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郎朗正在尽兴弹奏一个大曲子,还没有弹到一半,就听到一阵脆利的闹钟铃声。只见小军一声狂喊,兴奋得在屋里乱蹦。郎朗的习惯是得把一首曲子完整弹下来,因此,小军怎么喊他,他也坚持弹完。男孩子到了一起总不免要玩的,玩起来当然比弹琴更有意思。郎朗不会想到闹钟会被小军拨快了,虽然他也多少觉得有点蹊跷时间过得太快。还是让郎国任察觉到了。他第一次没有发现,第二次,他觉得这闹钟怎么快10多分钟呢?他照着手表把闹钟拨好,可是,没过几天,他又发现闹钟走快了10多分钟。当他认定是小军这家伙搞得鬼时,他质问小军,小军却矢口否认。他在否认时,郎国任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这孩子表情很是坦然,绝没有惊慌更无失色一说。这使郎国任意识到他遇到了一个难对付的孩子。有句俗话: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把这句话用在小军与郎国任身上不一定合适,但他们之间确实有着一些精彩的较量。
小军不定性,瞬息万变,管好一个郎朗就够他忙累的,还要再带上这个淘气的皮小子也真够受了。为了管理好这两个孩子,起码不能让小军影响了郎朗,郎国任很是动了一番脑筋。有一次,郎国任发现郎朗的脸被什么抓破了,便问郎朗怎么回事。郎朗没吱声,小军也不吭气儿。郎国任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趁他不在家时打架了。起因是郎朗管小军,小军不服气。郎朗尽管有委屈,但他没有向爸爸告小军的状,这一点,倒挺让小军感激的,从而也承认了错误。小军一般情况下是不爱认错的,除非你证据确凿他再也赖不掉了。
小军怕二大爷,二大爷只要一瞪眼睛他就哆嗦。但是,哆嗦归哆嗦,犯错误照样不耽误。他特别爱玩,一玩就要影响练琴。二大爷看得紧了他就受不了,坐不住了,浑身像生了虱子。他说他要上街去买本,老师要求必须买。二大爷知道他这是撒谎,编的理由,却也没有更充足的理由否定他。于是,就同意了。小军得到了获释般的自由,兴高采烈地朝闹市晃去。他作梦也不会想到郎国任睁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尾随在他的后边,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位获释的公子哥儿专朝热闹地方走。得啥看啥,只要有热闹,只要能消磨时间。他根本不知道马上就要考试了,而且这种考试将会对他的一生都产生重大影响。他转悠到那儿,特警就跟到哪能儿,他丝毫不会发现的。事实证明了郎国任的判断,他哪里是去买什么作业本,他是到大街上散心来了。一想到他的父母节衣缩食,苦挣苦盼、望子成龙的那份心情被孩子如此践踏,郎国任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真想立刻冲上去,教训他一顿。
小军仍然抱着膀子,摇摇晃晃,无事一样。他不会知道竟争时代,这个时间人家孩子都在争分夺秒地练琴,可他这么闲逛,如果让他的父母见了该有多么焦急!时间在慢悠悠地流去。郎国任越来越没了耐性。但是,他只能挺着。眼见天暗下来,小军晃到了一处摆摊那儿,买了当时在孩子们当中最为流行的不干胶上印着的彩色小人儿。当他心满意足地捧着那些时氅小人儿,只顾低着头美滋滋地瞅着往回走时,突然感到面前的路被人挡住了。他停下脚抬头一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他的二大爷凶神恶杀般地瞅着他,脸上挂着一片冷笑。一惯伶牙利龄反应机敏感的小军这时候可没了感觉,他狼狈极了。往回走的路上,他像个在押的俘虏。
或许正是这种管束,这孩子总算考取了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小军的家长像所有考上中央音乐学院的孩子家长一样,高兴得不得了,以为孩子这回总算出人头地了,可以放松地喘口气了。但是,郎国任却劝他们别乐得太早,他说更难的任务还在后头呢!
