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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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留步!”杜海天急忙叫:“万事好商量,还请先解开小儿穴道。”
“嘿嘿!”婉儿冷笑道:“杜大人既然没有诚意,我们还谈什么?”
“两万两实在太多!一万五千两如何!”杜海天讨价还价。
“侮辱了我儿清白还如此讨价还价!”堂后忽然转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白眉白须,拄着根拐棍,气喘吁吁用拐杖点着地大声道:“我都听到了!小安子,还跟他说什么,即刻击鼓请薛大人升堂!”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伏在棍子上起不了身,显是气愤至极!
“是!老爷!”婉儿垂首达道。心里暗自咬牙,可恶的陆如吟,一开始商量好如有需要就由他扮李老爷,也不必装得这么像吧!居然管本姑娘叫小安子,有这么个改名的?——听起来就像太监!
“这位是……”杜海天从杜豪身边走开两步,意欲上前。
“这就是我家老爷了!”婉儿忙端了一把椅子在阴影处放下,搀扶着“李老爷”过去。“老爷,你先坐着,别气出病来!”
“唔唔!”陆如吟走得更加吃力,大半个身子靠在婉儿身上,嗅着那幽幽的香味,顺便把脸也挨过去:“小安子,我气糊涂了,我走不动了!”
“我搀着你!”婉儿“殷勤”道,趁着背对杜海天,拼命在陆如吟手上掐了一爪。
“啃啃!”陆如吟“咳嗽”得更厉害了!
这边两人忙个不亦乐乎,那边杜海天却在暗自思量:虽说两万两不是小数,对自己来说倒也不算什么。这几年勾结倭寇早已身家上百万两。只是为了一个丫头平白送出两万两实在心有不甘。
他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杜豪,心念又一转。儿子采花被抓个正着,如果不花钱免灾,李家人势必闹个不休。看这李家家仆的身手如此高强,想要强行摁下恐怕有些难度。到时候事情闹大,不但杜豪难脱干系,还会影响和东瀛人的来往,反而得不偿失!
思及至此,杜海天咬咬牙,就给他两万两银子破财消灾!
“李老爷!”杜海天微笑着开口了,“就依你的意思!既是小儿犯了错,我这做父亲的惟有倾家荡产,四处借遍亲朋,也要赔上这两万两银子!”
银子!婉儿立刻停止和陆如吟的暗中掐架,缓缓扶陆如吟坐下,这才慢腾腾转过身,“杜大人,千万不要勉强!”心里狂笑:千万要勉强,千万要勉强!悄悄丢了个眼神给陆汝吟。
“啃啃!”陆如吟心领神会,咳嗽数声道:“小安子,什么时候了?”
“快天亮了!”婉儿加重天亮这个字,向杜海天个嘿嘿冷笑道“天亮了有人来看到令公子的模样就不好了!”
“来人!”杜海天走出大堂,悄声吩咐跟随他来的家人,“即刻回府去账房支两万两的银票!快去快回!”
杜府的家人办事效率非常高,半个时辰后银票就到了县衙。
“这是天下第一钱庄‘恒宝斋‘的银票,全国通用。一共两万两!”杜海天面带笑容递给婉儿,心里暗自道:等我忙完手头要事,定要报今日之仇!
两万两银票!婉儿心里乐开了花,接过手来认真数了又数,正待揣进口袋,旁边的陆如吟发话了。“小安子,拿过来吧!”
“什么?”婉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
“啃啃!银票拿来我自己保管吧!”陆如吟再咳嗽一阵,满吞吞开口了:“老爷我虽然老了,有你在身边保护,料想三两个小毛贼还抢不了我的钱!”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家伙插一杠子啊!婉儿欲哭无泪,没想到强盗头子竟然遇上了强盗才子!
