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旅-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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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具有绝对信念的“子系统”,就具备了该“认知场”的能量,这种能量所显现出来的,便是一般人所谓的“神迹”。诸如刀刺不痛,火烧不觉,绝症可愈,困顿可解等等不可思议的现象。更有一些感觉器官异常(其中有的异常为病态,在此恕不多加说明)的人,能认知一些特别的能量变化。
任何一个“认知系统场”,其场效都是能量,同样地,也是一种能量变化的信息(有关这一点,是我到三年后才参透,将详述于第四集<金秋>第六章)。如果一子系统能解读、认知此一信息,并将之概念化,一般人即称之为“神明附体”。由于神明附体后,可以获得他人的信任,其中有利可图,故私心重者,亦可假冒而为之。
任何一个人(即子系统)能力的大小,在于对其“认知系统场”所认知的统一性。如果这种场是封闭的,所知所识局限在一定范围内,必然同多异少。当今各种信息交杂,又无任何统一的整体理论兼释各个不同系统之异,是以场的力量渐渐式微。甚至于有些信仰为包容而包容,认知杂而不纯,遂造成了今日信者自信,疑者自疑的现象。
我所认知的“大帝公”是神附体的代表,祂的神通局限在祂的“认知系统场”中。在这个“场”中,祂对每个信徒的认知可说是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百的影响力。祂必须使“场”不断扩大,以增加能量。在我与祂接触的十年过程中,祂的信息知识也在增进,而且远比一个普通人快速而正确,但是祂又一直无法脱出祂既有“场”的巢臼。
我很庆幸大帝公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彻底认知了人类社会上一大玄秘现象,也让我得以了解人性的本质!现在该是我整理自己的思绪,把这些理论演绎出来的时候了。可是我怎能过河拆桥,遽然就此离去呢?
正在我进退两难,真理与道义的矛盾无法兼顾时,十月九日,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先生因触犯流氓管制条例,被警察抓了!
最初,我是震惊,深入考虑之下,正好证实了我的理论。只是大帝公用了这种手段,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想得到的。在吴先生还没有想通之前,我便毅辞职离去。
根据新闻报导,我是因为坚持研究,不做生意而难以继续下去。不错,那是原因之一,而重要的是我对人生的追求有了报偿,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离开国荣时,我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几个工程师都坚持与我共同进退。沈红莲与王传宏不用说了,再加上国荣的谢振孟、封家麒、吴永芳、沉冰玉一共是七人。不得已,向芙蓉坊的林俊尧借了些钱,我们在新店租了间大房子,继续教学、研究。
我本意是打算归隐,人工智能也决定放弃,何必害人呢?留给这个世界一点清白吧!但是我说过五年之内做不出来,就要自杀以谢天下呀!当然,别人可能忘了,或者认为我和一些政客一样,只是说说罢了!生死无足畏,自己的心态才是关键。
态势很明朗,我有没有能力做,自己心里有数。但在没有做出来之前,是不可能有人相信的,那为什么不先做点成绩来再说呢?
我计划了一下,以当前的人力,应该能在半年中做出自然语言的若干模块来。我给她取名为“小杏子”,用以纪念第一次在美国动手时所买的一台杏子牌手提电脑。
只花了两个多月,初步结构已经有了,这时另一桩不幸的事件发生了。
缘在我离开国荣后,国荣决定不再经营,资策会的中文窗口立刻发生了问题。资策会技研处的毛经理找我设法,我认为义不容辞,但是大字库我已经“奉献”给大帝公了。这时正值著作权问题闹得满天乌云之际,再做一套是可以,但需要时间。
毛经理很能谅解,但眼见敌军已兵临城下,人生最难的抉择经常发生在最尴尬的时刻。我能够为了自己的安全,自以为逃离了是非之地,就失去了是非原则吗?
