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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明史纪事本末 作者:[清]谷应泰-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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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京师,以京营将分练边兵,从咸宁侯鸾之请也。兵部覆言:「二镇京师之门户。御寇者不于门户,而与之格斗于堂奥之间,鲜不危矣。」帝不听,第免二镇卒不预征。于是各边共选六万八千余人班上京师,与京营兵杂练之。塞上有警,边将不得征集,而京师在边者,不任边责,恣意朘削自营,人人自危矣。
  仇鸾请驻师宣、大间,整饬兵甲。俟冬月大举,以纾华夏之气。乃班师入卫,以备秋防。帝嘉之,命兵部会官集议。兵部左侍郎史道、户部尚书孙应奎、工部尚书胡松等上议曰:「奄答犯顺,深入郊圻,震惊陵寝,荼毒元元,罪在不赦。皇上深怀大计,欲兴问罪之师。而复有敌忾御侮如鸾者,身任其事。臣等佥谋,俱如鸾议。即今整齐士马,臣道等之职;预储军饷,臣应奎等之职;利精器械,臣松等之职。」帝悦,从之。
  十一月,仇鸾请易置三辅重臣,以大同总兵徐珏驻易州,以徐仁代守大同,而宣府、蓟镇总兵李凤鸣、成勋互易其地。帝命兵部从之,于是王邦瑞上言:「予夺者,朝廷之大权;命将者,天子之重柄。祖宗时,总兵正副官,皆兵部会同府部大臣集议。每上一人,恭候裁定。所以慎重,防杜其渐,示臣下不敢专也。今鸾坐名拟任,更易四将,则九边握兵柄者,有不目属心向,妄生觊觎者乎?皇上圣明,推心贤帅,何所不可。臣愚以为国家典制,关系非轻。圣人举动,万世作则。臣待罪本兵,不敢不言。」帝曰:「戎政初修,忠贤是托。况朕有密咨,非鸾专权。尔兵部若随事效忠,用无不当,不待更易,矧劳朕心耶!一筹未发而攻毁之,谋国之忠,固若是乎?」复谕廷臣曰:「昔吾太祖兵柄,多委任诸大将,未有作谤者。邦瑞以敌退未受加擢,故为是言,是翟鹏之怨上也。夫破格举事,而尽忠者乃不能容,倘敌再至,其效汝夔之误国乎?」邦瑞闻谕,莫知所措。仇鸾帅诸镇兵出宣、大,声言捣巢,历久不击。乃稍出近塞,夜袭敌营,斩老弱数级而还。鸾自劾无功,上不问。乃复请广集兵粮,以明年大举北征。命户部遣使尽括南都及各省布政司贮积,且督历年逋赋。时鸾恃宠作威福,所上疏,既自内批行之,不下兵部议。王邦瑞屡疏辩之,鸾挤之,遂落职去。礼部尚书徐阶极言北征事难以成功,且后患有不可测,议乃稍寝。
  谷应泰曰:
  明制内立京营,外列边戍。边卒屯守要害,蕃卫神京;京营羽翼王室,填抚中夏。有事不相征调,无事不忘训习,制甚周也。嘉靖时,坐营大帅,半出勋臣。敖以耳贵,括读奢书。兼以勃鞮制阃,鱼朝观军。戎伍貔貅,入侯门之厮养;羽林组练,参中贵之苍头。游手市辏徊俅缛校徊奚肀氖呈 S谑蔷┯恢疲竿葛嘁印
  庚戌之事,主边兵者仇鸾,主京兵者丁汝夔也。逆鸾私盟奄答,贿路避兵。郑牛私犒,用伐秦谋;晋马入陈,故假虞道。弦高、荀息,果如是乎?汝夔选懦,素不知兵,骤闻边警,悉遣禁卒,仓皇就道,莫知适从。而敌骑已蹂躏内地,王师外溃于潼关,烽火内达于甘泉矣。然后索虎旅于空营,求兵仗于武库。楚军不战,皆化虫沙;晋国先声,愈摇风鹤。传檄召募,命曰「义军」。编列市人,驱之城堡。京营至此,尚可问乎?至于边军云集九门,敌骑长驱都下,便当四面合击,只轮不反。而乃怀光便桥,屯兵不进;宏渊灵璧,摇扇清凉。楚兵皆属冠军,邯郸全恃晋鄙。长戟不施,长铩不刺。边军亦复至此,国家武备,真无可恃矣。
