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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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某依附谁,可以了此大事?曰:有个勤巴子,我亦不识他,你若见之,必能成就此事。若见他了不得,便修行去,后世出来参禅。
保宁勇禅师。四明人,初更衣依雪窦显禅师问道,雪窦呵为央庠座主。勇不意堂仪才满,即抽单望雪窦山礼拜誓曰:我此生行脚参禅,道价若不过雪窦,定不归乡。勇至长沙云盖,参见杨岐会和尚,与白云端和尚为弟昆,后出世住保宁。勇道播丛林,果如其言。信人之志气,安可不立耶。
先黄龙所山主,架造院宇,一一合丛林体格。或者笑曰:和尚又不会禅,何用此为?龙云:自有说禅者来。院成,遂陈乞请积翠南禅师住持。后来先黄龙化去,南禅师一夜忽梦,有神人云:乞去守塔。南禅师不经意。一日坐方丈中,又见前所梦中人云:某甲愿乞守塔。南诘之,遂云:有交代人来。未几果塑像人至,南禅师令别塑土地。乃移旧土地,守先黄龙塔。
太瘤,蜀僧。居众常叹佛法混滥,异见锋起。乃曰:我参禅若得真正知见,当不惜口业。遂发愿礼马祖塔,长年不辍。忽一日塔放白光,感而有悟。后所至丛林,勘验老宿。过雪窦山前云:这老汉口里水漉漉地,雪窦闻其语意似不平。及太见雪窦,窦云:你不肯老僧那?太云:老汉果然口里水漉漉地。遂摚蛔弑愠觥V彼瓴桓剩新妨钊伺勾颍杼蛔恪L疲捍耸茄祭虾菏怪招胝垡蛔愠ノ摇:蠊缙溲浴L笾炼枷拢乓馐兴林小S泄偃饲牍榧夜┭鸥娲恰9偃巳妨糁泳蠢瘢渴故替∈称淝啊R蝗张脊偃酥粒室馓羝滏偃艘源烁睦瘢斓么侨ァ2皇漳质兄卸俗
太阳平侍者。预明安之室有年,虽尽得其旨,惟以生灭为已任,挤陷同列,忌出其右者。琅琊广照,公安圆鉴居众时,汾阳禅师令其探明安宗旨,在大阳因平密授。明安尝云:兴洞上一宗,非远即觉也。二师云:有平侍者在。明安以手指胸云:平此处不佳。又捏拇指叉中示之云:平向去当死于此耳。暨明安迁寂,
遗嘱云:瘗全身十年无难,当为大阳山打供。入塔时,门人恐平将不利于师,遂作李和文都尉所施黄白器物,书于塔铭,而实无也。平后住大阳,忽云:先师灵塔风水不利,取而焚之。山中耆宿切谏平。平云:于我有妨。遂发塔,颜貌如生,薪尽俨然,众皆惊异。平乃镢破其脑益油薪,俄成灰烬。众以其事闻于官,坐平谋塔中物不孝还俗。平自称黄秀才谒琅琊,琅云:昔日平侍者,今朝黄秀才。我在大阳时见你做处。遂不纳。又谒公安,安亦不顾。平流浪无所依,后于三叉路口遭大虫食之,竟不免大阳了叉之记,悲哉。
峨嵋山白长老。尝云:乡人雪窦有颂百余首,其词意不甚出人,何乃浪得大名于世。遂作颂千首,以多十倍为胜。自编成集,妄意他日名压雪窦,到处求人赏音。有大和山主者,遍见当代有道尊宿,得法于法昌遇禅师。出世住大和,称山主,气吞诸方不妄许可。白携其颂往谒之,求一言之鉴,取信后学。大和见乃唾云:此颂如人患鸦臭,当风立地,其气不可闻。自是白不敢出似人。后黄鲁直闻之,到成都大慈寺,大书于壁云:峨嵋白长老,千颂自成集。大和曾有言,鸦臭当风立。
归宗宣禅师。汉州人:琅琊广照之嗣,与郭功甫厚善。忽一日南康守以事临之,宣令人驰书与功甫,且祝送书者云:莫令县君见。功甫时任南昌尉。书云:某更有六年世缘未尽,今日不奈抑逼何,欲托生君家,望君相照。乃化去。功甫得书,惊喜盈怀。中夜其妻梦寐仿,见宣入卧内,不觉失声云: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问其故,妻答所见。功甫呼灯以宣书示之,果有娠。及生即名宣老,才周岁记问如昔。逮三岁白云端和尚过其家,功甫唤出相见,望见便呼师侄。端云:与和尚相别几年耶?宣屈指云:四年也。端云:在甚处相别?宣云:白莲庄。端云:以何为验?宣云:爹爹妈妈,明日请和尚斋。忽门外推车过,端云:门外什麽声?宣作推车势。端云:过后如何?宣云:平地一条沟。甫及六岁,无疾而化。
