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 >

第9章

爸爸的心就这么高-钢琴天才郎朗和他的父亲-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有些斑驳脱落。红砖铺的地面上有一层泥土已经覆盖了砖的本色。房间还是挺宽敞,搬进来的东西显得太少了,装不满屋子。一种特殊的新奇感使周秀兰把眼睛睁得又大又亮。如果这房子真的能够属于自己,她就会把屋子好好布置一番。那时候还不时兴装修,但是,周秀兰对新的家新的生活已经有了深深的憧憬与向往。
  她是倚在门框上望着郎国任心情沉重地朝班上走去。她默默地祈祷着,千万别有人来撵。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有人来撵她,她也不走。一天呆在家里,她神志恍惚,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好容易把丈夫盼回来了,从他的脸色上分辨事情的严重程度。郎国任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他叹息着说:完了,完了。
  郎国任被首长在会上点名批评了,认为这是无组织纪律现象,部队里是绝不允许这种现象存在的。肯定是要挨处分了,还得开他郎国任的专场批评会,他得写出检查。风闻文工团将要解散了,人员去向问题不明,他郎国任这把二胡当初考进文工团费了多少周折,他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期盼着,可以说梦寐以求的心愿,从小就崇拜黄军装,特别是四个兜的军官服。他把脑袋削个尖也得钻进空军文工团。作个部队军官,这是他一辈子最崇高的理想和愿望。但是,他郎国任心高运不济。在他人生的道路上有过几次命运的转机,却几次都没有抓住。就像命运在有意与他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借到沈阳杂技团,是他离开小工厂的第一步。这一步迈得并不结实,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跌回到小工厂。他在梦里都担心随时会被打发回那个简陋破旧的小厂子。这已经成了他一块无法治愈的心病。因为坎坷太多,直到后来他即使去了美国,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他也还会莫名其妙地在梦中被送回到了那个多灰多油墙上挂着蛛网的车间,于是,他便会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心悸不已。杂技团毕竟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的关系也无法办到那里。他只能挖空心思地寻找别的途径。
  1977年的春天,全国恢复了高考,他憋足了劲儿,报考了沈阳音乐学院民乐系。在全东北地区数千名考生中,他以精湛的二胡技艺力压群芳,考取了第一名。他的老师向他祝贺,亲朋好友也向他祝贺。大红榜上郎国任的名字排列在第一位,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阳光下的红榜把他的脸膛映得红腾腾的。但是,他还觉得有点不妥底,他总是有些顾虑,怕万一出什么闪失。他敏感地打探着有关录取的消息。他最担心也最能卡住他的海外关系,随着“四人邦”的粉碎社会的进展已经不会再难为他了,但是,他听说年龄挺关键。他当时23周岁,而听说录取的年龄段就卡在23岁。万一因为年龄而不能录取的话,那有多怨!一向聪明的郎国任灵机一动,何不改一下年龄呢?于是,在填报志愿表时,他在年龄一栏中写下的年龄是比实际年龄小了2 岁。也就是说,他隐瞒了2 岁。他当时自以为聪明,他不会想到他因此弄巧成拙,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仍然是有人盯上了他,于是,负责录取的人到他所在的那个小工厂查看他的档案。管档案的是位女同志,郎国任早已与她说好了,求她帮着更改一下减少2 岁,那人也答应了他,可是,天知道为什么到了人家去调查时,那位同志竟然没有替他弄假,而是照实证明了他的年龄。这一下子,他郎国任可惨透了。仅凭隐瞒年纪这一项,就被取缔了录取资格。其实,他不隐瞒年纪,他是不会超龄的,那年实际录取线卡到25岁。他的年纪不仅没问题,还余富2 岁呢!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使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后悔不迭。为此,他不仅又失去了一次转变命运的机会,而且,差点失去了他苦苦以求的爱情。