  乃始亲御午门,召问百官。时无樊哙,仅有终生。急散陈平之金,亲叩亚夫之垒。宋义坚不渡河,魏将虚名救赵。惟有亟斩丁公,先除元振。奈何守谦无兵而使战,仇鸾不战而陈俘。赏加元恶,戮出无名。当时奄答实无志中国,纵掠而归。不然,幸则奉天、梁州,变且晋愍、宋钦矣。前车既覆,后轸方遒。汝夔出京兵以防边,仇鸾召边卒以实京。扬水之卒,圻父以卒召当诛;泾阳之兵,德宗又以未雨失算。殛罪酬功,国是全非;焦头曲突,人谋两误。嗟乎!已无澶渊之贺,尚思卫、霍之功,上表出师,鸾欲谁欺乎?百官明知其诈,谬为陈请,以逭上谴。盖世宗所恶者直言,而不必其忠;所喜者杀戮,而不必其当。朝有直言,则损其明;朝有杀戮,则损其武。究之嵩本贿败当褫,鸾已家居失职,必欲强予将相之位,成其乱贼之名,身诛族灭,为世指笑。吾故曰:严嵩、仇鸾亦无死道,其死也,世宗杀之也。
  
  第六十卷  奄答封贡
  世宗嘉靖八年(己丑,一五二九)冬十月,吉囊、奄答寇榆林、宁夏塞,总督王琼率兵御却之。初,小王子有三子:长阿尔伦,次阿着,次满官嗔。阿尔伦既死,二子皆幼,阿著称小王子。未几死,众立阿尔伦子卜赤。而阿着子二:曰吉囊,曰奄答,强甚。小王子虽称君长,不相统摄也。吉囊分地河套,当关中,地肥饶。奄答分开原、上都,最贫,以故最喜为寇。其后渐强盛,有骑十余万,遂雄于诸部,满官嗔等八营皆服属之,时时入寇。琼乃请修沿边垣墉,起兰、洮,尽榆林,三千余里。
  十月,奄答寇大同,掠井坪、应、朔。
  九年(庚寅,一五三0)夏五月,奄答犯宁夏。时奄答与小王子、吉囊诸部,或合或分,时时犯塞。至是,入宁夏,六月,入宣府。
  十年(辛卯,一五三一)春三月,入大同塞。秋九月,犯陕西。冬十月,犯大同。旋出松潘,犯西川西境。自是无岁不入寇,前后杀略吏民剽人畜以亿万计。
  十九年(庚子,一五四0)七月,奄答诸部大举犯宣府。先是,大同归正人王九子言:「北部哈刺嗔纠奄答、几禄、吉囊、青台吉、赤台吉等共十余部,祷旗晾马,负十日糗备入塞。」比报至,奄答已过圣顺川抵蔚州。所过尽破关隘,杀人盈野。总兵白爵御之,战于水儿亭,败绩。总兵云冒又败绩于连云堡。奄答留宣府境内两月始出塞。
  八月,朵颜革兰台结吉囊、奄答分道入大同,大掠太原诸处。初,大同之变,诸叛卒多亡出塞,北走奄答诸部。奄答择其黠桀者,多与牛羊帐幕,令为僧道丐人侦诸边,或入京师,凡中国虚实,尽走告奄答。其有材智者李天章、高怀智等皆署为长。至是,奄答率诸部入塞,大同镇卒阴遣人与约,「勿掠我人畜,我亦不阑汝」。奄答诸部喜,与折箭而去。乃竟越大同,由井坪、朔州抵雁门,破灵武关,入岢岚、兴县、交城、汾州、文水、清源诸处,杀掠人畜万计。遇大同卒,以所掠辎重遗之,求假道焉。巡抚大同史道总兵王升若不闻。宣府总兵白爵调赴应援,亦观望不战。巡抚山西都御史陈讲告急,事下兵部,尚书张瓒曰:「寇且退矣,何事张皇?」奄答、吉囊纵掠既饱,乃旋出塞。
  十二月,奄答、吉囊寇大同。
  二十年(辛丑,一五四一)九月,吉囊入大同塞,大掠太原等处。又越而南,杀掠人畜数万,京师戒严。己而吉囊出关,未及塞,奄答复入,又越太原而南至石州,杀掠甚众。上命宣大总督樊继祖发兵应援,继祖竟不应援,奄答纵掠而去。
  二十一年(壬寅,一五四二)夏六月,奄答入大同,大掠太原而南。时吉囊掠忻、代倡伎,纵淫乐不休,病髓竭死。诸子不相属,分居套中。而奄答日强盛,有子曰黄台吉,臂偏短,善用兵,其众畏之,用命过于父。奄答乃纠青台吉、呪刺哈、哈刺汉及叛人高怀智、李天章等各拥众数万入大同塞。其精兵戴铁浮图,马具铠,刀矢铦利,望之若冰雪。然不轻与我战,即余骑足扼我矣。至是,经朔州破雁门关,掠太原而南,京师戒严。
