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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谐与冲突-儒学与现代管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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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训练好了,可以完全依照你的心意来运用,甚至要她们赴汤蹈火都没问
题:“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

孙子用兵,可说已将法制的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彻底的法制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一群宫女训练成任君驱策的兵士,
法制的效果不可谓不经济,也不可谓不宏大。因此,尽管不免令人有过于严
苛之憾,刑治还是得到不错的评价,而被不少人当做一种可以师的领导方式。


但是,在孔子眼中,这种领导方式达到的服从效果只是一时的,而且会在其
他方面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

但是,在孔子眼中,这种领导方式达到的服从效果只是一时的,而且会在其
他方面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

更糟的是,在这种消极的逃避中,人民眼中看到的只是法制,心中想的
只是如何不受到法制,却不知道为什么触犯法令是不应该的。如此一来,缺
乏是非判断,存留的只是生物中的趋利避害,故谓之“无耻”。顺此而下,
法律没有规定到的,就可以做,反正也不算犯法。规定不清楚的,可以用聪
明才智去钻其中的漏洞,甚至玩弄文字魔术任意解释它。

相对于上述法制的领导方式,孔子的理想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有耻且格。”这段话很能代表儒家关于领导方式的看法,向来也依此把儒家
的领导方式称为“德治”。

一般都知道,德治主义是儒家管理思想的核心。不过,仔细来讲,“德
治”一词其实包含两方面的意义。第一个意思是说,管理者本身需要具备相
当程度的道德修养。这层意思在前面论及修己以治人的德治主义时已有充分
的说明。德治的第二个意思是说,以道德做为管理力量的来源,换言之,规
范组织成员的根据在于道德。前者是治人者必须有德,后者是以德治人。这
两个意思当然有其紧密的关连。“道之以政,齐之以刑”的刑治相对于“道
之以德,齐之以礼”的德治,二者代表“他律”与“自律”的分别。“他律”
表示约束的力量是外来的,因而带有强迫性。“自律”表示约束的力量是内
发的,有赖于行动者的自动自发。

应该以强制的方式管束部属呢?还是等待属下自动自发呢?这是许多领
导者都曾面临的抉择。他律式的领导,好处在于比较能够合乎领导者的心意,
而且效果比较快;坏处则在于领导者必须时刻监督,部属则易流于“推一下、
动一下”的被动心态。相对而言,若能达到部属本身自律的地步,领导者就
可省很多事。《礼记·礼察》云:“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
后。。。礼云礼云,贵绝恶于未萌,而起敬于微眇,使民日徙善远罪而不能
知也。孔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此之谓也。”这表示,自
律可以防患于未然。其次,自律在应用的范围上远大于他律。

法律有未及之处,道德却是内在的、自我要求的,因而是无所不在、无
时不在的。

一个讲求儒家道德的企业,它的行为不只是看是否违法。有些事虽然法
律没有规定那么清楚,可是在道德上却有所欠缺,它也不会去做。

能够自动自发,不需要别人随时督促,当然最好。不过,关于这种以自
律为主的德治方式,经常会面对一些质疑。首先,怎么样才能使属下自动自
发地履行他的职责?其次,这种领导方式在心力、时间等各方面的投资上是
否合乎经济原则?究竟有没有实质上的效果?最后,若是属下不肯配合或表
现不佳时,是否又得回到他律的老路而施以赏罚?

关于第一个问题,如何才能使属下具备自律的习惯,儒家认为应该经由
教育来达成,由此亦可知儒家何以如此强调教育。孔子所说的教育不是灌输、


控制,而是要激发个人之自觉心、自发心;“不愤不启,不排不发”。教育
的管理亦未必限于正式的教育机构,其实,就部属的教育来说,领导者本身
的身教最为重要。孔子认为要服人,不是以力或以刑罚服人,而是要由统治
者自身要求起,并不是先要求老百姓。因此,孔子一直要求统治者自身要
正。相对而言,领导者本身的品德对于德治的成败关系甚大。首先,领导者
本身的要求要合理,才能以理服人而不致落入纯粹地以力服人。儒家认为,
邦无道,即可离去。其次,领导者本身要有德行,才能克制自己的主观的好
恶,而讲求客观的合理性。

控制,而是要激发个人之自觉心、自发心;“不愤不启,不排不发”。教育
的管理亦未必限于正式的教育机构,其实,就部属的教育来说,领导者本身
的身教最为重要。孔子认为要服人,不是以力或以刑罚服人,而是要由统治
者自身要求起,并不是先要求老百姓。因此,孔子一直要求统治者自身要
正。相对而言,领导者本身的品德对于德治的成败关系甚大。首先,领导者
本身的要求要合理,才能以理服人而不致落入纯粹地以力服人。儒家认为,
邦无道,即可离去。其次,领导者本身要有德行,才能克制自己的主观的好
恶,而讲求客观的合理性。

