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的成长--世界首富沃伦·巴菲特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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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论点的问题在于,它是假设每个总经理 (或巴菲特眼中的总经理)都需要这种保护,并能公正处理长期的利息冲突。但不是每个总经理都是汤姆。默菲。巴菲特自己在哥伦比亚论坛上就争辩说,这与接管本身一样并不可靠,最终决定得由持有“小纸票”的人(股东)做出。
国际冠军更是一种遗露重重的情况。它的总经理安德鲁。西格勒是个激
烈的接管反对者和大生意游说组商业协调会的成员。他把国际冠军的钱大量投入工厂出产,给股东的则很少。在过去的10年里,作为市场上的一大股票,伯克希尔的年增长率只有可怜的3%。即使在造纸公司的行列中,它的利润排名也排在最低一档里。
唯一可解释西格勒的可怜纪录的原因就是安德鲁。西格勒本身。在不景气的1989年,西格勒给自己的工资是80万美元,外加 42万 5000美元“激励奖”。除此之外,他乘国际冠军股价很低时奖给自己3万1000股可选择股票。第二年,国际冠军的利润少了一半,但西勒把自己的工资加到了120万美元,外加 2万 8000美元的奖金,这样他就不用付个人调节税的咨询费了,同时他又再拿了4万7000股可选择股票。
当然巴菲特猛烈批评可选择股票,特别是如此奖给无所作为的总经理更是令他反感。如果有人有意接管国际冠军,我们看不出巴菲特有什么理由要反对。
吉列和美国航空的管理层则是另一回事。美国建立了一个全国体系,在各中等市场的城市中都设有中心,但它的地位仍须巩固。它的策略好像是需要保证时间和一点“保护”。吉列则很简单,就是要赚钱。
虽然巴菲特的办法是比普通的股民们在公开市场上更有赚头,但生意也不像批评他的那些人说的那么好。伯克希尔在以后的10年里将被死死地锁在这几种股票上,在华尔街看来这是漫无日期的。其实大多数管理人是不会同意巴菲特这种“甜心式”的做法的。
但交易仍有不完全的一面。它有点内部交易的味道——巴菲特和企业董事会的几个伙计们靠得太近了。他那年花了 670万买了架飞机也许不是巧合。在年度报告中,巴菲特花了大篇幅就此福利对自己极尽嘲讽, (却没有提到他低得出奇的10万美金的年薪。)他说如果换新飞机的代价“以现在的每年100%的速度增长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伯克希尔的所有资产都得花在飞机上了”。他伶巧地说买这架飞机是无可辩驳的,这说明他在城外和其他优秀的公司里呆的时间更多。
到80年代末,老不着家的沃伦。巴菲特好像无人不识。他坐着飞机离家去参加董事会,去看超级杯或参加晚会并巧遇鲍。纽曼、爱德华。肯尼迪参议员。他和美国企业的名人经理们打桥牌,其中一次比赛是与国会议员们在老巴特尔西打的,那是马尔科姆。福布斯17世纪时在伦敦的老家。如果有人问他对总统有什么经济建议吗?他可能会说,他上周末刚与布什共享晚餐。
他的妻子坚持对女儿说,该给他弄几套“体面的衣服”了。当老苏茜在奥马哈时,她和女儿把沃伦扯到商场并给他买了套1500美元的杰尼亚西服。
这套意大利产的杰尼亚成了他的制服,就像他需要樱桃红可乐和飞机一样。
(但他拒绝了某位推销商让他买定做衣服的请求。他更喜欢到杰尼亚在纽约的分店,从衣架上拿几套西服。)
