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鼹行动──新一轮美苏(俄)间谍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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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万美元。美国的法律规定,每当存取的数目超过1 万美元时,银行必须向财
政部提交一份报告。为了避免引起政府的注意,艾姆斯每次存入的数量都不超过1
万美元。他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种犯法行为。在1985年到1993 年期间,艾姆斯和
罗萨莉奥两人花了140 万美元,除了买房子的钱之外,他们的信用卡上用去了45。5
万美元,平均每年5 万美元左右。他们花了将近10 万美元装修房子。罗萨莉奥在
乔治城大学读研究生花去了2。5 万美元。他们付给保尔的保姆一年1。43 万美元。
而当时艾姆斯在中央情报局的年薪是6。9843 万美元。
在艾姆斯从罗马回来以后,他经常和他的老朋友瑞奇·沙尔曼聚在一起吃午饭。
几乎每次都是艾姆斯从中央情报局总部开车到国务院去接沙尔曼,然后开到康涅狄
格克大道的一家名为伊根先生的饭店去吃饭。在吃饭时,艾姆斯总要喝酒。有时他
会神情恍惚几分钟,然后清醒过来。他可以开车送沙尔曼回国务院,然后自己再开
回中央情报局总部。每当这种场合,他都会提醒沙尔曼:“不要告诉罗萨莉奥。”
这种聚会令人感到愉快,就象当年在墨西哥时一样。但是,沙尔曼也不能不注
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当他们到饭店吃饭时,艾姆斯到处乱停车。有一次他竟然把
车停到消防水龙的前面,结果得到一张罚款单,可是他根本不把它放在心上。
艾姆斯的行为使沙尔曼感到纳闷,他觉得很奇怪:艾姆斯对路边的停车记时表
瞧都不瞧一眼,更不用说往里面塞硬币。这对艾姆斯来说,无足轻重,万一被抓住
了,不就是罚几个钱吗?如今对他来说,这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十八章 深更半夜偷垃圾的人
1992 年3 月的第3 个星期,春天来到了华盛顿。艾姆斯遛遛哒哒地走过37
街和R 街交界处的一个邮筒时,偷偷摸摸地用粉笔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居民区,离乔治城大学只有一个街区。
对其他的过路的人来说,这个记号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们看到了,也会认为
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可是对于俄国的外事情报局来说,艾姆斯刚刚在这个代号为
“微笑”的地点做了一个暗号,通知他们到一个代号为“小桥”的密投点去取东西。
在他开车到乔治城去做暗号之前,艾姆斯在家里用计算机给俄国外事情报局写
了一封信。他说随信他将投放一些秘密情报,并且希望俄国人能及时地把钱付给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在平平安安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
联合猎鼹小组终于盯上了他。
尽管他靠出卖情报已经得到了几百万美元,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1 年前,他
在接受测谎检查时,他说他没有任何经济困难,可是现在又过了1 年,他对俄国人
又是另外一套说法。两个月后,他给俄国人写了一封信,信中的口气使俄国人感到
吃惊:
正如我在3 月份指出的,目前我最需要的是钱。我已经说过好几次,我尽量从
我得到的钱中拿出一大部分用来投资,只用一小部分来应付日常所需。目前我因为
急需用钱,不得不撤回部分投资。这真是一个非常窘迫和令人不快的处境!我不得
不取出了在苏黎世银行的一个定期存款,并且卖掉了一些股票,来填补亏空。因此,
我需要你们在代号为“管道”的密投点给我放一笔钱,数目请尽力而为,因为我需
要10 万美元才够。
如同在3 月份一样,他先在乔治城做了一个暗号,然后把信件放到“小桥”这
个密投地点。
5 月份,艾姆斯这个俄国间谍得到一个机会被邀请到白宫赴宴。这使得俄国情
报人员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在墨西哥时,艾姆斯的外交掩护是美国大使馆的一名政
治官员。那个时候,他结识了国务院的一名年轻的外交官罗曼·坡帕丢克。有一次,
坡帕丢克在他的住处为苏联外交官举行了一次国际象棋比赛,艾姆斯也在场协助。
