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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八·二三炮击金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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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指挥作战中难得几回英明的蒋氏此番确实英明了一回,三天后便验证了,他说的句句是真,正确之至。
    胡琏等无言以对,唯有诺诺。
    第二天,胡琏即下令速将司令部全部迁移到南坑道。
    南坑道即石一宸苦苦探寻的敌指挥坑道。此洞穴早已竣工,但因里面阴暗潮湿,战事又未发生,胡琏等便抱着得过且过心态,仍在外面营房居住、办公,而懒得迁入。此时下决心搬迁了,但偌大的一个“家”也不是说搬就搬得过去的,还要架设通信线路,还要完成各类生活设施。预计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完成。
    胡琏遂决定21至23日准备,24、25两日实施搬迁。日后,他长久地为自己所选定的“黄道吉日”懊恼不已。
    无巧不巧,8月22日晚8时,台“国防部长”俞大维赴金门视察。到达时天色已晚,胡琏遂将宴请时间定于翌日(23日)傍晚6时。
    事后,台湾方面有人提出一连串的假设:
    假如蒋“总统”的巡视提早几日;
    假如蒋“总统”训话后胡司令长官即刻实施搬迁;
    假如俞“部长”不到金门视察或虽视察但日期提早哪怕一天;
    假如胡司令长官的宴请设在中午或改换一个地点;……
    问者似乎未曾想过,假如毛泽东把开炮时间提早三日,选在蒋“总统”正在水上餐厅品尝醇冽的“金门高粱”之时,或发炮仍于23日但时间推迟10分钟呢?
    ※      ※      ※      ※      ※
    任何战斗都是无数个“偶然”和“侥幸”的画面组成的连环画。所有的“死”
    都是遗憾的,所有的“生”也都是造化大,假如每一发子弹每一颗炮弹稍稍变换角度或移位一寸,无数的“生”与“死”便可能调个个儿。但战场上见不到“假如”见到的只有倒霉的“死”和万幸的“生”
    叶飞确实没想到第一回合便“斩获甚丰”胡琏也确实没想到“共军的炮火说
    到就到,我们损失太惨重”但把战场上许许多多“没想到”组合、串连在一起的,正是某种规律性的东西,使得胜负成为一种向“必然”走去的结局。
    作战意图的隐蔽性,战前观测计算的精确性,炮击时间选择的合理性、突发性,以及打击重点的明确性,在一瞬间凝结成巨大的战斗效益。毛泽东非常欣慰地要彭德怀转告前线炮兵部队:“打得很好”
    胡琏的“没想到”中包含了太多的误算,但翠谷终未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则不能不让人相信,冥冥中真有什么神灵在佑护着他,他确是沙场上的“幸运儿”
    2
    站在台湾的地位看,金门、马祖是第一线军事战略要地。尤以金门驻军最多,距离中国大陆最近,地理位置最为险要,诚为台湾之“边防”重镇。金门若有疏失,台湾必然震动。故担当守备金门大任者,蒋介石曾私下里立了三个必要条件:
    第一,必须是黄埔嫡系出身的;
    第二,必须是对领袖忠贞不贰的;
    第三,必须是骁勇善战、立有战功的。
    若有一条不具备,不论多么优秀的将领,都难获青睐。其中尤以第二条“对领袖忠贞不贰”更是绝不可少。据说,非黄埔系的孙立人担任陆军总司令时,曾说过“管他什么黄埔、绿埔,只要能打仗就是好埔”并推荐了一位非黄埔出身但每年考核均列第一的将领出任金防部司令,名字报上去,就没有了下文。
    用蒋介石的细密的政治筛子筛选金防部司令,第一人中选非胡琏莫属。