他的新圈子大得让人吃惊。在波士顿,他和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和《环球》杂志的编辑托马斯。温莎这样的人交往。温莎说:“沃伦找的朋友真多。”这个评价对一个找股票和持股票的人来说真是有趣。巴菲特在华盛顿有一伙人,在加州也有一伙。苏茜和他去大苹果时是“有计划的”——用某位朋友的话说——就是要让某人挤进去。“他们和别人不一样,”她说。
巴菲特的内部圈子——包括格雷厄姆、卢米斯、默菲、芒格和瑞恩——还是和以前一样。但他的迪克。霍兰德这样的奥马哈朋友发现他不像以前那
样常在了。维恩。麦肯齐估计他的老板每周总有一两天不在奥马哈。
但在其他方面巴菲特就不一样了。他像信天翁一样从一个海岸飞往另一个海岸。他在奥斯卡晚会上与多丽。帕顿一起进餐,然后飞到马撒葡萄园与南希。里根和《 60分钟》的通讯员迈克。沃莱斯这样的人参加凯。格雷厄姆家的聚会。还有一次他带着妻子直扑沃特。安娜伯格在加州棕榈喷泉的别墅。它就像沙漠中的一朵奇葩,四周种满了柽柳树和神态各异的灌木丛。山姆。沃尔顿也来了。
巴菲特很受他们的欢迎,因为他没有一点财大气粗的架势。他说话时的神情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这使人们想起了30年代。(不过现在的口头语是“是我抓着线呢!”而不是“是我打电话”了。)在1988年卡拉里冬季奥运会时,巴菲特是默菲和ABC的客人,但他躲开了请他在清澈的路易斯湖畔吃中饭的邀请,一个人躲在城里工作。ABC的肥皂剧编剧亚格尼斯。尼克松在卡拉里遇见了巴菲特,她认为他是“威尔。罗杰斯的新化身。”她请他去纽约担任一白天肥皂剧《爱》里的某一浮雕。在录音结束后,尼克松和其他的 ABC工作人员跑到城东的一家北意大利风味的饭店布拉沃詹尼聚餐。他们刚出发时,尼克松发现另一位亿万富翁约翰。克鲁格也很兴奋。克鲁格钻进了等在一旁的高级超长轿车,巴菲特则走下人行道叫住了一辆计程车。
巴菲特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位进入上层社会的乡巴佬形象。有许多关于他假装无知的故事。其中一个是在某次晚会上他坐在亨利。克拉韦斯的妻子,时髦的卡洛琳。萝茵身旁。萝茵说:“您能为我切食物吗?”巴菲特不清楚这是否是上流社会表示好感的最新方式,说得难听点就是“来吧”的意思,因此整个晚上他都没理她。直到服务生把她一直没吃的烧烤撤走之后,他才吃惊地发现,原来她的手腕上打着石膏。
巴菲特喜欢朴素的形象。他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声。当电视节目《富翁、名人的生活方式》中出现他的身影时,他十分尴尬,赶紧对别人说,制片人没让他知道就把片子剪辑在一起了。而实际情况是他带着麦克风正式接受了采访。
1989年奥马哈的新闻中心出现了巴菲特的身影。卖地毯的B夫人的权威被两个孙子罗纳德和艾尔温夺走了,家具世界也落入他们之手。B夫人盛怒之下离开了商场。她指责巴菲特出卖了她,并公开称她的两个孙子是“希特勒”。
这场风波在奥马哈引起的注意不亚于其他城市对查尔斯王子与黛安娜王妃的关注。B夫人指责她的孙子是无用的废物,只会溜须拍马,把时间都花在“开会”上,但活得像个“百万富翁”。她还伤心地补充说:“当你一无用处时,真是让人伤心。”
这位95高龄的老太太仍然精力充沛。她在家只呆了几个月就在家具世界附近开了一家新商场“B夫人之家”。它们现在是鱼死网破的对手。
“真伤我的心。”一个星期天当她坐车经过商场里的地毯海洋时,B夫人感叹道。她现在的工作“纯粹是为了报复;我母亲91岁发病时,我把她带到家里来照顾,好像她只有我这个孩子似的”。
