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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博览群书2004年第05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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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造了他们,却不为他装备捕鲸船和打老虎的麻醉枪,就连苍蝇拍鼠夹子也不送一个。树上倒是长着桃子,但狮子卧在树下,施瓦辛格手里没家伙哪里敢过去?人类的祖先需要笔补造化,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拳头不硬咱石头硬,牙齿不尖咱树枝尖,腿脚不快咱小箭头飞得快。这能力的提高需要各种条件都具备,条件之一就是动力。动力从哪儿来?一部分从生理需求那里来,譬如饥饿、安全、求偶之类。但生理需求有一个特点,就是简单重复,一旦满足便从头开始,没有积累,花样翻新、更上层楼的余地不是很大。这种动力维持猴子简单的生存也许差不多,但要把它推上万物之灵的宝座显然就不够,需要补充新的动力了。以比较意识为核心的社会欲望,便提供了新动力。社会欲望的特点是积累的,得寸进尺的,登鼻子上脸的,从理论上讲是没有极限的。“欲海”如果是食欲的“海”性欲的“海”,它不但有边,而且一个猛子就到对岸了。如果是社会欲望的“海”,那才真的烟波浩渺,一望无际呢。奥运会举重比赛张三举起了300斤,李四就去举301斤;李四举起了301斤,张三便去冲302斤;张三302斤成功了,李四心一横跟303斤拼了。这样的竞争或者叫它“比较性竞争”,想必为人类的祖先在各个方面的发展平添了一种巨大的动力,使其生产能力空前提高,社会关系以及社会组织越加精致发达。当然,光靠比较性竞争也是不行的。各种条件加在一起,猴子才走上通往人的大路,刚开始还蹦蹦跳跳,到后来步履也稳健了,屁股也不红了。
  比较性竞争的辩证性
  关于人类竞争的比较、相对的特点,我还想跟同学们多唠叨几句。人类这种竞争也许还促成了人类辩证思维的发展。“辩证”这个词同学们一听就烦,政治课上听太多了。换种说法,同学们一定不讨厌,那就是:别人死老婆等于自己娶媳妇。这话猛一听还真挺荒诞的,但我们看看排球比赛,甲方发球一失误乙方就欢呼雀跃,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别人没了就相当于自己有了,别人矮点就相当于自己高点,这是比较意识、人类竞争的题中之义。虽然为中产阶级成功人士所羞于挂齿,这样的“巧取”,用进化的尺度去衡量,显然要比野兽的“豪夺”高出一截,说它代表了“先进文化’’也不为过。同学们知道前几年贵州有个领导干部叫阎健宏,他因为贪污被判了死刑,等着枪毙的那段日子里他蔫头搭脑,萎靡不振。有一天阎健宏忽然来了精神,乐得合不上嘴,一个劲地说“这下心理平衡喽!’’原来贵州公安厅长也锒铛入狱跟他住到一起来了。同学们说你说的这是坏人。那我就再举一个好人、也就是我本人的例子。我们部门领导有一回制订收入标准,偷偷把我的一项收入减得跟他一样少,但实际上我干的工作要比他干得多。我听说以后就提出来,或者恢复我的那项收入,不恢复也行,那就相应减少他的收入。同学们会说,你这怕不就是“东方式嫉妒”或者“窝里斗”吧?听书里说,这可是一种病态文化,阴暗心理呀!的确,有人管这叫“分配性”竞争,认为是中国文化的土特产,以区别于西方人的“生产性”竞争。其实,这种竞争既不病态也不阴暗,更不是中国文化的土特产品。十年前听说美国做过一次有意思的调查,多数被调查的精英宁愿日本惨点,哪怕美国更惨也不愿意美日共存共荣。可见辩证法西方人一点也不比咱们学得差。言归正传,“高下相倚”的辩证性使人类的竞争彻底具备了它所应具备的相对性、比较性。这种相对性比较性实在就是人类“社会性”的核心。说白了,什么是“人性”?这就是“人性”。
  
