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止园医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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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此热,万不可用苦寒药也。若用西药麻醉剂止嗽,病人嗽止更觉痛苦者不宜过用麻醉药,此时已入危境矣。
余曾治有极凶险之肺病,参看医验无不以此法而退热,唯此种立论,理想上与西医说不能吻合,而排除中医说法之处亦不少。
余实不敢只凭理想,凭空结篆,贻误后人,致蹈以前中医著述之罪恶,余只知治病有效,即为有价值之学说,既由实验得来,因而恣谈之,以告同好。此章可与前论阳虚发热,阴虚发热参看。然肺痨者,则阴虚者多,不可误用补阳药也。又中药内补药最多,凡本论未载之补药,万不可用,即其他止嗽止血退热等中药,未经此论表出者,均不可用。以余对此症,历试中西药,已四十余年,临症何止干百,试之又试,煞费苦心,一字一句,皆实验谈也。余治此症,实有独得之妙,颇饶兴趣也。
比较中西药之效力,固不可先存偏见,尤不可不具多次之实验。余对肺痨病一症,本诸历年临床之实验,下一断语曰,中药实胜于西药也。盖此症治疗中,虽有时借重西药之止嗽止血等剂,然不过利用一时,根本奏功,全在中药。此中分际,苦于余之笔墨拙劣不能言传。但不用西药,完全以中药治疗虽能有效,不能奏厥全功,然虽不能完全治愈,最低限度,亦可以带病延年。限于本沦所采用之中药,若滥用其他中药,流弊极大,不在此例。反之,若不用中药,完全以西药治疗,其一时的特效,似胜过于中药,例如咳嗽,注射或内服麻醉剂,十之八九,可以立止,然非根本治法。然根本不如中药之效力,持续常久。且西药内之补剂,其意义不与中药补剂相同,不可误认即为中药之滋阴补血之类,常见有误服西药之补剂,反而诱起吐血,即其明征。即肺痨病恒用之补剂,例如鱼肝油、帕勒托等,均有流弊,历经试验,亦不如中药确实。以故西医对此症,除用天然疗法用外科手术更危险外,药物疗法,可谓等于无用。但若采用西药西医理论一部分之特长,以补中药、中医医理一部分之缺点,挹彼注兹,则中西医药之对于此症,实亦有其相得益彰之价值。但单独适用中或西医一种之治法,则收效均不完全,尤以西药之缺点更多。总而言之,余所指定之有效中药,其效力实胜于西药,若于中药药力不能达到治疗目的之某时间内,参用西药,则其收效之速,更胜于单用中药。中西药互用,中间总要隔开二十四小时,以免中西药相合,致起化学作用,危及人体,此一般医者之恒言。然余既深知中西药对此症有不可偏废之理,希望当代学者,深研余所历举,关于此症之各药,其化学作用,究竟如何?是否若干年后,有根本化除中西新旧等字之一日,而成为世界医学,是则余所深望者。故对本病治法,余颇自喜也。
(医验)向日凡中医治愈之大病,在西医多疑为并非本病,不过类似之症而已。例如肺痨病,西医认为绝无特效疗法,一旦经中医治愈,则疑为必系普通之气管支疾患,非必真为结核性之肺痨病。此种观念,不但容易错误,且可阻碍中西两医学之接近,常此以往,真如自画鸿沟。余以为学者正当态度,不应如此,没必互相盲訾,何异市侩耶?余深愿对此道感觉兴趣者,切不可自信过高,置多数病人于不顾,而自分其门户之见也。此处所列数医验,乃择其千真万确,较重之肺痨病,而又取其住址确实,环境较险,信而有征,易于访问者,详举数例,以概其余,愿高明教之。
