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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隐面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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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紧张。我猜想,如果这次营救行动失败,我的波兰同事,波兰情报局局长米列
夫斯基肯定会教训我一通。他是个激烈的民族主义者,后来担任波兰内政部长。
  我们设置了最后一条“营救防线”。当西德驻波兰使团副团长亲自护送我们的
目标来到机场,即将通过最后一道边防关卡时,一位波兰特工走到格尔达面前,告
诉她波兰可以给她政治庇护。格尔达一瞬间犹豫了一下。陪同她的西德外交官吓呆
了,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因为眼睁睁让一个自首的间谍逃到共产党一边而成为外交史
上遭人耻笑的话柄。但格尔达最终摇了摇头,上了汉莎航空公司的飞机。
  格尔达一回到杜塞尔多夫的家,就因“特别严重的间谍案”受到审判,并被判
3年徒刑,但由于她详细交待了过去为我们搜集过什么情报而受到从轻发落。我们尝
试了一次大胆的营救,但失败了。这使我极为恼火。我觉得,在处理格尔达和赫伯
特的爱情问题上,我们过于掉以轻心,以致酿成大错。此外,如何安置赫伯特也是
一大难题。他这个人根本不适合在总部工作。再说格尔达一返回西德,他就完全暴
露了身份。为了有时间想一想,我送他到保加利亚的黑海旅游胜地度假。
  几周后,他回来见我。“我恐怕又给你找了个有用的女朋友!”他兴高采烈地
说。我不禁大吃一惊。
  度假期间,他在海边结识了一位美丽的金发女郎,叫达格玛。他用了另一个假
名做了自我介绍(许多年里,他换了不知多少名字,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次他又摇身变成里希特。达格玛告诉他,这次来度假是为了弥合一次痛苦的离婚
给她带来的心灵创伤。赫伯特马上说,他也是离了婚的人,完全理解离婚给人带来
的痛苦。随后,两人堕入情网。一天下午,他在她的房间浏览那一周的新闻杂志,
忽然看到一篇报道格尔达受审的长文,还有一张他与格尔达的合照,一看就是他。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文章绘声绘色地把他描写成一个邪恶的化身,一个毁灭女人生
活的恶棍。他别无选择,只有向新交的女友说了实话。
  所幸的是赫伯特的真诚感动了她,他们继续相爱。由于赫伯特在西德是不受欢
迎的人,我们只好在周末请达格玛到东柏林来。她当时给慕尼黑的一位新闻记者当
助手,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价值。过了一段时间,她对我们的周末款待深表谢
意,并表示愿意为我们做点事。我们建议她学法语和速写,并为她付了学费,甚至
还送她的幼女上一家瑞士私立学校。
  达格玛应我们的要求搬到了波恩。但学习结束之后仍无法找到一份政府部门的
工作。我们没有就此罢手。所有情报机构中,我们大概属于最耐心的。达格玛先给
一位大学教授当助手。一年后,1975年秋天,靠了这位教授的关系,在施密特总理
办公室找到了一份工作。
  她受雇的最初几周,我们在东柏林极为紧张。每逢我们的人混到这一步都是如
此,新工作单位的安全防范更严了。试用期的10周内,新雇员的履历和社会关系受
到审查。达格玛很顺利地通过了检查。不用说,我们无法再邀请她来东柏林,但安
排她去维也纳,日内瓦或因斯布鲁克与赫伯特会面。
  她化名英奇,连续几年向我们递送了反映施密特班子内部的运转情况以及波恩
政府成员的情绪的文件。其中一份报告很有意思。它透露了施密特首次会见吉米·
卡特,讨论欧洲安全问题时气氛极为紧张。达格玛工作勤奋。同事们都知道她常常
主动加班。谁因家中有事无法上晚班,或假日不能值班时,她都乐于相助。趁办公
