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的永恒之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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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

我们建构并写下的这种语言当然是在我们自己的文化知识上建立起来的，但
它较抽象。较广阔，需要用当地习惯、当地气候、当地烹调方式、当地材料，具
体化到特定时间和地点。

为了成为人们的共同语言，井有活力，语言必须包含更深得多的东西——生
活方式的憧憬，就个人而言，能够把人们对双亲、对过去的感情具体化，能够把
它们连系到他们作为个人的未来的憧憬，具体到所有个别细节，那个地方生长的
花，那里吹过的风，那里的各种工厂。。

而更进一步，有活力的语言必定是个人的。

而更进一步，充满生气的语言必定是个人的。

只有当社会中，或城市中的每个人都有这种语言的自己的形式时，语言才是
有活力的语言。

语言不只是一个知识性的东西，把每一模式作为定式，作为遵循的规则，作
为关于正确做一个建筑和城市的知识。

语言是个更深的东西，一个感觉的东西，经历的东西，表达人们对其生活方
式真正的态度，他们对在一起生活和工作的方式的希望和恐惧——对将会是美好
的生活方式的共同认识。

为达到每个人心中有一模式语言，作为他对生活态度的表达的这种更深的状
态，我们不能期望人们只从书上抄模式。

我可以告诉你，入口的过渡空间是一个好的模式，我可以向你解释问题，细
致地解释产生这一模式的物质关系。但是你心中是不会有这一模式，作为你的模
式语言的一部分的，直到你自己看到了有这个特征的一些入口，看到了它们是多
么的精彩，同那些缺乏这种特征的入口作了比较，而后，你自己产生了自己的抽
象观念，由之肯定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入口的区别。

一个有活力的语言必须持续地在每个人的心中重新创造。

甚至一个人心中的普通语言（英语、法语、其它任何语）都是由他创造的——
不是学来的。

当一个小孩从父母或从周围的人那里“学习”语言，他没有学他们语言之中


的所有的规则——因为他不能看到或听到规则。他只听到他们说出的句子。而他
所做的就是为自己创造规则的系统，规则完全是第一次由他创造她他不断改变这
些规则，直到用这些规则，他能够产生出同他所听到的语言相象的语言。在这一
阶段，我们说，他“掌握”了语言。

当然，他的规则同其父母相象，因为必须近似地产生同类的句子，但事实上，
他“掌握”的语言是一个规则系统，完全由他在其心中创造的。而且他整个一生
修饰、改进、深化他的语言。。他总是通过创造和改进他所发明的规则来进行的。

模式语言正是如此。

你的心中有天生的能力创造模式语言。但其确切内容——你语言中模式的特
殊状况——该由你决定，你必须自己创造它们。

因为你的经验同其它任何人的绝不会完全相同，你创造的模式的形式必然同
其它人自己发现的形式略有不同。

这丝毫不是否定存在着客观的、深刻的、永恒的真理。

它只意味着，每个人当他为自己找出这一真理时，他将为自己把这一真理曲
解成略微不同的形式。

而后，随着每个人自我确立了语言，语言就开始成为一个有活力的语言。

正如每人会有差异一样，文化会有更显著的不同。

每个人差异的发生，是因为不同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本身及其生活确有不
同的作用力，因此将会体验到那些作为给予生活或破坏生活的不同的作用力图
式。

两种不同的文化中，存在的作用力甚至更不同，人们有更多的机会体验到那
些作为给予生活或毁坏生活的不同的作用力系统。

两个不同文化的邻里在其语言中会有不同的模式集合。

比如，显然，一个拉丁人邻里更可能会把“散步长街”包括在他们的邻里语
言之中，因为他们有傍晚散步的习惯。某个重视私密性的文化将更喜欢在住宅里
设置有生气的庭院，因为它们比临街私人平台更隐蔽。

不同的邻里，正象不同的人，常常有不同的模式形式。

假定许多人在他们的语言中有模式私密性层次。在这—模式的纯秘鲁的形式
中，家庭以严格的顺序在前面有最公共的房间，家庭的房间在更后，厨房和卧室
离街道最远。

在英国人的邻里中，人们在他们的语言中也有这种模式的一些形式：但修改
了，厨房较接近前面。

在一个车间邻里中，这个模式的原初形式几乎没有意义了。但甚至在那里，
也许还存在着它的某种变形。暗指车间本身有前有后，前面部分是较公共的，后
面部分是较私密的。

而且，在不同的邻里中，人们语言中会有不同系统的连结。

例如，在一个邻里中，中心公共区和农家厨房有连结，这意味着，对他们来
说，农宅厨房是住宅的中心，每个人来去的地方，社会生活的中心。

但是，在旁边的另一个邻里中，在其语言中也有这两种模式——但不是相连
的。对于这些人，他们的住房有一个中心公共面积，是一种通常舒服的回旋的空
间，接近住房前部：农家厨房是一个小的向后的私密的地方，只有家里的亲密朋
友才能进去。