事隔1O 年,坡帕丢克当上了布什内阁的新闻次官,在马尔林·菲茨沃特的手下工
作。同时,他也是总统的国家安全委员会顾问斯考克罗夫特的发言人。坡帕丢克是
乌克兰人的后裔,能说乌克兰语。
在苏联解体以后,乌克兰变成一个独立的国家,坡帕丢克就成为美国驻乌克兰
首任大使的一个很自然的人选。
在5 月7 日参议院批准了这一任命以后不久,艾姆斯给他在国务院的朋友沙尔
曼打了一个电话,建议在坡帕丢克赴基辅上任之前,大家聚会一次。
沙尔曼也是在墨西哥时与坡帕丢克认识的。坡帕丢克请他的这些朋友到白宫高
级官员的餐厅共进午餐。虽然这只是一次社交活动,可是因为坡帕丢克知道艾姆斯
曾经在中央情报局的苏联部工作过,认为他是一位苏联问题专家,所以还希望他能
对他未来的工作提供一些建议。 在苏联解体以后,因黑海舰队的归属以及其他一系列的双边问题没有解决,俄
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在吃午饭的时候,艾姆斯不停地问问题。坡帕
丢克说,在他看来,黑海舰队必须一分为二,而怎么个分法也是个难题。他谈到他
上任后的目标,以及他为扩大大使馆的编制所做的努力。
他认为大使馆的规模太小。同时,他希望能有海军陆战队的一个支队担任大使
馆的警卫工作。坡帕丢克说话还是非常谨慎的,因为他毕竟还没有上任。
但是,他说的很多事情对艾姆斯和他的俄国老板来说是很有价值的。通过艾姆
斯,俄国情报机关了解到了美国新任驻乌克兰大使的心态。而坡帕丢克却一直认为
自己是在和两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聊天。
不过,这并不是艾姆斯第一次在白宫吃饭。1991 年6 月,当他的朋友萨姆森
到华盛顿来玩时曾经住在他的家里。萨姆森和坡帕丢克约好了一起吃午饭,并建议
艾姆斯陪他一起去。在吃饭之前,坡帕丢克带着萨姆森和艾姆斯去见菲茨沃特,并
且领着他们在白宫里转了一圈。艾姆斯显得特别高兴。几年之后,当艾姆斯的秘密
已经暴露出来时,萨姆森猜想他当时特别高兴的原因是因为他能在白宫见到政府的
高级官员,并且到过白宫里的许多重要的办公室,包括总统处理像古巴导弹危机这
一类紧急事务的办公室,这在俄国情报机关的眼里无疑会加重他的分量。
联邦调查局在他们在苏联大使馆里收买的两个间谍马尔季诺夫和莫托林暴露以
后,为了找出原因,组成了一个代号为“安雷斯”的特别行动小组,由一名叫做梯
姆·卡鲁索的官员负责。就在艾姆斯为他的白宫之行感到洋洋得意之时,联邦调查
局将卡鲁索派到联邦调查局在华盛顿地区的行动办公室,并且命令他迅速组织起一
班人马,等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联合猎鼹小组的报告一出来,就立即采取行
动。联合小组的报告原定于1992 年春天完成;可是显然需要推迟了。在等待这个
报告的同时,卡鲁索和他的一班人马又对过去收到的有关美国情报机关遭到渗透的
线索进行了分析。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线索说,从70 年代起,有一个中央情报局的官员自愿地向
俄国人提供情报。他们给这个案件起了一个代号“死门”。这些年来,这个案件他
拿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折腾了好久,却始终未能破案。
对于联邦调查局来说,这个案件真是如芒在背。
当联邦调查局再次拾起这个案件时,艾姆斯还在继续向俄国人提供中央情报局
的秘密情报。1992 年8 月19 日,他又给俄国外事情报局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
他将按照原定的计划于10 月5 日或者6 日在加拉加斯和俄国的情报官员会面。
在最近几年的时间里,艾姆斯和他的俄国老板在付款的方式上发生了一些争执。
由于有些密投点的空间太小,实际上放不下多少钱;再说,密投点也并非绝对安全
:狗和淘气的小孩们都有可能把藏在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此外,携带大量的现金来
来往往既不方便,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一直要求俄国的情报机关使用电
汇或其他的银行转帐的方式把钱存到他在瑞士苏黎世的帐户里去。可是,俄国人则
担心通过银行转帐容易被人追踪,所以仍然坚持使用现金。他们经常为此发生争吵。
他在信中说,他希望在加拉加斯能拿到现钱;尽管这种方式是可以接受的,但
是他确实是很不喜欢这种方式。他仍希望俄国情报机关能够使用某种银行转帐的方
式来处理数量较大的金额。在反毒中心9 个月的时间里,艾姆斯对于越来越不容易
得到对俄国人有价值的秘密情报感到烦燥不安。他在信中说:“无法得到秘密文件
使我感到非常烦恼。我必须加倍努力才能搞到我给你们的这些情报。比过去把电讯
稿直接交给你们的时候事情要费劲得多!
