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时代的蕨类战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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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风舜雨二
高辛出生之时就能自言其名,十五岁时就开始辅佐颛顼帝,三十岁接班,敬事鬼神、顺从天意,执行着与叔叔相同的政教合一政策,处理政务公平而不偏颇。据说只要有风雨吹拂、日月照耀的地方,人们都服从他的教训,于是他被尊称为帝喾(念酷)。
这位很酷的帝喾也有不酷的事情,就是他的孩子们都来路不明。据说他有四位妻子,其中掌门太太姜嫄声称她的孩子是这样怀上的:某一天,她姜嫄女士觉得很空虚,就到郊外去玩,看见一只巨人脚印(也许是外星人留下的),她想上去比比,看看谁的脚丫子更大,结果踩完了就坏了,肚子一下子就怀上孩子了。在这的故事表象背后,却很可能潜藏着帝喾的难言之隐——或者是生理机能有缺陷或者是有第三者插足。
事实上,当时社会时常出现“杀婴”现象,就是个别要面子的家族,会杀长子,以免这个长子是母亲在嫁过来以前就怀下的,因为未婚少女在那个时代是非常开放的,经常参加春天三月里的野外party,也许怀上说不清的某个帅哥的孩子。被杀死的长婴常作为献牲,在祭祀上使用,既取悦了上帝又解决了丈夫的苦恼。(《圣经》上也有杀长子取悦上帝的故事)。
既然这类事情在那个古风尚存的时代是很普遍的,身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帝喾也就不必有太多心理压力。于是宽厚的帝喾叫她把这个孩子扔掉算了。倒霉的孩子被妈妈含着眼泪抛弃在大道上。让人难以想像的事情发生了,过路的牛马都惶恐地躲避,不敢踩这个非同寻常的小孩;转而把他丢到冰上去呢,又飞来一大群禽鸟,围着他跳忠字舞,百鸟朝凤似地。
这个很难扔出手的小孩,不得不被他妈妈又拣回去了。
这个飞禽走兽都为之投上庄严一票的孩子,长大以后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后稷。“稷”指得是一种谷子,标志着名字主人对种地的喜爱。“稷”的甲骨文是一个人跪着抚摸禾苗(甲骨文图象)。四千多年前带有北方游牧色彩的黄帝的五世孙,年纪轻轻的一个人,不跟着大伙抓鱼、追野兔,而抚摸什么禾苗,向中原神农氏的嫡系后裔学习种地,在他的族人的眼中,一定是不务正业且且卓而不群了。
后稷在神农氏把狗尾巴草培养成粟的基础上,又培养了接近粟类的谷物——稷(即黄米),是五谷之长,祭祀中的指定用粮,现在山西人还在吃。他还优化了麻。麻分公母,母的麻产籽,可以吃,公的麻剥皮,可以织衣服,材料便宜,麻的大量推广,减轻了人对对贵重的兽皮蚕丝的依赖,这也是人们最早对植物的性别有了认识。同时期的美洲印第安人正在培育玉米,后稷则又发明了伟大的大豆,四千年后大豆传到欧洲,轰动了1873年的维也纳万国博览会——外国人从来没见过大豆和豆腐。
虽然种地英雄后稷做的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又是掌门太太的儿子,但他爸爸帝喾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并没有传位给这个出身不明的他,也没有封给他一块土地。后稷就过着寂寞的老百姓的生活,省吃俭用挤出宝贵的科研经费,继续研究种地。