最后,关于实行德治不力时是否可用赏罚的问题,换一个角度,儒家对
赏罚的看法如何,孔子强调德治而反对刑治,只是由于当时的统治者大多采
用刑治而一味地使用赏罚达到统治的目的。其实,儒家并不完全排斥赏罚。
德治的成功,端赖于教育的成功。在教育的过程中,赏罚不可避免。对于那
些能够自律的人,应该有所鼓励;对那些未能自律的人,应该有所警惕。此
时不能不用赏罚做为手段。

不过,究极而言,儒家仍以自律作为根本,他律只能是辅助。对儒家来
说,他律只是做为达到自律的过渡手段而已。

因此,讲求德治者,亦可以辅以刑治之赏罚。


“无为而治”的领导技法

“无为而治”的领导技法

[纳善如流' 儒家的管理模式可名为圣贤式的管理。领导者在戒慎恐惧
之际,要随时自我反省。察看自身是否有错误及不足之处,并欢迎旁人指出
自己的错处。因此,要求谏、纳谏。这种内省人格的具体表现就是凡事“反
求诸己”。

' 正人先正己'孔子说:“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自我要求得先做,
然后才去要求别人。自己先能管理好,才有资格去管理别人。《荀子·富国》:
“必先修正其在我者,然后徐责其在人者。”简言之,就是以德服人。《论
语·子路》:“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
其中提到的“先有司,赦小过”均涉及领导的原则。“先有司”之“先”,
同于身先士卒之“先”,亦即以身率之、以身作则的意思。儒家德治的领导
方式,即是企图经由领导者的以身作则来感动部属,也就是以身教的教育方
式直接影响部属。

' 客观公正' 领导者要服人,首先自己必须行得正。因此,要克制自己
的私欲,服从客观的道理。要做合理的事、正确的事,否则,部属不会心服
口服。孔子说:“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在错诸直则民不服。”这句话其实
就是表示要让好人出头,好人能够出头,表示领导者处事公正,人心才会平。
领导者行事合理正确、大公无私,部属自然服从。这就是以理服人,而不是
以他的地位、职权来迫使属下服从。

'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是儒家行事的准则。
尽管对自己多所要求,但是对他人的态度则不同。要推己及人,凡事为他人
着想。这种精神也表现在儒家修己治人的架构中,根据徐复观先生的看法,
“儒家的修己与治人的标准不同。在修己方面,是要把自已的自然生命向德
性上提升,而不在自然生命上立足。可是在治人方面,德性只居第二位,而
人民的自然生命的要求居第一位。不然,加以修己的标准治人,则势将演变
成要求人民为仁义而死,为主义而牺牲。”领导者应该以高标准要求自己,
而非要求部属。自己废寝忘食,是可以的,却不能因此而要求大家都不眠不
休、勒紧肚皮。《荀子·非相》:“故君子之度己则以绳,接人则用构。度
己以绳,故足以为天下法则矣;接人用构故能宽容,因求以成天下之大事矣。
故君子贤而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夫是之谓兼术。”
君子拿准绳约束自己,以船桨接引众人。严以律己,故能以身作则、为他人
效法。宽以待人,故能接纳汇集各方人才。荀子谓之“兼术”意即兼容并蓄
的方法。

' 善于容人' 领导者不是独夫,他必须结合部属的力量来完成任务,因


此必须学会容人。“容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善于看出别人的优点,并加以
学习。看到别人好处,不嫉妒,而生歆慕之心;看到别人坏处,不讪笑,而
生警惕之心。《论语·述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
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里仁》:“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此必须学会容人。“容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善于看出别人的优点,并加以
学习。看到别人好处,不嫉妒,而生歆慕之心;看到别人坏处,不讪笑,而
生警惕之心。《论语·述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
其不善者而改之。”《论语·里仁》:“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前面曾提到“赦小过”,“无求备于人”,这就是容人的第三步。好恶
太强,要求太严,都不是好的领导者。孔子说:“伯夷,叔齐,不念旧恶,
怨是用希。”(《论语·公冶长》)要给别人有自新的机会。不要一下子就
让人有被判了死刑或无法翻身的感觉。《论语·八佾》:“成事不说,遂事
不谏,既往不咎。”这样的做法,一方面使人只往前看而不做无谓的回顾、
追悔,另一方面使犯错的人有改过迁善的机会,避免不时地受到重复的责难
的而沦于自暴自弃。不过,孔子的意思并不是说,凡是过去的或既成的事,
我们只得采取容忍、接受的态度。对于已发生的错误,儒家赞同我们应该从
中检讨,一方面学得教训而鉴往知来,另一方面也要确定责任以免赏罚不明。
但是,对于已经检讨过、处理过的事,就不必一再提及,否则有一罪多罚或
稍一犯错就被烙印之感。

' 宽容≠纵容'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待人以宽,不等于纵容属下。当
领导者订出一些规矩时,例如。。 8点半上班,属下若是未能遵行,应该在一开
始就加以指正,否则日久积重难返,而且其他属下亦会群起而效尤。防微、
杜渐,是儒家的生活体验。

