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纪事本末 作者:[清]谷应泰-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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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命抚、按荐举,分治兵治饷,失实者坐。考选大典须科贡兼取,以收人才之用。已而以吏部考选不列举贡,遂命贡士并岁贡士二百六十三人,俱补部寺司属、推官、知县,不为例。令朝臣及抚、按各举将才。
五月,减商州、湖广田租。上以两京及山东、西、河南、陕西各处告饥,命地方有司设法赈济,招徕流徙,抚、按躬行州县,定殿最以闻。召九卿、科、道于平台,问守边、救荒、安民三事。通政使徐石麒以守边在农战互用,救荒在劝民输粟,安民在省官用贤对,上是之。截漕米万石赈山东,免霍、泰、潜山七年以上逋税之五,近年之三。
七月,发帑金二万,赈顺天、保定。
八月,发仓粟赈河东饥民,帑金三万赈真定、山东、河南饥民。
九月,免汝州十年前田租,陇西五县逋赋,折征江南绢、布等岁课。谕灾荒停刑,又恐人心肆玩,其事关封疆及钱粮剿寇者,限刑部五月具狱。命有司祭难民,瘗暴骸。谕吏部推侍郎、巡抚,并及资深翰林,着为令。
御史魏景琦论囚西市,御史高钦舜、工部郎中胡琏等十五人已论辟,忽内臣本清衔命驰免,因释十一人。明日,景琦回奏,被责下锦衣卫狱。盖上以囚或有声冤者停刑请旨,景琦仓卒不辨也。
冬十月,命抵通州漕米,每石带练米八升。以山东、河南饥,十五年为始,余从明年。出帑金万两,市旧绵衣二万,给京师贫民。户部尚书李待问请损交际,裁工食,为恤穷之计,从之。
十一月,工部主事李振声请限品官占田,如一品田十顷,屋百间,其下递减。下部议。谕刑部:「系囚早结,毋延毙。」
十四年(辛巳,一六四一)夏四月,召前大学士周延儒入朝。时薛国观有罪,寻赐死。国观性褊刻,自佥宪骤登政府,温体仁实荐之。上常忧用匮,国观对以「外则乡绅,臣等任之,内则戚畹,非出自独断不可」。因以李武清为言,遂密旨借四十万金。李氏尽鬻其所有,追比未已。戚畹人人自危,因皇子病,倡为九莲菩萨之言,云上薄待外戚,行夭折且尽。上大惧。国观又忤太监王化民,遂败。
冬十月,特设裕国足民、奇谋异勇科,咨访征辟,称朕破格旁求之意。
十五年(壬午,一六四二)春正月辛未朔,上朝毕,召大学士周延儒、贺逢圣、谢升入殿,曰:「古圣帝明王,皆崇师道。卿等朕之师也。宗社奠安,惟诸先生是赖。」命东向立,上降座,西向揖之,各媿谢。蠲各省直十二年以前蜡、茶等税。
二月,发帑金二万,赈山东。免省直十二年以前税粮,有司混征者罪,百姓欢呼称庆。又从刑部左侍郎惠世扬请,免十二年以前赃罚豁罪。
夏四月,礼科给事中倪仁祯上言:「臣等初拜官,例候阁臣谢升,言及兵饷事,忽曰:『皇上自用聪明,察察为务,天下俱坏。』升位极人臣,敢归罪天子如此。」上怒,命削升籍。
周延儒奏词臣一员佐兵部,从之,着为令。免四川贡扇三年。谕释轻系。
六月,免开封、河南、归德、汝州去年田租。谕各省直停刑三年。进蒋德璟、黄景昉、吴蟠笱浚以鹄舨俊富嵬拼蟮渥缘笔腹干鳎癯期坚咔椋绶靠勺场⒄湃印⑺蚊挡⒂胪凭伲似翊蟪贾馈埂P劣希偻⒊加谥凶竺牛外汀I锨嗯郏侍印⒍ㄍ酢⒂劳蹒骋率獭I馅道舨可惺槔钊招唬骸鸽蘼炮椭畛迹心尘福槐乘浇唬闹耙担黄魄槊媪接铩W蛎恫罚汤木偃绱耍銎渌酰 谷招啾妗I嫌衷鹄艨贫几轮姓抡贰⒑幽系烙氛抨选8蟪剂ξ冉猓惶C魅眨氯招攘擞诶怼H招仁撸勺车认骷3酰笱砍卵菟琢挝┮晃杂罚翱己耍懈倍加贩靠勺澄兀荒伞U抨延旨永餮伞K焱獾鳎莺吨J噬嫌挝髟罚荽樱艹略疲骸该恫反蟮洌远酥鞒帧!股吓视惺乔础
