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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智慧之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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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好动又好奇,从小见到任何新事物,总是缠着大人东问西问,不到弄个明白不休,最后总是换来白眼。再若是看到能动的机械,就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驱使着我非把它拆开不可,这也是我惹祸上身,常常挨打的根本原因之一。好在拆多了,经验丰富,家中的东西一坏,我总能修好。更妙的是,每次修完了,准会多出几个零件来。
  记得最令我困惑的,是个上发条的老式留声机,不论我怎样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始终找不到机器里面那个唱歌的“小人”。直到有一次,我偶然发现把唱针插在火柴盒上,划过唱片上的回纹,火柴盒居然也能发出声音来。我才知道唱片的纹路并不平滑,使得唱针振动,声音是盒子共鸣所发生的。
  我的修理技术得到肯定,是因为一个德国制的闹钟不走了,店家说不能修。我便彻底把它解体,发现原来是动力发条断了,那种发条是钢制的,弹性极强。我想尽了办法,胶不上,黏不住。最后只好学铁匠,把剩下较长的一半发条,丢在厨房的“煤球”炉子里,等到烧得通红,将一端搥得叠回来,再钩住固定的柱子。终于,钟给修好了。只是有一个缺点,一天要上两次发条才行。
  父亲有支四五口径的手枪,无意中被我发现了。花了些功夫,我能很熟练地把它分解、还原,而且经常上油、保养。我常幻想,如果遇到强盗,有枪在手岂不威风?于是我将子弹上膛,并把保险扣上。这些“技术”完全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使用枪的“观念”却丝毫没有。有一天我正偷偷地把玩,突然被妹妹发现了,她叫着说:
  “我告爸爸去,说你在玩枪!”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枪对着她,恐吓她说:
  “你敢告?我先打你!”
  “你不敢。”
  我为了吓她,便扣着扳机说:
  “我开枪啰!”
  “你开吧!”她毫不在乎。
  我一扣扳机,保险闩着,扣不动,我便拨开保险钮。这时心里突然一动,为什么上了保险呢?再把枪膛拉开,一颗子弹平躺在膛中!
  剎时,我浑身上下直冒冷汗,手脚发软,竟然滑倒在地上。妹妹以为我在陪她玩,自己装死,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了。自此以后,我一见到枪就心惊胆跳。
  前面提过,我自己动手做“油印机”,做反射式“放映机”,还设计过玩具水枪以及很多有趣的机械。可是当时社会环境配合不上,父亲认为只有读书重要,这些雕虫小技会“玩物丧志”,在家中绝对禁止。
  有一次我做得太过火了,那是在初三,我学会了装收音机。但由于台湾是戒严地区,所有的通讯器材都受到军事管制,有钱也无处可买。我发现父亲汽车里有个直流式真空管收音机,从来没有人用过,于是我偷偷地把能拆的零件都拆了下来。一面参考书本,一面动手,将之改装成一部“交流式超外差五管收音机”。
  靠着这五只真空管,我做了不少电子实验,那一阵子对电子简直入了迷,见到任何电器都想要,得不到便偷,包括宫家也是我偷窃的对象之一。每天不管去哪里,总会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我发现“矿石耳机”并不需要“天线”,那时我所能找到的耳机,都是电磁式的,一片铁片下面是个感应线圈绕着的磁蕊。当直流电通过感应线圈时,磁蕊便会产生磁力线,使铁片振动。空中的电磁波是交流的,矿石具有整波的功能,能将空中的电波分割成为直流半波,立即可以收听。
  当然,除了耳机外,还有选台、天线、音量增益等问题。但是我对矿石耳机有兴趣,唯一的目的是希望做一台超小型的收音机,以便上课时偷听。矿石耳机不论怎样设计,因为音量小,分频都不理想。而我所用的器材都是军事报废品,经常不是这里坏便是那里失灵。最可恶的也就是这种“不可测”的因素,非常浪费时间及精力。
  有几次,我猜想是耳机坏了,便把耳机拆了下来。那里面的线圈比头发还要细,一不小心,线一断,可就真正报废了。拆了几次,技术熟了,我认为耳机虽小,里面的空间还可以充分应用,便设法把矿石固定在耳机里。
  这种小工程可大不易,首先是矿石的灵敏度不稳,良好的接触点非常难选。终于我用两个小弹簧解决了,再要把小弹簧及矿石装进耳机的空隙里,真有如骆驼穿针!差不多忙了一个多月,我锲而不舍,最后成功了,一只耳机,外加一根下垂的短短天线,就可以收听距离最近的广播电台!
  完成后,我拿到学校去“现宝”,同学们争着把玩,一不小心,把那根脆弱不堪的天线给弄断了!那时的挫折感,简直不能以言语来形容。完了!再做一个?我实在没有耐心,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材料了。
  无意中,我把已经坏了的耳机放近耳边,没想到竟然还有音乐声!不错,果然是电台播放的音乐!为什么天线断了还收听得到呢?为了要找出原因,我又把它拆开,原因没找到,只是再还原时,耳机却彻彻底底的报销了。
  我实在太忙了,没有再做第二个,其实不用天线的理由很简单,电磁线圈本身就有电感,只要离电台近,就会有足够的电力推动耳机。很可能我当时所做的耳机,是世界上最小的收音机。天下所谓的发明,不也就是排列组合出来的吗?