相信随信投放的文件会对你们有用。”
的确不假,这些文件对俄国人很有价值。它们包括中央情报局在莫斯科的活动
计划,中央情报局对俄国情报机关对美国大使馆所进行的技术渗透所作的结论,以
及中央情报局在俄国官员中招募间谍的计划。
最后,艾姆斯提到罗萨莉奥。他说:“我的妻子已经理解了我所做的一切,而
且非常支持。”
但是,在有些间谍活动中,计划有时也赶不上变化。有一夭清早,艾姆斯在代
号为“小山”的地方做了一个暗号,告诉俄国人他将把信件和材料放在代号为“平
地”的密投点。当天下午4 点钟的时候,他按计划做完了这件事情。第二天早晨,
他跑到“小山”那里一看,发现暗号没有被擦掉,这就说明俄国人还没有取走他投
放的东西。他只好赶紧把那些东西取了回来。9 月1 日,他又给俄国外事情报局写
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并且通知他们两天以后,他将把那批材料再次放
回“平地”。
在这封信里,艾姆斯还提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作为中央情报局负责监视在
前苏联黑海地区贩毒活动的官员,此前,中央情报局曾派他到莫斯科去了一趟,尽
管当时他已经被中央情报局列为怀疑对象。这是艾姆斯案件中的一个非常奇怪的现
象,好象中央情报局有意要将一名俄国间谍送回莫斯科去。
如果当时艾姆斯或是俄国外事情报局知道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正在对他进
行调查,他就可以留在俄国,美国的情报机关将对他鞭长莫及,无可奈何。这样的
事情不乏先例。1963 年,隐藏在英国情报机关MI6 里的克格勃间谍菲尔比,就在
MI6 要对他下手之前,由贝鲁特逃往莫斯科。前面提到的爱德华·哈沃德也是在联
邦调查局要对他采取行动之前逃往苏联。他们都在那里享受到相当优厚的待遇,安
度余生。对于艾姆斯来说,这并不是他到俄国或者其他的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去的
唯一的一次出差。
在他的信中,在谈到他的莫斯科之行时,他写道:“你们大概已经从你们(如
今也是我的)在俄罗斯联邦安全部的同事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情况……。”这
里用的“如今也是我的……同事”几个字非常传神。他说明,艾姆斯如今不仅仅是
为了钱而出卖了美国的秘密,他在思想上已经完全改变了效忠的对象,和俄国的外
事情报局站到一起了。他认为他已经是俄国情报机关的一员,外事情报局在俄国反
谍机关里的同事也是就他的同事。也就是在9 月份,艾姆斯在一个为外国官员们举
行的聚会上又喝醉了酒。他自言自语地谈起了中央情报局的活动和人员情况,最后
趴在桌子上不能动了。可是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谁也没有找他的麻烦。
9 月18 日,根据中央情报局的规定,艾姆斯向上级报告说他要到波哥大去看
他的岳母。虽然他应该报告他所要进行的所有的国外旅行,但是他显然不愿意,也
不会报告说他将要到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去会见俄国的情报官员。
10 月4 日,艾姆斯到达加拉加斯。他交给俄国情报官员一些秘密文件,得到
了15 万美元的现款。同时,外事情报局给了他1993 年的新的联络计划。
根据这项计划,艾姆斯将在1 月、4 月、7 月和10 月通过密投的方式送交情
报,而他将于3 月、6 月和9 月从密投点得到钱和指示。此外,和过去一样,他将
于11 月和12 月在波哥大和俄国外事情报局的官员会面。
在艾姆斯经由迈阿密回到美国之后,他在弗吉尼亚的银行帐户里存进了8。5 万
美元。当然像过去一样,为了避免银行向财政部报告,他和罗萨莉奥是将这笔钱分
期分批地存进去的。
1993 年1 月,中央情报局的猎鼹人员确信艾姆斯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开
始向联邦调查局汇报他们掌握的情况,并希望联邦调查局能尽早接过这个案件,因
为他们自己没有权力逮捕间谍。但是,联邦调查局决定要等到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
查局的联合猎鼹小组的最后报告完成以后再采取行动。这个报告直到3 月15 日才
完成。据联合小组里的一个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吉姆·霍特说,他们花了两年时
间才写完这份报告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他说:
“我们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个人,因为艾姆斯可能并不是唯一的一个鼹鼠。”
两局联合小组的这份报告估计,在1985——1986 年这段时间里,美国情报机
关共有30 项对苏的行动遭到破坏。这份报告还详细地说明了在这段时间内,克格
勃为了保护他们的情报来源而极力转移美国情报机关视线的种种努力。报告说,联
合小组相当肯定地认为,他们所要找的这个鼹鼠是紧接着爱德华·哈沃德之后出现
的。他在1985 年7 月或更早一些的时间就已经渗透了中央情报局,并且开始向克
格勃提供有关中央情报局在苏联活动的情况。这份报告指出,这个鼹鼠曾经在中央
情报局的苏联——东欧部的反谍机构里工作过。总结这份报告所列举的特征,可以
看出它相当精确地描述了艾姆斯。
可是,这份报告并没有明确地指出艾姆斯的名字。在报告的附录中列举了40个
可疑分子的名字,艾姆斯是其中之一。在中央情报局的心目中,艾姆斯是最值得怀
疑的一个。
但是,联邦调查局方面并不完全同意这一结论。他们在1993 年初行动得非常
谨慎。联邦调查局的高级官员们在是否有充分的根据对艾姆斯展开全面调查,以及
请求法院批准对他的电话进行窃听等问题上的意见不能统一。联合小组中的一个联
邦调查局的成员一直认为除了艾姆斯之外,可能还有其他的人员涉嫌此案。
据熟悉这一案件的消息来源说,当时联邦调查局还面临一个政治上的难题。联
邦调查局有可能会对相当多的一批中央情报局的官员进行调查。但是,如果他们对
噶斯·哈沙维和布尔登·戈贝尔这些对所有遭到破坏的行动知情的官员,或者中央
情报局其他的高级官员展开调查,就会给人以联邦调查局在收拾中央情报局的印象。
当时在联邦调查局情报处工作的帕特里克·瓦特森回忆说,艾姆斯从一开始就
受到怀疑;但是他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