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的永恒之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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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变化开始在城市中反射人的情形的变化。这就是使城市有活力的原因所
在,模式保持有生气,因为使用它们的人们也在检验着它们。
但是,相形之下,在我们近来所体验到的早期工业社会中,模式语言死去了。
决定着如何建造城市的模式语言变成专门化和私有的了,而不能被广泛地使
用。
道路由道路工程师建造,建筑由建筑师建造,公园由规划师建造,医院由医
院顾问建造,学校由教育专家建造,花园由园林工人建造,一片住宅由开发者建
造。
城市的人们自己难以知道这些专家使用的任何语言。如果他们想找出这些语
言包含的是什么,他们不能,因为这被认为是专业知识。专业者守护着他们的语
言以使自己必不可少。
甚至在任何一个专业中,专业性戒备使人们不能共同使用他们的模式语言,
建筑师象厨师一样戒备地防护着他们的诀窍,以便他们能够继续兜售某种独一无
二的风格。
这样的语言由专门化开始,躲开了普通人们,而后,在专业中,语言更成为
私有,互相躲藏而分离。
多数人相信自己不适合设计任何东西,而且确信设计只适于由建筑师和规划
师来做。
这种偏见竟使许多人害怕设计自己的环境。他们害怕会犯愚蠢的错误,人们
会嘲笑他们,他们害怕会“以低级趣味”做某种东西。这种畏惧是不无道理的。
一旦人们从每天对建筑的正常的体验中退出来,失去他们的模式语言,他们就不
再能够对其环境做出好的决策,因为他们不再知道,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什么不
是。
人们与其最基本的直觉失去了联系。
如果他们在某处读到大玻璃窗是一个好主意,他们便把这看成来是自比他们
更聪明的源泉的智慧而加以接受——尽管他们坐在小玻璃窗的房间中感觉更舒
适,而且声称他们是多么地喜欢它。但是建筑师时兴的趣味是如此有诱惑力,致
使人们相信平板玻璃窗更好,而违背他们自己内心感受的判断。他们失去了对他
们自己判断的信心。他们交出了设计的权力,彻底丧失了自己的模式语言,以致
完全听命于建筑师的摆布。
而建筑师自己也丧失了直觉,因为他们不再有一广泛使用的根植于人们所具
有的一般感受的语言,他们禁锢在他们私下制作的荒谬和特殊的语言牢房之中
了。
甚至建筑师建造的建筑也开始“谬误”百出了。
最近建造的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环境设计学院是由三位著名建筑师设
计的。在此建筑的某一部分,每层端部,有两个讨论室。这些讨论室是窄长的,
一个短边全都是窗面,黑板固定在一长边墙上,每个房间塞着一张窄长桌。这些
房间在功能上有一些明显的缺陷。首先,围绕窄长桌的长排的人不适合集中讨论,
这是一个讨论室——它应更近于方形。第二,黑板的位置与窗子的关系意味着房
间里一半人看得见黑板上反射的窗子,因而不能认出写在黑板上的是什么——黑
板应面对窗子。第三,因为窗面非常大、非常低,所以坐在窗附近的人对于远离
窗的人显现为阴面轮廓。同阴影中的人是极难正常谈话的——很多面部细微的表
情看不见了,讨论交流受到了妨碍。窗面应高过坐着人的头。
象两侧采光这样的特定模式从人们的建造知识中消失了。
在一段时期,除非牲厩或工棚,建造任何不是两侧有窗的房子是不可想象的。
在我们自己的时代,这个模式的所有知识都已被遗忘了。大多数建筑中,大多数
房间只有一边进光。甚至象勒·柯布西埃这样“伟大的”建筑师也建造了既长又
窄、又在窄小的端部有窗子的所有的公寓——正象他在马赛公寓中做的那样——
结果是可怕的眩光和不舒服。
没有哪一个近来建造的单体建筑,也没有哪一个规划师设计的城市单个部分
不是谬误百出的。由模式丧失所引起的这种错误比比皆是。不仅住房开发者建造
的最世俗的建筑如此,所谓的现代大师的杰作也是如此。
而我们语言中仅剩的那几个模式也成了退化、愚昧的了。
语言高度专业化这一事实自然导致了这种情形的发生。使用者,其直接经验
曾一度形成语言,不再有足够的联系以影响它们了。一旦建造任务离开了最直接
涉及的人们,而转入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其它人建造的人们手里,这便是注定要发
生的。
只要我们自己建造,我使用的模式就是简单的,有人情味的,充满感情的,
因为我理解我的情景。可一旦一些人开始为“许多人”建造,他们有关需要什么
的模式便成为抽象的了,不管它们有多好的意义。他们的想法逐渐脱离了现实,
