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周礼注疏-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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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命受位,(郑司农云:“受下大夫之位。”玄谓此列国之卿,始有列位於王,为王之臣也。王之上士亦三命。)
'疏'注“郑司”至“三命”○释曰:先郑云“受下大夫之位”,先郑意以上士二命,下大夫三命,上大夫四命。案《王制》云:“次国之下卿,位当大国之上大夫;小国之下卿,位当大国之下大夫。”则诸侯之五大夫有上、下。案《序官》有中大夫、下大夫,则中大夫亦得名为上大夫矣。故先郑以下大夫三命,上大夫四命,即《典命》大夫四命者是上大夫也。後郑不从者,以侯伯子男名位不同,侯伯犹同七命,子男犹同五命,况中大夫、下大夫名位既同,何嫌不得同命也。是以《典命》唯见大夫四命,是兼中、下大夫,故不从先郑也。“玄谓此列国之卿,始有列位於王,为王之臣”者,诸侯之卿大夫,皆得聘天子,今於三命乃云始有列位於王为王之臣者,以其再命已下卑,虽得言天子,不得言位于王朝,是以据列国之卿而言。故《曲礼》云“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注引《春秋》,晋士起亦据晋国之卿三命,而於天子称士,与天子三命之士同称士,即为王臣也。
四命受器,(郑司农云:“受祭器为上大夫。”玄谓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礼运》曰:“大夫具官,祭器不假,声乐皆具,非礼也。”王之下大夫亦四命。)
'疏'注“郑司”至“四命”○释曰:先郑云“受祭器为上大夫”,上已破讫。玄谓“此公之孤,始得有祭器者也”者,《曲礼》云“大夫有田者,先为祭服,後为祭器”,则仪礼《少牢》用成牲,皆是有地大夫,则自得造祭器。今云公之孤四命始得有祭器者,但未四命已前,有地大夫虽得造祭器,祭器未具,犹假之使足,至四命即具有,言始有祭器者,据始得具祭器而言。引《礼运》者,证未四命已前祭器须假之意。云“王之下大夫亦四命”者,约《典命》文。
五命赐则,(郑司农云:“则者,法也。出为子男。”玄谓则,地未成国之名。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赐之以方百里二百里之地者,方三百里以上为成国。王莽时以二十五成为则,方五十里,合今俗说子男之地,独刘子骏等识古有此制焉。○以上,时掌反。)
'疏'注“郑司”至“制焉”○释曰:先郑云“出为子男”者,司农据《典命》而言。“玄谓则地未成国之名”者,对下文“七命赐国”是成国,此五命子男言“则”,是未成国。但成国之赋有三:若以出军言之,《春秋》襄公传云“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谓据公五百里而言,以其侯伯为次国二军故也。若以执圭为成国而言,可及伯,即下经“七命赐国”者是也。若以千乘为成国言之,唯公及侯,以其伯二百里不得出千乘,故郑注《论语》云“公侯之封,乃能容之”是也。“王之下大夫四命,出封加一等,五命”,亦是《典命》文。云“赐之百里、二百里之地”者,《大司徒职》文。云“方三百里以上为成国”者,此据下文“七命赐国”而言也。云“王莽时以二十五成为则”者,此举後代以况义。二十五成,与夏殷五十里国,亦与周时百里二百里之国同名则,故云则方五十里。云“合今俗说子男之地”者,时有孟子、张、包、周及何休等,并不信周礼有五百里已下之国,以《王制》百里、七十里、五十里等为周法,故郑指此等人为俗说也。云“独刘子骏等识古有此制焉”者,言刘子骏等,则有马融、郑司农及杜子春等,皆信周礼有五百里已下之国,周公大平制礼所定法,故云识古有此制也。引此诸文者,证时有解则为五十里者故也。