    ※      ※      ※      ※      ※
    胡琏,字伯玉,陕西华县人,十八岁因家贫而入黄埔军校四期班。
    胡琏在国民党军十八军从少尉排长干起,历经北伐、中原会战、江西剿共、抗战诸役,因战功显赫而不断耀升直至十八军中将军长。三十七岁己名列国民党军一流将领之序。
    日寇投降,内战爆发,十八军改为整编十一师,与新一军、新六军、第五军、整七十四师,并称国民党军五大主力。胡琏率全部美械之三万余众,并骡马七千,汽车坦克大炮各数百,在中原、华东两大战场,成为刘伯承二野、陈毅三野各部的顽强劲敌。
    遍览台湾近年之军史著述,不光竭力贬低刘伯承、陈毅、粟裕等大陆将领,而且将张灵甫、李仙洲、邱清泉、黄百韬,黄维等国民党败军之将也说得愚蠢之至粪土一般,唯胡琏超智超勇鹤立鸡群乃千古难觅之良将,似乎蒋公介石如早早委此君以大任,则定能扭转乾坤、挽狂澜于既倒。
    平心而论,胡琏在战场上的表现确比其同僚们略高一筹,他有张灵甫的“悍”但无张灵甫的“骄”;其“忠”不比黄百韬少,其“谋”绝比黄百韬多。台湾史籍广泛传引所谓毛泽东给前线部队的一封亲笔函称:“十八军胡琏,狡如狐,勇如虎。宜趋避之,保存实力,待机取胜。”以说明共军对胡琏的畏惧之甚。毛泽东是否发过如此信函根本无据可查,但把胡琏喻为“虎性”与“狐性”的结合体还是恰如其分的。许多三野老人认为,胡琏的整十一师(十八军)综合战力仅略逊于整七十四师,从其几次避免了被歼的命运,而且是“五大主力”中最后一支被歼灭的王牌部队来看,说胡涟“能战”不算是溢美之词。
    1947年8月, 华东野战军三个纵队将整十一师包围于山东南麻,志在全吃。总攻发起后,天降暴雨,弹药受潮,部队于泥泞水洼中苦战四日不果,敌增援迫近,不得已撤出了战斗,打了一次不划算的消耗仗。胡琏由此而声名更噪。“南麻大捷”
    随即被吹上了天,列为国民党“十大武功之一”后于台北圆山忠烈词,以浮雕壁画作纪。其实,胡琏心里最明白,若没有那一场大雨,上帝也难保佑!
    一年之后,整十一师恢复十八军番号并扩编为十二兵团,由黄维率领,杀向淮海战场。副司令胡琏因父丧请假离军前,殷殷以“不能被围”向黄将军郑重留言,然不久,黄维即被刘伯承诱入口袋,包围于安徽蒙城的双堆集。国民党史书至今对黄维仍众口一片微词,都说,若是胡伯玉挂帅国军硕果仅存的精锐就不会被共军包围了,云云。对时间之未来,任何人都可发挥想象力预测展望,但对于已经翻过之历史,任何重新翻一次的想法全然失却意义。其实,被围与否同黄维或胡琏均无大干系,只要最上面有个蒋某人在南京瞎指挥,十二兵团早晚要在一个什么“集”被围住的,此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在老部队即将倾覆之际,胡琏的表现相当卓越,他乘坐小飞机降于双堆集简易机场,与黄维共策战守,与袍洋相濡以沫。
    此举与国民党军众多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将军相比,确让人有耳目一新不同凡俗之感,“对领袖忠贞不贰”也经受了一次疾风板荡的考验。据说,当胡琏以其“超人的机智和勇气”落地之后,十二兵团“全军腾欢,士气大振”方得以“在弹尽援绝的状况下,艰苦撑持了十五天”然而,再多降几个胡琏也没有用了,整十一师——十八军——十二兵团——蒋介石最后一支嫡系主力彻底覆败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巧得很,将双堆集突破口炸成一片火海的解放军指挥员,正是九年后在云顶岩上受命喊“开炮”的那个石一宸。
    四十余载过去,博闻强记的石老将军对我回忆道:
    1958年“八·二三”是我第一次指挥炮击金门,也是我第二次指挥炮击胡琏。第一次炮击胡琏是在淮海战役的双堆集。
    胡琏把他王牌中的王牌所谓“老虎团”部署在双堆集东面,工事很坚固。二野六纵缺少重武器,打了几次没有打下来。野司要我带三野三纵八师二十三团前去担任主攻,专打“老虎团”
