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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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右手有,左手也有。她这是在做什么?!
“翎主子她???”章良胆战心惊地看着凤翎的手腕,翎主子难道受了太大的刺激,疯了么?竟然把自己伤成这副鬼样子?!
“该死的,你发什么愣?还不去把伤药拿来?!”看到身为大夫的章良竟然看着凤翎的伤口发呆,秋衡不由得怒吼出声。
“是,是。”章良这才回过神,飞快地找来伤药,交到秋衡手上。秋衡拿起伤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凤翎的伤处,夜晴在一边焦急地看着,大大的眼睛中储满了泪水,今天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先是聆风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然后是翎主子。翎主子居然为了聆风不惜割腕喂血?看着虚弱的依偎在秋衡怀中的凤翎,夜晴充满了困惑,这还是那个以折磨他们为乐的翎主子么?还是那个下命令毒打聆风的人么?
凤翎在秋衡怀中动了下,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流了太多血的关系,竟然让她眼前黑了下,头晕目眩。睁开眼睛,看到秋衡轻柔地为自己上药,从伤口传来一阵舒适地清凉。强忍着一波波向她袭来的晕眩的感觉,凤翎开口道,“章良,你看看聆风。”
“是。”章良打了个寒颤,她真是怕死了再给聆风治疗,方才就是说了聆风体内气血不足,翎主子竟然把自己的手腕划破,放血喂他。这样的翎主子比起以前那个只是喜欢折磨人的翎主子更让她觉得恐怖。
手指搭在聆风手腕的脉搏处,她行医多年从来没见过喂生人血救人的。就是医书上也从来没这个说法,这种邪门歪道的诡异法子,怎么可能救……人……?章良突然神色一变,不敢置信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重新为聆风把脉,这个脉象是?她皱起眉,一脸严肃地翻开聆风的眼皮查看了下,又仔细地检查了下聆风的全身。
“到底……怎么?”凤翎一看她满脸严肃,又眉头紧锁不由心中又急了,难道这最后的孤注一掷却是竹篮打水?她还是没能救得了聆风?想坐起来,却用不上力气,依在秋衡怀里,凤翎虚弱却严厉地道,“章良,你……快给我说。”
章良站起身,突然跪在凤翎面前。“你。”一见章良这个举动,凤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她还是救不了聆风么?颓然地闭上双目,凤翎感到眼睛一热,一滴清泪眼看就要落下。
“回翎主子的话,聆风侍君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是平稳有力,刚才小人已经仔细为侍君检查过了,聆风侍君体内的寒气已经完全消失了。”章良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你说什么?”猛然睁开眼睛,一滴眼泪就这么卡在眼角。
“王爷!聆风侍君已无大碍,只需要修养几日,就可痊愈。”章良高兴的泪流满面,她能不高兴么?本来以为聆风死定了,自己也死定了,谁知道最后居然老天有眼,天不绝她,聆风活过来了。果然当大夫救的人多还是会有好报的。
“他没事了?”听到这个消息,凤翎心一松,抵不住一阵阵乏力,晕倒在秋衡怀里。在失去意识前,她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这个叫章良的庸医赶出王府!居然敢耍她……
第八章
“你爹是勾引人的泼水,你以后长大了也是个泼水。”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围着一个非常瘦弱却又异常清秀的小男孩,一边大骂一边拿起小石子丢到他身上。泼水,专指死了妇家的男子不守夫道,耐不住寂寞勾引别人的有夫之妇。十岁大的孩子自然不会理解这话的真正含义,只是听自己的父母这样人前背后的说,就把完全不懂的话挂在嘴边,用全然无辜的语气骂出那么恶毒的字眼。
“不是,我爹不是。”一边躲着石子,小男孩小声而坚定的反驳,“我爹不是泼水。”虽然他不清楚泼水到底是个怎样的字眼,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骂人的话。因为他曾问过他爹一次,结果爹爹脸色都变了,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他不停的流泪。“不要骂我爹。”他的爹爹是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爹爹。
“哼,你娘早死了,你爹要不是勾引别人怎么有的你?”一个领头的小女孩见他还顶嘴,不由得勃然大怒,“说,你爹是个泼水,快点说,不说就喂你吃泥巴。”她一把抓住小男孩,以身体优势把他牢牢压在地上。周围的一群小孩见了,非但没有人阻止,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拍着手,大叫着,“吃泥巴,吃泥巴。”
见自己的举动得到小伙伴的支持,小女孩更得意了,用力把小男孩的脸压到了地上,“快点说,不说就吃泥巴。”
“我爹……不是。”小男孩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他原本秀气白皙的小脸上沾满了尘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满是不屈的倔强。
“你爹就是个泼水。”小女孩见他还嘴硬,顿时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爹就是!快点说!”
小男孩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团,他爹不是泼水,不是。可是,可是他好痛,全身都好痛,谁来救救他?