祁连城,住德县东关,患肺痨病,时年二十岁,于光绪二十五年,延余诊治。所现病状,为咳嗽,咯血特甚,日哺发热,脉细数,自汗,患病已年馀,瘦弱已极,已成第三期肺痨,除嘱其注意摄生,严格适用空气、日光滋养疗法外,参看《肺痨病自疗法》内服药一如上述。即前论治法内所采取之各药品,唯图节省文字,诺方总列于后,以免重录。调养半年已痊愈,身体强壮此人现仍健在,从未再发,肺痨病治愈后,往往因事复发。近已年逾五旬,康健犹昔。此症以熟地为主药,白芍等次之,此症年岁较远,特录之,以见中药治疗此重症,痊愈后,永未再发也。
陈幼廷,德县东关太平街洪昌号经理,年二十馀岁。于民国二十六年,宋京就诊,所现症为虚热,咳嗽,吐稀痰极多,两颊发赤,咯血特甚,虚汗,脉虚数已极,衰弱太甚病已经年;经诊断后,认为第三期肺痨,给予《肺痨病自疗法》一册,嘱其严格照办,一面与以此症以白芍为主,茯苓次之,馀药即本论所谈者。中药膏剂,并令服西药爱儿邦药片。约数月,已渐恢复健康,适值战事,逃难流离,不能服药者累月,然幸未发生变故,平靖后,又服药二月馀,即痊愈。乃又因妻丧,哀劳过甚,又咯血数口,急服前药,又平复矣。此症对于疗养方法,限于时势,不能完全做到,是以向愈较缓。当此症来诊时败象皆具,肺脏已有崩溃之险,法在不治。幸而药饵有灵,故在治疗期中,虽一再逢着北方之大变乱,家庭之大悲哀,颠沛流离,而又加以焦虑商业,哀愁丧葬,均犯此症之大不违,乃竟病势渐退,卒未演成大险,得以保全生命,此本案之所以可记也。
王维山,住北京府右街八号,年二十四岁。直系血族中,因患肺痨病而死者,已数人,于二十七年四月来诊。因供警职,不易请假,故仅有咳嗽,仍勉强支持。以前仅有剧烈之咳嗽,自觉身体格外疲劳,不思饮食,近忽失音,咯血,咽痛而干,自汗,吐稀痰极多,特别感觉胸内灼烁极甚,午后体温更高,不能向左边躺卧,诊脉细数。肺痨虽大多慢性,然至第三期亦有两三月内即致命者,此症现象,颇似此类。认为第二期肺痨,乃以本方以白芍为主治之,即止血,未出一月,嗽止,汗止、失音亦去、饮食增加,即最痛苦之胸内灼热与最可虑之午后发热,亦随之即愈,诚大幸也。此症若再勤务,必不能治,且其血族遗传,又有此症,殊属危险,余劝其先辞职务,是以治愈较速,以其体气尚未大衰也。
吴夫人,住北京新街口时克亮胡同一号,年三十馀岁,于二十六年四月,先患渗出性叻膜炎,经治愈者,吴君充第二监狱医职,自己治愈。诱起肺病,有极顽固剧烈之咳嗽,所吐之痰甚多,且稀,有腐败臭味,午后热度微高,饮食大减,脉沉涩,恒觉胸胁有水潴留。此症在中医,多以为痰饮,实则病理上,以肋膜炎诱起肺结核者,此例正多,是此症已成肺痨病,且浸润极速,稍延误,必不能治矣。据吴君病者之夫称曾服止嗽药及注射百克妥尔等药,均未见效。延余诊治,先服汤剂,以茯苓为主,白芍次之,饮药同前例。即大效,继服膏剂,约月馀而愈。
曹君,住西四大拐棒胡同二十三号,年二十一岁,系鞋匠学徒,于二十六年三月延诊。据称病因患温症水泻,每日勉强饮酒治病,或告以偏方,如此误人甚矣,约二月之久,遂患咳嗽痰喘,头晕、盗汗特甚,午后发热,失眠,衰弱已极,两肩高耸诊脉,右手无脉,左手脉细数而微,饮食极少,脱力种种危象毕露。至此已延迟三月馀矣。余既认定为第三期肺痨,乃与前药,以白芍为主,不用茯苓,佐以杏仁、生地、沙参、橘红、牡蛎、贝母、竹叶、元参、梨等味。月艮五、六剂后,喘止、盗汗止,咳减,热度下降,右手脉出现,精神已振。此症中间曾用拕氏散、重曹,凡七日,均见大效,用此药时,均在白天,夜十点钟服中药,特记于此。