    对胡琏的十八军(整十一师)我们相当熟悉,其特点是狡猾求稳,不走险招,曾多次交锋,均未达成全歼,这一回,冤家路窄,该是同他彻底算总账的时候了。
    部队到位后,彻夜进行近迫作业,把交通壕延伸到离胡琏“老虎团”
    前沿只有几十米的地方。 我们又集中了十几辆坦克和数十门105榴炮,38式野炮、 4。2英寸重迫击炮,炮弹充足,火力强大。战士们还发明了一种炸药包抛射筒,电影《大决战》再现了这个玩艺,其原理和“二踢脚”爆竹差不多,第一响把一个三、五十斤重的炸药包从简中甩出去,飞行一、二百米,落在敌人阵地上爆炸。缺点是准确性很差,优点是威力比炮弹还大。每个攻击连队都有十几个这样的土造抛射筒。
    攻击令下,我们密集的炮弹、炸药包下雹子一样猛砸过去,“老虎团”
    阵地上顿时开锅,我从了望孔看出去,破碎的铁丝网、砖头瓦块夹杂着敌人残缺的肢体,一会儿飞上去,一会儿落下来,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真称得上翻地三尺,火烧连营。然后,打信号弹,冲锋!战士们冲上去,突破口一带根本就没仗打了,如入无人之境,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被震晕了,炸懵了,端个扫帚,都能逮小鸡似地抓俘虏,多少年都没被吃掉的敌人吹得天花乱坠的“老虎团”霎时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黄维很快被抓到。胡琏搞了一辆坦克,乘着天黑人杂,钻个空子跑掉了。算他命大,很可惜。
    胡琅仓皇爬上坦克之际,一颗手榴弹在不远处爆炸,他背部负伤,血肉模糊。
    坦克载着他落荒而逃,我军大队人马潮水般涌向战区,竟无人理睬这辆迎面而来的逆行坦克。还有不少战士“礼貌友好”主动为其让路,胡琏得以侥幸走脱。辗转被送到上海虹口天主堂医院,由于救治及时,共从背部手术取出大小弹片三十二粒,有几粒与肺、心“仅一纸之隔”但终未触及命脉,胡琏休养数日,举手投足如初,遂以“更加饱满的战志和坚不可摧的信念,重新投入剿灭匪祸的战场”
    既没有被送往抚顺战犯管理所去苦熬铁窗,又从死神的手心里安然滑脱,南京城看见胡琏者无不道贺称奇:伯玉兄岂止命大,简直是命硬哩!从此,“胡老头”
    更为“蒋老头”所赏识、所倚重。
    胡琏向“总统”面献“重整旧部,续为国用”之策。“总统”当即任命胡琏为第二编练司令部司令,于新到的美援武器中,为其拨足三个军的装备。胡琏不负倚重,即日起程,前往江西,收拢残部游勇,并独出心裁,提出“一甲一兵,一县一团,三县成师,九县成军”的特殊征兵构想,仅数月,得新兵四万。举着在双堆集彻底覆亡的十二兵团的灵幡,又出现在国军的序列之中。
    解放军高级军事机构,很快于敌营垒中重新发现十二兵团番号。战场上,此类被全歼又再度恢复之敌, 即便延用“王牌” 标签,一般均不堪一击,战斗力与其“前身”不可同日而语。故对敌新组建之十二兵团,未予足够重视。
    悲剧恰恰就发生在这“不够重视”上面。叶飞的三野十兵团在千里入闽先下福州又向厦门发起猛攻之时,胡琏的新建十二兵团也从江西退至广东的潮汕一带。胡琏的任务原本是保卫广州,眼看四野攻势犀锐,为保存实力,乃从汕头悉数登船,其回撤方向无非是海南、台湾、金门三地。十兵团情报部门已侦知胡琏正在海上,不排除会驰援金门,但最后判断敌去台湾的可能性为大。此时,金门岛上只有敌李良荣二十二兵团二万余惊弓之卒,十兵团遂下决心,挟大破厦门之余威,一鼓作气再攻金门。
    胡琏开始确是要回撤台湾的,航至半途,接获台北电令,“去金门与李良荣换防”方掉转船头,向金门进发。胡琏船队刚刚驶抵料罗湾,解放军在古宁头的抢滩登陆也已打响,守方一个未走又来一个、平添数万新锐,而攻方仍在按原计划实施操作,势大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交战之初,胡琏对胜负之数并无把握,双堆集的教训太深刻,他不敢再冒空降敌前的风险,坚持蹲在船上指挥,以防不测。后来,发现解放军船只被焚,后援不继,已成孤军,才下决心弃船登岸,实施更大规模的反包围反冲击。金岛三天大血战,胡琏以伤亡几乎相等的代价,吞咽了解放军登陆部队三个加强团近万人。无可否认,这是国民党军于三年内战中被整师、整军、整兵团地消灭了八百万人马之后,唯一一次歼灭性的胜仗,古宁头名副其实地“大捷”
