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演义+中药传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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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听罢，看看柴旺道：“太乙先生所说多维，不知可曾相识？”
“启禀大王，多维先生，我方才子，敏而好学，知见卓越。未到太医馆前，实系敝园上宾常客。在下所知医理，皆先生所教。”
“原来如此，太好了。听园主所言，医药皆通，何不随本王同赴太医馆，以展宏才？”
“大王，山野之民，难耐礼法。当初壬酋本拟推荐我与多维二人，同时前往，但小民与多维先生商量，为全国民众治病固然重要，但边陲塞外，民众也多，故决定留我塞上，同样能起到为民治病之目的。”
“此理此见，确实卓然。当地民众，当然需要园主。本王想来，园主如不愿前往，可留居塞外，但必须任职于太医馆。现在本王决定：在美岱地区设太医馆分馆，柴旺任分馆馆丞。一应俸禄、待遇，与多维、求协先生相同。其分馆设建，由柴旺馆丞提案，自行组织。一切支出，与太医总馆整体领取。此后，凡南北方各产之药材，可专设药工人员协调。北方药材，由分馆按时按季有计划采集，以供各地使用。如有急需，分馆与总馆，可互派专员支援。”
“叩谢大王！既设分馆，小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小民建议：多维先生在美岱生有四子，且均深得多维之传，学时也堪称佼佼。长于辨象，善长诊病；次子辨病，擅因病而设方；三子辨时，长于因时论治疾病；四子虽少，名唤杂合，但能综合天、地、人诸情，用于诊治疾病，更多奇见。为此小民推荐，可在太医馆任职。”
“好！千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此等贤才，世所罕有。就依先生，立即聘请四才子入馆，助园主筹措，并请即刻行动。”
“是！大王所虑，志向高远，能思及边民，实塞上之福。我等自当倾心尽力，不负大王重望。”
“关于防风一药，曾听多维言及。但不知性味、功效如何，现今能否采得？”
“防风者，味甘温，主大风，头眩痛，恶风、风邪，目盲无所见，风行周身，骨节痛，痹、烦满，久服轻身，一名铜芸。此药为多年生草本，茎高二三尺。根圆而粗壮，色黄如铜。生于草原石烁之地，耐寒喜旱。此药与温热药合用，则治风寒之疾；与清凉药同用，可治风热、风火之病。系祛风药中最佳之品，于春、秋时采集。现在急需，虽在寒冬，但药力仍然相同。只是地冻天寒，采之不易而已。”
“只要药性不改，难采有何惧哉。本王明日即亲赴大青山，专采此药！”
“大王，万万不可。采药一事，在下立即组织专人，决不误事。”
“本王此行，专为采药前来。能收获良多，自是庆幸。更得众多英才，聚设分馆，本王由衷高兴。采药既难，本王应亲作考察。另外，人多力量大，多一人必多一人收益，因此本王非去不可。”
“柴旺馆丞，老夫与大王共事多年，深知大王心意。进山采药，来前已准备。既已到此，无论任何人，任何方法，都劝阻不住大王。依老夫之见，我等可陪同大王同去，岂不更好？”
“就依太乙先生所言，明日共同进山。”
第三十一回
草药众多炎帝喜 神农落山四贤救
柴胡苑的右侧，是远近闻名的西圪梁。它的高度，几乎与大青山的一个名叫四圪蛋（后人又称和尚头）的小山包齐平。它坡高而陡；青壮小伙从坡底走到梁顶，也需近一个时辰。它以砂石为基，土质甚少，耐旱耐寒的植物、灌木，长满梁上。柴胡苑就建在西圪梁的半坡上。顺着牛羊行走而成的小道，在白雪皑皑的山梁间，一行人马正呈一字形弯弯曲曲地行进着。他们中有炎帝部署的人员，也有听说炎帝亲来采药而由衷加入这一行列的村民。