帝喾对掌门太太的怒气还没有消,他的二太太又跑来给他讲述故事了,二太太告诉丈夫的故事是这样的:二太太和两个女伴去池塘洗澡,看见燕子从空中扔下了一只鸟蛋。二太太肚子刚好正饿着,就一口吞了,于是怀孕生了孩——鸟蛋也好,大人脚印也好,不外乎反映了一些人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社会现实。第一次听到这类借口时还半信半疑,帝喾第二次听到就已经出离愤怒了,不管它如何冠冕堂皇。他咆哮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追究的兴趣,忍下了气,置之不理了。于是,二太太地孩子没有被扔掉,后来被人称为“子契”——我们管他叫鸟蛋之子子契。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帝喾第九十四岁高龄的时候,他的第三位太太又来给他讲故事了,准确地说,这次连一个故事都没有,直接抱了一个孩子。帝喾昏花的老眼,看着年青的、面带尴尬的妻子,以及摇篮中哭叫的婴儿,老迈的帝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儿子被他命名为“放勋”,快让妈妈抱走吧。
后来就再也没有新小孩的故事了,帝喾获得了最后的安宁,他又坚持了几年,在一百零五岁的时候辞世了,把象征盟主的玉斧交给了自己四太太的儿子“挚”——这是唯一一个没有故事的儿子,最象正常生育的,象他的儿子,而且在四个孩子中间岁数最年长。帝喾弥留之际,把黄帝族第四代领导人接力棒给了挚。但事实证明,挚是一个错误的人选:挚为人过于软弱,缺乏神圣君主所必要的气魄,结果使得四方扰乱,政事微弱。人们都想另择新君,但一时又没有合适的对象。
挚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常理来讲,他应该给三个弟弟都提供或近或远的封地,去外地当“CEO”,
独立门户。但是也许出于某种不便言明的担忧,他没有给种地英雄后稷、鸟蛋之子子契任何封地,只让他们继续当平头百姓,爱怎么种地怎么种地,爱怎么吃鸟蛋怎么吃鸟蛋!(注:当时老百姓戴着现在尼姑戴的那样的无檐平顶方帽子,是地道的平头老百姓。)
挚只是给了十一岁的小弟弟放勋一块没有名字的地方,在河南濮阳往北三百公里处。放勋来到这个封地后,给这个地方创造了名字,叫“唐”。唐字的甲骨文写法,就是一个盖子压在陶罐子上,防止因沸腾而把汤翻滚出去(甲骨文图片)。所以唐的本意基本就是热汤(这是王国维的意见)。现在中国人被称为唐人,在纽约也好伦敦也好,都有唐人街,唐人一词最远就可以追溯到放勋创造的这个地名——“唐”(在今河北省中部的唐县)。这说明了放勋具有烧制陶器的特长,或者具有熬汤喝汤的禀赋。不管怎么样,唐人就是善于熬汤的人,这即使在纽约伦敦,理解起来也没有错。其实熬汤与中国人的为政之道、处世之道,确有妙不可言的共通性。
小弟弟放勋并没有为了烧陶或熬汤喝汤而玩物丧志,相反,他在唐地迅速显示出超人的政治才华,到了二十岁时已经仁义如天、智慧如神,四方各地的人们眺望着唐地的他,就像期待温馨煦暖的太阳、像滋润万物的雨云。中原南北事无大小,已经几乎全被放勋掌管了。挚不能治理好国家,渐渐也就对权力丧失了兴趣,看到这样作下去没有意思,便率领自己的一套政府班子北上去“唐”地见弟弟,请求把自己的位子交出来。放勋没有推辞,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哥俩搞了一个隆重的权力交接仪式,管它叫做“禅让”。
放勋不想呆在哥哥的河南濮阳,他觉得收购一家企业不如另办一个公司好,于是带着自己的人,往东南跑到了如今的山东定陶,放勋就此成为华夏各部族的名义盟主,号为帝尧。而这时候,正是距今四千一百多年前的苍茫古代。在地球的另一侧上,埃及法老们的大金字塔,已经在地球上耸立了五百年了。
尧风舜雨三
