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父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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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自己的孩子就火冒三丈。他把保罗当成了他不敢正视自身无能的替罪羊。他霸道地向保罗提出十全十美的非分要求,保罗做不到时就用言语虐待他,这样一来他就觉得自己是强有力的了。至于这给保罗造成的伤害他连想都不去想,只觉得他是在帮着孩子做到完美。
“我做不到完美,所以干脆放弃”
保罗的母亲同第二个丈夫离婚时保罗18岁,但此时保罗的精神已严重受挫。他知道自己永远达不到继父那完美的标准,所以干脆自暴自弃:
14岁时,我吸毒已经很厉害了。这是我一生中头一次觉得惬意。我不想当运动健将,招人羡慕,又不合群,不善交往,所以还有什么呢?就在高中毕业前,我买了些十分厉害的货色,差一点儿吸毒过量。哎,这一下可够我受的了……打那以后我就不能自拔。
保罗上了一年初级学院,后来就辍学了。尽管他既有从事科学事业的热望,又具有这方面的素质,可他就是沉不下心来。他的智商极高,可在挑战面前老是畏缩不前,总是要犯放弃的老毛病。
进入就业市场以后,他发觉自己掉入了同上司对立的怪圈,又一次重演童年的那一幕。他不断跳槽直到最后找到这份喜欢的工作。然后他就来找我,为了不丢掉这份工作。我答复他说,我认为自己能够帮上忙。
完美的3P
尽管保罗的继父已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但却依然在牢牢地控制着他,因为继父当年的那些伤人话语还在他的头脑中闪现。因此保罗陷入我称之为3P的羁绊中不能自拔,3P即为完美(Perfectionism)、拖延(Procrastinatian)、瘫痪(Paralysis)。
我真的喜欢我现在工作的新实验室,但老是害怕自己做的工作不完美。所以我总把许多该做的事情一直拖到过了最后期限,或者到最后关头才草草做完,结果总是一团糟。我搞糟的次数越多,我就越发想到会被解雇。每次上司说了点儿什么,我总以为说的是我,并且做出过激反应。我老觉得像是到了世界末日,因为自己把事情搞糟了。最近我落后得太多以至于精神都不正常了。我真不敢面对这一切。
保罗的继父把追求完美的意识深植于保罗的心中—这就是完美主义。保罗对不能完美地做好事情的担心使他老把事情往后拖—这便是拖延。但保罗越是拖延,便越容易被工作压例。他那滚雪球般增大的恐惧使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这就是瘫痪。
我帮助保罗想出了一个策略,那就是对自己的雇主开诚布公,告诉他们自己的个人问题正在干扰工作,并请上一段时期的假。雇主被他的诚实和对工作质量的负责精神所打动,给了他两个月的假。这段时间还不够长,不足以使保罗探讨所有的问题,但把他从自己挖的坑里拉出来,这段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时,已经朝着正视继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点迈出了第一步,这使他能够分清什么是同上司真正的冲突,什么是源于自己内心创伤的冲突。尽管他还需要继续治疗8个月,但所有的同事都告诉他,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S”训令
追求完美的父母的成年子女通常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为了赢得父母的爱或赞许而苛求自己;要么便逆反到害怕成功的程度。有些子女做起事来老像有人在给自己打分数似的。房子永远没有收拾干净的时候;在自己的成就中永远体验不到快乐,因为总是后悔事情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出一点儿差错便发自内心地张惶失措。
还有的子女—像保罗那样,过着失败的日子,因为他们在S训令—成功(Success)—面前是手足无措的。在保罗看来,成功便意味着屈从于继父的要求。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消除在他内心回荡着的继父的声音,保罗还可能做一项工作便失败一次。
最狠心的话:“你要是没生出来多好”
言语虐待造成的精神摧残中最极端的例子之一就是贾森—42岁,几年前在我的医院中治疗的一组患者中的一位英俊警官。当时洛杉矶警察局坚持让他住院,因为警方的心理医生诊断他有自杀的倾向。在医院工作人员的会议上,我了解到贾森经常毫无必要地将自己置于危及生命的局面当中。比方说,他最近企图孤身一人去搜捕毒犯,不要求同事的适当配合,差一点儿丧命。表面上这似乎是英雄之举,但实则为一种鲁莽的、不负责任的行为。警察局里有了这样的传言:贾森企图因公殉职。
经过几次小组座谈我才使贾森恢复了信心。当我做到这一点时,就同贾森建立了一种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依然可以清晰地回忆起他对我讲述他与母亲那畸型的关系时的生动场面。