  不久,我的房间变成了“实验室”,为了要试验“磁场”,我把偷来的电线围绕在墙壁四周,通以电流。由于没有电流负载观念,一接电,就把家里的保险丝烧断了。
  因为天天修保险丝,我发现到家中电源一根是火线,一根是地线。我用一支很长的钢筋,深深地埋进地里,作为自己的地线,再接上家电的火线,另成一个回路。这一来,不论我怎样用电,电表始终不动。有时两根电线的负载处冒起青白色的火弧,家里的电灯就一明一暗有如鬼火,接下去就传来父亲大骂电力公司的吼声。
  这些实验叫我又兴奋、又害怕,由于我曾被电击过多次,深知那种痛苦。为了防止家人无意中撞进来,我便在房门的把手上,贴了二片铜片,各接上电源。只有我知道,在铜片之外的位置比较安全,摸到铜片准会被电击。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会有什么后果,只认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进来了。一天,我放学回家,突然见到房门洞开,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所有偷来的宝贝、多时的心血,全部失踪。当然免不了还挨了顿狠打,连一向温柔的阿香也对我怒目相视。
  玩够了,也玩怕了,我对电的兴趣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去想它。
  到了考虑未来前途的当儿,这些情景也都点点浮上心头。是否该学机械?电子?为了什么?这些在我经验里,摸摸就会了,还用得着学四年吗?此外,在当年除了好奇之外,我只是利用这些“技术”来制造自己所需要的“工具”,再应用工具做我喜爱的事物。重要的是后者而非前者,那我去学技术做什么?
  所以,我决定不学理工,农、医科则是连想都不曾想过。剩下来的,只有我真心喜爱的音乐、美术、文学三科,一时之间“鱼与熊掌”难以取舍。
  考虑再三,我认为画画不用学,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我的老师,只要有鉴赏力,我可以自画自学。文学也是一样,或许写作需要些技巧,可是在学校从来没有一个老师教我如何作文。每次上作文课,老师只是出个题目,便由各人埋头去写。最后本子发下来,上面几个红笔圈圈,加上一个分数,了不起有两句不痛不痒的评语。这又代表了什么?那有什么可学?又学得到什么?
  记得毛姆着的《一生必读之十大名著》中,说到作品成败的关键,并非文字的写作技巧,而是生活的体验。生活体验是无人可教的,我只要用心体会就是。
  只有音乐,那是令我感到陌生的世界,“她”超然于生活经历之外,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抽象的、绝对的精神境界。区区几个音符,就可以让我热情奔放或是心酸凄楚,好象在宇宙的某一个地方,有个力量操纵着,一切感受都由不得己。
  人的生理结构很微妙,听觉的功能或许不是最强的,但却随时可以提供外在的一些动静状况,好提醒视觉去观察。我们可以闭上眼睛,拒绝看任何东西,却无法阻止声音侵入我们的耳朵。不仅如此,听觉中枢还直接连通反应中枢,以致人对声音特别敏感。
  动物生存的威胁常来自环境的变化,或者是其它生物的攻击。这些情况经常会产生震动,发出音波,所以动物便发展出听觉,以利于生存。又由于音波的传送比较不受地形及环境的影响,所以由声音辨识出是求偶或是警兆,远比视觉来得容易。人类承袭了动物的生理结构,对声音的感受直接了当,并能毫无保留地传输到大脑的神经中枢,瞬间导致人的感知。
  宇宙中时时刻刻都有各种能量的变化,以致声波充斥在空气中,无休无止地传播着。有的声音需要听觉辨别,以作利害的判断;有的则无关紧要,对我们毫无威胁。为什么在这些变化中,人能够下意识地随时作出正确有效的分辨呢?
  听觉中枢有种功能,就是当某一系列声音一再重复时,“感觉阀”会自动提高,使听觉神经不受其干扰。而变化不断的声波代表着新发生的状况,其感觉阀低,故能保持敏锐的感受,立刻被听觉察知。
  于是,音乐家出现了,他们利用声音直接撼动人心的力量,选择了能使大脑细胞产生共振的谐和音,使人在音乐中得到共鸣的感受。又由于“感觉阀”的生理结构,所以必须加上各种变化。然而太多的变化又会让人分神,故变化中要有规律,使人容易熟悉,产生亲切感。所谓亲切感,实际上就是大脑神经已经有了导通的神经通路。因为已经导通,所以电阻低,意识中枢的电势就很容易流经该区。
  人对事物的兴趣,就是指意识导向阻力最低的有利状态;人对事物的了解,则是该事物与自己相关的信息。有些事物虽然了解得很透彻,却不见得能引起兴趣,因为一成不变的信道,又会提高感觉阀。好的音乐都有适度的变化,既符合规律性,又能维持感觉阀的灵敏度。从对音乐的分析,我发现它与人性有绝对的关系。
  我不敢说当年就是这样想,但有一点却是千真万确,我认定由音乐可以了解人性。基于自己的遭遇,我急欲追求对人性的认知,所以,我决定学音乐。
  同时,除了探索人性外,我还想学一些创造的方法。从小我就被逼着思考,全靠自己解决问题,长年累月下来,养成了用脑筋的习惯。习惯养成后,思考变成了一种“反应”,脑筋动得很快。有了这个长处,我发现自己什么都能学,而且学得又快又好。但是,模仿是一回事,每到想创造些什么时,脑中却是汪洋一片,无从下手。
  我直觉地认为,绘画只是模仿大自然,文学也不过描述人间事物,只有音乐完全是创造。所以一定有一种“创造的方法”,否则如何把那些无机的音符,组织成为动人心魄,歌之泣之的“天籁”?