二十岁就登上帝位的尧,外表英俊,身高十尺,眉分八彩,为人宽厚,温文尔雅,深受公众拥戴,是个极其仁让的领导人。他居住比较简朴,一共两座宫室。但他深知标榜天命才能睡得塌实,所以和前几届“帝”一样,热衷天文学研究。尧帝派出羲先生、和先生观察日月星辰的起落,根据鸟、火、虚、昴四颗恒星在黄昏中的位置,颁布了一套传说中的历法。历法规定每年有十二个月,月亮绕地球一圈算一个月,合计十二圈355天。这跟地球绕太阳公转周期还差11天,于是每三年增加一个闰月(第十三个月),从而凑足了每年三百六十六日,蛮准确的。(其实是还是有误差,每年应该是365。242日)。这套传说中得历法,比埃及人晚出了两千年。
据说,羲先生、和先生又分别去了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以及最南边接近赤道的地方(据说是在越南),各自建立了天文台。木竿被竖立在正午阳光之下,影子最短的那一天就是夏至,最长的是冬至。东、南两个不同地点的观测数据相互比较之后,确定了二十四节气中最关键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个日子,从而明确了一年四季的概念,可以指导农业生产。尧帝手里攥着这四个日子的数据,就等于龙王爷有了降雨的神符,人们播种前必须向他请教日期以免乱播,谁还敢轻视“政府”的力量。而那个测量影子的木竿,就成为了“表”——现在天安门前的华表就是这个竿子进化来的,是政府威严的象征。如果把这个天文仪器(表)戴在手上,那就是手表——watch。
由于尧帝的努力,华夏族在中原一片欣欣向荣。民间献来没有羽毛的鸟,厨房里生出一块怎么放也放不坏的肉。这些吉祥的东西,使得尧帝甚为得意,天下安康。
在一个“星期日”(当时尚无星期概念,“星期”是在一千多年后的两河流域才有,而中国的星期更晚,是根据牛郎织女来的,表示周期会面的意思),尧帝工作累了,就戴着黄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丝衣,在“星期天”下乡看风景。他这一溜达,立刻成为国人艳羡的对象,因为他坐着红色的车子,驾白色的大马,这辆马车,简直就是“法拉利”,世间罕有其匹。(中国自己没有驯马,当时能有牛车就属大款了。马这个东西,在当时是希罕玩艺儿,刚刚从西方进口的物种,只有尧帝这样的高级干部才有。)
乘坐“马车法拉利”的尧帝,看见原野上的村落星星点点,老百姓仍是住在半地穴的房子里,也有偶尔的一些大屋起于夯土台基之上,屋顶仍是茅草涂泥。屋子里边,出现了一种新的专利产品——古代石灰(氢氧化钙)。这种东西是人工烧制的,加水就发生化学反应,变成坚固的碳酸钙,是雪白的地板。有的艺术家庭还在这雪白的地面上作画。
尧帝下车,往村落口去视察民情,在坑屋和立屋围成的空场上,几个野老正在打古代保龄球。他们把几根类似手电筒的木棒坐在地上,从三十步以外,拿另一个棒子投掷它们,根据击倒多少计分。这种游戏叫做“击壤”,跟现代保龄球没有什么区别。几个老头子们玩的兴高采烈、满头大汗,来回跑着,拣棒子,热火朝天。
尧帝驻足观看。他身旁的捧屁虫赞叹道:“伟大啊!老同志们欣欣向荣,活的有滋有味——尧帝之德流被四方啊。”
野老们听见这话,停下棒子,看着这群自命不凡的来访者说:“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帝有何于我哉?尧帝是谁?我不知道尧是谁,他给过我什么好处?”说完,撅着胡子继续打球,很酷的样子,一棒子打出去,把没击倒的木棒补中。
尧帝大窘。人都不知道你是谁哎!你还乐呐?尧帝的脖子根也红了,赶紧上车逃跑。其实他大可不必羞愧,人们不知道他并不可怕。如果政策老是失误,老是一场又一场地搞运动,人们能不知道他吗。如果没有瞎折腾,没有太多政策失误,人们才也就感觉不到他。使天下之民嘻嘻而乐却不知道帝力的存在,正是治国的最高境界啊。