室人少之际她抓紧复印材料,或趁没人注意时偷拍下重要文件。
  虽然她与赫伯特两地分居,但两人感情笃深。达格玛恨不得马上结婚。根据惯
常做法,我们劝她为安全起见不要急于结婚。由于担心她会为此洗手不干,我们又
一次演出了一场假婚礼。我们给她搞了一张使用她婚前名字的身份证,让她从波恩
飞到维也纳,再换机到东柏林。我们带她来到利希腾伯格区的一个婚姻登记处。这
里距诺曼大街国家安全部很近。
  一切该办的手续都办了。主持婚礼的官员分别问达格玛和赫伯特是否是自愿结
婚,然后照例讲了一通祝愿白头偕老、忠贞不渝的套话。在婚礼进行曲中,两人互
换了戒指并在结婚登记册上签了字。他们刚一离开,这页纸就被抽走销毁了。不过,
他俩还蒙在鼓里。达格玛被逮捕后发现她的结婚证明因为手续不全而无效时愤怒至
极。
  1977年,由于别人的原因,她的间谍生涯结束了。她在西德的联络员彼得·戈
斯勒受到怀疑。彼得和他妻子古德鲁恩是化名潜伏在杜塞尔多夫的东德间谍。两人
先去伦敦,在那儿摇身一变成了一对名叫安东尼·罗吉的英国夫妇,然后去西德定
居。一次,西德反谍报机构用电脑对海外归侨的档案进行突击检查。戈斯勒夫妇引
起了他们的注意。西德反谍报机构监视了他们一段时间。在一次搜查他们的房间时,
查出了藏在蔬菜篮子里和浴室内的文件。其中包括施密特同英国首相卡拉汉密谈的
记录。记录里写道,卡拉汉抱怨白宫不了解欧洲的现实,还用“傲慢、愚蠢”等字
眼形容美国人。
  调查人员很快就查出了这些记录从何而来。他们偷偷拍下了戈斯勒和达格玛的
接头场面。戈斯勒夫妇又一次出门后,他们的家再次受到搜查。这一次查出了施密
特办公室为1978年伦敦经济首脑会议准备的阐述西德立场的文件。达格玛受到逮捕
和审判,被判4年零3个月徒刑。我本人受审期间,在杜塞尔多夫的法庭上遇见一位
年长的看守。他曾见过我们的一些女秘书间谍,其中达格玛给他的印象最深。他告
诉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至于赫伯特,他的好日子就此完结,被迫
在东柏林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再也无缘去度假胜地谈情说爱。
  加布里埃莱·加斯特是西德联邦情报局中级别最高的妇女,任负责苏联和东欧
地区的高级分析员。在男人占统治地位的这一行业里,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她对
东方阵营各国动态所做的有见地的分析摆在了科尔总理的办公桌上。科尔和她在西
德情报部门里的上司没想到的是,这些分析材料也同时躺在我的办公桌上。
  加比(加布里埃莱的呢称)为我们工作最初也是起于罗密欧,但我不想把她说
成是朱丽叶,因为她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妇女,她的行为完全是根据自己的信念。她
出生于一个保守的中产阶级家庭,大学时参加了基督教民主青年运动一个极其
活跃的右翼组织。1968年,她来到了东德,为她的一篇论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妇女
的政治作用的博士论文做准备。
  在卡尔·马克思城,她结识了一个名叫施密特的汽车修理工。20年后,她才得
知他的真名叫施奈德。他俩的邂逅绝非偶然。施密特是国家安全部在萨克森地区的
军官,后来晋升为少校。他的粗狂性格对来自舒适安逸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女人极有
魅力。她觉得他的名字太老式,亲呢地改称他为卡尔利施克。施奈德契而不舍地对
她发起进攻,携她同游乡下。两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夏天。这时,施奈德透露
了他的真实身份,把她介绍给他的上级,一个叫施拉姆的经验丰富的情报官员。
  加比对意外地窥到东德的秘密兴奋不已。当她的新识请她合作时,她犹豫不决。
他们告诉她,如果她不答应,以后将再也见不到卡尔利施克。她终于同意了。加比