仿佛回应了他的求救,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被声音吸引,众小孩都看向后方,连打他的小女孩也停下了手。
一身大红华服,长的非常漂亮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一根红色的马鞭,仿佛是一个发光体般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原本好奇的目光在看清楚他的脸后变成了熊熊的愤怒,“谁准许你们欺负我的秋秋的?”马鞭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向那群孩子挥去。顿时角色调换,欺负者变成了弱小的被欺负者,红色的鞭影追赶着那群欺负他的坏小孩,抽得他们四处逃窜,不一会就跑得一个不剩。
“秋秋,你没事吧?”小女孩跑到他旁边,蹲下身,掏出怀中干净洁白的手巾,小心地擦着他的脸,“都流血了。”看到手巾上沾染上的红印,小女孩心痛地小脸皱成了一团,“秋秋,一定很痛吧?”墨玉般无暇的大眼睛顿时湿润了,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嘟起红艳的可爱小嘴往小男孩额头上的伤痕吹气,“痛痛飞掉,痛痛飞掉。”这是她每次乱跑摔伤时,秋秋对她做的事,每次她的伤口被秋秋那么一吹,似乎就不太疼了。
小男孩怔怔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了一岁,长得宛如小仙女般的小女孩,突然一句话就冲口而出,“翎儿,以后长大了我当你的侍君好不好?”
“侍君?”弯着脑袋,小姑娘显然不太明白这个称谓代表的含义。
“当翎儿的侍君后,我就能一直陪着翎儿,一直与翎儿在一起了。”其实小男孩也不是完全了解侍君的身份,“我喜欢翎儿,翎儿喜欢我么?只有翎儿喜欢的人才能当翎儿的侍君。”向小女孩解释着侍君的含义,小男孩的脸上有点泛红,期待地看着小女孩。
“喜欢?”小女孩偏着脑袋想了想,露出可爱的笑容道,“好呀,翎儿最喜欢秋秋了,翎儿要秋秋当翎儿的侍君,永远陪着翎儿,永远跟翎儿在一起。”她高兴地抱住小男孩,“秋秋,你要跟翎儿一直在一起哦。”……
记忆中,小女孩带着可爱笑容的小脸逐渐长大,慢慢的,与床上脸色苍白昏睡不醒的女子重合起来。秋衡抬手抚上女子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手指眷恋地从额头滑向眉毛,眼角,面颊,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略带点削薄却异常美丽嘴唇上。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原本一直红润的双唇难得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浅色。
突然他俯下身,温润地双唇贴在了她略带凉意的樱唇之上,只停留了一小会,似乎是怕她突然醒来,很快就离开了。“翎儿。”低声念着这个只允许在梦中叫出口的名字,秋衡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只有在凤翎沉睡的时候,他才能这样吻她,叫她的名字。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预示着床上的人儿即将醒来。秋衡转过身,不再看她的脸,一想到她为了聆风割脉喂血的一幕,他就禁不住满腔的酸涩。她就那么重视聆风么?丝毫不考虑他的心情?她可知道他有多担心,多心疼?
凤翎一睁开眼,就看见侧对着她,板着俊脸的秋衡。“秋衡?”她开口叫了一声,本以为他会冲到她身边嘘寒问暖,却只见他身形顿了下,竟然整个人转过身,背对着她。
“……?”凤翎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没听到她的声音么?清清嗓子,“秋衡,我渴了。”
一杯水拿到她面前,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上。秋衡还是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无语地接过水杯一口喝干净,秋衡从她手中拿过杯子放回桌上,在桌边坐下,依旧背对着她。
“……”眉头蹙了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了,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么?他在闹什么别扭?“秋衡你过来,坐这。”拍拍床边上的位置,凤翎不满地道。
秋衡转过身,走到床边,却没有坐下,只是冷淡地问道,“翎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在生气?”很肯定的问句。
“秋衡不敢。”没有犹豫的一口回绝,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不敢生气不代表不会生气,看着面前的男人严肃着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冯如却想起了刚才那个奇怪的梦,似乎是梦见了凤翎与秋衡小时候的事呢。那个倔强清秀的小男孩已经长成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了。只是倔强的脾气一点也没改掉,反而还有增强的倾向。看着秋衡,冯如眼中染上了些许温柔的味道。
冯如的童年很孤独,父母的长期失和让她比一般的同龄人更独立更早熟,每天放学就早早的回家,就算别人约她出去玩也从来都是拒绝。时间长了,渐渐地就没有人再找她玩了。她也渴望有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好朋友,能够一起聊天,分享彼此的心事与烦恼。而凤翎与秋衡的两小无猜正是冯如童年一直渴望而得不到的。所以不知不觉,凤翎与秋衡少时的回忆代替了冯如心中的那片空白。所以她对秋衡才会感觉那么熟悉与亲近。
