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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亲爱的苦难-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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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7月15日 
  我是一个真诚、善良、正直、博大的平凡而能超越于平凡之上的真正的人。我将用我的热血、生命和灵魂奉献给整个的人类和整个的世界。我将以毕生的力量去推动和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我将和千千万万执著于正义和真理的人们一起,创造伟大而光荣的人类历史。世界将因我和全人类共同的努力而充满和谐、高尚、理想和光明。 
  ——沙漠舟《我的梦想》 
  有一天,我翻旧物时,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在一年前,到打字店打印出来的这一段《我的梦想》。 
  我清楚地记得,它是我在人亡家破后,一次心血来潮,偶然提笔在一本关于怎样追求与奋斗的书本扉页上写下的。 
  当时,自己并未作过什么认真的考虑,只是信笔而写罢了。 
  很奇怪的,那次在打字店,我竟然能一字不差地把它写给打字小姐。   
  第十四章 凤凰涅槃(6)   
  我早已遗忘了这一页花了5元钱的打印稿。 
  这一次,重新看到它时,我拿着这一页薄纸的手,竟微微的有些颤抖…… 
  我把这一页纸端端正正地贴在了我的床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合什,对着它拜了三拜! 
  然后,我举起右拳,像宣读誓词似的大声读出声来: 
  “我是一个真诚、善良、正直、博大的平凡而能超越于平凡之上的真正的人……” 
  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 
  这次转变之后,我冒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感到吃惊的念头: 
  我,要去一个地方——北京! 
  这可是我从来都不敢想的,也没有谁这样“教唆”我:你该去北京。 
  而我,仿佛听到冥冥中的一个声音在召唤: 
  到北京来吧,这里有你想要的梦想和希望…… 
  在制定《我的奋斗规划》时,我严肃而坚定地把这一“怪念头”写了进去,并且为自己限定了进京的最后期限:1999年年初。 
  我想起诗友耕夫正在北京,就千方百计地搞到了他的通信地址,给他写了信,告诉他,我年底或第二年年初将去北京。 
  耕夫在我们的“电脑培训班”计划泡汤后,跑到北京,跟他弟弟一块,开起了面店。 
  半个多月后,我收到了耕夫的回信: 
  舟兄: 
  诸葛避居茅庐,尚可名闻天下;朱熹隐住潭城,同样可著天下文章。贤兄胸怀大志,令人敬仰。但你我身处物质社会,纵有至尚精神,恐难避开现实。京城虽好,但同样物欲横流,人情冷暖。贤兄你欲一展身手,恐怕时机尚未成熟。况且,我仍屈人篱下,自顾不暇,虽有心帮你,成其大业,但有力不从心之感,望兄面对现实再现实一些,细细三思,不可仅凭激情,贸然进赴,切切!其中苦衷,盼在回乡之日,再做详谈,情多自烦,言长必废,此致! 
  顺祝安康! 
  愚友耕夫上 
  1998。8。24 七月初三 晴转暴雨 
  接耕夫信,知他并不如意,几乎难以自顾,但我看得出,逆境中的他,需要一种比物质的东西更为重要的精神支撑。 
  因为耕夫“难以自顾”我进京的计划并不能因此而有丝毫改变。但我也决不能给他增加任何拖累,我必须在京寻找自己的“出路”,否则,我宁愿当一名沦落街头的乞儿。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我坚信。 
  只要我去做,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我更坚信。 
  走出去,这就是成功! 
  虽有坚定的意志与不可动摇的决心,但摆在我面前的现实的确是严峻的:养殖事业的失败,我明年进京将只能是赤手空拳。 
  进京后,我又怎样谋生和立足呢?这一问题,困扰了我好几个月。 
  伙伴们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而是总结了经验教训,又筹集了部分资金,扩建了两座鸡舍,再进了两千多只鸡鸭苗。 
  经过两个多月的精心管理,这一批鸡鸭长势良好,赶在中秋节和国庆之间上市,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可算是从失败中取得了一个不小的成功。 
  中秋之后,我征得伙伴们的同意,单独“撤”出了养殖场。 
  并不是因为失败而对场里失去信心,而是心灵发生巨变后,迫切地想充实自我,壮大自我,而场里没有我可看的书,更没有人能跟我探讨文学与理想。 
  所以,我想到徐天舟身边待上一段时间,向这位我人生路上的良师益友取点“真经”,补充心灵的“弹药”,好迎接未来征途上的风风雨雨。 
  我告别了老家,告别了养殖场和伙伴们,上了中巴。 
  伙伴们熟悉的身影和“燎原科技养殖场”几个红色大字在我视线里最后消失的一刹那,我的喉咙忽然一阵哽咽,泪往上涌…… 
  这半年,朋友们亏了好几万元,唯独我一人是大赢家,“赢”得了开创未来的信心、勇气和力量! 