肺痨病主方此方不可不经诊断随便滥用,加减时务宜慎重。
白芍六钱至一两茯苓五钱至——两山药四钱至八钱生地三钱至八钱熟地四钱至八钱芡实四钱苡仁四钱贝母二钱至五钱沙苑四钱杏仁四钱至六钱橘红五分至,一钱梨—枚为引。吐血加藕节八钱汉三七末—钱。虚汗加生牡蛎一两鳖甲一两(先煎)。
咳甚加炙紫苑四钱粟壳三钱炙桑皮三钱。痰多而稀,重用茯苓,加远志根三钱。咽干咽痛,力口元参三钱竹叶三钱去茯苓。此方各药,虽皆平常习用之品,然不知几经比较,几经试验,几经失败,而后始能成功。余确认此寥寥数药,实为治肺痨病之主药,此药凡遇对于极重之肺痨十剂内外必见大效。凡咳嗽,痰喘,失音,吐血,虚汗,胸内热灼,午后发热,泄泻,全身衰弱等现象,耐心服之,自然诸症减退。若病势不同,临证加减,不过一、二味,凡本论未采用之治痨各药,均经试验多次,深知其绝无效用,故不列入,而此寥寥数味,又深知其确有奇效也。医者倘信余言,不必再试他药,亦不可轻视此等中药也。
建莲子,苡仁与山药,扁豆同用,确能调养脾胃,久服毫无流弊,对于衰弱已极之肺痨,为必需之品,久服不但消肿,且有退热之效,但必须与止咳滋阴等药合用耳。麦冬、天冬、花粉、白茅根、金银花、丹皮、地骨皮、熟地、元参、枸杞子、瓜蒌仁、海浮石、沙参,有时可用,然用时必须谨慎,不可滥与。
肺痨病服中药五、六剂,如见效后,不可常服汤剂,以常服膏剂为愈,恐伤胃也。余喜将汤剂加重分两,改作膏剂,一日三次,用开水化服,但有泄泻倾向者,不可加蜜。可以饴糖代之。
汉三七、桑寄生,有时可用,但必须斟酌尽善,方可加入,否则以不用为是。
其他对症西药,一时用之,未尝不可,但不可认为主方,本编原非专讲西药,故从略。
大吐血时,以生白芍一两,藕节—两,杏仁五钱,汉三七三钱,煎妥分三次,于一日间服下,比较西药和平有效。大吐血后,血虽止,而心脏衰弱太甚时觉忐忑不宁者,必非小恙,应以生白芍—两,台参五钱,炙黄芪五钱,当归身六钱,炒枣仁四钱,龙眼肉三钱,炙甘草二钱煎服,一日三次。此药不可加入以前止嗽等药,盖此症不救,顷刻致命,西药之强心剂,历试不如此方也。此方见效后,必连服三、五剂,分量酌减,心脏衰弱现象减去后,仍用以前治肺痨药,疗治肺病可也。凡忐忑现象连续而宋,每隔数分钟一次者,急速以此法治之,迟恐不及。若危险过甚,已有虚脱之虑时,注射西药强心剂亦可,但病势稍缓仍用中药可也。
人参、白术、当归,必俟肺病治疗成效大著后,诸症皆退,而后可以渐渐试行加入,稍有不适,立即勿用。在诸症(例如热咳、咯血)未退以前,此等药总以不用为是,以其补性呆滞,恒有助热之流弊也。
本论未采取之各学说,及中西药品强半均在无效之例,不可再试,以余已遍试四十馀年,深知其无用也。(注射药亦在内)以上所列中药,不知经过几百次之实验,始能确定其效力,而笔之于此。学者不可以其平常而忽之,更不可随意加减,致减效力,以余对此种药品之分量,亦试验多次矣。所列数例,均择其确实可以查访,除居住余之故乡(德县)即近在北京者,其他远人,不愿列入,以免又蹈前人医案,故为铺张之虚伪陋习。
普通之咳嗽,及稍久之气管支病,万不可误认为肺痨病,冒然以余之方法治之,以免误人。余以十二分热诚,希望真正之西医,研究余此种报告之是否确实,并希望抛开中西新旧各成见,实事求是,直接访问病家,请其说明,共谋增加治疗此症之方法及效力,或于医术上不无小补也。
二、杂病类杂病亦有多种,此皆摘录其最常见,及最有经验者。
血崩(一)血崩妇女病中,以此症为较多,治法稍误,多致殒命。西医书名此症为子宫瘤,包括于中医崩漏、带下等症之内,但此论则专指血崩之重症言也。