海印信和尚,嗣琅琊,桂府人也。住苏州定慧寺,年八十余。平日受朱防御家供养,屡到其宅。一日朱问曰:和尚后世能来弟子家中托生否?师微笑诺之。及归寺得疾,数日而化。其迁化日,朱家生一女子。圆照本禅师时住瑞光,闻其事往访之。方出月抱出,一见便笑。圆照唤云:海印你错了也。女子哭数声化去。
长芦福长老。道眼不明,常将所得施利,往上江斋僧。圆通秀禅师闻之,往验其虚实。适至见福上堂云:入荒田不拣,可杀颟顸。信手拈来草,犹较些子。便下座。秀大惊曰:说禅如此,谁道不会?乃谓诸方生灭。遂躬造方丈礼谒,具说前事。仍请益提唱之语,福依文解义。秀曰:若如此,诸方不谩道,你不会禅。
福不肯。秀曰:请打钟集众,有法秀上座在此,与和尚理会。福休去。
和州开圣觉老。初参长芦夫铁脚,久无所得。闻东山五祖法道,径造席下。一日室中垂问云: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且道他是阿谁?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然其语。时圆悟和尚为座元,祖举此语似之。悟云:好则好,恐未实,不可放过,更于语下搜看。次日入室,垂问如前。觉云:昨日向和尚道了。祖云:道什麽?觉云:胡张三黑李四。祖云:不是不是。觉云:和尚为甚昨日道是。祖云:昨日是今日不是。觉于言下大悟。觉后出世住开圣,见长芦法席大盛,乃嗣夫,不原所得。拈香时忽觉胸前如捣,遂于痛处发痈成窍,以乳香作饼塞之,久而不愈竟卒。
王荆公一日访蒋山元禅师,坐间谈论品藻古今。山曰:相公口气逼人,恐著述搜索劳役,心气不正。何不坐禅体此大事?公从之。一日谓山曰:坐禅实不亏人,余数年要作胡笳十八拍不成,夜坐间已就。山呵呵大笑。
王荆公一日问张文定公曰:孔子去世百年生孟子,亚圣后绝无人,何也?文定公曰:岂无人?亦有过孔孟者。公曰谁:文定曰:江西马大师、坦然禅师、汾阳无业禅师、雪峰、岩头、丹霞、云门。荆公闻举,意不甚解。乃问曰:何谓也?文定曰:儒门淡薄,收拾不住,皆归释氏焉。公欣然叹服。后举似张无尽,无尽抚几叹赏曰:达人之论也。
任观察,内贵中贤士,徽庙极眷之。任倾心释氏,遍参知识,每自叹息曰:余幸得为人,而形体不全,及不识所生父母。想前世轻贱于人,招此报应。遂发誓,遇休沐还私宅,屏绝人事,炷香礼佛,刺血写华严经一部,每一字三拜,愿来世识所生父母。忽一日有客相访,任出迟。客怒云:人客及门,何故不出?任笑曰:在家中写一卷赦书。客诘其故,任以实对。遂取经示之云:此是阎老子面前,吃铁棒吞铁丸底赦书。客悚然惊骇,回舍亦自写一部。
五祖演和尚。依舒州白云海会端和尚,咨决大事深彻骨髓。端令山前作磨头,演逐年磨下收糠麸钱解典出息,雇人工及开供外剩钱入常住。每被人于端处,簟ǘ罚┑欠窃疲貉葜鹑漳ハ乱剖橙猓把透九辉悍诅 Q菸胖室饴蛉夤辆疲谀ピ海奥蚺鞣郏胱透九牖C坑徐屠从文ピ海菀允钟敫九揶碛镄Γ藜傻6艘蝗栈街练秸晌势涔剩葸鲞鑫匏铩6伺嬲浦菅丈欢熳骼穸ァ6诉驮疲杭蓖巳础Q菰疲嘿鼓乘慵屏饲肴私桓睢R蝗瞻锥嗽唬耗吃谀ハ鲁辆坡蛉庵啵G偾氤W 6舜缶В街∪思刀省J毙阍餐ㄎ芩拿媲耄辞胱嫖谝蛔