    了,“大捷”于蒋氏政权风雨飘摇危如垒卵之际。胡琏,很像一个在最后一分钟乘乱破门的球员,使败方未被剃光头,为惨败挽回了一点面子。
    胡琏终于“凯旋”他的“胜利”使台湾旷日持久地为之陶醉、为之倾倒。
    据说,也有一些一直大败与“胜利”二字无缘的将领如汤恩伯胡宗南辈,出于眼热不服的心态于背后窃议:古宁头不过打赢了一场遭遇战,算什么“料敌如神”胡伯玉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小子,就是他妈的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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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大、命硬、命好的胡琏,无可争议地戴上了“金门王”的桂冠。“总统”两度委以重任,要他到金门担当戍边大任。前后共八载,胡琏在金门不辞辛苦持之以恒地干一件事:深挖洞、广积粮、多贮弹。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每当笔者伫立在太武山顶环顾四野,便觉杀气腾腾,上冲云霄。“料敌从宽”古有明训,而且一定要计算到敌必来攻。金门孤悬海上,并没有盘弓弯马的余地,一场大战,必然是硬碰硬的重量级拳击赛。因此便想到了一句江湖术语:“能打不如能挨”小说隋唐演义中裴元庆挨不了李元霸的三大铁锤,怎能当得上隋唐第三条好汉的头衔。“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早已是高峰的垂训,年来我军对此已有不少成就,但在方法上应再商讨。“马其诺”、“齐格飞”型的钢筋水泥堆积,终究是软化在希特勒、艾森豪的重磅炸弹之下。在我们的地区内,石山嶙峋,黄土深厚,穿山甲的故事,土行孙的神话,触发了我们更多的灵感,于是尽最大的可能,把有关设施,向地下作广深的掘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以继日,便是七百三十多个工,成千累万的人力加上机械,其效率是惊人的,“有恒为成功之本”很快就达成了预期的作为。
    胡琏每日开山凿洞不止,终于构筑了完整的环岛防御体系。“金门王”伫立北太武之颠,俯视全岛,喜上眉梢:
    环岛纵深防御体系由前沿基本阵地、中间阵地、核心阵地组成。水际滩头设有绵密的障碍物,如轨道砦、铁丝网、围墙、阻绝壕、地雷场,水下设三列雷阵。前沿阵地筑建地堡群,防御支撑点,反空降高堡等。
    纵深地域高地上,筑有大型坑道,配置大口径火炮阵地。各式高射兵器,组成了高、中、低立体三层对空防御火力。以平射、侧射、反射火力构成了三面三层火墙。基本上达到了“岛屿要塞化”、“驻地战场化”、“战场堡垒化”及“一人一坑”、“一车一坑”、“一炮一坑”要求。
    金门防卫部的核心阵地是由巨大、广阔的“中央坑道”构成。它的南、北、东三面贯通,汽车可以进出,内有31条支坑道,126条屯置弹药、物资粮食的副坑道,总长7000米以上。其中的“擎天厅”平时可容三千人开会欣赏歌舞表演,战时搬走座椅,即成可容纳三百张病床的地下医院……
    山颠之上的胡琏陡生出万千豪迈,慨叹道:
    金门的存在,对毛共政权称霸逞雄,真乃一大讽刺!
    此刻,他尚不知,若干天后,又是差那么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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