御史吴履中上言:「皇上之失有二:曰大奸之罪状未彰,而身为受过。图治之纲领未挈,而用志多分。临御之初,天下未大坏也。温体仁托严正之义,行媢嫉之私,使朝廷不得任人以治事,酿成祸源,体仁之罪也。专任杨嗣昌,恃款抚,加练饷,致民怨天怒,水旱盗贼结成大乱之势,杨嗣昌之罪也。皇上信任二人,二人售其奸欺,辄曰皇上自为之。皇上亦曰彼实未尝专擅,是皇上为二奸所误,而反代二奸受过也。至于图治,自有纲领,因时制宜。内治阙而后戎马生,民生促而后寇盗起。今者敌起于外而政治愈棼,寇起于内而赋敛愈急,欲无生乱得乎?」
八月,刑部尚书郑三俊改吏部尚书,范景文改刑部尚书,进刘宗周左都御史。蠲济南、兖州、东昌、濮州逋租。刑科右给事中陈启新匿丧被劾,下抚、按讯之,寻遁。
九月,诛兵部尚书陈新甲。初,周延儒为营解甚力,因奏国法,大司马兵不临城不斩。上曰:「他边疆即勿论,戮辱我亲藩七,不甚于薄城乎?」不听。
十月,赐贫民米布。
十一月,左都御史刘宗周上言六事:「曰建道揆。京师首善之地,先臣冯从吾立首善书院,臣请亟复之,以昭圣明致治之本。曰贞法守。高皇帝读老氏『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立焚锦衣刑具,请一切狱词专听法司,不必下锦衣。曰崇国体。大臣自三品而上,犯罪者宜令九卿、科、道会详之后,乃付司寇,司寇议辟,始得收系,此于戮辱之中,不忘礼遇之意。曰清伏奸。凡禁地匿名文书,请一切立毁。曰惩官邪。京师士大夫与外官交际,愈多愈巧,臣必为风闻弹劾之,惟祈严断。曰饬吏治。今吏治之败,无如催科火耗,词讼赎锾,已复为常例矣。至于营升谢荐,巡方御史尤甚。臣请以风宪受赃之律,为回道考察第一义。」上是之。
召考选官时敏等而问兵食,即注官,俱补给事中。初,敏令固始县,转主事。因礼部主事吴昌时通周延儒,自奏固始御寇,求考选,得首对。上面注御史。敏出语人曰:「安能以兽补向人乎?」是夕延儒揭入,改给事中。
周延儒荐大学士王应熊。延儒知外渐有异议,故以自代,盖资其强狠为援也。上从之,命召应熊。已而延儒败,上知其非。入朝陛见,请老,许之,赐金币还。
发帑金十万资饷。
闰十一月,诏曰:「比者灾害频仍,干戈扰攘,宵旰靡宁,皆朕不德所致也。自今日始,朕敬于宫中默告上帝,戴罪视事,以赎罪戾。惟二祖旧制,每日朝毕,勋戚文武诸司等奏事者,赴弘政门报名候召。」下礼科给事中姜采于理。先是,上戒谕言官,又时有匿名书二十四气之说,隐诋朝士。采言:「皇上修省罪已,又致诫言官,唯视言官独重,故望之独切。若云『代人规卸』,安敢谓尽无其事。臣独展转而不得其故,皇上何所闻而云然乎?如诽语腾谤,必大奸巨憝,恶言官而思中之,谓不重其罪,不能激皇上之怒,箝言官之口,后将争效寒蝉,壅闭天听,谁为皇上言之哉!」上怒,立置狱。
