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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智慧之旅-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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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地考察他,发现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耳根软,听不得几句好话。那时杜涓正在学程序,但她太精明,每当需要动脑筋时,她发觉不如动嘴巴快,一声委婉的:
  “小胡!”
  于是程序就写好了,结果她一直没有学会写程序。我一再告诫,不许小胡代写,但却不能禁止他教,结果一切如故。我想到有那么一天,当人工智能完成时,只要有人喊一声“小胡”!我们全部的机密,所有的心血都会像崩塌的水坝,一泄千里!
  不到一个月,小王闷不吭声地,已经把我的程序弄懂,开始改字形了。我还是不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她不仅懂,而且很有创意。有如在黑暗的大海上见到了明灯,我大喜过望,不禁燃起了对人工智能的幻想,大作其白日梦!
  有个星期天下午,大家都在休息,我思路潮涌,忙赶到办公室去写文章。室内有一个人,是小王。我们虽同在一个办公室,平常工作太忙,从来没有交换过一句闲话。有这个机会,我很想彻底了解她一下。
  她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思路敏捷,有时比我转得还快,只可惜常识太少,人世的历练不丰。她已经二十九岁了,有个男朋友,但还没打算结婚。她曾做了几年助教,因为个性耿直,得罪了校长,一气之下,只身跑到深圳来打天下。
  “别见怪,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为什么不结婚呢?”老实说,我一向认为婚姻与人工智能是绝对矛盾的,因为这两种都需要无底的奉献。
  “结婚?”她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屑之状:“为什么女孩子年龄到了就该结婚?我要做点有意义的事业,结不结婚有什么重要?我还想当尼姑哩!”
  好大的口气!好了不起的志向!这不是老天给我安排的良机吗?她的能力我知道了,心志也大致了解,我还想知道她的意识型态如何:
  “结了婚,安定下来,教育下一代,为社会培育英才,不很有意义吗?”
  “那种事谁不会做?我父母都是教员,要我那样老死终生,我做不到!”
  “来深圳打天下?什么天下?赚钱?”
  “哼!钱我不稀罕,够用就好。朱先生,难道只有赚钱有意义吗?”
  “当然不,但是人各有志,我只是问问你。”
  “像沈小姐她就没有结婚,也不要钱。从台湾到美国,由美国回来,每天从早做到晚。从来没有听她抱怨一句,任谁看到都佩服。”
  “但是这种生活不是一时,也不是短期,要一辈子坚持下去。沈小姐只是个例外,一般人做不到的。”
  “我同意,可是在我们大陆上,终生坚持理想的人不少,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你觉得杜涓这个人怎样?”我想试试她,因为她们已经斗过嘴了。
  “朱先生,我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好,我想改,只是改不掉。至于别人的好坏,我看不出来,我只希望把自己的毛病改过来。”
  有志气,有品行,这次对话我给她打了一百分,也为自己的美梦加了一百分。
  还有一个小蔡,做事很认真,最初我也颇为欣赏。后来在一次郊游中,他做领队,一玩玩昏了头,只顾自己,责任全忘了。自此以后,他被打入冷宫。
  不久,又来了一位姓席的女孩子,个子高大,气宇恢宏,十足打篮球的料子。她的反应不错,也是事业心重,很想做些有意义的工作。由于她有潜力,我必须了解她的心态,有次我也用同样的方法,慢慢聊到人的是非上。我发现她过于老到,城府较深。自后我不再交给她重要的任务,怕她一有了能力,别人就完了。
  一九八九年四月十五日,两年前因学生示威而遭罢黜的胡耀邦与世长辞,这件事在香港突然被炒热了。在电视新闻上,我看到了各界的演讲,有的以五四运动作为精神诉求,也有为九七回归而感到忧心忡忡。
  人间是现实的,有谁甘心拋弃荣华富贵,而回归一穷二白的老家呢?没有人有足够的智能去诊断中国所患的绝症,但却有的是意志,要远离那是非之所。香港人期望中国换天,这种心态是不难理解的,因此一有机会就会藉题发挥一番。
  连续几天,我从香港电视新闻中,感到了一阵阵的寒风,大有山雨欲来之势。我看到香港记者访问北京大学学生,看到满天飞舞的大字报,从对胡的悼念到对政府的怨怼,无不溢于言表。渐渐的,一股怨气在一种力量的操纵下,凝聚成为游行示威的行动。
  四月二十日夜,在电视新闻上我看到北京学生的游行队伍中,有人举着一面大型的标语,是块直式的白布条,上面写着:“打倒共产党”!我立刻感到毛骨耸然,似乎预见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到临!是不是我神经过敏?真的会有危机?怎么会是这样无声无息毫无预警呢?我没有听到一声炮响,没有看到一滴鲜血,可能吗?