巴菲特对此十分担心。B夫人生日时他带去了两打红玫瑰想与她重归于好。但在生意上,他仍坚持自己的选择。在向股东们报告这件不愉快的事时,他称赞B夫人的儿子路易和两个孙子是“出色的商人”。
也许B夫人在商业决策上比全体美国人都聪明,但在这件事上我相信该家庭的其他成员是完全正确的。在过去的3年里,商场的其他部门的销售额增长了24%,只有地毯销售下降了。
但是人们都认为就算巴菲特自己处在B夫人的位置上,他也得如此收场,又踢又叫的。因此B夫人在某种程度上仍值得受人尊敬。在她失败后不久,巴菲特很同情地谈起了她:
她没有失去自己坚毅的性格。但她对两个在商场工作的孙子很不好,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他们有时不愿与家庭一起工作。相信我,他们都是很棒的小伙子,但他们不能像 B夫人那样卖命……她不能有一个更好的家庭,这是人类的悲剧。但他们要的是一个轻松点儿的家——对此我们无能为力。
B夫人的离开并没给伯克希尔造成损害,它在1989年9月的股价升到了8750美元。但奇怪的是巴菲特总在牛市的情况下焦躁不安。他对缺乏机会感到忧郁,甚至对伯克希尔感到忧郁。
他的反应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他与吉列、美国航空等的交易中,他卖出了可转换成伯克希尔股票的债券,凑了4亿美元。买了这种债券的人能得到固定的收息,还有在伯克希尔股票上“中彩”的可能。
巴菲特这次的方式比糖还甜,他的利率只有5。5%。利率低说明投资人认定伯克希尔仍会升值。 (他们是在赌“彩券”。)
更有甚者,由于这是“零息票”债券,因此伯克希尔虽然欠着利息,但直到15年后债券到期前它并不用实际付清。可是根据税收法中的某条奇怪的规定,伯克希尔可以一直扣减利率,好像它真的在偿付一样。
再有的是,伯克希尔可以在3年内赎回这些债券。因此投资者赌的不仅是伯克希尔股价会上升,而且是很快就升。而巴菲特赌的正好相反。
两周后,美国航空预期的LBO失败了。赚价差者遭受了巨大损失——巴菲特则在数月前就退出了游戏。股市在一天内跌了191点。大额债券市场垮了;接管游戏也结束了。几个月后,杰克塞。本曼死了。华尔街与债券的长期恋爱划上了句号。1990年早期,华尔街沉闷无力,伯克希尔的股价也一直不到8000美元。
在年度报告中,巴菲特确认了他的担忧。他预测伯克希尔的网络价值在3年内“几乎可以肯定”会下降(这是他任职以来头一次说这种话)。他用一根线天真地把伯克希尔近来的表现与华尔街的货币危机联系在一起:许多正摇摇欲坠的LBO,比如说布卢明代尔的联合母公司也是用零息票债券来融资的。他脑袋里想的当然不止这些。在华尔街常常是好生意给你惹麻烦。聪明人干在先,“傻瓜最后当跟屁虫”。LBO和零息票债券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在这类文章中的一贯风格是先写小的遥远的事。他请读者们“回到亚当时代,就在亚当还没有咬苹果之时”。
如果你年纪与我相仿,并在二战期间第一次购买了零息票债券,买的是历史上著名的发行最多的 SeriesE U。S。SavingsBond(美国存储系列证券)。
没有人称它是零息票,但系列证券就是这种情况。当到期时再付总利息。
买了系列证券的人不是傻子。因为财政部有着可靠的信誉,买主可以安心睡觉,他们的钱稳稳地以每年 2。9%的速率增长。
80年代,投资银行为大贷方发明了一种零息票。这些贷方与伯克希尔一样都是AAA信用级,不久银行家们就发现,这种零息债券与差不多最后付清(PIK)债券都可为LBO融资。理由很明白:既然可以数年不用付清,投标人当然希望一下子就能借到所有的钱。巴菲特的解释当即把这藏猫猫游戏揭露无遗:
对这些发行者来说,零息债券 (或总付债券)有一个极大的好处:你不会不履行什么也不付的诺言。如果墨西哥、巴西这样的欠发达国家政府在70年代不是举债而是发行长期零息债券的话,它们现在就是个清白的借方了。
巴菲特建议投资人给银行家尝尝自己的药的滋味,他认为美国上所有人都知道,华尔街正在用可笑的钱进行交易。
我们建议您把钱包锁上,让发行人和跟着赚钱的人自己认付零息票费用,在没有完全付清之前不让他们得手。看看那样子他们还有多大兴趣。
虽然这些文章都有广义上的指导意义,但并没有透露巴菲特的策略。他真是个保密专家。
当时巴菲特正在报上猛烈抨击大额债券,但他自己就做了一笔有史以来最大的交易——花4亿4000万美元买了雷诺烟草的证券。之前雷诺烟草公司的大额债券和其他发行人一样剧跌。巴菲特认为,由于可靠的现金流动就像尼古丁上瘾一样,市场已经走过头了。但他又买了大额债券,这显得有点口是心非。其实不是的。巴菲特觉得把不能承兑的大额债券卖出是道德危机。
但买债券则不同。对投资者而言,没有哪种金融工具“本身是邪恶的”,重要的只是价格。
当购买消息公开之后,巴菲特导师的儿子,伯克希尔的股东本杰明。格雷厄姆署名抗议伯克希尔投资于烟草业。巴菲特说他不会造香烟的,但他持有烟草股票无可非议,因为报纸上也登着香烟广告。“我不敢确信这在逻辑上是否很严格。”他承认道。但他认为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这仍是个划清界限的好方法。
1990年8月伊拉克侵占科威特后,“摇摇欲坠的信用”像滚雪球一样倒退了。新的10年并不预示着新时代,但这一次不一样。80年代末时,人人意气风发,偏偏巴菲特与众不同地小心翼翼。到了90年代,华尔街再次陷入恐慌,借出钱的人想把钱收回来,本来可以借几百万的公司也发现窗子紧紧地闭上了。
企业纷纷倒闭,大额债券不履约也频频发生,(就像巴菲特于1985年在哥伦比亚大学预言的“重重一击”那样。)满是大额债券的弗雷德。卡尔的保险公司成了历史上倒闭的最大的一家保险公司。而刚刚从国外债务危机中恢复过来的各大银行发现自己不得不面临着国内的许多致命打击,比如 LBO和商业房地产。银行倒闭像传染病一样从德克萨斯席卷佛罗里达、新英格兰和大西洲中部各州。忧心如焚的人聚集在投资研讨会上讨论花旗银行或大通。曼哈顿银行是否会倒闭。
但巴菲特认为——他总是和弗雷德。卡尔步调相反——这正是冒点风险的大好时机。伯克希尔的股票和其他股票一样也下降了,(那年的最低价是5500美元,比最高价跌了近44%。)但巴菲特在这种情况下的状态总是最好的。如果价格太高了,他反而会得恐钱症;但在世界一片黯淡时,他却有着致命的本能。
在银行业自大萧条 (1929~1933年大危机)以后,最坏的1990年,巴菲特买了旧金山银行业中的巨人韦尔斯法戈10%的股票。加州的房地产业开始下降,银行不得不受此痛击,人们普遍认为这种痛苦将是长期的深沉的。
而韦尔斯法戈恰恰是全国给加州房地产业贷款最多的银行。
巴菲特当然知道这些。一般来说,巴菲特不喜欢银行,因为局外人不知道贷款的利用情况,等知道了又往往为时已晚。但他却在这家银行上坚持了好几年。韦尔斯法戈在加州有许多特权,它的利润在全国大银行中也是一流的。它的董事卡尔。理查德也像汤姆。默菲一样善于压缩成本。在过去的困难时期里,理查德卖掉公司的飞机——一种巴菲特欣赏的牺牲——并冻结了高级领导人的工资。他避开了许多一时的热潮,比如说给其他银行带来巨大损失的给拉美的贷款。巴菲特还知道,理查德和银行二把手保罗。汉森曾在70年代紧紧咬住了地产贷款并躲过了当时的房地产大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