回到西德,继续在亚琛完成学业。不过每三个月来一次东德,接受间谍训练并与男
友会面。
  起初,负责她的东德官员并没有一定的计划,只想协助她在波恩找一份工作,
比如在政府的某个部。就在此时,幸运之神降临了。我们并不是唯一对加比感兴趣
的人。指导她做博士论文的老师是一位研究东欧问题的知名教授,叫克劳斯·梅纳
特。他同西德情报部门有来往。据信他是为联邦情报局物色学者人选的招募人之一。
加比是她的得意门生。1973年她通过博士论文答辩后,马上在位于慕尼黑附近的联
邦情报局下属的普拉赫研究所找到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任政治研究员。
  对此,我们当然非常高兴。我们没有食言,让加比继续同卡尔利施克约会。不
久,两人在东德一处隐蔽地点庆祝订婚。施拉姆亲自到场祝贺,为他们开了一瓶俄
国香摈酒,还带来一盘录有当地情报部门首脑对他俩的祝福磁带。我们对这种关系
中含有的爱情成分始终非常重视。
  加比干得漂亮极了。她使我们准确掌握了西方对整个东方阵营的了解程度以及
所做的评价。80年代对付日益强大的团结工会时,这方面的情况起了极其重要的作
用。加比有一双敏锐的眼睛,知道我们会对什么材料感兴趣。她自己就是一位出色
的分析员。她常常在博览西德有关东方阵营和苏联的政治和经济的机密材料之后,
把我们可能感兴趣的东西整理成要点。
  需要原件的时候,她就用微型相机偷偷拍摄下来,藏在假的洗涤剂瓶内。一开
始,我们指示她把胶片藏在慕尼黑开往东德的火车上的厕所水箱里。后来觉得这种
办法风险太大,且无法全部送出她提供的大量情报。于是改为派一名女联络员在慕
尼黑的一个游泳池与她接头,两人利用改换房间的机会递送情报。我们事先从东柏
林通过发报用暗语告知加比具体房间号码。
  与我们多年合作之后,加比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极大的成就感。同时,她还继
续利用节假日与卡尔利施克约会。对这对成绩卓著的相思鸟我们极为慷慨,送他们
去阿尔卑斯山或地中海岸度假。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当初引她下水的卡尔利施
克热情降温。我想,她一直没跟相貌平平的卡尔利施克断交的原因恐怕是同他保持
关系仍给她带来快感。她是一个个性极强的女人,不愿循规蹈矩,在西德找个丈夫
结婚生子。
  此外,她还背负着另一个精神负担。她的嫂子收养了一个严重残疾儿。后来夫
妇俩的经济条件实在难以支持。加比不忍心看这孩子再被送回残疾院,于是不顾自
己异常繁忙的工作,承担起抚养的责任。因为担心自己有一天东窗事发,孩子无人
照看,她陷入极端苦闷之中,几次流露出想洗手不干的想法。
  我决心不惜一切留住她。1975年,我破例亲自到南斯拉夫和她见面。开始,气
氛有些紧张。因为迄今为止,西德没有登过我的任何照片,我在她眼里不过是陌生
的东德情报机构头子。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和我热烈地讨论起东方政策和东
德的国内形势。她对东德的看法非常现实,不存任何幻想成分。我询问了她个人的
情况,当然是指她在研究所的工作。卡尔利施克当时也在场。我们还讨论了她如何
在联邦情报局内争取晋升的机会。我向她保证,在我的部门里她的身份绝对保密。
她可以得到我的全力协助。以后,我们又在其他地方会面,如位于南斯拉夫达尔马
提亚海边的斯普利特的一幢漂亮房子里。这儿是我们在西德的间谍休假的地方,不
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来这儿同样没什么风险。
  面对西德舆论对我个人的恶意攻击以及要把我方间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恫
吓,她反而不再动摇。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在意识形态上的信仰越加坚定。和众多
经历过1968年抗议运动的西德青年一样,她坚信西德没有真正反省纳粹的历史。一
次,她寄给我一本介绍纽伦堡的书。纳粹曾在纽伦堡举行大规模群众集会游行。战