因而我们看到，在一个城市中共同使用的语言是一个比单个语言复杂得多的
巨大的结构。

不仅是一个网状系统，也是个网状系统的网状系统，结构的结构，是人们承
担不同的建筑任务时为自己创造的变化多样的语言的巨大累积库。

一旦此种结构存在，我们就有了城市的一种生动的语言，就如同我们普通的
语言一样富有生命力。

想想普通的语言，我们这些说英语的人有一个共同的语言，而我们每个人在
我们的大脑中为自己建立了自己的语言——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带有一定程度
癖好的语言。这就是何以我们能认识每个人欢喜用的词、他的风格、兴趣和表达
的特殊方式。而尽管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语言，我们语言间的交迭却是庞大的
——正是它给了我们共同的语言。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遗传学中。

给定物种的每个成员其染色体有稍微不同的基因系列。如果两个个体是亲密
相关的，基因就有大量的交迭——只有少数不同，当交迭减少时，我们就说两者
各属这一物种的不同亚种。

当交迭减少到一定临界值，我们说它们分属不同的物种。

物种的遗传特征由其基因库限定。

这种基因库是物种中所有个体普遍具有的基因的集合。

其中的一些基因比其它的更普遍。最普遍的基因限定物种的共同特征——不
太普遍的基因限定个体的族与链。

因为物种中的每个新个体从基因库中获得了基因组合（除非非常偶然的变
异），基因库中基因的总体静态分布是大略保持不变的，但演进的趋势使一些基
因消亡，另一些繁殖。因而总体又是游动的。

一个共同的模式语言也正是由模式库所限定。
假定社会中每个人有自己的模式语言。现在假想一个人语言中的所有模式的
集合。把这模式集合称为模式库，一些模式发生的次数要比库中其它的要多，最
常发生的模式是人人共有的模式。发生较少的由较少的人共用——这些也许会是
社会中某一亚文化所持有的。所有模式中发生最少的那些是纯粹个人的模式，表
现个人的癖好。

共同的模式语言不是任何人心中具有的任何一种语言——它是由模式库中
所有模式的分布限定的。

而且，一旦人们以这种方式共同使用一种语言，语言将开始自动演进。

一旦有了模式库，千万人从这一库中取出模式，使用它们，交换它们，替换
它们，那么肯定，这语言自然会有所发展。

随着好的模式获得更加广泛的使用，坏的模式消亡，模式库将逐渐包括更多
更好的模式——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一个共同的语言在发展着，而且变
得越来越好，虽然同时我们认识到，每个人总会有自己的语言，一种共同语言的
形式——独特的方式。

就此而言，虽然任何人的模式语言总会是独特的，但社会中整个语言的集合
将逐渐向模式库的总特征所表现出的共同语推进。

语言将演进，因为它可以一次一个模式逐渐地发展。

遗传进化之所以发生只是因为基因可以独立地变异。基因足够独立，以致新
的物种通过一次一种基因的变化过程得以发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复杂的有机
物的演进早就绝对不可能了。

改进程式的关键也就在于它可以逐渐进行这一事实。假如你现在具有的语言
有100个模式。由于它们是独立的，你就可以一次换一个，它们总可以变得更好、
因为你总可以分别地改进每一模式（如果模式是相连的，你改进一个模式时，你
也必须改变其它50个，系统将不稳定，你就绝不可能累积地改进它）。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一次限定、讨论、评判和改进一个模式。因而，我大可
不必因为其中一个模式的错误而抛弃语言中所有其它的模式，任何人创造的任一
模式，都可以放进模式语言之中。总之，某个人一旦限定了一个真正好的模式，
它就可以传播而成为世界上所有模式语言中的一部分，不用考虑众多不同的语言
所包含的其它模式。

正是这一简单的事实，保证了模式语言的进展将是渐增的。

当人们交换对环境的看法以及交换模式时，模式库中存贮的整个模式将持续
变化。

一些模式完全丢掉了，一些变得稀少了，一些复杂了，一些新的模式进入了
模式库。因为存在着确定模式好坏的判据，当人们看见它们时，他们会模仿好的
模式，而不模仿坏的。这意味着好的模式将多起来而变得更普遍，坏的模式将逐
渐全部被淘汰。