六命赐官,(郑司农云:“子男入为卿,治一官也。”玄谓此王六命之卿赐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诸侯。《春秋》襄十八年冬,晋侯以诸侯围齐,荀偃为君祷河,既陈齐侯之罪,而曰:“鲁臣彪将率诸侯以讨焉,其官臣偃实先後之。”○先,悉荐反,下“先时”同。後,胡豆反。)
'疏'注“郑司”至“後之”○释曰:先郑云“子男入为卿,治一官”,此後郑不从者,案《典命》唯有出封加一等,无入加之文,则出有加,入无加。今以子男五命入加一等,为王朝六命卿,於理不可,且见此上下文所言赐受者,皆是自外之事,今言赐官,则是此六命之人使已有之,今以赐官,为赐当身治一官亦不可,故後郑皆不从也。先郑之义,出加入亦加,若毛君之义,出加入减,故《晋诗》云“岂曰无衣六兮”,《毛传》云:“天子之卿六命,车旗衣服以六为节。”是出加入减也。後郑不从者,诸侯入为王卿大夫,其尊如故以为荣,何得入则减之乎?指如郑武公、桓公并入为王之司徒,诗人美之,若减,何美之有乎?明入不减。郑君之义,出加入不减,依於在国。若言六兮者,以晋侯入为王卿,谦不敢必当七命之服,故云六兮耳。“玄谓此六命之卿赐官者,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诸侯”者,案《载师》有小都、大都。大都,谓三公、王子母弟所食邑;小都,王之卿六命所食邑。如此六命已上赐之官,使得自置其臣,治家邑,如诸侯。此则《大宰》云“施则於都鄙,建其长,立其两”已下是。三公王子母弟得立官如畿外诸侯,但少一卿,不足於诸侯而已。言家邑虽与大夫家邑同名,此则大都、小都也。卿大夫称家,故言家邑以表大小都耳。引《春秋》者,证诸侯以臣为官,故荀偃自於晋侯称官,畿内诸侯臣亦称官,此经是也。荀偃对河神,故称其君名,诸侯於外事皆称曾臣。言“先後”者,先後,谓左右,谓荀偃左右晋侯也。
七命赐国,(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者。郑司农云:“出就侯伯之国。”)
'疏'注“王之”至“之国”○释曰:此後郑、先郑所云,皆据《典命》而言,以其王之卿六命,出封加一等,即七命,是侯伯之国者也。
八命作牧,(谓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专征伐於诸侯。郑司农云:“一州之牧。王之三公亦八命。”)
'疏'注“谓侯”至“八命”○释曰:案《曲礼》云“牧於外曰侯”,是牧本爵称侯矣。一州二百一十国,选贤侯为牧。今郑兼言伯者,牧用侯伯不定,其牧若有贤侯则用侯,若无贤侯则用伯可也,故郑兼言伯。其牧下二伯,亦或用侯,或用伯,故《诗·旄丘》责卫伯,郑云:“卫康叔之封爵称侯,今曰伯,时为州伯。”是牧下二伯亦用侯也。云“加命得专征伐於诸侯”者,侯伯七命,今云八命作牧,明是侯伯加命也。云“得专征伐”者,案《王制》云“诸侯赐弓矢,然後专征伐”,并据州牧而言。以其弓矢之赐,州内有臣杀君、子杀父,不请於天子,得专征伐之。先郑云“一州之牧”,牧,养也,即《大宰》“一曰牧,以地得民”是也。云“王之三公亦八命”,《典命》文。
九命作伯。(上公有功德者,加命为二伯,得征五侯九伯者。郑司农云:“长诸侯为方伯。”)