可是杜海天精明的眼睛在灼灼盯着,婉儿只好把那厚厚的,已经沾上自己手心温度的一叠银票递给陆如吟,“老爷请收好!”心里虽然痛得滴血,恨得咬牙,脸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眼睁睁看着陆如吟把那厚厚一叠银票塞进自己兜里。
心里恨得咬牙,脸上却笑咪咪的不止她一个。“小儿的穴道……”杜海天早已命人解开绳子,扶起杜豪。
银子飞了还解个鸟穴道!婉儿心不甘情不愿蹬蹬蹬地走过去,伸手疾点,“好了!”
杜豪在浑身酸痛中醒来。他费力地睁了睁眼,觉得眼睛很痛,怎么也睁不开。怎么回事?他在脑海中极力回想,他想起了在李妙然房里,李妙然正拉着肚兜往下扯,露出挺拔坚实的山峰,峰顶缀着鲜艳欲滴的葡萄……
后来一定是颠龙倒风,春宵一夜……
杜豪嘿嘿笑了,伸手往旁边一摸,“美人!”
触手处果然有一个暖烘烘的肉体,杜豪闭着眼满足地笑:“嘿嘿!小美人!”手顺着那热烘烘的肉体往上爬,想要摸摸美人如玉般的脸。
可是美人的脸好像有点粗糙,甚至还扎人,而且还发出粗鲁的男子声音:“豪少爷!”
杜豪大骇,一下子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标准的男人的脸,黝黑面皮,獐头鼠目,一脸乱糟糟的络腮胡子,正是先前自己抚摸的美人……
“呃……”杜豪赶紧推开“美人”,几欲呕吐。
“豪儿!”旁边传来杜海天的声音,杜豪抬起头来。“爹,你怎么……”话未说完瞧了瞧周围。
迎面是一堵墙,墙边摆满杀威棍,顺着墙往上看,眼前是一间大堂,大堂的上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惊木,签筒,镇纸等,桌子上放的墙上挂着一幅匾,匾上几个正楷大字:正大光明。
县衙大堂!——这个地方杜豪再熟悉不过了!
“我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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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八节:重见
“我怎么在这里?”杜豪忽然想起:当时他正要脱衣上床,忽然脑后一痛,就失去了知觉!那么……
“走吧!”杜海天命人架起杜豪。
“他呢?”跟来的手下指指还昏迷在地上的精瘦家丁。
“带走!”杜海天恨恨道。要不是这贼子挑唆豪儿去采花,老子会损失两万两银子,还被人灭了威风!
杜海天一行人出了县衙。
“拿来吧!”婉儿顾不得抹掉脸上的黑泥,赶紧奔至陆如吟身边,伸出黑漆漆的类似鸡爪的手——那也是深海泥涂黑的!
“什么?”陆如吟慢腾腾拉扯下头上的白发,扯掉脸上的胡须,无辜地睁大双眼。他实在很喜欢欣赏婉儿现在这副恼羞成怒的的模样!
好啊!想黑吃黑!婉儿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起来:这家伙有什么弱点哩?
她想起昨晚吃饭时的情况。当时麻烦一直围着陆如吟打转,流着口水叫“帅哥!”,而风流倜傥的陆公子竟然闪闪避避,似乎不堪其扰……
婉儿甜甜笑了,“既然陆公子喜欢,就把这两万两银子送给你吧!”
“呃!”陆汝吟瞪大了眼睛。
“没有银子,我也得节俭着过日子,恐怕养不起麻烦那只专吃花生米的鸟了!”婉儿叹了口气。
“麻烦……”陆如吟的脸色微变,停下手中动作。
“既然陆公子现在这么有钱,我决定了!”婉儿下定决心的样子,“就把麻烦送给你,我想它会很喜欢和帅哥做伴的!”
“咳!这银子我一毛不要,全捐给灭蜂会做资金!”陆如吟赶紧从怀里掏银票。
银票就这样飞回来了!
厚厚的银票揣进兜里,瞌睡虫立刻密密麻麻爬上身。“呵……天快亮了,又耽误本大爷一晚上的睡眠!”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得休息了!”
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一天一夜。急得薛珊冷一天派小丫头绿巧去看几次,还请了郎中前来诊治。郎中仔细看后得出一个结论:劳累过度,加上旧病未愈。郎中抚着颌下的胡须笑道:“这位公子积劳成疾,睡睡倒对身体很有好处哩!”