湛堂准和尚,因读孔明出师表,悟得做文章。有罗汉供疏云:梵语阿罗汉,此云无生。出三界二十五有尘劳,超分段生死。受如来付嘱,应供天人。福利一切群情,檀越宜兴供养。又作水磨记云:泐潭山,即马祖大寂禅师昔与禅者辈选佛大道场。虽年代深远,而佛法未尝远也。但其间善知识,所见不同互有高下,故有远矣。如僧问马祖如何是佛?曰即心是佛。故观其所以,即知众生本来成佛无有高下,其高下在人不在法也。而况末代有我说法者,是故选佛求师,不得不审也。大宋元符戊寅岁,有汉中沙门意忠上座,寻师访道,选佛参禅。干木随身,逢场作戏。然其场也,戏乎一时。以其功也,利益千古。于是革其旧制,郢人犹迷。徇器投机,变通在我。岂以绳墨,拘其大猷,而为古人规矩之所限哉?是谓有子不可教,其可教者语言糟粕也。非心之至妙,其至妙之心在我,不在文字语言也。纵有明师密授,不如心之自得。故曰得之于心,应之于手。皆灵然心法之妙用也。故有以破麦也,即为其磑。欲变米也,即为其碾。欲取面也,即为其罗。欲去糠也,即为其扇。而规模法则,总有关捩。消息既通,皆不拨而自转。以其水也,一波才动,前波后波波波应而无尽。以其磑也,一轮才举,大轮小轮轮轮运而无穷。由是上下相应,高低共作。其妙用也,出乎自然,故不假人力之所能为,而奇绝可观。玄之又玄,然后左旋右转,竖去横来,更相击触出大法音。皆演苦空无常无我诸波罗蜜。而闻者闻其心,见者见其性,以至嗅尝知觉尽获法喜禅悦之乐。又何即以米面诸所须物,供香积厨而为二膳,饱禅者辈往来选佛者欤!
师云:今时兄弟,参佛果底,不肯见佛眼。见佛眼底,不肯参佛果。譬如众盲摸象,岂知二老之意耶?殊不知,佛眼便是有规矩底佛果,佛果便是无规矩底佛眼。若是要为人不瞎人眼,却来见佛果。若秖见佛眼涅盘堂禅,自救即得,为人即不得。老南会下得底兄弟,便指教见真点胸,盖手段苦辣,为人自别也。
师一日云:今时参禅人,如蝇子相似,有些腥膻气味便泊。须是从头与他拈却到无气味处,泊在平地上。从上来作家宗师能为人,惟睦州。见你有坐地处便铲却,从头秖是铲将去。
又一日云:宗师为人,只不得有落地处。若有落地处,便被学家在面前行也。
一日又云:你但灰却心念来看。灰来灰去,蓦然冷灰一粒豆爆在炉外,便是没事人也。
师在宝峰时,元首座极见喜。一日请假往谒李商老,云一月日便归,后四十日方归。元见遽云:恶,野了也,无常迅速。师不觉汗下。
师因读洞山悟道颂,遂疑云:有个渠,又有个我。成什麽禅?遂请益湛堂。堂云:你更举看。师遂举。堂云:你举也未会。便推出。
圆悟云:达磨来将何传授?师云: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又问:据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如何是第一句?师云:此是第二句。
师一日云:我这里无逐日长进底禅。遂弹指一下云:若会去便罢参。乃云:今时一般宗师为人,入室三五遍辨白他不出。却教他说悟处。更问:你见处如何?学人云:某见处说不得。却云:你说不得,我如何见得你去?若恁麽地。如何为人?不见泉大道到慈明。明云:片云生谷口,游人何处来。泉云: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明云:未在更道。泉便作虎声,明便打一坐具。泉推明向禅床上,明却作虎声。泉云:我见八十四人善知识,惟师继得临济宗风。看他恁麽问答数句子,那里便是见他处。须是如此始得。
师云:山僧待人志诚,须是资质是始得,此是一超直入如来地。参禅须是直心、直行、直言、直语。心言直故,始终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云:干屎橛。拟议思量已曲了也,何况脱空耶?
