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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一笑,苍生尽误+番外 作者:水何采采(晋江5.06至vip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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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我看你有什么本事!”那老头儿开始做出飞鸟、鱼虫、虎、熊的动作,似是一套拳脚,又像是健身之法,怡然自乐。
    “诸位兄弟,你们可想出山大展抱负?”慕辰勉力高声道。
    “想!”
    一干未出山的男子们山呼应和;山间传来阵阵回声。
    “今晚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明日迎战!”慕辰威声道。
    老头儿停止了动作,玩着扎起的麻花辫胡子,道:“哎呦,不愧是带兵的。可惜是败兵之将,哈哈哈,小瘸子娃娃,你父皇还在尿炕的时候,老头儿就带过四十万兵,你还嫩着那!”
    慕辰寒着脸道:“那您老就试试。”
    陶蓁吃惊地望着慕辰。只见那张俊朗的白面冰如冷山,却有如栖梧山的万凤之首,黑曜石似的眸子在晨曦下璀璨耀目,通身的威慑天下之气度,更如霄云上的真龙下凡。
    无怪太子、汤王都如此惧怕。
    当夜,慕辰命那夺天公的巧匠之手连夜赶制成一只巨大的苍鹰,羽翅如百年老树般丰厚强劲,并命众人打制出一群稻草人。
    第二日,果然樱桃树之下,老头儿又放出迷幻之药,那苍鹰扇动起巨大的翅膀,将药风扇回树丛。
    老头儿大开机关,暴雨般的暗器不绝如罡风,慕辰命人放出一排排稻草人,草人们果然个个被扎成刺猬。
    忽地,从平地中突然就冒出一个巨大的棋盘,高高竖起,形成一座高墙,将众人挡得严严实实,众人观那棋盘,似是黑白子形势不相上下。
    慕辰自恃弈技精湛,手摇轮椅到那棋盘下,持黑字对弈了一上午,终于将那盘旗下成输局。
    老头儿乐得捂着肚子大笑:“小瘸子娃娃,就你这三脚猫的下棋水平,还是找你的笨蛋父皇下去吧!”
    慕辰锁眉望着那僵死之局,羞愤得梨花似的俊脸飞了一道又道绯霞。
    “算你过了前两关,这棋局你可以重新走,赢不了的话,老头儿坚决不放人!“老头儿说着,咬着一根狗尾草蹦跳着离开,慕辰与懂弈的三人苦苦研究了一下午,竟走出三个无可挽回的败局,老头儿笑得满地打滚。
    慕辰劳心太甚,竟累得犯了心绞痛,老头儿只得让人煎药下针之后,方才无事,那棋盘却再也不能解。
    星辉漫天,萤火虫飞舞时,慕辰依旧借着萤灯之光,摇着轮椅在那巨大的棋盘前苦虑,识棋懂棋的常衡、孔春萍等人也不断琢磨着,足足研究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几人胡子拉碴地望着那棋盘,依旧无果。
    “还有谁会弈?”慕辰铁青着长出胡茬的煞白脸面,冷冷地道。
    “爷,铜雀那水平还是别丢人现眼了。”铜雀挠头笑道。
    十个侍卫,老头儿的徒弟们都望着那棋盘直摇头,道是自己棋艺不精,唯独不会下棋的陶蓁倚着那假鹰的肚子打瞌睡,口水流在鹰脖子上,滴答着。
    “小陶。“慕辰道。
    “啊?什么事?王爷?”陶蓁惊醒,跳起来望着那棋盘,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我从小就不喜欢下棋,王爷我不会啊。”
    慕辰道:“你来。”
    陶蓁霎时惊醒,瞪大眼睛,抹一把扣税道:“王爷,您弈技了得,还有那么多高人都下不了这盘棋子,我根本不懂啊!”
    慕辰的神色开始澹静如秋水。
    微微泛了胡碴的脸,反为那俊美多了几分沧桑之色:“必要时,有本王。”慕辰道。
    四目交汇,似火花阵阵。陶蓁犹豫着,走到那巨大的棋盘下,举棋,却不知该如何落下。
    “随意走,犯规时候我们告诉你。”常衡道。
    不想陶蓁瞎走,乱走,黑棋却越走越顺,几个高手指导之下,竟连吃白子。
    “明白了!”铜雀拍手鼓掌道:“这个棋盘早就将弈棋高手的套路研究透了!就是要不懂下棋的人来下,才能乱了它的章法!王爷好厉害!”