于是婉儿从太阳东升睡到太阳西落,再从月亮爬起睡到月亮沉下,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
她在一阵很不悦耳的歌声中醒来。睁眼一瞧:小丫头绿巧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衫子,盈盈站在窗边,麻烦用尖利的爪子抓住窗栏,二者正人鸟混合二重唱“艳阳天”。
换了平时,婉儿早就喝令“停止”,“拔毛”,可是今日婉儿只是睁大了眼睛静静躺在枕头上,听着绿巧并不婉转地低声吟唱最后一句“谁与奴做伴,谁与奴做伴……”
她盯着床顶怔怔地出了神。
“胡说!胡说!”麻烦忽然瞥见婉儿睁着眼睛,立刻停止歌唱飞过来,声音又惊又喜,飞到跟前不住用脑袋蹭婉儿的脸,样子亲热极了!
小丫头绿巧也飞奔过来,嘴里嚷道:“赫公子,你可醒了!你又睡了一天一夜呢!”
婉儿笑了:“一天一夜就这么紧张,想当年我还睡过三天三夜呢!”
“胡说!”立刻有一只维护真理的鸟反驳。
婉儿忍不住笑了,这只鸟一看到她好了就开始和她作对!不过她心里承认她倒真的是胡说!——其实她的记录是两天一夜,就是那次学红衣女侠一连在村子里蹲守了一个星期后,她整整睡了两天一夜!
“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姐!”绿巧笑道,“她听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说完哼着歌高高兴兴地出去!
不到一会儿又折回来,“陆公子来了!”
“强盗才子……”婉儿脱口而出,看到绿巧睁大的双眼,赶忙改口:“咳!宁波大才子!你叫他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就起床!”绿巧走了出去。
“帅哥!”一鸟流着口水甜腻地叫着,跟踪飞去。
这家伙来干嘛?莫非昨夜把银票全交出来了不甘心!婉儿赶紧伸手在怀里摸了摸,一叠厚厚的银票老老实实躺在口袋里。不行!得把银票藏起来,这可是婉儿留着以后的嫁妆!
她跳下床来在屋子里到处找可以藏钱的地方。藏在枕头或者被褥下,太流行,谁都知道电视里的宝贝什么的都藏在枕头被褥下;藏在书里,呃!她在屋里找了半天,连一张纸的影子都没有,看来薛重楼认为我没文化不需要学习!
她的眼睛忽然落在床下的靴子上!——谁会想到把钱藏在鞋子里呢!
赶紧把银票塞进靴子再小心把靴子放在床的最里边,然后直起身来悠悠然出了门,——这下看陆汝吟怎么从我的手里骗银子!
到了花园就看见陆如吟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衫亮眼地俯在花园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神态潇洒,正和绿巧在说着什么,绿巧捂着嘴咯咯直笑。
婉儿撇了撇嘴。
再看绿巧的旁边还站着一只鸟,伸颈引头,也瞪着黄色的小眼睛听得津津有味!不对,是看得津津有味!黄色的小眼睛牢牢盯着陆汝吟俊美的脸,嘴角似乎还滴着一串……
“陆公子!”婉儿笑吟吟招呼陆汝吟,“这么早就来薛府赏花?”
这么早来不用说是为了分银子,所以千万不能问他什么事!
可是陆汝吟还是主动开口了:“我来和赫兄谈谈公款的事!”
“银票!”婉儿脸色大变,“不是已经说好了……”
“别急!”陆汝吟勾起嘴角,眼里又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风度翩翩一弯腰把手中一束鲜艳的菊花献给婉儿。“我只是建议队里搞个活动,比如去城里出名的酒楼喝两盅,然后再去……”
“不行!”婉儿接过鲜花断然决绝,“挪用公款吃喝乃是犯法,我身为领导岂能带头腐败?”