逐渐地，随着人们修改删加这些出版了的语言，一个随地方不同而特有的，
因人而异的，然而广泛共享的共同语言库将自动演进。

首先，好的模式将存留；坏的模式将淘汰。

其次，因为较好的模式将存留，较坏的将淘汰，语言会变得更普遍。在每一
地区，共同语言都将发展。

再次，自然的分化将出现，每一城市，每一地区，每一文化，采纳了不同系
列的模式——遍及全球的模式语言的巨大语系将逐渐得以分化。

当然，这一演进无止境。

尽管演进过程总是向更深更完整的方向发展，但却没有止境。——没有一成
不变的静止完善的语言，没有什么语言是会到顶的。

理由是这样。每种语言为某一环境指定一定的结构，在实践中，一旦实现了，
那一结构的存在将产生新的作用力，它们从那结构中第一次诞生——当然，这些
新的作用力将产生新的问题，新的冲突，需要由新的模式来解决——而新的模式
加入到我们的语言之中时，还将再次产生新的作用力。

这是发展的永恒的循环。不能希望它止住而且也无此必要。我们必须直接接
受这个事实：在演进过程中没有最终的平衡。存在着接近平衡的短暂的阶段——
但也不过如此。寻找平衡，黑暗中瞬间稳定的战斗，波涛在冲回大海之前那踌躇
的瞬间——那最接近的恒定，将永不会使人满意的。

而且，正因为它是在变化着，每种语言才是一种文化和一种生活方式的活生
生的画卷。

语言所包含的广泛共享的诸模式反映人们对生活态度的共同理解，关于人们
希望生活的方式，他们希望培养孩子的方式，他们想进餐的方式，他们想在家庭
中生活的方式，他们想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地方的方式，他们工作的方式，他们
使其建筑朝向光亮的方式，他们对水的感受，最重要的是，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
等等的共同理解。

它是一个生活的图景，它在这些模式的关系中，展现出生活各部分是如何协
调在一起的，它们具体地在空间上是如何产生意义的。

最首要的，它不是—个被动的图景，它有力量于其中，它是活跃有力的语言。
它有能力让人们改造他们闻己及其环境。

设想，有一天，成千上万的人又将使用模式语言并产生它们。他们交流的这
些诗篇，他们创造的巨大的想象图景，将在他们的眼前活现出来．这将会给人多
么异常的印象。当事实上，想象的世界控制了物质世界之时，人们情愿说，诗不
是真实的。模式只不过是意象。

在早期，城市本身被作为宇宙的意象——其形式是天地之间联系的保证、是


完整一致的生活方式的图景。
充满生气的模式语言更是如此。它如此强烈地表示每个人和世界的联系，以
致他可以通过运用它在他周围一切地方创造新的生活来再肯定它。
在这个意义上说，最终，正如我们将看到的，有生气的语言就是一座门。


道

一旦我们建成了大门，我们便可以通道它进入到永恒之道的实践。



第　18　章

语言的发生力

现在我们将开始深入地看看，一个城市丰富和复杂的秩序是如何能够
从千千万万创造性的活动中成长起来的。我们城市中一旦有了共同的
模式语言，我们都将会有能力，通过我们极普通的活动，使我们的街
道和建筑生机勃勃。语言，就象一粒种子，是一个发生系统．它给予
我们干百万微小的活动以形成整体的力量。



开始先没想模式语言的某一形式在一个城市、或一个邻里中巳被一组人或一
个家庭所采用，他们把它作为重建其世界的基础。

这个共同的模式语言同赋予城市其形的建造和破坏的持续过程之间的关系
是什么呢？

首先要承认，城市中的每个人有能力形成他自己的环境。

传统文化中的农夫“知道”如何为自己做一个好看的住房。我们羡慕他，井
认为只有他能够这样做，因为他的文化使之成为可能。但是纯朴的农夫所具有的
这一能力却存在于他的模式语言之中。

倘若城市的人们现在就有一种完整的模式语言，他们确实也会有同样的能
力。无论打算进行何种建造或修复活动——建造一条长凳。一个花坛、一个房
间．一个平台、一个小住所、一个完整的房屋、一组房屋、街道的一次修复、一
个商店、一个咖啡亭、一组公共建筑．甚至一个邻里的重新规划——他们都有能
力来为自己建造。

有模式语言的人可以设计环境的任何部分。

他不需要是一个“专家”。专门知识就在语言之中。他可以同样很好地为城
市规划做出贡献，设计他自己的住宅，或改造单个房间，因为在每种情形中他知
道有关的模式，知道如何结合它们。知道他在进行的特定的设计如何适应更大的
整体。

而人们是在自己构形他们的环境，这是根本的。

城市是个有生命的东西，其模式即是活动模式，又是空间模式。在产生它自
身的过程中，它是活动和空间的模式，不单是空间模式在不停建立、破坏、再建
立。正因为如此，人们为自己来做便是根本的。

如果城市的模式仅仅在于城市的砖石和灰浆的话，你就可能要说，这些砖石
和灰浆是可以由任何人构形的。

但因为模式是活动的模式，活动将不会发生，除非模式由那些活动进入模式
的人们所感知、创造和保持。有活力的城市没有什么办法由专家建造而由其他的
人住进去。充满生气的城市只能由一个程序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