    陶蓁瞪大眼睛,疑惑道:“真的会赢吗?”
    “一定会!”铜雀兴奋地道。
    陶蓁便继续走棋,走着走着,竟见一帮人开始欢呼:“赢了!”
    陶蓁正懵懂着,却见那棋盘慢慢下降:“真的赢了吗?”
    话音未落时,却听刷刷一阵刀剑铁器鸣声,“吱呀”一声巨响过后,那一枚枚棋子变为一只只利箭,巨大的狼牙大门升起,遮天蔽日,充满尖刺,活活地将那樱桃树林挡了个天衣无缝。满是利器,爬不得,攀不得,轻功也达不到最高处。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
    慕辰淡然道:“谁会做炸药?“
    矮小的巧匠道:“我会!”
    “做一枚大的,炸开它。”慕辰泰然道。
    那矮小的男子果然做了一枚巨大的炸药。巨大的轰响之后,利器大门果然被炸得七零八碎,荡然无存,硝烟过后,樱桃树林里一片静谧。
    一阵风吹来,樱桃香甜沁鼻。
    “王爷,当心有诈!”常衡提醒道。
    慕辰思忖了一阵,待硝烟退散之后,一帮人开始小心翼翼地仗剑前行。
    “这次应该没事了吧?”孔春萍问。
    常衡冷笑:“要是真的没事了,你师傅早跳出来闹了!”
    话音未落,一张白色的天罗地网就从天而降,众人将慕辰围成一个中心,齐齐冲着那罗网挥剑挥刀,怎料刀剑挥起,那网竟画作白胶将所有人粘连到了一起,那罗网竟像蜘蛛吐了丝线捉蚊蝇,将众人结结实实地粘住在罗网里。
    老头儿哈哈大笑,跪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小瘸子娃娃,你太好玩了,哈哈哈!好久都没玩那么痛快了!”老头笑着捶地,抹泪。
    “不行,冲你那么好玩,我也不舍得放你走了,哈哈哈哈!”老头笑着笑着,竟笑岔了气。
    众人粘在那不知是何材料的胶中,动弹不得,终于束手无策。
    “卑鄙!”陶蓁骂道。
    “什么卑鄙!这就叫用兵!兵不厌诈,诈不厌兵!”
    老头儿躺在地上,敲着二郎腿,开始唱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蠢蛋。问君何能尔?腿瘸人自憨。山气日夕佳,败兵相与还。此中有真意,认输已忘言……”
    正唱着,却听铜雀惊恐大叫:“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爷您别吓我!”
    “王爷!”陶蓁也开始张皇呼喊。
    “药。”慕辰的声音开始颤抖。
    老头儿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药粘住了啊!”铜雀竟拖着哭腔道:“王爷,别啊!”
    老头儿将呼噜打得响雷似的。
    “臭老头儿,快放我们出来啊!都怪你,就知道玩,王爷要是有事,我就杀了你!”陶蓁哭道。
    “不许哭,本王……输了就是输了!”慕辰冰玉似的声音痛苦异常,压抑隐忍得像是绞痛得即将昏死过去似的。
    “王爷!”常衡也痛道。
    “这种身体,还打个屁仗!“老头儿终于忍不住,暴跳起来,从腰里拿出一个大葫芦,泼将上去,那粘连在众人身上粘稠无比的白色胶水,登时竟如牛奶般渐渐融化。
    慕辰先是捂着胸口,待那白色的胶水散去之后,仰头道:“咱们这一关,过了。““啊!”老头儿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葫芦,开始暴跳如雷:“骗子!小骗子!”
    慕辰淡淡地道:“兵不厌诈。”
    “你你你……”老头儿气得面皮紫涨,继续跳。
    “老人家,该放我们了。”慕辰恭敬抱拳道。
    老头开始捋胡子:“哼哼,想得美!”
    “你还想怎么样!”陶蓁气道。
    老头儿从身后抽出一把长琴,道:“比琴艺!老头儿要和你比琴!”
