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产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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畹睦斫狻S虢幕斫馕熬哂刑旄痴叩淖髌贰毕喾矗艋隆け纯耍℉owardBecker;1982)和理查德·彼得森(RichardPeterson;1976)等作家认为创意的文化和艺术工作都是协作和复杂劳动分工的结果。诸多文化社会学文献中特别有用的是彼得森和伯格(Peterson&Berger;1971)、赫斯基(Hirsch;1990/1972)和狄马乔(DiMaggio;1977)等人论述文化产业特性的著作。这与用文化产业的方法研究文本生产公司的独特策略颇为一致。
例如,我在导论中对文化产业的特征的概括就是受到赫斯基论述的启发。美国社会学家的著作不但与上述法国文化产业36学者的发展具有相似性,亦是有相当的开创性,但是这种情况只有在这些著作综合成一个更全面的图景时才会出现,即文化生产和消费如何适应更广阔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环境,并在此环境中获得收益。美国组织社会学学者将文化产业视为与政治和社会文化冲突毫无关系的孤立系统,有关权力和支配的问题被扔到了一边。
创意工作者的地位很难被重视——除了一个不可否认的重要事实,即他们比其他产业工作者获得了更多的自主权。充满敲诈的世界、幕后交易、跨国娱乐公司的玻璃摩天大楼与年轻艺术家和音乐家囊中羞涩之间的巨大落差,几乎都没有受到关注。以传播研究的取向来看,我认为这些问题是由于这些学者的论述中隐含着自由多元主义的政治观点所致。毫无疑问,这是受到民主化冲击使然。他们的目的是卸下创意的神秘面纱原书为“demystify”(神秘化),似乎是“demythify”(去除……的神秘色彩)的误写。因为按照原文的意思,应该为“除去创作的神秘色彩”。——译者注,并试图理解和质疑对品位和价值的等级划分。
有些学者,尤其是贝克的著作,还着重强调了日常生活中人们的足智多谋。虽然文化生产的视角对以下这个简单而又圆滑的假设的反驳极具价值,即认为我们在面对庞大的文化产业公司时无能为力,但是该视角似乎经常不考虑这些机构(如大型文化公司)及其后果的存在。许多文化产业社会学家原本非常关注,引起“文化生产”社会学家注意的各种法律、技术、市场和组织的因素,究竟倾向于为谁的利益服务?结果,这些关注也被边缘化了。在进行分析之前,我们无法妥善回答此类问题。并且,甚至对于提出此类问题“文化生产”社会学家也表现得不屑一顾。
《文化产业》 第一部分 激进的媒介社会学/媒介研究
在激进的媒介社会学和媒介研究中可以发现,对文化产业组织的实证研究越来越多地涉及权力问题。我在这里所谓的“激进”是因为,这些研究方法将权力和不平等的有害形式视为当今社会的特有结构,而不是像在自由多元主义视角中那样,将之视为可以矫正的社会瑕疵。自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美国的激进媒介社会学和欧洲出现的媒介研究这一新兴学科,在方法上与政治经济学的做法形成了互补,而这三种方法都是从20世纪70年代初发展起来的。
美国的重要成就来自于韦伯式的社会学传统,其关注点在于,新闻节目不仅仅简单地报道事实,还不得不服从37新闻机构的命令(Tuchman;1978;Gans;1979)。根据这一观点,记者可以自主地为雇主工作,但是他们的工作却是由官僚政治的要求和惯例建构起来的。这些惯例最终还是会生产出那些完全不能揭示现存权力关系的文本。此类研究在英国重要的新闻研究中也得到了回应(Schlesinger;1978)。
对娱乐的研究并不多,然而这些研究却做到了最好,它们为文化产业动力学提供了真实的洞见。以托德·吉特林的《透视黄金时段》(InsidePrimeTime;ToddGitlin;1983)一书为例,该书通过对电视执行官的访问及挖掘重建媒介机构的历史,揭露了广电网中的商业规则如何导致了极端的保守主义。由于此方法在对文化的研究上与批判的政治经济学的方法是兼容的,因此二者常被混淆。但是批判的政治经济学试图去全面理解当代资本主义环境下文化生产的状况。
那些加入文化政治经济学学派的著述者们,几乎没有人对文化产业组织做过实证的研究,即使这些组织与他们的工作息息相关。激进的媒介社会学最大的好处在于,它把文化产业中的权力动力问题与文化产业的意义以及文化产业组织生产的文本种类等问题联系了起来。
《文化产业》 第一部分 内容的问题:思考文本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揭示了哪种研究文化产业的方法最适合处理与文化产业组织的权力相关的问题。但是这些形形色色的方法是如何对意义进行思考的呢?自由多元主义传播研究对于文本的处理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完善。该学派有一个分支,此分支运用定量内容分析法来研究文化成果,目的是找出一个能够对意义进行测量的客观而又可供检验的方法。正如约翰·菲斯克(JohnFiske;1990:137)指出的那样,“这可能是对我们平常借以接收讯息的较主观且具有选择性的方式的一个有用的检验”。但是支配此传统的效果研究中的一种观念是,内容(content)等同于讯息(message)。