我两岁时,因为没法同母亲一起生活下去,父亲逃走了。父亲走后,母亲的情况更坏了。她的脾气暴躁得很。从来不肯放过我,尤其是我的这副尊容像我老子,她就对我更坏了。我不记得有哪一天她不对我说,我要是不生出来就好了的话。心情好的日子,她就说:“你长得像你那该死的父亲,也同他一样坏。”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说这样的话:“我盼着你死就像我盼着你父亲死一样,你们都该在那浅浅的坟坑里烂掉。”
我对贾森说,她母亲听起来像是发疯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但谁会信一个孩子的话?我们的一位邻居知道内情,她当时想把我送到一家收养院去,因为她确信母亲会杀死我。但也没人肯听她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主啊,我觉得这事已经不再骚扰我了。但是,每次想到她那么恨我,我的内心就变得冰冷。贾森的母亲向他发出了明确的信息:她不需要他。当贾森的父亲离去后,便再也无意成为儿子生活的一部分。父亲也以自己的行动在强调这一点:贾森的存在是无价值的。
贾森以自己在警察队伍内的表现,不自觉地在努力成为一个称职、听话的儿子。实质上,贾森是在试图毁掉自己的存在,试图以间接自杀的方式取悦于母亲。因为他确切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母亲高兴,因为她对他十分明确地说过,“你要是不生出来就好了。”
这种形式的言语虐待,除了给孩子造成巨大的伤害和心理混乱以外,还可以变成应验的预言。贾森的自杀倾向在这类父母的子女中是比较常见的。对此类成年子女来讲,正视和处理往昔的那种与中毒父母的关系实质上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当“你是”变为“我是”
尽管孩子无疑会因朋友、老师、兄弟姐妹和家庭其他成员的贬损而受到伤害,但却最易受到父母的伤害。父母毕竟是小孩子那片天地的中心。如果你那无所不知的父母认为你不好,他们的话一定是对的。如果母亲总说“你愚蠢”,那么你就是愚蠢的;如果父亲总说“你是无用的”,那么你就是无用的。孩子是不会从别的角度对这些评价产生怀疑的。
当你从别人的嘴里听了这些反面的意见并将其置于自己的下意识之中,你就是在将这
些意见“内在化”。反面意见的内在化过程—即变“你是”为“我是”的过程—形成了自卑感的基础。言语虐待除了会极大地损害自己是一个讨人喜欢、有价值、有能力的人的自我感觉以外,还会在你如何待人处世方面产生可以应验的反面预期。在本书的第二部分,我将向你展示如何把内在的东西外在化,以挫败这种招致失败的预期。
性虐待者
乱伦也许是最残忍、最令人难以启齿的人类经历。它背叛了孩子与父母间最基本的信任,它是一种情感上的蹂躏。年幼的受害者完全要依赖自己的侵害者,所以他们是无处逃遁、无人求助的。保护者变成了迫害者,现实变成了家丑的牢狱。乱伦践踏的是童年的精华或本质—童年的天真无邪。
在前两章中,我们看到了中毒家庭的某些黑暗现实,认识了对孩子极为缺乏情感和同
情的父母们。他们对孩子的攻击手段包罗万象,从侮辱人格的责骂到皮带抽打无所不用。他们还把自己的虐待行为合理化为训诫或教育。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这一领域的行为是如此邪恶,以至于无法将其合理化。在这一问题上我必须将严格的心理学理论抛诸脑后:我认为对儿童的性侵犯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罪恶行径。
什么是乱伦?
乱伦是很难界定的,因为其法律和心理学的定义有天壤之别。法律上的定义范围极为狭窄:通常将乱伦界定为有血缘关系的人们之间的性交。结果,成千上万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乱伦的受害者,因为自己没有受到性侵入。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乱伦涵盖的行为和关系范围要广泛得多。这包括其目的是为了唤起侵害者的性兴奋而与儿童的嘴部、胸部、生殖器、肛门和其他部位进行的肉体接触。侵害者不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或她可以是儿童觉察到是家庭成员的任何人,比如继父母或姻亲等等。
还有些乱伦行为,即使不涉及到与儿童的任何身体接触,伤害性也是极大的。比如,如果侵害者当着孩子的面赤身裸体或者手淫,或者说服孩子拍具有性挑逗意味的照片,他就是在犯一种形式的乱伦罪。
我们还必须对乱伦的定义做一下补充说明,即此种行为一定是需要保密的。慈爱地拥抱亲吻自己孩子的父亲无须对此保密,事实上这种爱抚对孩子的情感健康也是必要的。但是如果父亲拨动孩子的生殖器—或让孩子拨动自己的生殖器—那就是需要保密的举动了,那就是乱伦行为。
还有些行为要更微妙得多,我称其为心理乱伦。心理乱伦的受害者或许实际上没有遭到性抚摸或性攻击,但是却有过隐私感或安全感遭到侵犯的经历。我在这儿指的是类似窥探孩子穿衣、洗澡,不断地对孩子说一些挑逗性或明显含有性内容的话。尽管这些行为都达不到实质性乱伦的标准,但是受害者还是感到受了侵犯,患有同实际上的乱伦受害者同样的症状。
关于乱伦的神话