果然,郎国任与小军的斗智斗法仍在升级。
音乐学院的学生自由度要比别的学校学生大得多,主要原因是许多时间靠自己支配。每周的一、三、五上午上文化课,四、五、六下午上专业课,其它时间就属于自己练琴。社会风气太差势必要影响校风,有人拦路堵抢小学生的钱,不给就威胁,定好时间定好地点索要,然后就拿着这非法得来的钱去游艺厅挥霍,由此而荒废学业荒废前程的孩子并不鲜见。
每天出入这里的郎国任很担心小军学坏,因此,他对小军看得更紧了。小军精明得很,他知道二大爷那双眼睛时刻在寻找他的毛病。问题是他如何不让这双眼睛发现什么。他对付这双犀利的眼睛最好的办法就是闲暇时看书。也不知真看假看,也甭管能否看得进去,只要把书本一捧,他就会偷窥到二大爷的眼睛变得温存起来。
在二大爷看来,小孩子的心计不过是些小把戏。这点他看不透还能算特警人员吗?当然了,除了练琴,能够坐下来装相看看书,自然也是他最为满意的。尽管他再明白不过小军看书是专门摆给他看的。
但是,他仍然发现了问题,而且是不小的问题。他发现小军手里的书怎么变厚了呢?好像书页里边夹着什么东西。
他指点着书问:“书里边夹着什么?”
小军神情有点紧张,嘴却挺硬:“什么也没有呀!”
郎国任一把将书抓过来,一翻,竟然是一迭人民币,数一数,47元。郎国任马上质问他这钱是哪来的。平时,他最注意掌握孩子手里的钱了,他认为孩子学坏就是从钱上开始的,所以,他对小军的钱的来源格外敏感。
小军应变能力极强,不用多么培养,将来大概也可以搞公安工作了。他把眼睛一眨巴,不慌不忙地说是同学的。郎国任问同学的怎么在你手里?答曰借人家的。穷追不舍:借谁的。小家伙当然可以说是借谁的了。于是,郎国任说他明天就到学校去对证。第二天,小军早早去上学,找到那个同学,两人订了攻守同盟。这已在郎国任意料之中的事。他不紧不慢到校去找到那个同学。
郎国任一出现在操场上,就被小军班里的同学认出来了,他们一迭声地说二大爷来了!他们都管他叫二大爷,也都怕这个二大爷,他们都知道这二大爷爷的厉害。二大爷在中央音乐学院这些孩子的心目中,特有威,那种威有点像正哭的孩子,母亲哄不了,但一说:再哭,狼来了!孩子马上就不哭了的效果差不多。
郎国任把那个孩子从教室里叫出来问这钱是借你的吗?那孩子说是的。真是借你的?那孩子说真的就是嘛!回答得非常肯定,不给老郎留一丝空隙。怎么问,都是咬定了钱是他的。一副哥儿们够意思状。对付这种事情老郎可是有一套办法的。他把脸一拉,极其严厉地说,“那好吧,要是不是你的,可别怪我不客气。走,你现在就跟我到学校保卫科去,到那里要是查清了钱不是你的,我就让保卫科把你跟小军一块开除!”说这话时,他发现那个男孩子脸色顿时苍白了。他说,走哇,跟我到保卫科去!那孩子怎么走得动呢?腿,开始打哆嗦了。于是,他交待了小军如何跟他订立的同盟。
郎国任把一切都搞清时,小军并不知道。他得意洋洋于自己的小聪明。他见到郎国任时先发制人,拉着二大爷哭丧着脸说:快把钱给我呀,我借同学的钱,得还给人家!他表演得那个像呀,郎国任乜斜着他,终于让他胆寒了,承认了错误。郎国任掌握了小军的秉性和特点,但要想一下子把他扳过来,也着实不易。常常是在他放学时,郎国任把饭做好了,就等他回来吃饭,却迟迟不见他归来,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你还没等问他为何回来晚,他倒劈头来了个先抱怨,他抱怨那倒霉车坐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就像他当真特别心疼时间似的。这个孩子的聪明处就在这里,他每次要是犯了错误,底气不足时,就会先声夺人,先朝你发脾性,就像他有着多么大的委屈。要是被他唬住了,那他就会窃喜不已。