因此,意义(meaning)这个更为复杂的概念将被引进来,它必须具有多重含义——文本以(有限的)多种方式被阐释的能力。这需要我们同时考虑形式和内容的问题(实际上,内容与形式从来没有分开过,二者总是互相影响)。一般来说,虽然自由多元主义传播研究通常认真地把文本有限地理解为“内容”或“讯息”,而文化生产的视角,至少到最近为止(Peterson;1997),38常常有意忽视有关文本意义的问题。例如理查德·A·彼得森,他在概括文化生产的视角时也坦然承认,对于文化制品的内容与形式,此方法缺乏兴趣;但是他同时声明对产品的兴趣可以弥补这种缺憾(Peterson;1976:10)。这表明,对生产的研究没有影响到对文本的研究,二者是两个各自独立的分析领域。
如果我在导论中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文化产业的挑战便是透视这些关系并得出结论,而不是忽略它们。例如,我们应从历史变迁的角度思考文化生产和消费是如何与文本的变迁产生联系的。那些采取政治经济学的方法研究文化的学者,很少关注文本分析和文本的意义。
对于文本意义的问题,倾其所有,米亚基的著作也仅仅是提了一下。伽纳姆的《资本主义与传播》(Capitalismandmunication)一书中的许多文章都抨击了媒介研究有“赋予文本特权”倾向,并“过于重视表象和意识形态问题”(Garnham;1990:1)伽纳姆的《释放、媒介与现代性》(Emancipation,theMediaandModernity,2000)一书在从事文本研究和符号形式研究上比其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著作更为翔实。
戈尔丁和莫多克主张“通过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具体活动来分析意义被制造和再造的方式,对于我们此处提出的研究视角……非常重要”(Golding&Murdock;2000:74)。但是这似乎也暴露出他们对此没有研究的事实。席勒麦克切斯尼传统最根本的假设是,文化产业所生产出的大部分文本都是保守的、墨守成规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列举系统的证据来支持这一假设。的确,假设很少能被解释清楚。
《文化产业》 第一部分 文化研究的方法
研究文化的方法就像一条奔腾的河,一边是刚刚讨论过的知识分子的方法和政治的方法,对岸就是文化研究的方法。文化研究有很多分歧和断裂之处,但是其核心却是通过考虑文化与社会权力的关系来试图对文化进行考察和反思。以上所讨论的许多方法都对这一跨学科研究领域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反过来,一些从事文化研究的学者也极力否定以上那些方法,包括政治经济学的方法和激进的媒介社会学的方法。
然而,在其最佳状态下,文化研究的方法的确能够提供得更多,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意义和文化价值,并弥补文化产业的研究方法的缺陷。那么在这一方面,文化研究最主要的成就是什么呢?首先,文化研究必须认真对待普通的、日常的39文化。这意味着用等级的方法去理解文化受到了质疑,质疑出现在公共论争中,更多的出现在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既定规则中。文化研究反对过度重视神圣的、“高等文化”的文本,但是它也没有不加批判地“赞美”大众文化。尽管此领域也的确有一些学者偶尔堕入所谓的“非批判的文化民粹主义”(McGuigan;1992)中去。
它坚持认为我们应该广泛地思考文化中存在的相互作用着的不同要素,而不是提前决定要分析哪一部分和不分析哪一部分。当然,这一更广泛的文化概念也有其国际维度。由于文化研究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开始国际化了,出身于欧美这一世界中心地带之外的作家们,包括流浪的犹太知识分子爱德华·萨伊德(EdwardSaid;1994)和盖娅特里·斯匹瓦克(GayatriSpivak;1988),为我们开启了用不同方式思考文化的空间,它注意到了文化是殖民主义下的复杂产物。
以前,一些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和自由多元主义传播研究,经常对大众文化和非西方文化持轻视态度;如今,文化研究的方法对此进行了改进,不失为一个相当大的进步。文化研究的最佳成果是完成了对一个比其他文化理论更为广泛的关于文化体验的深入严肃的思考。此外,虽然人类学和社会学的方法也有这类民主化的概念,但是文化研究能够更全面地处理与象征性权力有关的问题。第二,对“文化”这个难以理解的术语,文化研究作了精准的提炼。文化研究认为文化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概念,在这个空间里有许多不同的影响因素相互交织并产生冲突。