  第二天,我立刻召集全体员工,包括丘副理及赵阿姨在内,我郑重地说:
  “丘副理!赵阿姨!各位同仁!我首先声明,我回国的目的不是为了做生意,也不是为了报效国家,而是希望尽一个黄帝子孙的心愿,为中华文化传播一点种子。我曾经跟张董约好,三年以后就要离去,所以每日不断,希望把观念及技术传给你们。”
  赵阿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望着我,等待下文。我接着说:
  “昨夜香港的电视新闻中,我看到了一个危险的讯号,所以今天特别要求大家,希望能珍惜我们宝贵的时光,务请各位不要卷入那些我们所不了解的活动中。”
  赵阿姨一听,不禁噗哧一笑:
  “唉呀!我以为什么事儿哩!说这事!朱先生,您太不了解国内的情况了!这事能算啥?都是小孩子嘛,咱年轻的时候,还不也这么地?”
  丘副理也说:
  “朱先生,你是没见过文化大革命!这是小场面,放心,闹不起来的!”
  “或许是我过虑,我总认为如果只是家里人关起门来吵,打破头也没仇没恨。可是我看到的是有外人从中挑衅,野火一烧,问题就大了。”
  “这次不是纪念胡耀邦吗?能纪念胡耀邦,就不可能闹事。”丘副理说。
  “没事!没事!您就放一千万个心吧!”赵阿姨也保证。
  不论如何,我决定每天早上开会一次,讨论一下情况的发展,当作时事学习。
  一连几天,香港电台所有的新闻焦点,全是游行示威的镜头。尤其是吾尔开希在北大游行队伍中,接受记者访问时,他头绑白布条,举手发誓说:
  “我有必死的决心,连遗嘱都写好了!”
  这绝不是孩子们的儿戏,当一个人公开表示他誓死如归时,千千万万电视机前的观众所得到的信息只有一个,就是事件已到了生死关头!不管这人说话时心中的想法如何,但是传播媒体的影响力,已经煽起了必将燎原的野火。
  早上会议中,我决定提前分配工作,每个人必须在三天内,完全熟悉自己的任务。我这样做只是设法把这些年轻人拴住,以免他们也走上街头。
  果然,北京的游行风刮到了深圳,深圳大学派了代表来,要求园区的知识分子全面动员。还有人散发不知哪里来的黑布肩套,要大家一律套在左肩。总公司有很多人都戴上了,难道王总这点敏感性都没有?或者国内真是这样自由?
  早上上班时,有个年轻人见到我说:
  “朱先生,戴我的吧!”他笑容满面,递给我一个套子。
  “这做什么?”
  “这代表民主在中国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我不认识民主。”
  刚上楼时,又见到两个青年,他们扳着脸。一个说:
  “朱先生,你怎么不戴?”
  “为什么要戴?怕中国不乱?”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等到同仁到齐,倒是没有一个人戴上黑肩带,我说:
  “我教各位的大原则,是希望各位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我曾一再强调,你可以做错事,你也可以做坏事,但不可做自己不了解的事。因为做错了事会得到经验,做坏了事会得到教训,只有做了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时,连为什么害了别人都不知道!
  “我看过太多因人们愚昧无知所造成的恶孽,我期望你们成为智者。在智者的立场,目前的情况非常明朗!世界上的资源有限,既得利益的强者不希望有人分享,以便确保他们的特权。如果弱者想要自强,就得先熬过对方的压迫。
  “民主自由是人人所向往的,可是却要靠实力去争取,这个实力就是人民的知识水准以及国家的经济力量。老实说,我们差得太远,智者应当了解,这时候任何人保证免费提供的民主自由,都是一剂让你永远无法翻身的吗啡。今天我看到国内的大学生正盲目地投入这场新版的鸦片战争!不论如何,我绝对不容许你们与他们同流!”
  丘副理与赵阿姨满怀心事,不再安慰我。全场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小蔡说:
  “我接到通知,说园区会派队参加明天深圳的游行,丘副理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丘副理连忙否认,他只说不知道,而不像以往绝口否认。这股暗流匪自今日始,哪个知识分子不自以为高人一等,不希望得到更多的权利呢?
  “我听老王说过,这档事儿园区管不着,准有些公司会参加的。”老赵说。
  “任何人参加,没有第二个理由,我一律开除!”
  大约是二十六日左右,游行示威蔓延到了全国,深圳自不例外,从电视上,我看到了园区的志号。最初单纯纪念胡耀邦的游行已经开始变质,各地传出了大串连的呼声,连园区里有些公司都有人要到北京去串连,大有文化大革命的遗风。
  透过电视的镜头,在北京的游行行列中,我看到部队也参加了,也看到一些党校的宣誓,更多更多的是各地的工人,一天一天地,人气越来越盛。我对群众运动太了解了,在台北房屋时,每次我都正确地预言了各种后果。这一次,我知道,情况失控了。
  我向大家分析,中国国家及地方的领导人,对各种风潮斗争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为什么在这次事件中,任凭这场火越烧越盛?其中不出两个理由,一是内部正在争权,在中央大权未定之前,地方政府无所适从。另一是有外力干预,有计划地将乌合之众的学生组织起来,而政府当局误以为只是家务事,忽略了事态的严重性。
  “为什么不是老百姓觉醒了呢?”有人问。
  “什么叫觉醒?你的意思是,民主自由就能使十几亿老百姓吃得好穿得好?如果不是,想想吧,现在开放了,总要些时间才能富足吧!美国也花了百年才成为首强的!我们刚一睁开眼睛,就想做美国人?那叫觉醒?”