  苦恼沮丧中,他总算又等来了一个机会:沈阳空军文工团缺少一个拉二胡的,他前去应试。他的二胡确实拉得好,往那儿一坐,二胡一架,就让人赏心悦目。揉弦运弓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一下子就被相中了。但是,他不敢相信命运会对他这么慷慨。进部队跟进地方不同,部队政审这关着实难过,即便不像过去极左年代那样,但是,也得报北京空政批准。报批的日子是那样漫长。差不多等了半年的时间。他度日如年,他几乎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当时他正与周秀兰处于热恋期,政审批不下来,他就没把握进空军文工团,进不了文工团,还是个没有着落的人,那么,他与人家周秀兰的关系就没法确定,人家总不至于嫁给一个标准件四厂的车工吧?那一段时间,郎国任很是着急上火。
  谢天谢地,总算批下来了,政审过关了。当他的关系真正从那个小工厂调出来时,他对着沈空那边的兰天长长地出了一口大气。他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庄严感。他像个真正的军人那样注意纪律,他变得小心谨慎,他格外珍惜这来自不易的工作。到杂技团时,他就很高兴了,工作条件和环境的改变使他心态有了很大改观,食堂很干净,早餐还有好几个小菜,可以挑样吃。而走进沈空的食堂,那更是天堂一样。粉刷一新的墙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食堂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那么亲切友好,真如大家庭一般。早餐摆了一溜小菜,足有十几道,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待遇。军装是四个兜的,还有皮衣皮靴,还有空军驾驶员的服装,这简直阔透了,令郎国任美不胜收。在这种环境里,他还是比较满足的。但是,眼见妻子肚子一天比一天隆起,他十分着急。他们没有自己的房子。结婚后就与父母挤在一起,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他们得把房子腾出来。可是,他们到哪里住呢?眼瞅就快生孩子了,连个窝都没有,这孩子往哪儿生呢?因为他入伍晚,论资排辈分房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他听说了筒子楼里有一套空闲的房子,没人住。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人便窜掇他,先斩后奏,反正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不会有人硬性去撵,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三说二劝,他郎国任就为之动心了。但是,他不能不慎重考虑。毕竟,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得来的太不容易了。万一弄不好,再受处分,往严重一点说会不会被撵回原来单位,这是他最为担心的。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他连夜抢占了住房。既然抢占了住房,那就得为此付了出代价。人家怎么批评他他都得接受,他心里忐忑不安,只要不把他开除,多么严厉的批评和处分他都认了。于是,他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检讨,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批评。