  音乐属于文组,因此我选择了高三戊班,专攻文科。
  台中一中的师资比我在台北所见的要好,也可能是进了高三,远离了家庭纠纷和无谓的烦恼,所以开始注意到老师的素质。
  比如说一位姓王的历史老师,他讲课时常把自己的看法与书本上的观点相互分析、比较。记得最清楚的一件历史公案,是历史课本上说汉朝王莽“礼贤下士,布衣终生”是“伪善”,王老师批评说:
  “什么是‘伪善’?在人前和人后,在过去和现在表现得不一样,这叫做‘伪’;如果有一个人的‘善行’是‘伪’,当然是‘伪善’。而王莽‘礼贤下士,布衣终生’,这句话分明是说,他在人前人后,一辈子从生到死都是这样,怎能叫伪善呢?”大家听了,都觉得有理,王老师继续说:
  “不论是什么人,要人人赞美是不可能的,我们要有判断力,不能盲目相信史书,因为史书只是少数人的记述……”
  这些话对我的帮助非常大,个人行为的可信与否,应以终生的表现为依归,不必在意别人一时的批评。记得母亲也常常用这个观念来教导我,但是我觉得很难做到,因为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知道怎样才算正确。
  还有国文老师,他把上课的气氛弄得很轻松,常常讲解些课外的题目,帮助我们了解课文。尤其在作文时,他从来不出题目,任凭各人发挥。同学若写不出什么,画个大押,他也不以为忤。但遇有值得夸赞的文章,他一定提出来讲评一番。
  一中的自由学风很盛,我们宿舍里有一位同学,在床头挂了个“钟摆”,每天埋首研究“自由落体”,不幸他后来被家人强迫进了医学院。还有甲组一位同学杨维哲,他把大学里有关数学的课程全都自修完毕,常为人所津津乐道。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一天,几个同学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说在台中戏院隔壁楼上有几个美国人,他们一边往楼下撒钞票,一边对捡钱的人拍照。同学们无不愤然,爱钱本是人的天性,美国人怎么能自以为有钱,便利用人性的弱点,拍照侮辱中国人。
  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多久,几乎全宿舍的同学都被惊动了。事不宜迟,大伙不约而同地,都往市区跑。
  谁知一到校门口,就有位教官等在那里,把着大门。仗着人多,同学们开始起哄,有位同学向教官解释了经过,然后大声问:
  “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难道眼睁睁地看外国人侮辱我们?”
  同学们一阵叫好,教官想了想,说:
  “好,要去我们一起去,排好队,一切听我指挥。”
  同学们立刻响应,自动排好队伍,准备出发。
  正要走时,又有同学跑回来,说事情已经解决,几个老美被警察请走了。
  幸而没有闹成大事,但是过不多久,那位教官却被调走了。
  另外一次,是“刘自然事件”爆发,全国哗然,同学们也群情激愤。起因是一个美国人在台湾杀了人,结果美军当局却使用“治外法权”,硬判杀人的美军无罪。
  在我以往的印象中,美国人都是些自命财大气粗的暴发户,胳膊上老“挂”着一个身材娇小、打扮怪异的廉价吧女,吊儿郎当的到处招摇。
  当时台湾的观光业并不发达,在台的“老美”实际上只是些待遇不高的水兵。但因用的是美金,台湾生活程度又低,所以其享受骄人,每每令国人自惭形秽。
  我们原是自尊自信的民族,有自己的价值观念。只因目前国力衰弱了,需要美国盟友的协助。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就应该牺牲自己的基本信念,丧失国家的主权。人会死,国会亡,江山也会易容,但没有任何人甘为人之奴。
  同学们知道学校绝不容许大家去惹事,便打算偷偷地与其它学校联络,约好时间,准备一同上街游行。
  我们还在商议中,有位外号“小教官”的教官,深夜把我叫去,劈口就说:
  “你不要把台北的那一套给我带到台中来,我不是好惹的!”
  我猜是为了刘自然事件,故作不懂,问道:
  “我把台北哪一套带到台中来了? 请教官讲明白一点。”
  “你想来闹学潮,是不是?”这是当时司空见惯的“白色”管教公式,小教官先把“黑帽子”给我扣上。
  我一听,满腔怒火都激发了。从小到大,老是碰到各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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