当我首次尽力提醒公众对乱伦蔓延程度方面加以注意时,便遇到了强烈的抵触。乱伦极其丑陋和令人嫌恶的性质使人们甚至不想承认它的存在。在过去的10年里,面对着如此多的证据,否认的态度渐渐站不住脚了。乱伦已经被接受为一个公众话题—如果说依然是个令人不快的话题的话。但是目前还存在着另一障碍:有关乱伦的神话。这些神话很久以来就是大众意识中的信条,是不容置疑的。但这些神话不是真的,从来都不是真的。
神话:乱伦是少见的现象。
现实:所有负责的研究和资料,包括美国民权部提供的研究和资料,都表明每10个儿童中至少有一个在18岁以前受到过一个可信赖的家庭成员的骚扰。只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我们才开始意识到乱伦具有多么强烈的蔓延性。在此以前多数人认为每10 000个家庭中只不过有一个家庭中存在着乱伦现象。
神话:乱伦只发生在贫穷或受教育程度低的家庭内,或是偏僻落后的社区中。
现实:无情的是,乱伦是广域的。它冲破了所有社会—经济水平的限制。在你的家庭里就像在阿巴拉契亚山的后山上一样容易出现乱伦。
神话:乱伦的犯罪者属社会或性行为偏执者。
现实:典型的乱伦犯可以是任何人。乱伦犯的公分母或通常形象是不存在的。他们常常是工作勤勉、受人尊敬、笃信宗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女。我见过有这种行为的警察、教师、企业主管、社团干事、建筑工人、医生、酗酒者和神职人员。他们共有的特点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社会、文化、种族或经济方面的。
神话:乱伦是对性需求被剥夺的反应。
现实:多数乱伦犯在婚姻内有活跃的性生活,并且还经常通过婚外恋获得活跃的性生活。他们转向孩子要么是为了满足支配和控制欲,要么是为了得到只有孩子才能提供的无条件而又不具有威胁性的爱。虽然这些需求和欲望已经变得性爱化了,但是性需求被剥夺却极少是此种行为的诱因。
神话:孩子—尤其是少女—是有挑逗行为的,因此至少应当为所受到的骚扰承担部分责任。现实:多数孩子是以天真的态度,试探性地同自己的亲人尝试性爱的情感和冲动的。小姑娘会同父亲调情,小男孩也会同母亲调情。但是在此种情况下,实行恰当的自我控制,不随自己的冲动行事却永远百分之百地是成年人的责任。
神话:乱伦的事多半不是真的。它们实际上是源于孩子自身性渴求的幻觉。
现实:这种神话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创造的,自本世纪初起即充斥于精神病学的教学和临床活动之中。在其精神分析的实践当中,弗洛伊德接触到了大量有关维也纳的大家闺秀乱伦的报告。他毫无根据地认定这不可能全是真的。为了解释此类报告的频繁性,他断言这种事情主要是病人的想像所致。弗洛伊德错误的后果是,成千上万的,也许数以百万计的乱伦受害者,即使他们有勇气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的话,也没有得到过,并且在某些情况下,今后也不会得到他们所需要的确认和支持。
神话:孩子更多地受到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熟悉的人的骚扰。
现实:大多数以儿童为对象的性罪行是家庭中可信赖的成员犯下的。
如此美满家庭
同在身体上虐待孩子的家庭一样,多数乱伦家庭在外界看来完全是正常的。这些父母甚至是社区或宗教领袖,因德行高尚而声望卓著。令人震惊的是人关起门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特蕾西,38岁,是一个纤细、棕色头发、棕色眼睛的女人,在洛杉矶郊区开了一家小书店。她就出身于这样一个“正常”的家庭。
我们家的人看起来同外人没什么两样。父亲是保险推销员,母亲是经理秘书。我们每个星期天都到教堂做礼拜,每年全家都一起去度假。真像罗克韦尔①画的那样。只是,我10岁的时候父亲开始将身子压在我身上。约一年以后,我偶然发现他通过自己在我卧室墙上钻的一个洞偷看我穿衣服。在我发育的过程中,他总会从后面拥住我,抓我的胸部。后来他又给我钱,让我躺在地上脱去衣服……这样他就可以端详我。我感到恶心极了。后来有一天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生殖器上,我吓坏了……当他开始抚摸我的阴部时,我不知所措了,只好按他的愿望去做。
在外界看来,特蕾西的父亲是典型的中产阶级中有家庭观念的人,这一形象更增加了特蕾西的困惑。多数乱伦家庭可以将这种正常的表象维持许多年,甚至永远。
利兹,一个看起来像运动员,蓝眼睛浅黄头发的录像带编辑,提供了一个关于表象和事实极具差距的戏剧性的例子: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我的继父是一个很出名的牧师,听他传道的人很多。星期天做礼拜的人很喜欢他。我还记得坐在教堂里听他讲下地狱的罪的情形。我只想大声喊此人是个伪君子。我想站起来当着全教堂的人说,这个笃信上帝的人在奸污妻子与前夫13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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