因为他们没有日常面对模式表述的生活实例。
倘要我自建壁炉,那我自然要造一个放木头的地方,一个坐的角落,宽度足
够放东西的壁炉台,让火更旺的炉口。
但倘若为他人设计壁炉——不是为自己——那么我毋须在我设计的壁炉中
生火。逐渐地我的思想越来越变得受风格形状和古怪想法的影响,我对生火这一
简单事务的感受完全离开了壁炉。
因此,当建造工作转入专家之手,他们使用的模式就变得越来越平庸,越来
越任性,越来越脱离现实。
当然,甚至现在一个城市还是从某种模式语言获得其形状的。
建筑师、规划师和银行家具有告诉他们建造巨大的钢和混凝土建筑的模式语
言。使用者有几个破碎的模式留在他们的词汇中,塑料薄板做厨房柜子,巨大的
平板玻璃窗用于起居室,浴室中墙到墙的地毯——一旦他们有个自由的周末,他
们就热心地把这些碎片凑合在一起。
但我们以往语言的这些残余是僵死空泛的。
它们主要基于工业产品。人们使用钢玻璃窗,移动柜台,墙到墙地毯,因为
工业使它们可能取得,而不是因为这些模式包含任何关于生活的基本的东西或如
何生活的东西。
模式语言作为人们可以歌唱全部生活的一首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社会中的
模式语言变成僵死的了。他们成了人们手中的灰烬和碎片。
伴随着模式语言的死亡,每个人都可以看到我们的城市和建筑之中所出现的
混乱不堪的情景。
可是人们不知道是模式语言引起了这种混乱,他们只知道建筑比过去缺乏人
情味。他们情愿给那些人们尚知道如何使其有人情味时建造的老建筑以更大的价
值,他们抱怨生活贫乏危险,环境冷酷无情。可对此却无可奈何。
在恐慌中,人们试图用基于控制的人工方式的秩序,代替失去了的有机过程
的秩序。
由于建造城市的自然过程不再有效,人们就在恐慌中寻求“控制”城市和建
筑的方法。那些由于对环境的影响无足轻重而渐感担心的建筑师和规划师做了三
种努力,以获得控制环境的“全面设计”:
1.他们争取控制大片环境(这被称为都市设计)。
2.他们争取控制更多的环境(这被称为批量生产或体系建筑)。
3.他们争取通过法案更坚定地控制环境(这叫规划控制)。
但这使事情更糟。
这些极权主义者的努力,尽管控制了较多的环境,还是有不好的效果。他们
不能创造一个整体环境,因为他们没有充分满足人们的真正需要、作用力、要求
和问题。他们不是使环境更为完整,而是适得其反。
在这一阶段,模式语言变得更加破碎,更加僵死。它们由更少的人所操纵;
它们更加远离了它们需要的人们。
有机和自然的过程曾一度产生的变化完全消失了。
专家们努力使城市和建筑适应人们的需要,他们却总是没有能力做到。他们
只能处理所有人们共有的一般的作用力,而决不能处理那些使一个具体的人独特
和有人情的特定的作用力。
建筑对于人的适应成了不可能的了。
甚至当专家们建造了适于解决这一问题的建筑时,结果还是不切要害的,因
为独特的个别还是从属于一般的多数。巨大的机器状的建筑尽管允许人们移动墙
面,使他们可以表现自己,但还是使人们从属于整个“系统”。
最终人们完全丧失了安排生活的能力。
在充满活力的文化中,个别语言总是共同语言的私密形式,一旦共同语言被
瓦解了,个别语言也就随之瓦解了。
并不惟此,甚至人们创造或重新创造新的私密语言也变得不可能了,因为缺
乏共同语言意味着缺乏他们需要为自己而形成有活力语言的基本要素的核心。
在这一阶段,人们甚至做不出美的门窗了。
所有这一切明显地表明:一个城市,其中没有富有生命的语言,也不会充满
生气。
靠上面说的控制来建造充满生气的建筑或城市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人们用他们现在所具有的僵死的语言灰烬来建造自己的城市也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城市和建造及其单体建筑的建造基本上是一个发生过程。
没有什么规划或设计可以取代这一发生过程的。
而且也没有什么个人的天才可以取代它的。
我们对于客体的强调,使我们看不到这样的基本事实:首先是发生过程创造
了我们的建筑和我们的城市,首先是发生过程处于良好状态。。而当控制它的语
言广为使用,广为共有之时,这一发生过程才能处于良好状态。
人们需要一个有活力的语言以便自己来建造房屋。但是语言也需要人。。语
言的不断使用和反馈才使模式保持良好的状态。
此结论,尽管简单,却要求彻底地改变我们对建筑和城市的看法。
在过去,规划或设计的每一活动被想成一个对于局部情形需要的自容、原初
的反应。建筑师和规划师无疑设想城市的结构是由这些自容行动的积聚产生的。
我们的讨论把我们带向了完全不同的情景。根据这一观点,存在着已经包含
了许多将在环境中出现的结构的基本语言。那些被看成是中心的设计活动是使用
已存在于这些基本语言中的结构来产生具体建筑结构的活动。