  秋七月,廷议悬赏格,斩奄答头与千金,官不次。其下偏裨三百金,官三级。无有应者。奄答乃拥众越太原,列营汾水东西。掠潞安、平阳诸州县。上命翟鹏提督宣、大、偏、保、山东、河南诸军务,未至,诸军连营处不相统摄,皆观望不战,纵寇深入。奄答大众驻平遥、介休间,散骑入山落中,杀掠人畜,辎重迤逦就大营,诸将竟无肯乘险邀击者。己而奄答大得利,整众且归。副总兵张世忠自侯城村起营,约誓诸将,蹑寇力战。诸将皆闭营不救。奄答见世忠军壮,战又力,呼集精骑三千,蹙世宗围之。世忠伤矢,裹创下马步战。奄答众亦窘。会矢及火药俱尽,奄答益众蹙之,世忠愤呼曰:「我军被围苦战,诸将竟不相援,国宪天刑宁汝逭耶!」复上马督短兵接战,自已至酉,兵死伤殆尽,诸军卒无援者。世忠力竭,脑中二矢,坠马死。部将张宣、张臣痛世忠死,亦力战死之。奄答既胜,复分掠定襄、五台、孟县。又自代州出繁峙、灵丘、广昌,杀掠人畜十余万。乃从广武出关,安行出大同左卫及阳和塞而去。奄答自六月丁酉入塞,至七月庚午始出。凡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杀戮男女二十余万,牛马羊豕二百万,衣幞金钱称是。焚公私庐舍八万区,蹂田禾数十万顷。诏赠世忠右都督,立祠祀之。
  二十三年(甲辰,一五四四)秋九月,奄答入大同塞,总督尚书翟鹏御却之。
  冬十月,奄答破宣府塞,入紫荆关。时以巡抚朱方请撤防秋兵太早,致奄答深入,翟鹏不能御,俱逮系下狱。鹏削籍,方杖死关下。
  二十四年(乙巳,一五四五),加总兵咸宁侯仇鸾太子太保。鸾,宁夏人。祖钺,以袭寘鐇功封伯。已,平河北盗,进封侯。鸾粗悍敢大言,朝臣俱荐之,袭封守宁夏。先是,吉囊寇甘肃,鸾与总督侍郎张珩、巡抚张锦御却之。遂上言:「督兵御寇,追至朵兰地及之。大战一日,凡五捷。斩首百余级,及斩吉囊子朗台吉。」而窜其昆季厮养卒姓名于籍中,称有功。疏上,兵科劾鸾奏捷:「辞多虚构,意涉夸张。往岁黑山墩之捷,谓馘吉囊子太不孩,竟成空言。今复以衣铠鲜华,谓为朗台吉。滥引勤王之语,妄觊封侯之勋,宜行勘核。」帝曰:「剿获既多,厥功可嘉。其加鸾宫保,任一子所镇抚。」
  二十六年(丁未,一五四七)夏四月,总督宣大侍郎翁万达上言:「奄答请求入贡,乞参酌其可否。」巡按御史黄汝桂奏:「北边自火筛为梗,贡礼寝废,迄今四十余年。自嘉靖辛丑,北边诸部怀叵测之谋,石天爵倡入贡之请。去岁至今,又复踵行前诈,岂可轻信,堕其计中。盖诸寇自庚子以来,连年蹂大同,深入潞、泽、宣府,抵紫荆,西掠延绥,东寇辽阳,涂炭我疆宇,杀掠我人民。凡我臣工,皆思剪此以雪愤。但时未可乘,势当徐图耳。故贡亦寇,不贡亦寇者,外寇之故习也;贡亦备,不贡亦备者,边臣之本计也。事机贵乎先图,军令重于申命。乞严敕总督、镇、巡等官,加防御。」上曰:「逆寇连岁为患,诡言求贡,勿得听从。其各严边兵防御,如有执异,处以极典。」
  二十七年(戊申,一五四八)春正月,奄答入河套。
  三月,总督宣大翁万达上言:「奄答复投译书求贡。」帝命拒之。五月,奄答寇偏头关。
  七月,寇大同。
  九月,奄答入宣府塞,寇居庸诸处。严嵩言于帝曰:「奄答诸部,以夏言、曾铣收河套,故报复至此。」帝于是益怒,言不可解,铣与言先后皆弃市。
  二十八年(己酉,一五四九)春二月,奄答大举入寇,略大同,直抵怀来。指挥江瀚、董旸迎击之,斩获颇多,力竭无援,死之。总兵周尚文师兵万人,追至曹家庄。及奄答兵大战,总督翁万达亲率锐卒继之,奄答败走,斩首五十五,获其器铠无算。奄答兵伤痍甚众,乃驰出塞,议者谓数十年间无此战功。捷闻,诸臣升赏有差。