' 尊重≠姑息' 儒家认为,领导者应该培养属下的自尊心、知耻之心,
使之“有耻且格”。不过,自尊心的维护不在于一味掩饰、姑息,而是要指
出正确的道理,让他知道会才是对的。因此,适时的指导、考察、纠正,都
是必要的。

'掌握重点'《荀子·王霸》:“明主好要,而闇主好详。”领导者要掌
握重点,不必事事着意。掌握重点,方可游刃有余,纵容自在,乐莫大焉。
事事关注,苦不堪言,劳困至死。

' 善待部下' 儒家强调领导者要爱护部属。《荀子·王制》:“马骇舆,
则君子不安舆;庶人骇政,则君子不安位。马骇舆,则莫若静之;庶人骇政,
则莫若惠之。选贤良,举笃敬,兴孝弟,收孤寡,补贫穷。如是,则庶人安
政矣。”对于属下应该照顾,不要过度驱策。有的领导者看不得部属闲下来,
不断地以各种所谓的激励措施驱使部属做事,有时形同压榨。《荀子·哀公》:
“鸟穷则啄,兽究则攫,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
这里说的“穷其下”,就是不断地逼迫、驱使部属。

善待部属并不是一味地讨好部属。人都希望别人说自己好,领导者也希
望听到部属说自己好。但是,如果是为了博得自己的名声而去善待部属,很
容易造成行小惠的做法。《荀子·富国》篇提到:“垂事养向,不可;以遂
功而忘民,亦不可。”领导者若是只求做事,只求成绩,而完全不顾部属的
观感,任意地驱策部属。这样,即使事情做成了,却招来部属的痛恨,故而
不算正道。但是,领导者若是为了个人的声誉,平时不务正业而以行小惠的


手法博取美名,在言行上对部属加以抚慰,冬天准备热粥为之驱寒,夏天准
备瓜果为之去暑,这样固然可以窃取短暂的美誉,却不是长久之正道。奸民
会称赞他,但是这样的做法并不能成就正常的事业。

手法博取美名,在言行上对部属加以抚慰,冬天准备热粥为之驱寒,夏天准
备瓜果为之去暑,这样固然可以窃取短暂的美誉,却不是长久之正道。奸民
会称赞他,但是这样的做法并不能成就正常的事业。

'不要小恩小惠' 孟子也指出,好行小惠非为政之道。根据《孟子·离娄》
的记载,子产在郑国治理政事时,曾用自己的车辆帮人渡河。孟子知道便说:
子产只知行小惠而不知为政。其实,在农忙之后,花上一两个月就可造好桥
梁了,百姓不会再为渡河所苦。居上位者若不关心政事,却想讨好每一个人,
时间永远也不够。

领导讨好部属、以小惠笼络部属,除了想要得到美名之外,主要是想借
此赢得部属的向心力。部属对领导者向心力的强弱,直接反映领导的成败。
《荀子·议兵》是研究儒家领导思想的一篇重要文献,它借着讨论用兵之道,
而完整地陈述出荀子对于领导的看法。在这篇文章中,荀子当着赵孝成王与
楚将临武君辨论用兵之道。临武君认为,得天时地利,用机变诡诈,行动秘
密迅速,后发先至,是用兵之要。荀子则认为“用兵攻战之本在乎壹民”,
“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这个意见表示,在决定胜负的各种因素中,
人的因素最重要。在此,孟子也有类似的看法:“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
人和。”问题是,如何才能有效地凝聚部属的向心力呢?

荀子认为,要达到万众一心的目标,领导者不能用机诈、手段,因为这
只能骗得一时;要万众一心,自己就必须长期地以诚心相待。他举出一些各
国用兵的例子:齐人重视杀敌的技能,不论自身胜负,只要能够斩下敌人首
级就可换取赏金八两。这种方式如同在市场集雇人去打仗,遇到敌人弱时还
可应付,遇到强敌则四处溃散了,因此乃是“亡国之兵”。魏国用一套严格
的方法来挑选出体能优异的战士,能够穿着厚重的胄甲、背着各式的兵器装
备,在半天之内跑上百里,就选为战士,享有赋税及田宅的多项优待,直到
他们年老力衰也不稍减。如此,国家日久必贫,这种名为“危国之兵”。齐
魏两国方法虽异,但本质皆出于利诱。这种以利诱之的做法,在秦国表现最
为彻底。秦国一方面让人民生活贫苦,严苛地驱使他们,另一方面则以庆赏
鼓励他们。不过,荀子认为这种军队仍然无法对抗王者之师。为什么呢?荀
子说:“凡人之动也,为赏庆为之,则见害伤焉止矣。故赏庆刑罚执诈不足
以尽人之力,致人之死。”一个领导者,如果只是以赏庆刑罚执诈驱使人,
而不讲礼义忠信,一旦遇到紧要关头或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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