因无碍请师赞法海真,乃曰:上江老宿,大段笑下江,云门下却不笑觉印,盖他曾见保宁勇真净辈来。兼圆通曾见舜老夫浮山远,所以较别。如大小本夫铁脚辈,皆可笑也。盖法海嗣觉印,印嗣圆通。其辞曰:廓圆通门续云门派,燕坐胡床虎视百怪。佩毗卢印摧伏魔外,一句当阳电光非快。不动道场而入三昧,赞之毁之俱遭白癞。夫是之谓法海老人,能于一毫端,而游戏无边之法界。圆通尝在端和尚处作首座,受四面请。其时演和尚在海会作磨头,遂交代作首座。圆通迁栖贤,而演和尚交代住持四面也。端和尚尝颂古有一句云:日出东方夜落西。圆通改夜字作定字,端笑而从之。
五祖和尚一日云:我这里禅似个什麽?如人家会作贼,有一儿子。一日云:我爷老,后我却如何养家?须学个事业始得。遂白其爷:爷云:好得。一夜引至巨室,穿窬入宅,开柜,乃教儿子入其中取衣帛,儿才入柜,爷便闭却复锁了。故于厅上扣打,令其家惊觉,乃先寻穿窬而去。其家人即时起来,点火烛之知有贼,但已去了。其贼儿在柜中私自语曰:我爷何故如此?正闷闷中,却得一计,作鼠咬声,其家遣使婢点灯开柜。柜才开,贼儿耸身吹灭灯推倒婢走出。其家人赶至中路,贼儿忽见一井,乃推巨石投井中。其人却于井中觅。贼儿直走归家问爷,爷云:你休说,你怎生得出?儿具说上件意,爷云:你恁麽尽做得。
师云:圆通秀禅师因雪下云:雪下有三种僧。上等底僧堂中坐禅,中等磨墨点笔作雪诗,下等围炉说食。予丁未年冬在虎丘,亲见此三等僧,不觉失笑,乃知前辈语不虚耳。
五祖和尚初参圆照禅师,会尽古今因缘,惟不会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礼拜。化云:我昨日赴个村斋,至中路被一阵狂风暴雨,却向古庙里亸得过。遂请益照。照云:此是临济门风,你去问他儿孙。祖遂来参浮山远,请益此公案。远云:有个壁喻,恰似个三家村里卖柴汉,夯一条扁担了,却问中书堂今日商量甚事?祖云:恁地时大段未在。浮山远既年尊耳聩,遂指教参一个小长老,乃白云端也。老僧虽不识他,见他颂临济三棒因缘,见得净洁,可往咨决。祖从之。真净一日谓老黄龙云:白云端颂临济三顿棒,与某甲见处一般。南云:你如何会他底?净便举颂。龙喝云:白云会,你不会。
圆悟和尚,请益五祖临济四宾主怎生?祖云:也秖个程限,是什麽闲事?祖云:我这里恰似马前相扑,倒便休。
佛鉴平时参平实禅,自负不肯五祖。乃谓:秖硬移换人。圆悟云:不是这道理,有实处你看,我从前岂有恁麽说话来?徐徐稍信。后来因举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蓦然便道: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于今诸方多是曲指人心说性成佛。
圆悟在五祖时,祖云:你也尽好,只是有些病。悟再三请问不知某有什麽病?祖云:只是禅忒多。悟云:本为参禅因什麽却嫌人说禅?祖云:只似寻常说话时,多少好?时有僧便问:因甚嫌人说禅?祖云:恶情悰。
五祖一日问圆悟无缝塔话,悟罔然,直从方丈随至三门方道得。祖云:你道得也。悟云:不然。暂时不在,便不堪也。
师因入室退闲坐。忽云:今时兄弟,知见情解多,须要记闲言长语来这里答。大似手中握无价摩尼宝珠,被人问你手中是什麽?却放下拈起一个土块。可杀痴。若恁麽,参到驴年也不省。
师一日云:我这里无法与人,秖是据款结案。恰如将个琉璃瓶子来,护惜如什麽。我一见便为你打破。你又将得摩尼珠来,我又夺了。见你恁地来,我又和你两手截了。所以临济和尚道: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你且道,既称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