   三、比较性竞争是人生最基本的意义
  
  
   刚才结合人的比较意识或社会欲望,对不平等的起源做了一点探讨,发现它是一种相当“与生俱来”的东西,大概要比很多社会主义者想的要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得多。接下来同学们也许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就算你刚才那些猜想全是真的,猴子当年靠比较意识、社会欲望混成了人,但怎么见得它混成人之后就一定继续保持这种东西而不是过河拆桥呢——猴子的尾巴不就没带过来吗?的确,人过去的起源是一回事,现在的生活是另外一回事,这就像过去老说的“家庭出身”和“本人成分”之间的区别,造反者的儿子坐在高干楼里骂起“暴民政治”来比谁都狠。那么好,我们现在来看看“本人成分”,也就是社会欲望或比较性竞争在当前人类生活中的位置。这件工作做起来有相当难度,原因是没有两个人能对“人是什么”,对“人的本质”、“人的生活”达成完全共识。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先看看比较性竞争在意义体系中占什么位置,然后再看看它跟在我们这个时代“唯此为大”的物质生产活动是个什么关系。
  
  
   意义及其分类
  
  
    “意义”这个词不太好,从哲学家嘴里出来太玄乎,什么“意义指示论”之类,别说同学们听着不知道在听什么,我说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如果把“意义”换成“滋味”就比较亲切了。老舍先生《茶馆》里王掌柜的说小刘麻子那些坏蛋:“瞧他们,一个个,都活得有滋有味!”除非有些“滋味”,有些“活头”,生命并不是天然“可贵”。
  人生都有哪些滋味或活头呢?同学们说,那可太多了。的确非常多。我前几天经过一个地下过街道,那里有个卖玩具的地摊,有个两岁左右的娃娃把他爷爷使劲往玩具摊上拉,嘴里直嚷嚷,“爷爷,咱们光瞧,根本不买!根本不买”。能买个玩具就是这个孩子的活头之一。好多同学报了“新东方”,一天到晚“古茂林”、“好肚有图”。能到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去留学,看看山那边的绿草,这就是他们的活头。具体的活头虽然数也数不清,但我们可以给它们大致归归类。比如说这会儿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中有不少餐厅酒楼人满为患。还有一种咱们也叫不出名字的去处在招揽生意:“我们那里的小姐真的很温柔,先生去坐一坐吧!”这些活动主要提供两种人生意义或滋味:食和色,也就是口腹、房室之乐,此外还有艺术
                             山水之乐,我们叫它审美。再就是好奇心,老百姓说“看新鲜”,落实到同学们身上就是求知。
  
    自由不算意义
  
  
  
  说到这里,同学们也许会问,自由难道不是意义么?不自由可是毋宁死呀!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自由是一个过于含混、无从定义、不大好说的东西。胡适我想同学们都听说过,今天中国自由主义者到他们的太庙去烧香,外国的列祖列宗拜过之后,中国的牌位第一块供的就是胡适他老人家。胡适是近一百年前留学美国的学生,折合到今天,就是“新新人类”。可这位新新人类的大腕级人物,婚姻却是由父母包办的,给他讨了房乡下媳妇。新新人类的另一位楷模陈独秀气得直叫:连恋爱自由都上交你妈,还跟青年扯什么自由!胡博士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是,“存心不自由,便是自由了”。西藏政教合一的农奴制按说是反自由吧,于是新中国政府反反自由,废除了农奴制——其间参考了美国的解放黑奴也说不定。可美国西方不干了,说这是剥夺西藏人的自由,你们反反自由恰恰是反自由,我反反反反自由才是反反自由。同学们看,自由这东西难道不是妙不可言吗?自由像风像水无色无味透明,本身并不构成滋味,得先让你不自由,你这才想起天下还有自由这么回事。
  
  
  
  “基本”不“基本”不是一件先验的事情
  
  
  