咳!毫无法制观念的才子!婉儿无奈地摇头,正想好好给陆如吟上上课,讲一讲全国一年要吃掉几个三峡工程的惨痛教训,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
那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坚定而又沉稳,然而此时里面还有一丝急促……
婉儿扔下手中的花朝着脚步声飞奔而去
转过花园的拐角,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小径的另一头出现,婉儿停下脚步。
那是她这几日日夜思念的身影。晨光中,他大踏步而来,一抹灿烂的朝阳的光洒在他宽阔的肩上;轮廓分明的脸上,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逸着一丝微笑,他的眼睛,那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灿若晨星,射出灼灼的光芒,带着一抹热切凝视着她……
婉儿忽然就觉得自己凝固了,她的双脚迈不开步,她的眼睛溶化在那深沉的幽潭似的眼睛中,她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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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九节:提问
“哥哥,哥哥!”麻烦忽然呼啦啦扇着翅膀飞过去,直扑上官赫飞。
这一次回军营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五天时间,上官赫飞回营后处理完军务就日夜兼程往宁德赶,所以整整缩短了一天的路程。他坚信自己这样抓紧时间赶回来是为了不能让倭寇的线索断了,虽然在路途中他更多想到的是小虎的病怎么样了,——他走的那天她病得那样厉害!
他走近婉儿了!她的病似乎还没全好,靠在路旁的一棵树上,脸颊绯红。他急步走到婉儿跟前,“小虎!你的病好些了么?”伸手在婉儿额头上试探了一下。“嗯,有点烫!”
不仅是额头,身子也是发烫的!婉儿苦笑,她怎么知道这具身体会这样不听指挥,她心里警钟大鸣:打住打住,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
“大哥!”婉儿终于克服了自己哽噎的喉咙,轻轻叫道,声音略带沙哑,身子还有些略略地颤抖。
“声音是沙哑的,身子也在发抖!”上官赫飞脸色一沉,冷峻的眼里露出不满,浓密的眉皱起来。“怎么这许多天了还没好?吃药没有?”
拜托!老兄!婉儿哭笑不得,我是激动导致血液循环加快,然后出现先脸红,心跳,颤抖,声音沙哑,不是生病!可是她只有老老实实回答“呃!吃了!”
“没有,嘿嘿!”麻烦在旁边幸灾乐祸嘻嘻笑。
“吃了吃了!”婉儿慌忙跳起来,急得面红耳赤。糟了!这下岂不是更加重感冒的症状!正准备用仇恨的目光把麻烦的毛从头到尾剥个精光,目标却呼啦一下飞起,嘿嘿笑道:“帅哥,帅哥!”
回头一看,陆如吟风度翩翩走来。
“这位就是令兄么”陆如吟走近微笑道。他目睹了婉儿扔掉花从他身边奔开,便随后跟来。及至走到近前,看到婉儿羞红的脸,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他是何许人,心里顿时就有猜疑。
这丫头平时凶得像老虎,这时却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陆如吟心里暗自猜疑,脸上却温文尔雅笑道:“赫兄不替如吟介绍么?”
“帅哥!”麻烦飞到陆如吟肩上,流着口水道。
陆如吟脸上的笑有些凝固。
这情形实在有趣,婉儿“扑哧”笑了出来,向陆如吟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赫飞!”
大哥?这就是她同行的大哥?陆如吟的眉头轻轻挑了挑,仍微笑道:“赫公子!”
“这是宁波大才子之一的陆如吟陆公子!”婉儿转而指着陆如吟得意洋洋笑道:“也是我的下属!”
“陆如吟?令尊是……”上官赫飞目光沉静望向陆如吟。
“家父陆启铿!”陆如吟微笑,轻摇手中折扇,笑得潇洒不已。
浙江第一首富陆启铿!上官赫飞对这个长期赞助抗倭的爱国富商早存敬仰之心,也听说过陆府公子的才子大名。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见到婉儿和陆如吟笑得这么开心,心里竟隐隐有一丝不快!
上官赫飞礼貌向陆如吟点点头,“陆公子,我和小虎有事相商……”
陆如吟知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