一眼,籍着大树修竹掩护,速闪再疾避,宛如脱兔,越过矮墙,直奔书房,身法之快,捷逾脱箭。进入书房,迅即将门闩上,飘至前窗,急忙用小指戮开一道月牙小洞,觑目一看,不由浑身一颤。
只见内宅方向的房面上,十数道极速人影,俱都快如流星,直向花园扑来。
当前一人捷逾奔电,宛如一团飘拂紫云,挟着一片闪闪寒星已越过假山荷池了。
凌壮志凝目一看,心头猛然一震,来人正是阮自芳的“七师叔”——那个艳丽绝美的紫裳少女,那片闪闪寒星,正是发自她身上的金环玉佩,凌壮志确没想到紫裳少女的轻功竟是如此的精绝骇人。
紧跟在紫裳少女身后不远的是万绿萍,两人相差最多一丈或八尺。
紫裳少女和万绿萍,两人飞驰中,俱都神色惶慌,目闪惊急,一直注视着这面书房。
凌壮志心中一惊,似有所悟,飘身退至书桌前,急忙坐在椅上。
就在他仓慌坐在椅上的同时,不远处已传来两声慌急娇呼:“凌相公?
凌相公?”
“表哥!表哥!”
呼声甫落,风声已至门外,卡喳一声轻响,房门应声劈开了,人影闪处,紫裳少女和万绿萍,相继飞身扑进门来。
凌壮志心情紧张,倏然由椅上立起来,他张口结舌,神情痴呆,仓促之下,似是真的不知如何应付了。
万绿萍见凌壮志安然无事,一颗焦急的心,立时平静了不少,但,惶乱的情绪,仍令她忍不住关切的问:“表哥,你没事吧!”
说话之间,已走至书桌前,明亮的杏目,不停的在凌壮志身上打量,似是要看看可有什么地方受伤。
凌壮志实在无话可说,只得痴呆的点了点头。
紫裳少女见万绿萍如此关怀凌壮志,因而眉宇间的那丝隐忧,显得更浓重了。
就在这时,房门人影一闪,铁钩婆当先冲入,身形未停,立即慌声问:
“怎么样了?”
说话之间,小眼睛光闪闪,待等发现凌壮志呆立在桌前,不由吁了口长气,又极有把握的说:“哼,我说呢,他卷云刀宋南霄就是有斗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在卧虎庄内作什么手脚。”
相继冲入的雷霆拐和阮自芳等人,俱都以惊异的目光看了凌壮志一眼,纷纷不解的惶然说:“真怪,惨叫分明是在这一带。。”
凌壮志佯装一定神,故意指着相反的方向,慌声说:“不是这边,我听好像是假山那面。”
阮自芳一听,立即飞身纵出门外。
这时花园以南,人影纵横,相互吆喝,似是正在寻着那几声惨叫的来源。
蓦然,一声惊恐喊叫,就在墙外数丈处传来。
“喂!诸位快来,在此地了。”
紫裳少女一听,翠袖微拂,宛如穿帘巧燕,飘然飞出门外,身形未停,直向花园以南射去——
雷霆拐铁钩婆等人,纷纷纵出书房,紧跟紫裳少女身后驰去,仅万绿萍一人依然立在桌前未动。
凌壮志感激的看了万绿萍一眼,故意摇摇头,充满怯意的说:“萍妹,你们江湖上的事,实在太可怕了。。”
万绿萍深情含笑的看了他一眼,正待说什么,南墙十数丈外,再度传来一声惊呼:“诸位快来,是卷云刀宋南霄!”万绿萍一听,香腮上挂着那丝含情微笑,顿时消失了,粉面立时沉下来。
凌壮志心中一动,佯装不解的问:“萍妹,那位宋大侠怎么样了!”
万绿萍一定神,急对凌壮志说:“你不要出去,小妹看看就回来。”
说罢,飞身纵出门外。
凌壮志顿时慌了,立即大声嚷着说:“萍妹,愚兄也要去看看!”说话之间,伸手撩起长衫下摆,急急忙忙跑出房来。
万绿萍一见,只得刹住身势,含嗔望着凌壮志,正色道:“那个姓宋的恐怕已经死了。。”
凌壮志未待万绿萍说完,立即抢先说:“死了我更不怕了!”说着,连走带跑,直向花园圆门奔去。
万绿萍无奈,只得急步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花园圆门一看,西南花园小树间,已围了二、三十人,远处尚有数十道人影,如飞驰来,其中有两人高举着熊熊火把。凌壮志前进中,蓦闻一个苍劲的声音,失望的说:“内腑已被震碎,没救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略显惊悸的说:“看他临死前这付惊恐欲绝的表情,向他下手的人,必是一个武功极高,而面目相当丑恶的人。”
凌壮志一听,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两人来至近前,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