本来昨晚柴旺意欲阻止炎帝进山，说园中种有防风，可采去使用。但炎帝认为，多维先生既说患病人多，以全国而论，需此药者必以千万计，区区园中所植，哪够使用。既然冬季能采，何不借此人多之时，广为采之，以免明年奇缺不接。因此一大早送走向导老人后，炎帝便让众人出发，上到梁顶，走不数步后，便登上了四圪蛋。这一山丘，顾名思义，由四个圆墩墩的小土山连在一起，山顶颇为平坦。因大风劲吹之故，山顶积雪很少。此山以砂土为主，干枯的草苗依稀可见。借着休息，炎帝遥望四周，只见白茫茫的雪海中，正南方几十里处，弯弯蜒蜒地陈铺着一条很宽的光带，那是黄河冰光的辉映所致。背后高耸云天的大青山，苍翠雄健，山沟岔洼处，白雪敷染，明媚有致。炎帝不禁有感而发：“江山如此多娇，风景这边独好！”柴旺借休息之机，在山头转来转去。他从山上拔回几样干枯了的小草，对炎帝说：
“这是益母草，能调治妇女经血之病；这是薄荷，辛凉解表，专治风热感冒；这是荆芥，能散风治眩；这是牛蒡子，能散风解毒。特别是这株小草，它的根叫知母。因早年一位后生，无意中获此草而治愈母亲口干骨蒸之病，故有知母之名。”炎帝听到山上竟有这么多种类的药材，立即说：“我们何不就便采取？”柴旺说：“时间不对，采之无用。这些全草入药者，需盛夏时收采，药力才足。知母用根，牛蒡用子，看见时倒可顺手采集。”
大家便按柴旺指点，或认识药名，或顺便挖摘，如够一人运送，便立即遣人运回。
在四圪蛋的东坡上，密集生长着形形色色的野草和小树，有带刺的酸枣、玫瑰，爬蔓的马兜铃、五味子等。在一片高约二尺余的草茎地上，柴旺拿出石刀石斧说：“这些都是防风，足够一年使用。”炎帝与众人一齐行动，或刨砂砾，或凿硬土，使防风的根棵棵暴露无遗。山坡砂石较多，虽然严冬，冻结的土地却并不十分坚硬。也正因为大伙热情高涨，干活非常卖劲，所以虽天寒地冻，个个却满头热汗。其间炎帝不时询问一些相关细节，瑶姬不时说笑，更增添了欢快的气氛。想到防风散风，再佐以伸筋草、老鹳草，治疗关节疼痛，效果定然更好，炎帝便对柴旺道：“防风一药，可否与伸筋草、老鹳草同用？”柴旺道：“当然可以，而且还有相辅相成、增强各自药力之功。此外，它还可与独活、寄生、桑枝、秦艽等药同用，对不同病因引起的关节疼，起着不同的疗效。”炎帝接着问：“这几种药此山可有？”柴旺说：“独活、秦艽需山中采，寄生、桑枝则可在山下的桑树上采取。”炎帝即让柴旺分别告诉大伙如何辨认、如何采集的方法，以便顺路采摘。他看看这，瞅瞅那，拔拔这草，采采那药，时而搬石头，时而刨土块，见到这漫山遍野的治病宝贝，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采到一棵粗大的防风，眼看就要刨起，心想根已埋得不深，何不拔起，便猛力上拔。不料“咯嚓”一声，细根断裂，炎帝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顺着山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太乙、瑶姬、柴旺等惊异非常，赶快跑来救援，但哪能赶上。正当炎帝以飞快的速度滚到半山坡时，只见四个年轻后生飞奔着迎了上来，四人组成横墙，立刻抱住了炎帝。惊心动魄的险象，顿时被这四人力挽狂澜。众人陆续迅速赶到，瑶姬哭喊着一把抱住父亲：“父王，真吓杀孩儿了！”
炎帝定定神，站起身来爽朗地说：“本王安然无事，一场虚惊而已，请大家继续采药。”说完又对四个年轻人拱手道：“感谢四位壮士鼎力相救，不知四位尊姓大名？”四人正要回答，柴旺插言道：“四位青年，正是多维先生的公子。”接着对四人道：“辨象、辨病、辨时、杂合四弟兄，赶快叩拜大王。”四人同时跪叩。炎帝立即扶起：“四位救命之恩，本王尚未致谢，安敢受此大礼。”四人站起，与众人详细端详大王，只见除稍有皮肤擦伤外，果然安然无恙，这才分别见礼。礼毕，炎帝对众人道：“天已不早，大家赶快把药采齐。”见到大王平安无事，众人又忙活起来，炎帝仍由太乙、瑶姬、柴旺陪护。炎帝见众人已再上坡顶，便回过头来问道：“四位贤契，因何到此而救本王于危急？”