依这种观点,基本语言结构做了很多的艰苦工作。如果你想影响你所在城市
的结构,你必须帮助改变基本语言。在单体建筑或单个平面中革新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这种革新没有成为每个人可以使用的、富有活力的模式语言的一部分的话。
我们甚至可以更有力地得出,“建筑”的中心任务就是单一的、共享的、发
展着的模式语言的创造,而每个人对于这种模式语言都起到了作用,每个人都可
以使用它。
只要社会的人脱离了用来形成他们建筑的语言,建筑就不可能有活力。
如果我们需要一深而有力的语言,我们只能在许许多多人仍在使用同一语
言,无时无刻不在发掘它深化它的条件下获得。
这只有在语言共享时才可发生。
在下四章,我们将看到,共享我们的语言。并使它再次充满活力是怎样可能
的。
第 14 章
可共享的模式
为重新朝着我们共享并有活力的语言的方向努力,我们首先必须学会如何
发现深层的、且有能力产生生气的模式。
倘若我们希望把生活带回给我们的城市和建筑,我们必须开始重新以这样一
种方式创造我们的语言,即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使用这些语言,其中的模式如此
强烈,如此充满生活,以致我们在这些语言中所做的东西将自然地开始歌唱。
做到这点只需要我们找到一种谈论模式的方式,使我们能够共享这些模式。
这如何来做呢?在传统文化中,这些模式作为独立整体存在于你的心中,但
你不必把它们作为独立的原子单元来认识,不必知道它们的名字,不必能够说出
它们来。只要你能够描述你所说的语言中的语法规则就够了。
然而,在语言不再广泛使用的时期,当人们已被专家们剥夺了直觉时,当他
们甚至不再知道那些曾包含于他们的习惯中的最简单的模式时,就有必要使模式
明确、精确和科学化,以便它们能够以明确而非含糊的新的方式在公众中被共同
使用和讨论。
为使模式明确,以便它们能以新的方式共同使用,我们首先必须考察模式的
非常复杂的结构。
整个这本书,我们对模式是什么有了一个逐渐觉醒、增长的理解。这种觉醒
始于第4 章和第5 章,这个概念首先被限定,而后这一概念在第6 章扩充而重新
限定,又在第10、11 和12 章再限定了一次。
我现在将描述单一模式的结构,以一种包括有活力模式必须具备的所有特性
的方式,正象它们在以上这些章里所讨论的那样。
每个模式是一个有三个部分的规则,它表达一定的关联、一个问题和一个解
决方式之间的关系。
作为世界中的一个要素,每一模式是一定的关联,在此关联中重复发生的一
定的作用力系统,以及允许这些作用力自身解决的一定的空间图式这三者之间的
关系。
作为一个语言要素,一个模式就是一个指令,表明这个空间图式是如何在任
何关联使其相关的地方,一次次用来解决给定作用力系统的。
总之,模式同时是一个发生在世界中的一事物,也是一个当我们必须创造它
时告诉我们如何创造的规则。它既是过程,又是东西,既是一个有生气的东西的
描述,又是将产生那一东西的过程的描述。
模式可存在于一切尺度。
建筑的近人的细部、建筑的总体布局、生态学、都市规划的大范围社会面貌。
区域经济、结构工程、建筑构造的细节、都同样可以陈述为模式。
例如,一个区域中的亚文化群的分布,主要道路的选线,工业中工作组团的
组织,森林边缘树的安排,窗的设计,花园中花的种植,会客室的布置,都可以
由模式说明。
一个模式几乎可以应付任何类作用力。(所有下列模式在此套丛书第2卷加以解释)。
入口的过渡空间解决内在精神作用力间的冲突。
亚文化区的镶嵌解决社会和心理作用力间的冲突。
商业网解决经济作用力间的冲突。
有效结构解决结构作用力间的冲突。
花园野趣解决自然力、植物中自然生长过程和花园中人的自然活动之间的冲
突。
交通网解决部分依赖于人的需要场,部分依赖于公共当局政策的作用力。
静水解决部分是生态作用力,部分是人的畏惧和危险领域作用力之间的冲
突。
角柱解决建造过程中产生的作用力之间的冲突。
窗前空间解决纯心理学的作用力。
为使模式明确,我们仅需搞清模式的内部结构。
让我们以一个简单的常识性例子开始。假想我们处在某个场所中。我们有个
一般的感觉:某种东西“就”在那儿;某种东西在起作用;某种东西感觉很好。
而且我们想具体地识别这“某种东西”,以便我们能够同一些人共同使用它,一
次又一次运用它。
我们必须做什么呢?正象我们现在就要看到的,总有我们必须识别的三个基
本的东西。
这某种东西究竟是什么?
究竟因为什么,这某种东西帮着使场所富有活力。
而且何时或何地这个模式将起作用。
我们必须首先限定看起来值得抽象的场所的一些物理特征。
举奥斯登菲尔卡顿作例,它建于1685 年,是一个漂亮的旧丹麦住宅,现在
在哥本哈根露天博物馆。我一到那里,就发现它具有殊异的特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