  八月,奄答入宣府、大同塞,备御官张景福、百户成策、李松力战死之。
  二十九年(庚戌,一五五0)秋八月,奄答越宣府走蓟州塞,入古北口,围顺义,长驱直入。
  戊寅,逼通州,大掠密云、三河、昌平诸处。
  辛巳,进犯京师。
  壬午,奄答求入贡,命廷臣集议之。
  癸未,奄答犯诸陵,转掠西山、良乡以西,遂东去,京师解严。
  三十年(辛亥,一五五一)春三月,与奄答通马市。初,咸宁侯仇鸾倡大举北伐之议,内实畏怯,乃密遣时义结奄答义子脱脱,使奄答以贡马互市为请。奄答利中国货币,投译书宣大总督苏佑,求通市。佑以闻,帝命群臣集议,鸾力主之。群臣弗敢异,上从之。乃以兵部侍郎史道往大同,总理互市。兵部员外杨继盛上疏,力言不可,略曰:「互市市马者,和亲别名。奄答蹂躏我陵寝,虔刘我赤子,而先之曰和,忘天下之大雠,其不可一。北伐之诏下,天下晓然知圣意,日夜输兵食以助京师,而忽更之曰和,失天下之大信,其不可二。以堂堂天朝而下与边臣互市,冠履倒置,损国家之重威,其不可三。天下豪杰,日夜磨砺其长技以待试,而甘心于和款,谓国家厌兵,无所用之,隳豪杰效用之心,其不可四。庚戌之变,颇讲兵事,无故言和,使边镇美衣偷食而自肆,懈天下饬武之志,其不可五。往者,边臣私通外寇,吏犹得以法裁之,今导之使通,其不勾结而危社稷者几希,开边方交通之门,其不可六。伏莽之羌,在在有之。往者厌国威不敢肆,今谓县官慑而议和,启内地不靖之渐,其不可七。奄答深入时,我虽不敢逆一矢,然彼知我有备也。备之已半岁,而互市终之,彼谓我尚有人乎?长奄答轻中国之心,其不可八。奄答狡诈,出没叵测。我竭财力而辇之边,彼负约不至,未可知也;或因互市而伏兵,若吐番清水之盟,未可知也;或互市毕,即入寇。入寇矣,而驾诿他部,未可知也;或以下马索上价,或责我以他赏,或望我以苛礼,未可知也。堕奄答狡诈之谋,其不可九。大约岁帛数十万,得马数万匹。十年之后,彼马少而我帛亦不继,将何以善其后?不为国家深长之策,其不可十。凡为谬说者有五:不过曰:『吾外假马市以羁縻之,而内宽吾以修武备。』夫奄答至无厌也,至无耻也,吾安能一一而应之,是终兆衅也。且吾果欲修武备,而何所藉于羁縻!此一谬也。曰:『互市之马,吾藉此以资吾军。』则又非也。既和矣,无事战矣,得马将用之?且彼亦安肯捐其壮马而予我。此二谬也。曰:『互市不已,彼且朝贡。』夫至于朝贡,而中国之损资以奉寇益大矣。此三谬也。曰:『彼既利我,必不失信。』又非也。夫中国之所开市者,能尽给其众乎?不给,则不能无入掠。此四谬也。曰:『兵,危道也。佳兵不祥。』夫敌加于己而应之,胡佳也?人身四肢皆痈疽,毒日内攻,而惮用药石,可乎?此五谬也。夫此十不可、五谬,匪唯公卿大臣知之,三尺童子皆知之,而敢有为陛下主其事者。盖其人内迫于国家之深恩,则图幸目前之安以见效;外慑奄答之重势,则务中彼之欲以求宽。然公卿大臣皆知,而莫为一言止之者,止则身任其责而危,开则人任其责而安。陛下宜振独断,发明诏,悉按言开市者,选将练兵,声罪致讨。不出十年,臣请得为陛下勒燕然之绩,悬奄答之首于藁街,以示天下后世。」
  疏奏,帝连阅,颇然之。下内阁及礼、兵部大臣集议,严嵩等唯唯莫敢以为是,鸾愤然曰:「竖子目不识兵,宜其易之!」乃密疏构之,而帝意遂中变,下锦衣狱拷讯,继盛持论不变。狱具,谪狄道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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