第三十二回
炎帝采药得贤才 神农获丰归柴园
炎帝说着招招手，会同太乙、瑶姬、三辨一合四兄弟，一边上坡，一边交谈。听到炎帝询问，辨象便说出来意。
原来，四兄弟正在家中讨论医学与哲学的关系之时，其好友即柴旺之子病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四兄弟赶紧迎上前去：“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病机曰：“是香风。”四人一听，知其话中有话，齐声道：
“快说说看，是何好信息？”病机抱拳道：“恭喜四位荣任高职！”四人一听，更是莫名其妙：“别卖关子了，快说什么事。”病机便把设立太医馆塞北分馆之事，以及他四弟兄任职之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作了交待。末了，又将一大早炎帝等上山采药之事作了透露。四弟兄听说，一齐道：“炎帝大王亲自外出，不畏艰辛，不惧劳苦，为拯救民众，甘冒风险采集药品，此等壮举，实乃千古难见。我等既受大王重任，理当竭尽全力。现天寒地冻，山路难行，然大王却视若坦途，只此一宗高尚品格，也是我辈终生效仿之榜样。当今疾病肆虐中原，药品奇缺势所必然，我等理应立即赶到山上，与众人共同采药，也可尽绵薄之力。”四人说干就干，并邀病机同往，病机道：“为上山采药之事，我昨晚曾再三恳求家父。但家父指出，村中病人尚需看护治疗，家中不能无医疗人等。且这几日还有几例颇为严重的病例，委实难以脱身。今晨见几个病人已过危险期限，这才敢急奔前来。为不致误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四人听说，均认为有理，乃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如此，我等四人先去为好。”说完大家一同出门，到柴胡苑时，与病机拱手作别。无巧不成书，当炎帝由山坡滚落时，兄弟四人正好急匆匆地赶到。
炎帝听完四人叙述，回忆柴旺昨日所荐，又见四子气宇不凡，风度翩翩，且谈吐俊雅，心中油然升起欣喜感和欣慰感：“国家后继有人，天下有望，民众有幸。”又道：“柴旺馆丞昨日曾力荐四位贤契，但未曾提到其子病机。这几日据本王观察，此子诊治疾病，颇多独到，且人品端庄，不知四贤契以为如何？”四贤齐道：“缘亲情之故，不敢作答。”炎帝道：“为国为民，内不避亲，外不避仇，此荐贤之道。”四贤立即回复：“病机为人，敦敏笃实，所学之识，只在我等之上，不在我等之下。家父与柴旺先生，乃多年莫逆之交；我等与病机，自小情同手足。家父之所教，则病机必所知；柴旺先生之所授，则我四人亦必所识。家父于医、药、哲、理，重于寻源探本，钩沉索隐；柴先生于天、地、人、事，重于务本求实，格物鉴形。二人之学，相得益彰。且病机天资聪慧，学善精思，我四人与之切磋诸多，深知其为不可多得之才士。”炎帝听到这掷地有声的论说，想到区区二十来岁之人，竟能有如此见地，足见多维与柴旺教育有方，因而说道：“传我口令，兹特委任：辨象、辨病、辨时、杂合及病机五员，为太医馆塞北分馆副丞，协助柴旺馆丞，共理分馆诸务。”四人一齐叩头道：“我等并代病机叩谢大王。”当炎帝宣令时，已到达山顶，众人也一同叩谢。此时各种药材，均已分类，或捆或装，各人连同四贤均分得一份，或背或抱，只有炎帝、太乙、瑶姬仍手中空空。