'疏'注“上公”至“方伯”○释曰:《典命》云“王之三公八命”,是上公矣,今云九命,明有功德加一命为二伯也。二伯之文,出於《曲礼》。案《曲礼》云:“五宫之长曰伯,是职方。”郑引《公羊传》云:“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是东西二伯也。云“得征五侯九伯”者,僖公四年《左氏传》云:“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贾、服之等诸侯,九州之伯。若然,与天子何殊,而为夹辅乎?故郑以为五侯者,九州有九牧,牧即侯,但二伯共分,各得四侯半,侯不可分,故二伯皆言五侯也。言九伯者,九州有十八伯,各得九伯,故云九伯也。此二伯,其有违逆者,各征半天下,故云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也。引之者,证二伯尊,得征半天下之事也。先郑云“长诸侯为方伯”者,《公羊传》云“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方伯可及州牧并二伯,故云方伯。伯,长也,是一方之长也。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等犹齐等也。)
'疏'注“犹齐等也”○释曰:此经与下为总目,有此王之镇圭,而言邦国者,以邦国为主也。言“等犹齐等”者,案《礼记·杂记》:“《赞大行》云:博三寸,厚半寸,剡上,左右各寸半。”其长短,即《玉人》所云皆依命数,是其圭法也。既命诸侯,当齐等之,使不违法也。
王执镇圭,(镇,安也,所以安四方。镇圭者,盖以四镇之山为琢饰,圭长尺有二寸。)
'疏'注“镇安”至“二寸”○释曰:此镇圭,王祭祀时所执,故《典瑞》云“王晋大圭,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则馀祭祀亦执之。云“镇,安也,所以安四方”者,以《职方》九州,州有一大山,以为其州之镇,此镇圭亦所以镇安四方也。云“镇圭者,盖以四镇之山为琢饰”者,以其诸侯圭皆以类为琢饰,此字为四镇之字,明以四镇之山为琢饰也。无正文,故云“盖”以疑之。四镇者,谓杨州之会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医无闾、冀州之霍山是也。云“圭长尺二寸”者,案《玉人》云“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是也。
公执桓圭,(公,二王之後及王之上公。双植谓之桓。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桓圭,盖亦以桓为琢饰,圭长九寸。)
'疏'注“公二”至“九寸”○释曰:此所执谓朝时。案《聘礼》、《礼记》及《典瑞》所云者,是已下皆据朝时也。云“公,二王之後”者,案《孝经援神契》云:“二王之後称公,大国称侯,皆千乘。”是二王後称公。云“及王之上公”者,《典命》“上公之礼”及此上之“九命作伯”,皆是王之上公也。云“双植谓之桓”者,桓谓若屋之桓楹。案《檀弓》云:“三家视桓楹。”彼注“四植谓之桓”者,彼据柱之竖者而言。桓若竖之,则有四棱,故云四植,植即棱也。此於圭上而言下,二棱著圭不见,唯有上二棱。故以双言之也。云“桓,宫室之象,所以安其上也”者,以其宫室在上,须得桓楹乃安,若天子在上,须诸侯卫守乃安,故云安其上也。云“桓圭盖亦以桓为琢饰”者,以无正文,故亦云“盖”也。云“圭长九寸”者,案《玉人》云“桓圭九寸,公守之”是也。
侯执信圭,伯执躬圭,(“信”当为“身”,声之误也。身圭、躬圭,盖皆象以人形为琢饰,文有粗缛耳。欲其慎行以保身。圭皆长七寸。○信,音身。行,下孟反。)
'疏'注“信当”至“七寸”○释曰:郑必破“信”为“身”者,古者舒、申字皆为信,故此人身字亦误为信,故郑云“声之误也”。云“身圭、躬圭,盖皆象以人形象致饰”者,以其字为身躬,故郑还以人形解之。云“文有粗缛耳”者,缛,细也,以其皆以人形为饰,若不粗缛为异,则身、躬何殊而别之?故知文有粗缛为别也。云“欲其慎行以保身”者,此则约上下圭为义,既以人身为饰,义当慎行保身也。云“圭皆七寸”者,案《玉人》云“信圭、躬圭七寸,侯伯守之”是也。