  说比较性竞争是一种“基本意义”,好多人可能会摇头。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唯物主义”盛行的时代,什么都讲究“实惠”,讲究“物质利益”。社会关系、道德精神、别人死活这些东西虽然没人公然把它扔到垃圾箱里,但也只相当于孙悟空当的那个“弼马温”,不算数的。这种唯物主义由于专门弘扬人的下半身,吃喝嫖赌的有钱人一定觉得真是亲切极了。唯物主义发展到这一步,跟马克思用来颠覆剥削制度的那个“唯物主义”早已大异其趣,我看索性另起炉灶,改名“唯肉主义”算了。“唯肉主义”者因为净长脂肪,脑子很不好使唤,许多简单明了的事情被他们搅成一锅浆糊。你比如说,他们主张生产第一,社会关系第末;发展第一,道德第末。根据是什么呢?他们并没有想清楚,我替他们捋捋,大概是这样的:物质生产这家伙搞出的东西要长有长,要宽有宽,要高有高,属于看得见尤其是摸得着的“干货”,符合“生理需求”也就是“基本需求”。他们就不睁圆了眼睛看看,他们所要大发展而特发展的“生产”,跟人的生理需求有多大关系?这生产所满足的,其实尽是些区分高低贵贱的社会需求。亿豪酒楼里觥筹交错是“唯”的什么“物’’?江山如此多娇俱乐部里一夜千金解决了哪门子“生理问题”?生产满足的,咱们用个经济学词汇,大都是“炫耀性消费”。可笑的是,中国的新兴资产阶级老爱举着窝头、三角裤衩、白菜帮子游行,理论上装出一副农夫甚至牛马的朴实相,好像天下再没有比他们更脚踏实地,更关心人的“基本”要求的了。“食”和“色”不是不基本,生理要求也不是不重要,但这旗号应该由早点摊上吃油饼的平头百姓打才比较恰当,由用辛辛苦苦挣点钱嫖下等妓女的青年农民工打才比较恰当。
  贬低社会需求、抬高生理需求,除了新兴资产阶级要为自己的穷奢极欲戴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具之外,它的确还跟长期的教育有关。“仓廪实而知荣辱”、“饱暖思淫逸”这些话早巳深入人心了。越是生理的、本能的就越是基本越是实在;越是心理的、观念的、社会关系的就越虚妄越可有可无,无论在民间意识里,还是精英思想中,都已成为一种顽固的信念。这很符合我们日常的感受:食堂不去不行,晚饭不吃不行。这种认识有时是对的,但也不是放在哪儿哪儿都对。比如说“饱暖思淫逸”就不能成为具有普遍规律性的顺序。有些穷地方的人日出而作,收工以后一没地方充电,二没机会听红楼梦诗词讲座,三没钱欣赏三大歌王演唱会,他们吃完晚饭只有关灯,关了灯只有“淫逸”。美国头六七年做过一次性社会学调查,这个世界首富国家人民的性生活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苍白极了。所以,意义的座次不是由上帝排定的,不是一个先验、“客观”的规律。什么基本,什么不太基本,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文化或亚文化都有自己的“主观”排行榜。人的一个特点是能定义会解释,他固然是生理的动物,但更是心理的高等动物。生理固然可以架空、但却不能取代或越过心理。心理在人与世界之间扮演一种类似翻译的角色。翻译有时机械的很,没什么手脚好做:烤鸭十次有九次都翻译成垂涎欲滴,一天没吃东西怎么翻译都是想打人,美女坐到怀里只有多年的老和尚才能翻译成无动于衷。但翻译常常还是有一定的灵活自由度:富贵的通译当然是“感觉好极了”,但有时也有译作“粪土”的;意外之财一般要把人乐傻,但也有觉得大祸临头的。说一个极端点的例子。我有年冬天在厨房手不小心碰了煤气灶上的水壶,我的手嗖的一下就缩回来了,感到这下烫着了,再一看火根本就没打开,进一步去摸摸壶原来是冰凉的。也就是说,由于煤气灶、水壶在心里的一贯印象,冷的事实可以被翻译成烫的感受。总之,由于有这么一道翻译,人便可能指鹿为马,见仁见智,才可能从必然走向自由。世界对于人,从这个意义上讲,是“唯心”的。什么东西重要不重要,基本不基本,肚子生殖器虽然有发言权有影响力,但最终拍板定案的却是脑袋。