它有力地批评了单一文化论,后者认为特殊地区和特殊人群“共享一种单一文化”(Hall;1994:323),文化是有界限且固定不变的。而且,欧美大都市中心以外的学者们,以及来自早期欧美殖民地的移民学者,在发展对文化的重要论述上做了许多工作。对传统思考方式的挑战在以下方面有重要的暗示作用:通过对文化概念的更丰富的理解,文化研究极大地提升了对文本的政治学思考。政治经济学的著述家及他们在媒介研究和激进的媒介社会学领域的同盟者,一直非常关注文化产业生产的文本究竟为谁的40利益服务的问题。但是文化研究将利益概念扩展到超越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之外,有力地进入到认知和认同的政治问题。如此一来,便能指出这些看似纯真的文本,是如何(进一步)排斥并边缘化了相对弱势的群体了。
第三,文化研究提出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政治问题,如“谁说话?”、谁有权对文化发表意见。重要的是,这些问题也以同样的活力适用于那些试图批判资本主义、父权制、异性恋主义、白人至上主义以及帝国主义等等的人,同时也适用于那些保护这些主义的人。那些文化研究的佳作中还有对文化权威的持续不断的探究。例如在文化研究中工作的人类学家细察到了传统民族学家肤浅的客观性,即后者实际上是站在一个相对具有特权的位置上来观察“原始”人群的土著文化(Clifford;1988)。从某些方面讲,这回应了过去30多年来社会思潮“解释性转变”中实证主义和客观主义的质疑。
即使是从最为不济的角度考虑,它也涉及了天真的建构主义,并且怀疑是否任何人都有权对任何社会弱势群体指手画脚。但是新兴的学科,如黑人研究、同性恋者研究、女性研究等,不但将新观点带入了文化研究之中,并且提出了一些严肃而重要的政治问题,如从一个特殊的主体角度(说话、白人、在私立学校受教育、男性)如何看待他人的文化实践。第四,文化研究将与文化相关的文本性、主体性、认同、话语和愉悦等问题放到显著位置。
它极大地丰富了我们对于“文化的价值判断”与社会认同政治尤其是阶级、性别、种族和性等问题之间的关系的认识。这并不表示说“品位是社会背景的产物”(文化实证社会学倾向于采用此种说法)。文化研究探讨美学价值体系如何提升文化权力的复杂方法。在一种文化中能够听到谁的声音?谁的声音被边缘化了?谁的(哪种形式的)愉悦得到支持?谁的(哪种形式的)愉悦被认为是毫无意义的、腐朽的、甚至危险的?这些都是关于话语的问题——与意义和文本在社会中传播的方式有关。他们也关注主体性、认同,以及使我们显露出本性的非理性的以及无意识的过程。
以上讨论的那些研究文化产业的方法对这些问题都不予考虑,但是文化研究学者却以极大的热情积极调查这些问题,他们指出,社会中相对弱势的群体所消费着的文化形式常常遭到抛弃和斥骂。在这一方面,女性主义者对肥皂剧(Geraghty;1991)和女性杂志(Hermes;1995)的研究极其重要。
本标41题下还有一个注意事项。一些重要的文化研究工作曾经致力于实证研究,如研究电视观众群体如何与电视进行互动。虽然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出现了不少对于此类研究的评论,但实际上此类研究在当时并不多见[经常被讨论的是昂格和莫雷(Ang;1985;Morley;1986)]。在近些年对该领域几乎没什么研究[格里斯潘(Gillespie;1995)和曼柯卡(Mankekar;1999)是少有的两个例外]。文化研究的这一趋势代替了死抠文化概念和文化认同问题的理论工作。虽然此类工作非常有价值,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文化消费和文化受众的实证研究还远远不够。
《文化产业》 第一部分 超越文化研究……
超越文化研究与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其他方法
就以上所讨论的而言,当然也包括其他方面,文化研究对于我们理解文化和权力做出了极大贡献。考虑到该方法在质疑现存权力关系上的兴趣,你可以料想,那些认为“社会正义事务不存在问题也不能被改变”的保守主义者必然会对此大肆抨击。但是文化研究也遭到了潜在的自由主义者和激进主义者的联合攻击。对文化研究最强烈的攻击来自于政治经济学和激进的媒介社会学中的左翼分子,那些家伙经常诬陷文化研究是保守主义者的地下同谋。[如吉特林(Gitlin;1998),米勒和费罗(MillerandPhilo;2000),及其他]但是文化研究依然如故,而这些政治左派也把它们作为攻击的靶子。也许是由于对“反对社会不公正”有着不同的理解,激进分子们争论不休,于是媒介和流行文化研究领域便分崩离析成两个阵营:政治经济学阵营和文化研究阵营。
这个观点不仅重复出现在已出版的书籍和已发表的文章中,还无休止地在研讨室、会议厅等处被提及,都认为“政治经济学与文化研究就像x轴与y轴一样背道而驰”。甚至当一些作家声明要从这种纷争中逃脱出来时,他们却又随之从其中一个阵营所认同的阵地继续攻讦对方多么讽刺可笑。
因此,迷思得以延续(Grossberg;1995)。但是,“文化研究与政治经济学”对于研究媒介与流行文化来说都不是精确而有效的方法。它将本章所讨论的众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