(原因)为房事过多,遗传,及病毒转移等例如淋毒等。
(症候)本病初起,多有月经不调,继有肉汁状赤白带下,中医以其颜色不一。过事区别,其说殊不足取。渐次入于初期,此时出血,点滴不绝,中医谓之经漏,多由于外来刺激(例如交接,出血放恶臭,发疼痛,或便秘或下利,呕吐,身体衰弱,此后子宫内毒瘤已成,频频出血,颜色浅深不一,现癌性恶液质,患部起肿疡,病者往往自觉少腹内有肿形物,渐大,腰痛,背胀尤甚,时常癌肿压迫尿道,小便不通,全经过一年至一年半,卒发大出血。中医谓之血崩若中医治疗错误,则必发尿毒症,及腹膜炎而致死。然此症若遇高明中医治疗得法,可以带病延年,非必死之症,西医之说,非定论也。此症西医根据解剖,认为癌瘤,最为精当,中医牵拉冲任奇经,而又加以种种玄说,理想之谈,不如西医解剖之确凿可据。故余说明此症病理、病状、纯采西医学说,然治疗此症,则根据确实无疑之经验,大声疾呼,使患此症者,急速猛醒,认清西医片面之决定,(预后)万不可信。即西医对此症所下断语“此症全经过自一年至一年半,体躯衰弱,卒发尿毒症,腹膜炎而死。”等语,即可证明,西医对此症,尚无适当疗法,然西医非冒然下断语者,是必经过各医院之报告统计,而后笔之医典,确定病程,吾人亦不可轻视之。余之所以希望西医之能读是书者,取而加以研究,其命意在此,盖据此论断可见西医遇是症,若非割治必于一年至一年半之期间内,取死亡之转归,自无疑义。其割治之法,亦非十分完善,常见有子宫瘤割治,反而变生他症,而致死者,不一而足,然因割治而完全根治者,亦有之。且有因癌瘤肿大过甚,每逢经期,血阻不通,全身血管怒张胀痛,面部红紫,或则尿闭不通,危险立至者,此时病者,如系身体强壮,宁以早割治为愈。盖割治子宫瘤,虽非十分完善之法,但至内服药饵无灵,于其坐视其死,固不如冒险一割,犹可望其幸而脱险也。早年余诊一德州桑园镇张厚庵君之夫人,其子宫瘤现象,即如上述,余曾劝其速赴医院割治,后不知其果割否也?以余回藉不数日即去,不知其究竟矣。中医治不得法,其杀人罪恶,亦等于西医。
然西医有极精之科学,而缺乏机会吸收中药之特长。中医中药,对此症本有其相当之特长,而又学说庞杂,立论玄虚,致使对此症远胜西法之中药,非经过数十年之试验失败与成功,屡屡比较,而又按其病者个人之体质,披沙拣金,而后幸得其真正有效之治法,而后敢断然纠正西医医典之错误,曰:“治子宫瘤症,中药胜于西药,治疗得法,绝不致于一年至一年半期间内,取死之转归。”西医对此症之外科手术必不得已时一用之,可以补中药之缺点,然此法亦非绝对的完善,不可不知。
(治法)西医治此症,内服药历试多无效,大出血时,服西医之止血剂,或用坐药,亦无特效,其外科截除术亦多流弊不可不知。二十六年,余治一东四牌楼演乐胡同二号王慕韶君之夫人,经诊得其肝脏郁血,完全硬变,胁痛至不可忍耐,询知其初系因子宫瘤,在某国医院割治后,不久即发现此症,历经中西有名医生诊治,均断为不冶之症。此病人年仅三十,见其割治前之相片,体貌丰腴,且询知当时子宫病,并不甚重,乃竟毅然割治,致罹此险,断送生命,岂不可惜。吾人对新学说,不呵不加深研,即便盲信,于信仰医术,更宜慎重,万不可存凡是西学,即为神圣之心理也。中医治此症,此处专指血崩、血漏圆妙灵活,向有清补、填补、滋阴、补气、和血、收涩诸治法。因人而施,率多奏效,其因医药无灵,终至死亡者,不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