甲子,召廷臣于中左门,问御敌及用督抚之宜。左都御史刘宗周曰:「使贪使诈,此最误事。为督抚者,须先极廉。」上曰:「亦须论才。」宗周退,御史杨若桥举西洋人汤若望演习火器。刘宗周进曰:「唐、宋以前,用兵未闻火器,自有火器,辄依为劲,误专在此。」上色不怿,曰:「火器终为中国之长技。」命宗周退。群臣以次对,上色解。宗周又进,请释姜采、熊开元,云:「厂卫不可轻信,是朝廷有私刑也。」上遽怒,仰视屋梁曰:「东厂锦衣卫俱为朝廷,何公何私?」宗周抗论不屈。左副都御史金光宸言宗周无他意。上益怒,责宗周,免冠谢,徐起退。先是,行人右司副熊开元求独对,召入德政殿,请屏阁臣。周延儒求退不许。开元所奏,大抵摘延儒之失,命补牍。明日,奏劾延儒:「以释累囚,蠲宿逋,起废籍,奉行德意。自谓有裨于圣德,有功于人才,孰敢起而攻之?愿皇上遍召群臣,问延儒贤否,即以所论贤否,定其人之贤否。于是察吏安民,诛凶除暴,天下之治,端在于此。若皇上不加体察,一时将吏狃于贿赂,虽失地丧师,皆得无罪,谁复为皇上捐躯报国哉!」上怒,下镇抚司诘主使。周延儒引退,手敕慰留。初,开元出朝,礼部仪制司主事吴昌时力沮之,虽补牍未敢尽。在狱列款具奏,镇抚司格不以闻。寻廷杖姜采、熊开元,仍下镇抚司,刘宗周削籍,金光宸降调。吏部尚书郑三俊、刑剖尚书徐石麒各疏救,不听。贡士祝渊奏宽宗周,下渊于刑部狱。吏科都给事中吴麟征等疏救采、开元,不听。徐石麒罢,以采、开元竟具狱,不廷讯也。开元至十七年始释狱,采戍边。
刑科给事中陈燕翼上言:「兵饷匮乏,朝廷无刚正之臣,利口获进,陛下设厂卫,即因厂卫为介绍;托近侍,即因近侍为援引。陛下筹兵措饷不遗余力,而此辈平日所辇输以得官者,皆陛下之兵,所满载而候代者,即陛下之饷也。陛下深居法宫,左右大臣发愤改图,庶几挽积习而强国本。」
十六年(癸未,一六四三)三月,免直隶、山东残破州县去年田租。夏四月,释轻系。
五月己亥,召巡抚保定右佥都御史徐标入对。标曰:「臣自江、淮来数千里,见城陷处固荡然一空,即有完城,仅余四壁。蓬蒿满路,鸡犬无声,曾未遇一耕者。土地人民,如今有几,皇上亦何以致治乎?」上欷殻隆1暧衷唬骸感胙媳叻溃煜乱员呓呕В呕Ч蹋蛱冒掳病F湟粜弈谥危厥亓睢J亓钕停蛘蛐糖宥磷韵ⅰ!股显唬骸钢畛疾皇敌娜问拢灾劣诖耍噪拗铩!贡暧盅猿嫡健⒖烟铮仙浦1晁脑录好苁拢撩菁徒鸨摇V潦歉凑伲巧香社苊瘢闷湎暌病
五月,进修撰魏藻德为礼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阅京营刀甲车矛于观德殿。命勋武臣子习骑射。
六月戊辰,召廷臣及桐城诸生蒋臣于中左门。臣前保举,户部尚书倪元璐荐为户部司务,其言钞法曰:「经费之条,银钱钞三分用之。纳银卖钞者,以九钱七分为一金。民间不用,以违法论。不出五年,天下之金钱尽归内帑矣。」吏科给事中马嘉植疏争之。
诏除河南五年被陷地方税粮。其省直残破州县,自十六年为始,一切三饷杂赋俱蠲免。
己卯,召山东武德道兵备佥事雷演祚入朝。先是,总督范志完在山东纵兵淫掠,演祚面奏之,上命逮讯。
七月己亥,召演祚及志完面质于中左门。问志完兵淫掠,又金银鞍数千两,马百匹行贿京师状。演祚历历有指。因召问演祚云:「尔所言称功颂德遍于班联者谁也?」曰:「周延儒招权纳贿,如起废、清狱、蠲租。自以为功,考选科道,尽收门下。凡求总兵、巡抚,必先通贿幕客董廷献,然后得之。」上怒,即命逮廷献。又问志完:「鞍马何所馈?」志完谢无有,且曰:「是日臣在大王庄。副总兵贾芳名等御敌,乘大风却之。」上斥其妄,问御史吴履中:「尔在天津察志完云何?」履中对如演祚言,寻诛志完。
以史可法为南京兵部尚书。发帑金四十万,贮富新仓,出陈纳新,毋得轻重。出千金资太医院疗疫。时京师自春徂秋,大疫,死亡略尽。又出金二万,下巡城御史收殡。
八月,谕入觐官荐将才,令兵部汇上,并廷臣所举堪督、抚、总、副者。时所用多夸诞,虽三尺不贷,而嗜进不已。