  这期间,更为上火的还是周秀兰。她深知丈夫当的兵多么不易,提的干更是不易,万一因为这房子再背上一个黑锅,这不全完了?她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抢占这房子住。她想起了自从认识了郎国任,自从与他谈恋爱以来所受到的种种委屈,禁不住怨声载道。她说跟你过日子多闹心!抱怨归抱怨,到头来,她还是怕郎国任上火,她还得劝他。这期间一些战友也登门看望周秀兰,好言安慰她:反正文工团要解散了,管他呢!先有个房子住才是真格的。
  事情并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检查一通就让你过关。部队为此责成专人去郎国任父母那里调查,包括街坊邻居,工作做得挺细。郎国任父母总共两间住房,郎国任的弟弟已经28岁了,老大不小了,没地方结婚,住房条件确实困难,部队也不能不予以考虑。考虑归考虑,批评得批评,领导说关键是性质不好,部队吗,怎么能说抢就抢房子呢?还像个军人吗?当然,有的领导也帮着郎国任说情。在具体怎么处理郎国任抢占的住房这一问题上一直没有定论。给他吧?那不等于说他抢房子有道理吗?要是把他撵出去不给他房子,这又与情理不容。只能暂时搁浅。和郎国任关系好的战友给他出了个主意,劝他先暂时搬出去,避避风头,别顶烟上,也算给领导个台阶下,等领导批准了,再搬回来住。这个主意确实比较高明,郎国任和周秀兰只能照此办理了。可是,周秀兰到哪里去住呢?她提出回娘家。其实,她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回娘家就是回父亲那里。可是,郎国任坚决不同意。他说搞对象时,她父亲就一劲反对,这要是再回到家生孩子,那不是更惹她父亲生气吗?去郎国任家?周秀兰也不认可,她觉得刚搬出来再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商量来研究去,最后决定借一处房子。郎国任从杂技团一位指挥那里借到了房子。指挥与郎国任平时就相处得很好,他家在沈阳胜利电影院附近。他把丈母娘的房子腾出一间,从里到外收拾干净,现弄到一张床,他忙得一身灰土一身汗水,很让郎国任为之感动。郎朗生下第三天,周秀兰就从医院出来,住进了指挥为之收拾好的房子。虽然屋子简陋点,但住着心里边踏实。这不是抢来的房子,不用提心吊胆了。正是六月,一个北方最好的季节。阳光每天都暖融融地照亮了房间,也照耀着他们的宝贝儿子。胖胖的儿子每天很乖,睁开眼睛就爱笑。这孩子命大,出生时脐带过长,缠住了脖子,险些窒息。小两口因为添了个儿子而高兴不已。
  也许儿子带来了好运。周秀兰刚满月,部队那边同意了他们抢占的房子合法化了。于是,他们一家三口人心安理得地搬回了沈空大院,住进了那两间筒子楼。正因为这一搬入,才有了后来的钢琴故事。
  第二节  沈空大走廊
  沈阳空军大院很是宽敞,绿化带搞得很有层次,杨柳成行,花坛成排,鲜花盛开时节,空气格外清新,环境格外优美。大操场上每天荡漾着战士出操跑步的勃勃生气,战士们每天引亢高歌,战士的旋律粗壮豪迈,不知是否因为这种生气感染了在这个大院里出生的孩子。反正郎朗来到这个大院就总是显得虎虎而有生气。一双大眼睛总是那么好奇地睁得溜圆,胖胖的胳膊嫩藕似地光滑,整天咿咿呀呀,用他独特的语言与父母与周围世界进行着可笑的交流。他很少睡觉,也很少哭闹,精力特别充沛。
  这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大家都管他叫小胖子——80年代的小地主。这个小地主特别撩人,爱穿大鞋,拖拉着满走廊晃,衣服也胡乱披着,一路得意地唱下去:“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阿姨们爱逗他:你不像济公。他歪着头:怎么不像?阿姨们说,人家济公是光着屁股,你咋不光屁股?瞎说!他嚷叫着,不再理睬身后发出一片笑声的阿姨们。筒子楼里居住着十几户人家,大都是文工团的,每天都有音乐都有歌声,一条长长的大走廊里充满乐趣。这种缺乏私密性的居处给人们带来了许多幸福和欢乐。孩子们的年纪也相差无几,父母们对待独生子女的态度都充满理想主义色彩,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学点什么,能够出人头地。在大走廊这些孩子当中,小胖子是最招人喜欢的。他聪明灵利,见人没有陌生感,谁逗他他都不恼。周秀兰每天得上班,为了照顾好小胖子,她把姥姥接来了。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姥姥特别疼她。姥姥特别喜欢小胖子,小胖子从小吃母奶,一口牛奶不喝。