  伙伴们用他们的血汗钱,托起了我,托起了我的新生…… 
  又来了一个疯子!…… 
  三个多小时后,我到达了目的地——“卧龙山庄”。 
  这“卧龙山庄”的主人,便是徐天舟。 
  徐天舟和一位朋友于年初合伙承包了十余亩田地,养鱼、种花,并在其上盖了一间草庐。 
  由于这片土地就在山脚下,故而徐天舟这位浪漫主义诗人,将之命名为“卧龙山庄”。 
  由于我的到来,“卧龙山庄”就有了两个扛锄头的诗人。 
  不久,附近村子的乡亲们奔走相告: 
  又来了一个疯子!…… 
  原来,徐天舟经常在劳作之余,兴之所至,随口吟诵自己的诗词。 
  由于吟诵次数略多了些,音调略高了些,传进了不少“少见多怪”的耳朵里,便有人“赞”曰: 
  桥那边来了一个疯子…… 
  我们这一对“疯子”,自八年前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有几个月的时间“同吃同住同劳动”。 
  我们热烈地谈论着诗歌、人生、理想,经常谈得忘乎所以,不觉已是鸡叫头遍、二遍、三遍。 
  这时,徐天舟的“诗龄”已十几年,我也写了整整八年。 
  漫漫诗路上,曾经有过无数的同行者。   
  第十四章 凤凰涅槃(7)   
  大浪淘沙,我们一路走来,蓦然惊觉:同伴们早已四散,只剩我们这两个“疯子”惺惺相惜,顾影自怜了。 
  有的道路,越走到后面就越艰难,也越孤独。 
  幸而,我还有徐天舟这个同行者; 
  幸而,我们也都还在路上…… 
  由于“卧龙山庄”距徐天舟的家较远,为了方便,我们在附近的小学和两位年轻的老师一起搭伙吃饭。 
  有一天,我正在草庐看书,忽听桥那边一个女声大声叫我: 
  灯明,吃饭了…… 
  那一刻,我恍然如在梦里,仿佛叫我吃饭的不是那位女老师,而是我儿时的母亲或姐姐……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温暖亲切的呼唤了? 
  那一刻,滚烫的泪,打湿了我的眼眶…… 
  人,真有所谓的前世吗?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上附近的小东寺抽了一签。 
  我问的是自己的前世。 
  “何事区区又变愁,一成一败待何由; 
  凤凰展翅飞空去,岂料将身入网罗。” 
  唉…… 
  ——当我看到签上的这四句诗时,我长久无言,而后,止不住的一声长叹。 
  我想起了四个月前: 
  在蓝田歇斯底里地痛哭过的那个深夜,在往回走的路上,我发现路边的亭子上有一副对联: 
  “蓝田蕴藏种玉凤, 
  平湖映出秋月景。” 
  我定定地凝视那对联,奇怪自己白天从这里走过无数次,都不曾注意到它的存在。 
  半晌,把目光投向在路的另一边的大湖——那里去年还是一大片良田和茶园,由于邻省新修的水库征用了它们,今年才灌满了水。 
  平展如镜的湖面上,倒映着一轮十五的明月,正在西沉的明月,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圆…… 
  那一刻,我带着泪痕的脸颊绽开了两朵灿烂的笑,轻声脱口而出: 
  对联上这一只藏在老家的凤凰,一定就是我! 
  …… 
  抽完签后不到半个月,我在草庐外的蕙芸桥上碰到一个陌生女孩。 
  那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山里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正倚在桥栏上,手里攥着一把金黄的树叶。 
  “你那树叶是银杏树叶吗?”我忽然问她。在我寄住的草庐目光所及之处,有一棵叶子金黄的大树,有人说那是银杏,但我没有走近看过,不知道它的叶子究竟是圆是方。 
  “是……送你几张要不要?”女孩说。 
  这让我大感意外。 
  以我的经验,像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子,见了我这怪异的“骆驼样”,一般都会“退避三舍”,想不到,她非但不怕我,反而对我有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我说,好啊,我还没有看过银杏叶呢。 
  她递给我几片银杏叶,又问:到你那儿看看花行吗? 
  她看过花圃里的各种花之后,又好奇地看了我住的草庐。 
  你是学生吧?我问。 
  是,读初三了,我还听过徐老师讲的诗词课呢(徐天舟曾在当地中学开过古诗词创作辅导课)。 
  她和她的两位同学在屋里坐了一会,临走,把我的诗文集《野火集》给借走了。 
  她走之后,我忽然有些懊恼: 
  刚才,怎么忘了问她的名字?!…… 
  这一念之间,忽然一道电光火石在我脑海中一掠而过: 
  她的名字中,一定有个“凤”字。 
  这强烈的预感让我震惊不已——以前,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匪夷所思的预感! 
  下午,我在外面的公路上碰到她,我说: 
  上午都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在她含笑启齿回答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 
  哦,我姓×,叫凤香。 
  我,在心底里深深地微笑了…… 
  很巧的是,我们搭伙吃饭的一个男老师正是给她所在年段拍毕业照的“摄影师”,我在他的工作室发现了夹在一大堆正在晾干的照片中的“凤香”,便叫那位老师多洗了一张。可惜,在后来的动荡漂泊的生涯中,不慎遗失了。 
  在翻阅自己从前的日记时,在人亡家破之后不久写下的一则日记,让我再一次为自己而震惊: 
  1996。9。18 八月初六 星期三 晴 
  我将让父兄的热血和爱在我的生命里燃烧,以永恒的姿态,照耀并温暖永恒的世界。 
  来路与去路,只有我知道。 
  大地将迎来她的另一个金秋,我的稻谷也成熟了,我必须举起手里的镰刀…… 
  让汗水成河,让热血成海,让豪情成山,让生命成不死的火凤凰! 