炎帝道：“太乙先生，山路难行，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您老不必携带任何药品，只负责下山时行进路径。”又对四贤道：“四位贤契，请紧随太乙老先生，要做好多方保护，在前领路，宁慢勿快。柴馆丞垫后，随时前后接应，大家现在可以下山。本王与瑶姬，再采些零碎草药，跟在后面。”原来柴旺等故意未给炎帝三人安排背负药品，炎帝知其用意，便借故照顾众人赶路及领路，让太乙先生轻松平安返回。而自己却与瑶姬在附近各采一大捆草药，背在背上，还开玩笑说：
“柴馆丞太偏心，你们都有收获，唯独不让本王和小女有收获吗？”一句话逗得大家眉开眼笑，一天的饥渴劳累，早已悄悄溜走了。想到这一天丰硕的收益，很快就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炎帝欣喜无比，他边下山，边吟唱道：
“防风辛甘温膀经，祛风胜湿肝脾行，
风湿寒热均能伍，治破伤风合南星。”
原来，在昨日的交谈中，柴旺曾讲到防风与南星合用，能治伤口中风后引起的全身痉挛；防风与伸筋草合用，能治肩痛不能高举；防风与老鹳草合用，能疗全身游走性疼痛。有鉴于此，炎帝又吟道：
“辛平微苦伸筋草，祛风利湿舒筋好；
老鹳草同可通经，清热止泻活血佳。”
第三十三回
《石药录》滑石为首 石板笔名垂青史
整座大青山，以青石为主体。多少年的日晒风吹，雾雨浸润，分化只见于部分皮表。不少山丘或尖峰，甚至是一块巨大山石。当然山中也有不少其它石料，如沙层岩、石灰岩及各种五颜六色的矿石。四圪蛋及其背后的山峦，这种嶙峋怪石尤多。嘭嘭咔嚓的刨土凿石声，在山谷中悠悠回响。炎帝带领柴旺等人，早已又采药于山间。
昨晚返回柴胡苑后，炎帝恐怕太乙先生再次进山，劳累尚属小事，万一年老手足欠灵，这山险涧峻，非同儿戏。因而转思一策道：“太乙先生，本王外出多日，久不闻及政事。临魁又值年轻，涉事不深，谋略尚缺，恐于国事不利。本王特央请先生，明日随护送药品队员，返回明堂，佐临魁操持。”太乙本不愿返回，但明白炎帝用心之良苦，自己年事又高，上山时确让众人担心，因此也会意地点头，并说：“老夫自当竭力佐保王子；但瑶姬可不必陪我！”炎帝道：“此次采药，新见品种甚多，虽多维先生悉知，但他忙于馆务，且又诊病颇多，恐无暇顾及宣讲各药性能。本王意欲让瑶姬返回，一则护送先生，以慰我心。二则让多维先生之四子杂合，一并同回太医馆，既能帮国老三先生之忙，又可给各位医药人员宣讲药性，同时增加课徒部师资，以尽快多出人才、快出人才。”太乙、柴旺闻听，言之在理，并都赞同。因此今晨起来，炎帝依依不舍地目送太乙远去后，便与柴旺、辨象、辨病、辨时及随行药工等，一齐过得四圪蛋，直奔水泉沟而上。
水泉沟，位于四圪蛋背后正中，是大青山主峰下的一条小山沟。山路虽不好走，但一层一层的小山顶上，都有一块大小不等的稍平坦开阔地。而每个平台之间，或有绕山小径，或有人行蹬踩而成的上攀石阶。各层之中，也都有一条长短不等的瀑布，可以想象，一旦冰雪溶化，一条银河彩带，飘飞而下蔚然壮观。众人上得第三平台，此处防风特多，便动起手来。采到下午未时，除往返运回后的药品外，尚比昨日多出两倍。炎帝见时候也已不早，便让众人停采休息。甫一坐定，炎帝便指着东坡上一处白色山石道：“那处山上白石，看去似有人挖采痕迹，不知是何缘故？”辨象等三兄弟接口道：“若非大王提及，此一重要药品差点遗漏。”炎帝奇怪道：“白石头也能作药使用？”辨病道：“此石名唤滑石，能利六腑之涩结。”辨时恐怕大王听不明白，接道：“经反复多年多人验证，‘滑石味甘寒，主身热泄澼，女子乳难，癃闭，利小便，荡胃中积聚寒热，益精气，久服轻身，耐饥长年’。一般而言，主要在于通利水道，是临症时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