九月,谕廷臣:「凡失事定罪,战守定赏,俱限十日奏,余犯矜疑,可速结,毋淹留。朕久服澣衣,减膳,各衙门裁节事宜,各条对。」擢山东漕储副使方岳贡为左副都御史。岳贡上言四事:「清言路以收人心,定推迁以养廉耻,责吏治于荒残,储将才于部伍。」上是之。寻进岳贡东阁大学士。
冬十月,谕有司赎锾,其留额积谷外,俱充饷。括民间废铜铸钱。上自用铜锡木器,屏金银,命文武诸臣各崇省约,士庶不得衣锦绣珠玉。免怀来、桐城田租。
十一月,谕臣民助饷立功者录之。
十二月,诛吏部文选郎中吴昌时,以事连前大学士周延儒,赐死。
谷应泰曰:
呜呼!自古未有端居深念,旰食宵衣,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而驯致败亡,几与暴君昏主同失而均贬者。则以化导鲜术,贪浊之风成于下,股肱乏材,孤立之形见于上。夫是以欲安而得危,图治而得乱也。考之怀宗以汉昭嗣服之年,膺唐尧继见之历,手剪貂珰,人赓玉烛,咸五登三,将在是矣。而无如神祖倦勤,王纲解纽,熹宗拱手,魁柄潜移。譬之汉遭灵帝以还,周自赧王之后,斯真儒生流涕而指陈,圣哲驰骛而不足矣。
然而怀宗之图治,与其所以致乱,揆之事实,盖亦各不相掩焉。方其大东罢贡,便殿停香,记注重珥言之臣,寒暑御文华之讲,进监司而问民疾苦,重宰执而尊礼宾师,以至素服论囚,蠲逋弭乱,罪己则辍减音乐,赈饥则屡发帑金,于凡爱民勤政,发奸摘伏,此则愍帝之图治也。及其御寇警则军兴费烦,急征傜则闾阎告病,以至破资格而官方愈乱,禁苞苴而文网愈密,恶私交而下滋告讦,尚名实而吏多苛察,于凡举措听荧,贞邪淆混,此则愍帝之致乱也。然其时亦未尝无深识之士,不二心之臣。强项批鳞,呼号入告,如弭乱有近功之虑,匡时多救过之忧,批龙鳞则制实八策,攀殿槛则应诏一言。而究之贾生恸哭,无救突薪,索靖衔悲,自然荆棘。无他,九关之虎豹格于中间,而文具之积弊泽不下究也。
虽然,吾有疑焉。周藉旧基,天命未改,秦得中主,二世不亡。以怀宗之殚虑竭精,勤求民瘼,英察类汉明,猜忌则优于唐德,综核近孝宣,偏听则异于宋神,斯固治世足以奋烈,而乱世足以救亡者。独奈何皇舆扫迹,天禄陨坠,相报盖若斯之酷耶?是岂炎精害气,必难返于夷庚,抑亦荣公贿风,定欲摧其倾轸也?语云:「始于宫邻,成于金虎。」怀宗之遇则然,而议者欲与暴君昏主同失而均贬,则皆吠声之论矣,予无取焉。
第七十三卷 修明历法
太祖吴元年(丁未,一三六七)冬十一月,太史院使刘基率其属高翼上《戊申大统历》。
洪武元年(戊申,一三六八)冬十月,征元太史院使张佑、张沂,司农卿兼太史院使成隶,太史同知郭让、朱茂,司天少监王可大、石泽、李义,太监赵恂,太史院监候刘孝忠,灵台郎张容,回回司天监黑的儿、阿都刺,司天监丞迭里月实一十四人,修定历数。
二年(己酉,一三六八)夏四月,征元回回司天台官郑阿里等十一人,至京议历法,占天象。
三年(庚戌,一三七0)六月,改司天监为钦天监。设钦天监官,其习业者分四科:曰天文,曰漏刻,曰《大统历》,曰《回回历》,自五官正而下,至天文生,各端科肄焉。五官正理历法,造历。岁造《大统历》、《御览月令历》、《六壬遁甲历》、《御览天象七政躔度历》。凡历注上御历三十事,民历三十二事,壬遁历六十七事。灵台郎辨日月星辰之躔次分野以占候。保章正专志天文之变,辨吉凶之占。挈壶正知漏,孔壶为漏,浮箭为刻,以考中星昏明之度,而统于监正丞。
十五(壬戌,一三八二)年,命大学士吴伯宗等译《回回历》、《经纬度》、《天文》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