我决定再做一套,但为了眼前的决战,我决定先把大字库给资策会用(当时实在穷得可以,便要了三十万元的订金,权利金则归国荣)。我的考虑是,既然国荣已经歇业,中文字库又是捐给大帝公,今天为了国家,相信大帝公绝对不会责怪。更何况等我新字库做好以后,再换新的给资策会,怕什么?
麻烦的是,因为忙于自然语言,我完全忘了新字库的事!而且国荣还在继续营业,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终于,我成为国内民事史上第一位“侵犯自己著作权”的被告,共同被告则是资策会。吴先生坚持要告,且用存证信函通知所有厂商,不得再与我有生意来往!
君子有谓,求仁而得仁,又有何憾?我早有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坐牢了,该怎么办。其实十几年来日以继夜,我何曾有过自己的时间?我从没有为自己争取过点滴的利益。如果上天嫌我奉献的还不够,坐牢正好让我安下心来,为牢中不幸的兄弟们大唱玄化!
出庭两次,律师那里成了常客,我虽然不在乎,资策会却非常在意。最后他们双方和解,我的心中却滴出了鲜血!
我看到的不是坐牢的问题,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字库,就已经让人丧失了良知、道义,我还能从事人工智能吗?今天社会上所需要的并不是更多的财富,不是更高深的技术。我希望人人生活得幸福,能免除痛苦烦恼。可是多年以来,我拼命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呢?更多的贪婪,更多的争夺,更多的不幸!
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死,但是却怕我的责任不能完成。小信不如大信,我决定退休,潜心写作、教育门生,不再过问人间事。
台东有位陈敏正老师,他教仓颉输入法极为成功。他懂得教育心理学,知道利用已知求未知的原理,由简单的符号开始教起,待学者熟悉后,再逐步加入新的材料。
陈老师知道我在台北,常来看我,听我提起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立刻说:
“来台东怎样?台东是台湾最后一块净土!”
沉红莲皱起了眉头,一想到搬家,她就为她的书发愁。搬一次,丢一次,搬一次,再买一次,几朝元老已经所剩不多了。
就这样,我们到了台东,基于陈老师的面子,东河乡的叶乡长慨然把他的别墅无条件借给我们居住。沉红莲看中的是有个大书柜,我则看中了透明的空气。
漫漫炎夏,终于过去了!我归隐在都兰山麓。
智慧之旅 (第四部) 序踏过北国沙沙的落叶,隐约能感到没胫的瑞雪,而在台湾,秋天仍然挥汗如雨。
秋天只是个开始,是演奏在冬日之前的序曲。寒冬,是我诞生的时节,历经了风暴和雨雪,终于由青涩的嫩绿到披上了沉重的金黄。金秋,静待万物收藏,趁着余温尚在林梢,燃起微弱的薪火,凝视那遥空将逝的光芒。
温室中的花朵对深秋的气息难以领略,生成长在亚热带的幸运儿,早丧失了那份心灵的洗礼。人生有苦才有乐,走过了惊涛骇浪,才能看到平静的大地。
人问,秋已深,何事忙碌?且看,往事无痕,轻风阵阵,梦呓也深沉。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这是苏轼<永遇乐>的下半阙,颇可表达初时的心境。到得头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胜轻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又是苏轼的<定风波>,何妨借来小吟?
朱邦复 序 一九九五年七月
智慧之旅 (第四部) 一、归藏 归隐田园与都兰山麓衔着轻风,跨着浮云,透过方圆径尺的窗户,眼见银翼平铺,下面衬着太平洋的深蓝,掩盖了永恒的大地。在遥远的一角,埋藏着我逝去的旧梦,摸不到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水色,迷迷茫茫的雾气,徘徊在无边无际。
苍鹰似的卑南大山,展开了翠绿的云翼,被覆着连绵起伏的丘陵。顺着林木蜿蜒,崛起两座山峰,俯瞰向东,延伸到海边,一片袖珍的谷地。
台东市街道精巧而通透,唤起阵阵儿时的情趣。那早已随着世态消逝的恬宁,如同电影画面,再一次浮现眼前。放眼看去,车辆不多,行人悠闲。连缓缓的和风也都带着微笑,轻轻地拂过人们暖暖的脸。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蹉跎半生,我何曾享受过“舟摇摇以轻扬?风飘飘而吹衣”的境界呢?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过于执着于自己许诺的心愿。可是,就算我腊炬成灰,碎骨粉身,世事又能有多少区别?