  “可是官员贪污,政府无能,我们怎么办呢?”
  “你以为美国官员不贪?美国政府有能?你以为示威游行就能解决问题了?你以为把中国政府现有的官员都撤换了,一切就改善了?为什么不用大脑想想呢?国家唯有在安定中还有进步的指望,这次如果真发生动乱,我保证外资不会再进来,经济条件起码将倒退十年。”
  “我们怎么知道安定下有希望呢?我们已经安定了几十年了!”
  “有几十年吗?文化大革才落幕不久!我问你,当你坐上汽车时,凭什么知道车子可以到达目的地?”
  “凭经验。”他想了一会才回答。
  “是凭车子的动态!车子在动,就有希望。车子动得快,希望就大。车子经过一些标的物,这时你与已知的条件比较,就知道还差多少。是吧?”
  他没有回答。我继续说:
  “如果车子拋锚了,或是车上有人打架,出了人命,车还能走吗?”
  五月四日,数万个学生游行到北京天安门,大家意兴风发,一一登台演讲。要说人人都知道在那里做什么,我是死也不相信的。在美国有另一种让青年发泄的形式,就是摇滚音乐大会。数十万人聚集一处,音乐有没有人听到并不重要,青春的活力,原始的欲求,在毒品、酒、性的疏导下,每个人都皆大欢喜,还有谁关心政治呢?
  学生越聚越多,全国的响应,海外的声援,更说明了事件的因果。大规模的绝食行动开始了,我从电视上看到了崭新的帐蓬,漂亮的毛毯。学生们紧紧相依,有人弹着吉他,有人唱歌,期待着民主自由之神的降临。
  苏俄总书记戈尔巴乔夫来访,很多人以为这场运动就此落幕,赵阿姨信心满满地说:
  “朱先生,要对我们的大学生有信心,为了国家的荣誉,不会闹下去的!”
  “再闹下去没有好处,谁都怕文化大革命,学生会撤退的!”丘副理也说。
  学生不但不撤,还开列了四大条件,要求与政府对话。结果,赵紫阳只好在人民大会堂接见戈尔巴乔夫,取消了例行的天安门献花的国礼。
  我们也实行宵禁,所有的同仁到晚上十时必须回到宿舍,不许外出。
  小蔡说他的弟弟在清华负责学联的总务,他说,香港的后援会特别空运了一千条毛毯,一百顶露营用的帐蓬,无数精美的西点蛋糕到天安门。
  “这不是外援吗?”
  “这应该是人道援助吧!”
  “赛马是小赌,政治是大赌,香港人不愿见九七被收回,当然希望中国内乱。”
  “人都是爱国的,为什么香港人不愿被收回呢?”
  “谁说人都是爱国的?人都爱自己,国有利于己则爱之,不利则怨之。过去曾有满洲国,假定说日本要重建满洲国,我保证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完全决定于利害。”
  这时深圳也很紧张,经常有公安人员四出巡查。有天深夜,我已经睡了,突然被屋外一阵骚乱的声音吵醒,有人在大声呼喊,也有哨音起落。沉红莲也惊醒了,我们赶出去察看。却见赵阿姨带着两位彪形大汉,正自走上楼来。赵阿姨立刻给我介绍:
  “这两位同志是来例行巡查的,”又指着我和沉红莲说:“这就是台湾来的计算机专家,那位美国专家就是他们打美国请来,为祖国效劳的。”
  他们倒很客气,寒喧了几句,我问赵阿姨:
  “刚才有些吵闹声,听到了吗?”
  “朱先生您甭担心,没事!没事!一些小小的误会!”
  第二天我才知道,这些小小的误会竟发生在我们单位里。缘因当夜有两位女同事到对面一栋大楼的男生宿舍去讨论问题。到了十点多,女生宿舍的同事们一看时间已到,而她们还没回来,不禁紧张起来。她们挤在阳台上,一时忘了我的禁令,纷纷对着对面的男生宿舍高声大呼,叫那两位女同事赶快回来。
  其实那两位女同事已走了,男同事们听到了,也都挤在阳台上。人一多,顽心顿生,有意无意地互相“唱山歌”起来。
  男生那栋楼住着各色各样的人,平时生活太平凡,难得有人起哄,于是此起彼落,闹成一片。不知是哪个公司的人,也存心捣蛋:
  “小妹妹!半夜里叫我干嘛?”
  我们公司的几个男生觉得有趣,也跟着嚷嚷叫叫,甚至于还有人怂恿万华德脱裤子!而他也脱了!正值这种敏感的时刻,怎能不劳动公安人员?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错了,一个一个自动请求处分。自请处分就表示良心已经受到了足够的处分,其它都是多余。我只问他们:
  “为什么你们今天知道错,而昨天却闹得有劲呢?”
  “当时丧失了理性!”他们都知道。
  “要知道理性的维持非常困难,今天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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