可郎国任哪是这么容易唬的呢?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郎国任自有治理他的办法。只是需要多劳些神的。不过,识破小军那一个个得意的小阴谋小把戏,倒也乐在其中。郎国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把握着小军,使他在专业课和文化课上都还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也算他对小军父母有了个满意的交待。如果不是郎国任这么高明地驾驭这个男孩子,那么,真不知道他会滑到什么邪路上去。既便是郎朗这样自控力很强的孩子,也不时会遇到陷阱的。他们班里有位支教生,常常是男孩子们挑逗的对象。她穿戴特别扎眼,有股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妖冶之气。她耐不住寂寞,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让男同学挑逗。她生在香港,家里边特别有钱。有一次,一个男孩子当着她的面对郎朗说:我昨天还摸过她呢!你想摸不?这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就朝郎朗发出艳笑,郎朗掉头就走开了。他特别讨厌这种不自尊的女同学。
郎朗性格活泼,专业和文化课又都是拔尖的学生,尤其获过国际大奖,自然是学校的白马王子,也成了女孩子们注意的角色。有个挺漂亮的女同学对郎朗非常亲近,常常没话找话跟他讨近乎。她问郎朗:“除了弹琴之外,你最喜欢什么?”“还是弹琴!”郎朗不爱跟她粘乎,故意这么说。
“难道你就不喜欢点别的?”那女孩子见郎朗走了,自己嘟哝着。
随后,她就给郎朗写了封信。(郎朗说是信,其实,那就是情书。)郎朗记得非常真切,信封是白色的,上边有个图案,一个男孩子搂着一个女孩子。郎朗说,肯定是她用心选的。郎朗看了那信,他认为文字写得一般化,不打动人,至少郎朗看了没什么感动。他把这封信交给了爸爸。这是郎朗接到的第一封情书,交给父亲处理。父亲说,你别给她回信了,这么忙,哪有时间。
郎朗就没给回信。哪知上学见到那女孩子,她两热辣辣地盯着郎朗令郎朗无法躲避。她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回信。郎朗只能吱唔。这女孩子不死心,回去后,又连着给郎朗写信。郎朗照例不能回,她就照例盯着郎朗问为什么不给回信。这个女孩子虽然年龄不大,好像在这方面挺有经验。她说不爱回信就别回了,给我打电话吧。于是,她又把家里的电话写给了郎朗,还叮嘱他千万别弄丢了。
郎朗当面尽管烦她,但他不想伤害人家,就假装点头应允,可回到家,他就把那电话纸条给扔到抽水马桶里了……
后来,郎朗到日本比赛时,也接到了日本女孩写给他的信,还有照片,照片签着名字。这位日本女孩还让郎朗给她照片,也要求在照片背面签上名字,郎朗自然不会照办的。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浪费时间的。
郎朗曾多次接到过女孩子的信,我问他那信上都写了些什么,郎朗的脸上挂着羞涩说我也没看清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他怎么处理这些信的,他说,统统都扔抽水马桶里了。
都扔了?一封也不留?
当然啦!
郎朗跟我讲到那个比较适应改革开放的女同学时,用一种稚气的男孩子的正义口气说,她可真不要脸,她当着好几个男生喊,你们过来,看谁敢把我的裤子扒下来?