其实看到秋衡对她生气,冯如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开心。比起刚见面时,秋衡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现在的他让她感觉更自然,也更亲密。摸了摸下巴,虽然这个方法自己从没试过,但是据说对付男人可以说是百试百灵,以前的冯如从不屑为之,不过现在她是凤翎,他是秋衡,所以另当别论。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凤翎放软语气道,“好秋秋,别不理我嘛~”平生第一次撒娇,其实也没自己以前想的那么不可接受。
秋秋?听到这个遥远而亲密的称呼让秋衡愣了下,低头看向凤翎,“翎主子……”他有多久没听到她这么叫他了?“你还记得?”这个小时候,她为他取的呢称。
“翎儿最喜欢秋秋了,翎儿要秋秋当翎儿的侍君,永远陪着翎儿,永远跟翎儿在一起。”口中重复着童年时幼稚的话语,凤翎一脸认真地看着秋衡,“翎儿从来没有忘记。”
“翎儿。”秋衡怔怔看着凤翎,在她墨玉般的眸子中只看见一片坚定。如果这个是梦的话,他伸手将凤翎搂进怀里,那他只乞求多给他点时间,迟些再让他醒。凤翎乖巧地依偎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他的怀里很温暖,身上有一种淡雅的清香,有点类似书墨的香味。很好闻,她喜欢。
“咳,咳……”正当两人沉浸在温馨的两人世界中,一阵很不识相,非常大声又故意的咳嗽声响起,于是贴和的身影迅速分开,秋衡站起身,白玉似的脸上透出一抹嫣红,“我,我去看看聆风。”慌慌张张地落荒而逃。
好事被打断让凤翎很不高兴地瞪向来人,只见对方一身淡黄色的朝服,秀丽的脸上因为岁月无情而出现了几丝细纹,一双凤目中透着精明,高高瘦瘦的个子,咋一看竟然与凤翎有几分相似。“姑母?”凤翎挑了下眉,此人正是凤翎的姑母,当朝的大司马秋潋。
“翎儿。”秋潋几步走到凤翎床前坐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道,“早上吴庸说你受了风寒,不能上朝,现在身体好些了么?”关于悦儿下毒刺杀凤翎一事,只有包括秋衡在内的少数几人知道,并且都被凤翎下了封口令,不准对外提起。因此,吴庸向秋潋为凤翎告假,也是用的凤翎身体不适的借口。
“姑母,翎儿没事。”停顿了下,凤翎继续道,“其实翎儿并非生病,而是……”她迟疑了一下,“有人下毒,要杀翎儿。”
“什么?”秋潋又惊又怒,“什么人如此大胆?”她一下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又回到床边,看着凤翎,“翎儿你没事吧?可有抓到下毒之人?是谁指示的?”
“姑母放心,幸亏救治的早,翎儿并无大碍。”凤翎淡淡地道,“下毒的是悦儿,他是硕王的人。”
“硕王?”秋潋一听,不由恨恨道,“好个凤涛居然完全不顾姐妹之情,那个悦儿呢?你没有杀了吧?”
“怎么会呢?”凤翎微笑了下,“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他对我无情,但是我不能对他不义,我把他赏给凤军士了。”
“凤军士?”诧异地看了凤翎一眼,秋潋总觉得今日的侄女与以往的似乎有些许不同,“你留着他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要去皇上那告硕王一状?”虽然抓了活口,但是硕王不会大意到不给自己准备后路,去申帝那告状说不定反而会被反咬一口。
“怎么可能呢?”出乎秋潋的意料,凤翎竟然摇摇头,“我们手上又没有确实的证据,只凭悦儿这个证人,且不说他是否会乖乖指认硕王,就算他承认自己是硕王派来的刺客,想必母王也不会听信我们的一面之词。说不定还会被凤涛反说我们是设的苦肉计,诬陷他。”凤翎冷冷一笑,“到时候反而是讨不到好处。”
张口结舌地听完凤翎的分析,秋潋愣了半日才回过神,古怪地看了她几眼才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这个哑巴亏就是吃定了?”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她会执意去申帝面前找硕王对质,却不了竟然听到如此回答,完全不象她熟悉的凤翎。
“非也,非也。”摇摇手指,她凤翎是什么人?怎么会吃哑巴亏?“明日一早我就进宫见母王。”她包含深意地对秋潋一笑,“到时候还要姑母帮我。”
秋潋看着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凤翎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带着自信侃侃而谈,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想怎么做?姑母明日一同跟你去面圣。”以往的凤翎除了贪色以外,个性冲动又没心机,几乎都按她的意思做事。她一直希望翎儿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自己做主。可是今天看到这个她完全猜不透心思的凤翎,除了欣慰外,更多的却是不安。
第九章
“明日一早,我便与你一同进宫。”靖王王府门口,秋潋开口对送她到门口的凤翎道,“翎儿,外面风大,你身体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吹风的好,回房去吧。”刚才在房内,两人已经定下明日进宫面圣的计划。
“不碍事,姑母慢走。”目送秋潋上了马车,凤翎慢慢隐去脸上的笑意。秋潋这个人,是真心要助凤翎登上帝位,还是借凤翎的名义实则自己想掌握大权?她不能确定。以往的凤翎对秋潋言听计从,而靖王派系名义上是以靖王为首,实际的实权人物却是秋潋。当然,这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原来的靖王凤翎不学无术。
在马车之上的秋潋心中并不塌实,从刚才的密谋中,她发现现在的凤翎已经脱胎换骨,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种种细节都考虑周到,甚至,连她都没想到的,凤翎竟然也计算其中。原本,凤涛与凤翎两人,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