子执璧,男执蒲璧。(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二玉盖或以为饰,或以蒲为琢饰。璧皆径五寸。不执圭者,未成国也。)
'疏'注“所”至“国也”○释曰:“所以养人,蒲为席,所以安人。二玉盖或以为饰,或以蒲为琢饰”者,此亦无正文,故亦言“盖”以疑之。言“或”者,非疑,以其二玉用物不同,故云或耳。云“璧皆径五寸”者,案《玉人》烂脱,《大行人》有五寸之文也。云“不执圭者,未成国也”者,据上文“五命赐则”,是未成国也。
以禽作六挚,以等诸臣。(挚之言至,所执以自致。○挚,音至,本或作贽。)
'疏'注“挚之”至“自致”○释曰:此亦与下为总目。案下文有“孤执皮帛”,而此云“以禽”者,据羔已下以多为主也。案庄公《传》,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尚书》五玉亦云贽,则玉亦是贽。此上下文玉为瑞,禽云挚者,此以相对为文,故王以下言瑞。天子受瑞於天,诸侯受瑞於天子,诸臣无此义,故以挚为文。郑云“挚之言至,执之以自致”者,案士谒见新升为士,皆执挚乃相见,卿大夫亦然。至於五等诸侯朝聘,天子及相朝聘皆执挚以自致,及得见主人,故以“至”解“挚”也。
孤执皮帛,卿执羔,大夫执雁,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又鸟)。(皮帛者,束帛而表以皮为之饰。皮,虎豹皮。帛,如今璧色缯也。羔,小羊,取其群而不失其类。雁,取其候时而行。雉,取其守介而死,不失其节。鹜,取其不飞迁。(又鸟),取其守时而动。《曲礼》曰“饰羔雁者以缋”,谓衣之以布而又画之者。自雉以下,执之无饰。士相见之礼,卿大夫饰挚以布,不言缋。此诸侯之臣与天子之臣异也。然则天子之孤饰挚以虎,皮公之孤饰挚以豹皮与?此孤卿大夫士之挚,皆以爵不以命数,凡挚无庭实。○介,音界,或作分,扶问反。衣,於既反。与,音馀。)
'疏'注“皮帛”至“庭实”○释曰:凡此所执,天子之臣尊,诸侯之臣卑,虽尊卑不同,命数有异,爵同则挚同。此文虽以天子之臣为主,文兼诸侯之臣,是以士相见卿大夫士所执,亦与此同,但饰有异耳。郑云“皮帛者,束帛而表以皮为之饰”者,案《聘礼》“束帛加璧”,又云“束帛乘马”,故知此帛亦束。束者,十端,每端丈八尺,皆两端合卷,总为五匹,故云束帛也。言表以皮为之饰者,凡以皮配物者,皆手执帛以致命,而皮设於地,谓若《小行人》“圭以马,璋以皮”,皮马设於庭,而圭璋特达,以升堂致命也。此言以皮为之饰者,孤相见之时,以皮设於庭,手执束帛而授之,但皮与帛为饰耳。云“皮,虎豹皮”知者,见《礼记·郊特牲》云“虎豹之皮,示服猛”,且皮中之贵者,勿过虎豹,故知皮是虎豹皮也。云“帛,如今璧色缯也”者,但玉有五色,而言璧色缯,盖汉时有璧色缯,故郑举以言之,故云如今璧色缯。其璧色缯,未知色之所定也。云“羔,小羊取其群而不失其类”者,凡羊与羔,皆随群而不独,故卿亦象焉而不失其类也。云“雁,取其候时而行”者,其雁以北方为居,但随阳南北,木落南翔,冰泮北徂,其大夫亦当随君无背。云“雉,取其守介而死,不失其节”者,但雉性耿介,不可生服,其士执之亦当如雉耿介,为君致死,不失节操也。云“鹜,取其不飞迁”者,庶人府史胥徒新升之时,执鹜,鹜即今之鸭。是鹜既不飞迁,执之者,象庶人安土重迁也。云“(又鸟),取其守时而动”者,但工或为君兴其巧作,商或为君兴贩来去,故执(又鸟),象其守时而动。云“《曲礼》曰‘饰羔雁者以缋’,谓衣之以布而又画之者”,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