尧帝回到定陶,继续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可是,这时中原却发起了大水,白浪滔天,泛滥于天下。这大约是“厄尔尼诺现象”发作了,中原地区暴雨连绵,黄河发疯,重灾区都淹到了山顶,人们住上了鸟巢,庄稼更是没法要了。于是,鲧先生接受了尧的任命,采用从前共工治水的围追堵截老办法,从高的地方取土,垫在低的地方,修筑堤坝,堵塞水患。鲧先生说:“当初共工失败我知道,共工失败在于堵得太低。”于是他自作聪明把堤筑得更高,以至于成为耸立着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轰隆一下子崩塌。于是黄河中游的中原地区,今天这里爆炸,明天那里爆炸,到处湍流肆虐。鲧先生虽然辛辛苦苦地奔波,但是堵了东边西边溃,围了南边北边滥,始终没有把洪水治服。
中国发大水的时候,外国是什么样呢?北非地区的埃及尼罗河畔诸多城邦国家,如今得到了武力统一,诞生了以法老为首脑的世界上第一个中央集权王国——埃及古王国。历史随之进入“金字塔”时代。胡夫先生那闪烁着银光的146米高“大金字塔”(比尧帝早五百年),已像太阳撒下的锥形光束,矗立于原野之上,引导法老的灵魂升入天国。这个地球上最高的建筑物,直到四千多年后才被法国的艾菲尔铁塔超过。金字塔的伟大在于它骄傲地宣布了埃及在青铜、绘画、建筑、天文、几何等方面取得的世界最高成就。修金字塔的工匠们的吃着古代面包,喝着古代啤酒(比现代啤酒酒精度数高一倍),把法老们的丰功伟绩记录在石碑、莎草纸和金字塔上,令尧帝时代的同期中国人望尘莫及。
而两河流域早在距今六千多年前就出现的那些小城邦,在长期的激烈冲突与兼并之后,到了我国尧帝时代(距今四千多年前),也已经统一为一个中央集权王国:阿卡德王国,是世界上第二个出现的国家。大量考古实物可以证实这个王国在水利、建筑、采矿、冶金、金属加工、造船、制陶、酿酒、纺织方面的辉煌程度。而我们的尧帝时代,还不能称为王国或王朝,因为它不具备国家的几个基本要素:没有青铜器、没有文字、没有城市、也没有国家机器。事实上,关于尧帝的一切记述都只是后代典籍上前后矛盾的寥寥数语而已。
种种迹象表明,从距今七千年前到五千年前、再到四千年前的这一漫长时段(即我国的神农时代到黄帝时代,再到尧舜时代),世界只有两大文明古国:古代两河流域、古代埃及地区。中国相比于人家的文字、青铜技术和城邦,三者都没有,还停留在神话传说中而已,不堪被称为“古国”。
所以就有一种文明“西来说”:两河流域苏美尔人的一支,由于过腻了发达的生活,就带着他们先进的青铜技术、楔型文字、轮子和麦子,离开两河流域,跨过沙漠,向东来到我国西部的黄土高坡,启动了我国的文明。证据如下:
第一,我国最早的青铜器物,集中出现在西部甘肃地区。黄金、白银装饰物,也是如此。
第二,中国的麦子也是从西部新疆、甘肃地区先有的(甘肃天水有个麦积山)。麦子从西向东传播,怀疑是苏美尔人送来的,并且慢慢压倒了我国自行研究开发的小米,终于在汉朝以后,成为中国北方最流行的食品。
第三,汉字比较接近苏美尔人的楔型文字,都是以笔划表意,以单音节为主。
第四,西部的中国古人在死后,躺在棺材里面,都习惯头朝西,把西方认做神圣,是文明开化之源。
不管这个说法能否成立,中国的文明在西部地区先熟却是真的。比如伏羲、女娲、神农,都是诞生在西部。华夏族的第二批领袖——黄帝,也是起自西部。西部黄土高原是一片孕育华夏族文明的热土,中国的奶奶河就是渭水。
尧风舜雨四
根据历史记载,在尧帝忙着治水的时候,中国的另一条奶奶河——东边的济水两岸又不太平了:东夷又有了新动向。当年,蚩尤战死于遥远的河北,山东本土的东夷族变的四分五裂,其中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十日最为有影响力。这个状况使得尧帝忧心忡忡,帝位前途未卜,直到他发现了射日英雄后羿。
后羿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