为了证明中文的价值,我曾沉缅于技术,人为境缚,境随心迷。所幸在黄昏夕阳的导引下,盏盏明灯也能照彻九幽。今后我要给自己保留一点时间,把生平的认知整理出来。这个时代有着太多的迷惘,既然不能逃避,何妨尽些力量?
在陈老师的推荐下,叶隆雄先生同意将他的两栋别墅借给我们。这一来,至少不必再忧烦于寄居的外壳,减轻了不少生活的压力。
那是一个和暖的早晨,陈老师开着车,载着我们穿过了纯朴的台东市区,直奔滨海公路。在水泥建筑物的尽头,眼前突然开朗,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湛蓝的汪洋!
乘着海面薄薄的雾翳,不知不觉地,我的心绪早已航向未知的他方。阳光撒着轻网,笼罩了整个海面,兜起闪耀的银色光芒。
在天的另一角,一团暗绿的影子,载浮载沉。那是什么仙山?是不是也长满了长生不老的药草?什么?绿岛!传说中一个充满血泪的地方。想是上苍的恩典,让失去自由的人们,还能得到一些宁静的报偿。
沿着海岸线北行,右侧是一条白绿相嵌的玉带。时而湛蓝,时而深碧,簇拥着暗黑的礁石,嬉戏在金黄的沙岸上。海面一望无涯,像是一整块的织锦缎,不时有银白的光华闪亮。海风带来潮湿而清新的咸香,迷漫在空气中,平静而安详。
放眼望去,广阔的遥空,疏落有致地飘浮着一层层的云絮,堆栈簇拥,东一团,西一片,嵌满在淡青的天心上。近处,浮云成带,远处,带状的云层密了,积结成为厚重的纬幕。当阵阵罡风撕破了天幕,拉开了它阴暗的纱网。剎时,缝隙中漏出了片片金色的箭芒,一束一束地,由天空一直散撒到水面上。
左侧深处是连亘的山峦,沉着稳定,眼前则是浓荫覆地,起伏飞扬。整洁的柏油路曲折蜿蜒,空旷无人,难得见到一两部车辆。
水往上流是当地的名胜,下行的路面旁,有一条农田灌溉用的水沟,水沟的崚线与路面交叉成为锐角,随着路面下降,视觉差越来越大,人就认为水沟的高度增加了。何必在意水流向何方呢?疲累的过客,善意的欺骗,也是一剂涤烦解忧的妙方!