  让我震惊的是:冥冥之中,仿佛自己真的早已知道“来路与去路”,真的知道“前世、今生”…… 
  凤凰,中国传说中一种吉祥的神鸟,它通过在熊熊烈焰的焚烧中,获得新的生命,从而飞得更高更远,“歌声”——鸣叫声,也更加嘹亮动人。 
  “前世是凤凰”当然是一种无稽之谈,凤凰本身就是子虚乌有之物,更不可能化身为人。 
  然而,我的每一次痛哭之后的升华,难道不是与凤凰的浴火重生如出一辙? 
  是的,我的前生绝对不可能是一只并不存在的鸟儿,但是,我这残缺的肉身,却承载着如凤凰般不死的魂魄……   
  第十五章 漂泊在北京(1)   
  人,可以口出狂言,但更需脚踏实地。 
  只要有一颗向上的心灵,梦将会引你到你梦中渴望的地方。我便是这样的一个证明。 
  世界是不会抛弃你的,只要你不抛弃心中的爱和梦想。 
  ——沙漠舟 
  怀揣80元钱,我上路了 
  在徐天舟家过完年后,我回到了家乡。 
  我去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的墓地,向他们告别——我就要启程赴北京了。 
  去年清明节未能来给亲人们上坟,今年,又将不能在杜鹃盛开的时节,为亲人们扫墓了。 
  这一走,何时能回来呢? 
  我去了二姐和三姐的家,向她们辞行。 
  尽管我口袋里只剩下80元钱,我却没有向她们开口言借。 
  她们因为钱而反目成仇,上街赶集时碰了面,连招呼也不打,更别说来往了。 
  我不愿意向她们提到“钱”字。 
  村里的朋友们都不富裕,我也就没有向他们开口。 
  就这样,怀揣80元钱,我上路了。 
  我先到了省城福州,那里有不少朋友,找到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能借到去北京的路费。 
  坐长途车抵达福州时,我口袋里只剩下10块钱——车费花了70元。 
  夕阳硕大而火红,即将沉入地平线。 
  打了三个朋友的电话,一个回了家乡还没有出来,一个刚被公司分配去了泉州,一个出差到了南昌,最迟也要三天后才能回到福州。 
  我的身上开始冒汗。 
  希望一个个落空,怎么办? 
  一屁股坐在行李上,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乏与沮丧…… 
  下意识地翻着薄薄的通讯录,忽然,一个名字跳进我的眼帘: 
  张霖! 
  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通过一封信一个电话了,她还在吗?还能帮助我吗? 
  最终,我还是抓起了公用电话,拔出了那一个曾经刻骨铭心的电话号码…… 
  万幸,她在家! 
  张霖,我到福州了,要去北京,可是我又没钱了…… 
  你要多少? 
  一二百就行…… 
  那我明天上午给你吧。我到哪里找你? 
  …… 
  和张霖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呵! 
  把口袋里所有的票子掏出来数了两遍,只剩下五块四毛钱了。 
  还好,晚上不会饿肚子……想到这,我不禁微微一笑。 
  可是,晚上的住宿呢?……笑容瞬间僵在了我的脸上。 
  总不能再打电话给张霖,说你现在就送钱过来吧,我晚上没钱住旅社了…… 
  不能这样得寸进尺! 
  怎么办? 
  一边嚼着干面,一边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忽然笑出声来……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 
  我拖着笨重的行李(里面除了几身衣服外,大多是书和日记本),在汽车站和火车站之间的一段街道上徘徊着。 
  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他们大多是刚下火车往家赶,或者是要进站乘火车,他们,都有各自的去处。 
  我今晚的去处呢? 
  唉,大不了,再露宿一回街头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游荡到一家招待所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拉客的领了一个挎着包的旅客过来。 
  那旅客看了看门口牌子上的价格表,皱了皱眉,往回就走。 
  喂,你怎么不住了? 
  你这里是15元的,你不是讲有8元的吗? 
  8块的有哇,我带你去…… 
  一个念头忽地冒上来,我赶忙紧跟上去。 
  穿过了两条街,拐了一个弯,我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大院。 
  “明星旅社”的牌子赫然高挂。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大姐,五十开外,我递过身份证,说,我晚上没有钱交房费,能否用身份证抵押一个晚上,明天我朋友会送钱来…… 
  你是下园的?对方看了看身份证,问我。 
  她也知道下园?我疑惑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暨春现在住哪里吗?她又问。 
  哦,暨春已经盖了新房子,搬到三队坪那里去了……我答道。 
  暨春早年是我的邻居,又是同一个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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