    慕辰略一思忖,道:“小王奉陪到底。”
    老头儿便盘坐在地上,伸出一手黑指甲,开始奏琴。
    风雨凄凄,神哭鬼嚎,凤啼龙吟,冰泉凝滞,天空中忽然就风云变色。
    老头儿如鬼神附体,烟波大作,风起云腾,如十万天兵至,又如万鬼庆贺。
    一曲罢,方才烟消云散,天气忽而转晴,艳阳高照。
    慕辰脸色煞白,望着老头儿,久不能言。
    许久之后,慕辰摸出白瓷瓶,将药按出,服下。
    “小王输了。”慕辰面无表情地道;一面说着,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了……美人们,,,,求留言,求表扬。,
    第二十九章
    
    “小王输了。”慕辰面无表情地道,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众人连连呼喊。
    老头儿将脖子一扭:“你个小瘸子又骗老头儿,说,这次是咬破舌头的血,还是画料?”
    却见慕辰清瘦的身子如面条般瘫软,刷地从轮椅上滑下,老头儿急忙将他按躺在地上,把脉,扶起来施针,边下针边道:“给老头儿记住,打仗打的不只是兵和粮,也不只是计谋!”
    众人噤若寒蝉,心道王爷怕是有个三长两短,大气不敢出。
    老头儿开始左手抚琴,右手施针,举止倜傥至极,竟丝毫不输仙人般蕴藉的慕辰。
    常衡仔细端量着老头儿,依稀从那白须白发中探入三分秀美,七分超脱。
    下针,抚琴。
    嘈嘈切切急雨,大大小小珍珠。黑云压城,旌旗如血。
    铁骑刀枪,山河咆哮,浩浩汤汤似大军过境,缠缠绵绵如儿女柔情。
    忽而,高山流水,温泉洗凝脂。
    忽而,**。
    忽而,风平,湖静。
    慕辰的气血渐稳。
    “老头儿,你真的是神医啊!”陶蓁笑着跑过去给老头儿捶背。
    老头儿一脸严肃气消散,眉开眼笑道:“老头儿下多少针都不如吃了你的小狗!”
    陶蓁气地锤他一记,献上几棵鲜红的大樱桃:“那是猫兔子!不是小狗!”
    两人正说着,却见慕辰用苍白的手指抹掉唇边的血痕,勉力道:“老人家,你输了。”
    正在吃樱桃的老头儿吐了慕辰一脸:“你说什么?”
    慕辰淡然抹掉脸上的红樱桃肉,道:“你抚琴,天地变色;我抚琴,你变色。”
    陶蓁眨巴眨巴大眼睛,水灵灵的樱桃全部掉在地上,染上一层层尘垢。
    “妙!”常衡开始拍掌。
    “妙!”孔春萍亦应和着拍掌。
    铜雀先是嘴巴大张,然后,双目闪亮,抓着慕辰的手大叫:“王爷!也就是说咱们可以走了!咱们可以去对付鞑子,也不用被万岁爷砍头了!老头儿,你该放人啦!”
    慕辰却道:“叫师爷。”
    铜雀一怔。
    “扶我跪下。”慕辰道。
    铜雀一愣,将慕辰没有知觉的腿摆好,凤之翘楚般的王爷就白袍如雪,端正地跪在老头儿面前。
    “师父。”慕辰唤道。
    “你个小瘸子!跪着做什么!快起来!”老头子急忙去扶,慕辰端跪如佛。
    “起来啊!谁是你师父!”老头子便要抱起慕辰来,他双腿瘫软,站立不得,刚扶起来,却又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徒儿恳请师父出山。”慕辰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老头儿哈哈大笑,一改往日的痴傻,冷笑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以为只有请我出山,我才能放过你,我告诉你,没用!”
    慕辰道:“还有谁配本王一拜。”
    老头儿一愣,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安义的师父?”
    慕辰扫一眼周围的男子,道:“当今还有谁能教出这般徒弟?”
    老头儿抚须道:“名利老夫早已看淡。只想教几个徒弟。谁想最得意的徒弟竟被你的心腹斩杀,老夫本想杀你解恨,谁想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出彩的杰作,明日你就带他们走吧。”
    慕辰道:“师父不出山,徒儿不起。”
    老头儿先是一怔,又转为痴傻:“你敢不起来,我就不给你治病!”
    慕辰道:“不是一直在治么?”