翻译由文化充当,如果这个文化碰巧是物质主义文化,就是老爱白活“本性”、“规律”、“下半身”那些玩意的文化,那么就像刚才说的,它明明翻译了却不承认有翻译这么一回事,明明拜金风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拜金文化煽动起来的,它却说自己不过帮忙“恢复”了事情的本来面目,钞票的酷毙影响力天生就那么大。也就是说,明明是人工降雨,他偏说是自然现象。同学们可别以为这是做好事不留名,这可是包藏祸心:把偷来的抢来的说成是合法继承甚至娘胎里带来的。生理大于心理、物质大于精神,发展大于道德的神话不打破,我们就无法对比较性竞争进而对社会历史过程做出正确的估价。
  为什么说“最基本”?  我现在要说的是,比较性竞争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意义。这个工作不大好做,但我想了个办法。我有个朋友叫黄以明,是一个诗情荡漾的人。他有一回当诗歌比赛的评委,相中了一首诗,其他评委们不以为然,被他厉声喝问:“长度够不够?!宽度够不够?!!硬度够不够?!!!力度够不够?!!!”这四个“度”,我打算借来做咱们讨论问题的角度。
  长  度
  首先,从“长度”上说,比较性竞争开始的不算晚——比“食”晚,但却比“色”早(弗洛伊德把婴儿都看成小色鬼,我们不必说他“歪理邪说”,但也没有信以为真的义务)。西方有个儿童心理学家研究了自己的几个孩子,发现他们九个月的时候就出现嫉妒行为。我们不知道这么点小孩的“嫉妒”是否足够辩证,是否真的有足够的比较意识在里面,但我的孩子好像一两岁的时候她妈抱他他不让,她妈抱别的孩子他不干。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到,比较意识不是凭空冒出来,而是从占有、安全等更古老的需要中萌芽生长的。在生命的另一头,色早已跟不上队,食也有气无力,唯有比较意识歌声嘹亮。老人们告别这个世界时经常挂念的事就是身后令名,怕自己攀登了一辈子盖棺定论的时候给定低了。旧时代一些名流常常把给自己写墓志铭的工作托付给最信得过的人——这跟自己动笔已经差不了多少。有些人不放心,趁活着的时候就让友朋把挽联统统写好寄过来先睹为快。我们对于老年人容易产生平淡的总体印象。其实还可以做一些区别,食色的平淡是一个自然过程,而“争心”要想让它平淡,就得下一番苦功了。《老年天地》、《老年健康》、老年书画班等等,都在隆隆地开展这方面的社会化工作,把腰屈背驼但杀声不绝的老战士们连劝带蒙搀下社会竞争场,一律让他们信仰道家出世哲学,效法陶渊明种花南墙下。一个人征战了一辈子,虽然拳脚已不太灵光,但壮心总是不已的,把他们一下子轰出竞争场就跟当初把孩子们不分青红皂白轰进竞争场一样混不讲理。对于老年人内心在这方面的痛苦与紧张,社会实在太缺少理解和体贴,以为花花草草就够优待他们的了。总之,比较性竞争是一件到死方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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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  度
  再从“宽度”上看,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见得到它的身影。体坛政坛武林学林这些场所就不用说了,咱们就单说那些似乎跟它无缘的领域如宗教之类。宗教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为熬不住社会竞争的人提供难民营。如果难民营依旧是衙门那一套,人家牺牲了酒肉美女投奔你干什么?讲平等在宗教是题中之义,那些高堂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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