  周秀兰在小胖子一岁半时,要给他忌奶。可是,小胖子不干,要忌掉可太难了。每当周秀兰狠着心不给他喂奶让他喝牛奶时,他就会死劲闭着眼,摇着脑袋,哭喊着踢蹬小腿,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导致几次忌奶失败。结果,还是周秀兰的姥姥帮着想了个办法,往奶头上抹紫药水。小胖子精明得很,他被紫药水吓住了,他再也不敢往母亲怀里拱了,但他恨太姥,他知道这是太姥使的坏,他撅着小嘴对太姥说:“小太姥坏!”郎朗跟太姥的感情很深。
  长大了,他依然不忘太姥的恩情,每次回沈阳,只要有一点空儿,他就会跑去看望太姥。太姥如今经93岁了,却依然头脑清晰,耳聪目明。回忆小胖子小时候的故事,周秀兰记忆可深了。她说郎朗从小就是个把家虎,谁到他们家来他都格外留心。邻居们没见过这样的小孩,都爱逗他。有一次,一位邻居到他们家来,小胖子坐在氮盂上排便。他手里拿着一张广播电视报像模像样地看着。那位大嫂与周秀兰聊了一会儿就要告辞时,故意给周秀兰丢了个眼色,然后,偷偷摸摸地拿起桌上一把汤勺,藏在背后。结果,她刚刚迈出门,坐在氮盂上的小胖子就喊起来了:妈妈,不好了,咱家的东西被人偷走了!这一喊,把两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那位大嫂连声感叹:这个小胖子,你说他咋这么有精神头儿?俺家那小子别说拿个汤勺,就是把我们家给搬走了他也不会管的。那时候郎朗只有2 周岁。郎朗从小爱唱歌,他最爱唱的一首歌就是大海故乡,整天哼唱着“大海呀,大海,”“大海呀,大海……”当这充满童稚的歌声在大走廊里回荡时,需要提到一个重要的人物了。此人是文工团的指挥,大家管他叫老金。老金不住在这栋筒子楼,他住在院里更高级的干部楼。不过,每天一有空闲,他就喜气洋洋地到筒子楼来搅和。他一来,大家就高兴。他极随和,极热心,每天都快快乐乐,他的快乐就像个没家没业的单身汉。他进到大走廊可以到任何一家吃饭,任何一家都欢迎他的到来。老金在这条大走廊里享有着特殊的地位。他还爱开玩笑,特别爱跟那些家属开玩笑。他的年龄比郎国任他们这些年轻父母大一些,他的阅历他的水平他的见识也都比较出众,所以,大家都很拥戴他。
  郎国任是位心气很高的人,他能从心里佩服的人不多,但是,他很佩服老金。老金说什么,他信服。老金就像教父一样在大走廊里发挥着作用。老金还喜欢孩子,喜欢大走廊里所有的孩子。他像个大孩子王。就是因为老金的鼓动,大走廊里响起了钢琴声。他鼓动所有人家买钢琴,他最早宣传钢琴对培养孩子智能的种种好处。有一对同姓的男孩和女孩是第一批受益者,他们几乎同时开始学钢琴了。他们的父母都在沈空,都有文艺细胞。每当这两个孩子开始弹琴时,大走廊里的人就围拢过去瞧新鲜。很快,大走廊里又多了几台钢琴。每当谁家又买了一台钢琴时,老金就多了一份成就感。郎国任当时也心动了,但是,苦于没钱买。那时的钢琴还没有涨价,一台只需一千多元。老金见郎国任还在犹豫,便天天动员他,并且告诉他钢琴马上就要涨价了。郎国任夫妇一商量,决定买钢琴。钱不凑手,性急的周秀兰出面张罗借。
  很快把钱凑齐了,托人到沈阳中街的一家商店买了台北京钢琴厂出的“星海”牌钢琴。当时钢琴还挺便宜,他们买回来没几天,钢琴就开始涨价了,而且短时期内一涨再涨。为此,他们夫妇很是庆幸。大走廊里几乎家家都有了一台黑漆光亮的钢琴,这一下子,老金更繁忙了。这家请,那家拽,都让他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弹钢琴这块料。那些日子,大走廊里天天传递着谁家孩子弹琴弹得怎么样的情报,这种情报牵动了家家户户,使得每家每户平填了许多快乐和忧愁。老金预言说我们这个大走廊里将来会出肖邦的。这种预言辉煌地鼓舞着头脑发热望子成龙的家长们。郎国任当时并不像那些家长们那样认准了肖邦,认准了钢琴。他当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每天都被世界杯足球赛吸引着,抱着电视从早到晚,看得昏天黑地。菜也不买,家务活一指头不动,周秀兰上班回来,见丈夫还在看足球,旁若无人,旁边桌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