    老头儿凑到慕辰耳边耳语了两句,慕辰登时羞得脸绯红到脖根。
    老头儿乐得乱蹦直跳:“哈哈哈,等你打完仗回来找我,我给你治,老头儿虽不跟你出山,却送你一样宝贝。”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发黄的医书,书卷却图画明清,字迹飘逸。
    陶蓁奇怪地问:“老头儿,你不是要他回来给他治病么?现在又改主意啦?”
    “小陶姐姐,别问了!”
    铜雀在一旁憋笑至脸紫,慕辰仰面,狠狠剜了他一眼。
    慕辰手抚医术,“苏越河”三个大字赫然入眼,他吃惊地望着这老头儿。
    他只道老头儿是安义的师父,竟不想此人竟是他凌家的不世功臣!
    慕辰儿时曾听凌宛天讲过开国功臣苏越河的故事。
    传说,凌家的一大半江山都是他从战马上拿下。传闻他博学多才,风流蕴藉,用兵又奇又险,却从未战败过,小时候的慕辰每每听他打仗的故事听得出神。他的爷爷开国时更是封苏越河为霄王,仅在一大之人,且他的封地雄踞整个北方地区,拥有整个国家大半的铜矿、三分之一铁矿,甚至慕辰的祖父连铸币权都给了他,他却在封王之后三个月猝亡。
    “霄王。”慕辰道。
    “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在最高位的时候假死是吗?”老头儿笑问。
    “不错。”慕辰道。
    老头儿仰头望天,碧空如洗,苍鹰恣意翱翔。
    “你迟早会理解。”老头儿纵有千言,只在长叹之后化作这六字。
    慕辰思忖着,他只道这昔日的霄王深知身为人臣,一怕功高盖主,二怕权倾朝野。当年,他祖父为了争天下,许了这老头太多,位极人臣则怕是身家性命都不保。直到几年之后,慕辰才知道此话其中的真滋味。可是,一切都晚了。
    慕辰回那三层宅院喝了药,休息至入夜,忽觉心神不宁,铜雀推他至樱桃树林前,回想起这几日,忽觉恍如隔世。
    忽想起老头儿新教的阵仗法,他热血贲涌,想起他学的武艺招数,他边挥袖苦练着,却听林中格格的一阵烂漫笑声,定睛一看,却遥遥是陶蓁提着萤灯,领着猫兔子在摘樱桃。
    “慕辰哥哥,快来呀!”
    依稀中,又回到十多年前是夏夜,垂髫的翠衣少女提着萤灯奔跑,少年开着轮椅追上去,少女坐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通身的玉兰花清香他此生难忘。
    后来,这少女长成娉婷女子,美貌惊天下,却在他病榻前日夜辗转,衣不解带,他身体好时,却无能保护她,一任她受尽欺辱。
    想到这里,慕辰心割掉了般的疼。
    “今日开始,再也不会了。”
    慕辰在心中立誓,恍惚间,那绝美的女子嫣然一笑,云霁月隐,皓齿如雪,竟与那爬在树上摘樱桃的黄衫少女混混沌沌化作一人,慕辰只道是自己眼花,调转轮椅,在一天星斗中悄然离去。
    “王爷,不在王府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小陶姐好看极了。”铜雀道。
    慕辰不语。这世上又有哪个妙人敌得过锦瑟的红颜。
    “王爷,铜雀是不是感冒了,头疼。”铜雀继续道。
    “回屋你就歇息罢。”慕辰道。
    铜雀却摇头:“今天还没给爷洗澡呢。”
    他知慕辰洁癖甚重,但凡他身体条件允许时,每日必帮他濯去一身尘垢,今天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也只管烧了水,谁知,正帮慕辰搓后背的时候竟呕吐了,浑身亦是起了无数小红点,慕辰忙让老头儿帮忙诊治,老头儿横眉一竖,怒道:“你快出去!“慕辰一怔。
    “这是天花!“老头儿说着,一把将慕辰抱上轮椅推出门外,砰一声,将门关严。
    老头儿亲自给铜雀下针、煎药,然而,第二日清晨,铜雀竟高烧阵阵,脸上也出了红点。
    此时,众人已经打点好行囊,只待出发。
    铜雀踉跄下床,隔着老远对慕辰呜呜哭道:“怎么办,铜雀不能照顾王爷了!”
    老头儿道:“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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