我问郎朗,有没有人敢过去扒的?郎朗摇头作怪状:我的妈呀,那谁敢。(郎朗说“我的妈呀”时,有股特别的回味。)
音乐院校与其他院校不同,管理上也相对要松散一些,而生源情况又是大中小学学生混杂,不同的年龄段互相影响。小学生与大学生混在一起,不学好的,学着抽烟,说下流话,小学生中学生抽烟现象严重,老师看管不住,有时来了烟瘾,会跑到厕所抽。还有的学生夜不归宿,在校外包了一个住处,天知道都干了些什么。校方对此很恼火,凡是抓着抽烟的,夜不归宿的就严肃处罚,情节较严重者,立即予以开除。校方希望能够杀一儆百,却仍然杜绝不了。令则不行,禁则不止。
胆大妄为的男孩子如果失去了家长管束,是很危险的。与郎朗比肩接踵差不多一块成长起来的一个男孩子,就是掉进了这种陷阱而无法自拔。那是一位非常聪明、音乐感觉非常好的孩子。在他10岁以前,与郎朗的感觉非常相似,也是属于表演型的,只要一坐到琴凳上就会兴奋无比进入状态。他年龄与郎朗相仿,看上去却是一幅十足的小孩相,显得比郎朗更小更活泼。那年,我曾听过这个孩子演奏中国曲子《闪闪的红星》,那个天真可爱的样子伴随着潘冬子的回忆,深深感染了我,令我至今无法忘记。但是,更让我为之痛惜的还是他所犯下的错误。那得从女生宿舍的洗澡间说起。洗澡间开着天窗,每天有一股股乳白的气流从那房盖上袅袅升起,对于那些遐想非非的异性极具诱惑力。最早对此注意的是那些干活的民工。他们先是爬到高处偷窥,再不就用望远镜观望。他们甚至有更为大胆的爬将上去“扒眼”。后来,这一秘密被一些思想不健康的男同学发现了,他们也学着民工的样子,悄悄爬到女洗澡间的屋顶上“扒眼”。在这些大胆好奇的男生中,就有那个音乐感觉极好的男孩。谁也说不清他究竟爬到屋顶上扒了多少次眼,但是,许多人能说清那天他是怎么出事的。其实,那天他也活该出事,当他趴到屋顶上面的那块透气玻璃窗往下边偷窥时,在雾气缭绕中看到了迷蒙的肉体在走动着。也许是他过于紧张,也许是在他之前趴的人多,把上面的承载系统破坏了,反正他在顶上往下偷窥时,突然把一块天窗连带着玻璃压掉下去,只听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玻璃落地跌得粉碎,吓得里边光身子的女生一片惊叫。惊慌失措中,她们看到了这位男孩子斜挂在屋顶上,她们更是惊叫不已。学校保卫科被惊动了,当场把这位男生抓住,然后,一个无法改变的处分决定断送了这个极有钢琴天赋的孩子——他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当我不断看到郎朗在钢琴上突飞猛进时,我时常会为那个男孩惋惜。我们都是家长,将心比心,那个孩子的家长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该受到怎样的打击?我想,他的家长还是有责任的,他们准是觉得孩子既然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那就是他们培养成功了,他们松劲了,忽略了对孩子的要求和管束。如果能够像郎国任那样管束他的亲戚小军,那么,这个男孩肯定不会掉进这种陷阱,丢那份人,现那份眼。
孩子正是处在成长发育阶段,可塑性极强。面对诱惑的陷阱,孩子们都有自己的选择。家长管束只是一方面,孩子自身的品格则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我们盛赞郎朗那么心不旁骛,那么有毅力苦练钢琴时,我们怎么能够忽略他那种坚定的奋斗意识与健康向上的心理品质呢?
第三节 仍然受气绝不再忍
德国载誉归来,郎朗在中央音乐学院所受到的礼遇并不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并不是一顺百顺,甚至相反。郎朗去德国参赛之前,在中央音乐学院参加了选拔赛,是要选出代表中央音乐学院参加中国主办的首届国际钢琴邀请赛。前边已经写到了那次选拔赛上,郎朗非常遗憾地落选了。正是这一落选的刺激,导致了郎国任背水一战。而今,他是凯旋而归,他希望郎朗还能够有机会再到这次我们中国自己搭起的国际舞台上一显身手。
按着国际邀请赛的规定,即使没有被选拔上的选手如果想参加比赛,也可以为大会提供自己的录相带及有关资料。郎朗也在比赛前夕将录相带递交给了大会筹委会。按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