过了水往上流的转弯回道,就到了纯朴的都兰村。这里有数百户人家,一条小街和通往都兰山麓的羊肠小径。
叶乡长伉俪正在别墅里,带着几个工人赶工。那是因为沟通上的误会,直到前几天,叶乡长才知道我们东来的行程。
能得识叶乡长是缘,而有缘住进这间别墅,更是巧得不可思议。
数年前,叶乡长就大力在地方上推展中文计算机,极有成效。一年多前,陈老师曾邀我来台东参观。那时他的别墅只有朝南的一栋,三房两厅。后来叶乡长想到停车问题,便又请人在朝东的空地上盖了约二十坪的车库。待车库盖好了,他很满意,一时心动,便在顶上再加盖一层楼房。
这次因房东要涨房租,沉红莲气不过,打算搬家。陈老师知道了,便建议我到台东来。我记得上次看过环境,我们一行近八人,除了住还要工作,显然不够用。
陈老师说,一定够用,不相信来看一看。
果然,车库正好可以改装成办公室,楼上则隔成两间,我和沉红莲各一间,其余的弟子们统统可以住进朝南的那一栋。
别墅座落在都兰山麓的缓坡上,向东南望去,绿岛正好在海的尽头,好象抹着一条淡淡的灰影。略略下滑的地形,铺了一片青葱,掩映在浓翠苍绿下的,则是点点的白墙红瓦。再往下延伸,海浪吐着白沫,狭长的岩岸上,镶出一片零乱的细沙。
西边,突然高耸着一道蓊蓊郁郁的翠嶂,那就都兰山峦,由平地飞拔而起。整个世界宛若分隔的两个天地,我们背顶着山峦,由北向南,将海洋尽收眼底。别墅正好跨骑在都兰山麓的坡腹上,朝可观海,夕可览山,入夜还有满天灿烂的星光。
山是青的,山顶的古木历历可数。时有白云飞起,常在转眼之间,幻化成为满目的银絮。有时那似有又似无的一片,在剎时之间,就挥洒出冥冥蒙蒙的苍凉。
海是绿的,海上时有渔船出现,不多时,又驶向茫茫的他方。
白昼的风云变化无休无止,入夜却是充满了无声的嘈杂。黄昏时,只要注目海天的角落,就会看到一颗明亮的疏星跃起。薄暮还拖曳着绵绵的细网,一转眼,就撒下满天明灭的碎钻。这时宇宙遥空的天籁,便开始摇撼着大地,浸透每一个微颤的灵魂。
都兰山相传是蓝宝石的故乡,人们为了那一颗颗坚实透明的石头,已经把故乡变成了坟场!蓝宝石!但愿你仍旧披着神秘的风衣,让卑微的我,献上卑微的礼赞。美丽是内蕴的德性,要焕发出永恒的光芒,唯有永远埋藏在地底!
伴着清风明月,枕着宝石蓝湛,耳中灌满了海涛声,心中是一片恬宁。这等福地仙山,对一个跋涉万里的游子,委实是太奢侈了。
叶乡长是个有心人,把公余的心神投注在园子里。园中种植了十几种四时的水果,释迦是台东的名产,一年两熟。在树上成熟后,只要一天就会腐烂。如果能及时采下,及时送进口中,那种又甜又香的滋味,真能让人心醉神迷。
波萝蜜是热带水果,叶乡长早有远见,十几年前就引进了很多不同的品种。如今一棵棵朝天耸立的大树,叶片肥厚,泛着墨绿的光辉。波萝蜜一年一熟,秋天采收。果实大得惊人,每个都有十来斤左右。
芒果、香蕉、石榴、木瓜到处都是,莲雾、水蜜桃、李子、梅子也参杂其间。最可爱的是满地蔓生的小蕃茄和小苦瓜,每粒蕃茄有扣子般大,红得剔透。小苦瓜也很娇小,有着黄金一般的颜色,一旦熟了,里面会蹦出两颗朱红色的种子。
记得儿时家住北京时,院子里就有各种水果,长大后一直梦想着能拥有一个果园。半个世纪后,经过了长途跋涉,居然这个梦想也能实现。
人生的认知,就在于经验的有无。我们平日买水果回来,洗了就能吃,吃的时候还要挑大拣小。现在自己院中有了果树,平日要浇水、施肥、除草,还要定时喷药。如果宅心仁厚,就必须忍受一些蠕动的小生命,在水果中突然冒出。
院子里的落叶天天要扫,地上的杂草经常要砍,树木要修剪,环境要整理。近二千坪的院子,八个人每天要花费一个小时。成天与计算机为伍之余,身体的运动加上心理的训练,一失有一得,一得也是一失。
院子里有很多剩下的木条等建材,在日晒夜露、风吹雨淋之际,变成了无用的垃圾。这又是很好的机会,我教学生们搭建了一个三角形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