后,战胜国在这里以战争罪审判纳粹战犯。她在书的扉页上写道:“旧秩序仍然隐
藏在新秩序的后面。纽伦堡审判30年后,必须继续为争取新社会而斗争。”
  最初与卡尔利施克相识的兴奋过去之后,加比是否还真的爱着他,无人知晓。
但我确知,她对我们的情报部门产生了感情。与我们的合作对她来说有一种浪漫色
彩,给她带来感情和事业上的满足。听上去有点怪,其实不然。一个情报机构对一
个出色间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可以起到谈情说爱的作用。对加比来说,这种体
贴关怀尤其重要。我们注意隔段时间就请她来东德,以奖励她的出色成绩。这样的
会面给她一种感情上的寄托,每次都非常愉快。
  加比与我们的两位高级官员关系甚笃。他们像父亲一样关怀着她。其中一位去
世后,她请人代她向他在东德乡村的墓地献了花。至于她和我的关系不太容易说清。
她需要感到我对她格外重视。我于是常对她表示关心。她的聪敏很惹人喜欢。我从
未和一个间谍有过这样密切的关系。
  偶尔她会在信中流露出隐隐的委屈,好像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利用的恋人。但东
德之行总给她一种在自己国家感受不到的所属感。她会在距巴伐利亚边界不远的风
光秀丽的福格特兰地区与卡尔利施克幽会。这里既有清新的田园风光,又有19世纪
浪漫主义情调。东德的一些偏远地区常可以看到类似景色。一个叫林达的女房东照
料她的起居。林达难懂的方言和松软的当地风味的饺子都让她喜欢极了。在这里,
她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东德方言,吃到了从未品尝过的风味饭菜。我们请到东德来的
西德人常为这种体验激动不已。不时地请加比到东德来好似走平衡木。一方面她可
以借此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另一方面风险也越来越大。西德规定在要害部门工作的
人,尤其像联邦情报局这样机构里的工作人员,不得到东德旅游。我们潜伏在这类
部门里的间谍每次来东德都要冒很大风险。因此,我们不得不逐渐停止这种做法,
不再请她来东德。她为此情绪低落。
  一次,她在给我的信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担心随着她在西德情报局内的地位
越来越高,风险也会越来越大。我感觉到,她渴望得到来自更高一级的保证,于是
邀请她来东德。她在回信中说:“不管风险多大,只要能在那种亲切的气氛中见到
你,和你交谈,再难也值得。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这样认为。”我不得不面对这
一事实:加比虽是个出色的间谍,但不大好伺候。她为我们工作期间,我先后共和
她见过7次面。
  我发现,这种所属感感到自己属于某个小团体,某个为了崇高理想而奋斗
的由优秀成员组成的秘密组织,对于那些出身中上层阶级,个性强而复杂的西德人
尤其重要。人们经常问我,为什么我们吸引了大批这类家庭背景的人为我们工作。
部分答案也许就在这里。我们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把个人理想与为之献身结合起来的
机会。这在许多发达国家的社会里并不常见。
  80年代期间,加比倾注全力分析北约组织在东西方问题上的研究成果以及里根
咄咄逼人的反共政策所造成的后果。她和我一样,为安德罗波夫1984年逝世后苏联
阵营内越来越严重的停滞不前感到忧虑。这时,阿富汗已把莫斯科拖得寸步难行。
我们都意识到苏联外交政策上的严重失误以及它给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造成的影响。
  出乎我意料的是,从70年代末起,加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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