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wdhy-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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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问云门:如何是清净法身?云门曰:花药栏。此意如何?”师曰:“深沙努眼睛。”问:
“祇这是埋没自己,祇这不是孤负先圣。去此二途,和泥合水处,请师道。”师曰:“玉箸撑虎口。”曰:
“一言金石谈来重,万事鸿毛脱去轻。”师曰:“莫谩老僧好!”问:“人皆畏炎热,我爱夏日长。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时如何?”
师曰:“倒戈卸甲。”虎丘忌日,拈香曰:“平生没兴,撞著这无意智老和尚,做尽伎俩,凑泊不得。
从此卸却天戈,随分著衣吃饭。二十年来坐曲彔木,悬羊头卖狗肉。知他有甚凭据?
虽然,一年一度烧香日,千古令人恨转深。”师于室中能锻炼耆艾,故世称大慧与师居处为二甘露门。尝诫徒曰:
“衲僧家著草鞋住院,何啻如蚖蛇恋窟乎?”隆兴改元,六月十三日,奄然而化。塔全身于本山。
育王裕禅师法嗣清凉坦禅师福州清凉坦禅师,有僧举大慧竹篦话请益,师示以偈曰:“径山有个竹篦,直下别无道理。
佛殿厨库三门,穿过衲僧眼耳。”其僧言下有省。
净慈师一禅师临安府净慈水庵师一禅师,婺州马氏子。十六被削,首参雪峰慧照禅师,照举藏身无迹话问之。
师数日方明,呈偈曰:“藏身无迹更无藏,脱体无依便厮当。古镜不劳还自照,淡烟和露湿秋光。”
照质之曰:“毕竟那里是藏身无迹处?”师曰:“嗄。”照曰:“无踪迹处因甚么莫藏身?”师曰:“石虎吞却木羊儿。”
照深肯之。住后,上堂,举:“圆悟师翁道:参禅参到无参处,参到无参始彻头。
水庵则不然,参禅参到无参处,参到无参未彻头。若也欲穷千里目,直须更上一层楼。”上堂:“冻云欲雪未雪,普贤象驾峥嵘。
岭梅半合半开,少室风光漏泄。便恁么去犹是半提,作么生是全提底事?
无智人前莫说,打你头破额裂。”上堂,举:“法眼示众曰,尽十方世界明皎皎地,若有一丝头,即是一丝头。”师竖起拂子曰:
“还见么?穿过髑髅犹未觉。法灯云:尽十方世界自然明皎皎地,若有一丝头,不是一丝头。”师曰:
“夜来月色十分好,今日秋山无限清。”上堂:“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古人恁么说话,大似预搔待痒。
若教渠踏著衲僧关捩,管取别有生涯。”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道场法全禅师安吉州道场无庵法全禅师,姑苏陈氏子。东斋川和尚为落发。
师久依佛智,每入室,智以狗子无佛性话问之,师罔对。一日,闻僧举五祖颂云“赵州露刃剑”,忽大悟,有偈曰:
“鼓吹轰轰袒半肩,龙楼香喷益州船。有时赤脚弄明月,踏破五湖波底天。”住后,上堂:“欲得现前,莫存顺逆。”卓拄杖云:
“三祖大师变作马面夜叉,向东弗于逮、西瞿耶尼、南赡部洲、北郁单越,却来山僧手里。
首身元来只是一条黑漆拄杖。还见么?直饶见得,入地狱如箭射。”卓拄杖,下座。上堂,拈拄杖曰:
“汝等诸人,个个顶天立地,肩横楖栗,到处行脚,勘验诸方,更来这里觅个甚么?才轻轻拶著,便言天台普请,南岳游山。
我且问你,还曾收得大食国里宝刀么?”卓拄杖曰:“切忌口衔羊角。”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
师曰:“天下无贫人。”曰:“见后如何?”师曰:“四海无富汉。”
乾道己丑七月二十五日,将入寂,众求偈,师瞪目下视。众请益坚,遂书“无无”二字,弃笔而逝。火后设利五色,塔于金斗峰。
延福慧升禅师泉州延福寒岩慧升禅师,建宁人也。上堂,喝一喝曰:
“尽十方世界,会十世古今,都卢在里许,逼逼塞塞了也。
若乃放开一针锋许,则大海西流,巨岳倒卓,鼋鼍鱼龙,虾蟹蚯蚓,尽向平地上涌出波澜,游泳鼓舞。
然虽如是,更须向百尺竿头自进一步,则步步踏转无尽藏轮,方知道鼻孔搭在上唇,眉毛不在眼下。还相委悉么?”复喝一喝曰:“切忌转喉触讳。”
大沩泰禅师法嗣慧通清旦禅师潭州慧通清旦禅师,蓬州严氏子。初出关至德山,值泰上堂,举:“赵州曰:
台山婆子已为汝勘破了也。且道意在甚么处?””良久曰:“就地撮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师闻释然。
翌日入室,山问:“前百丈不落因果,因甚么堕狐?后百丈不昧因果,因甚么脱野狐?”师曰:“好与一坑埋却。”
住后,上堂:“说佛说祖,正如好肉剜疮。举古举今,犹若残羹馊饭。一闻便悟,已落第二头。
一举便行,早是不著便。须知个事:如天普盖,似地普擎。师子游行,不求伴侣。壮士展臂,不借他力。
佛祖拈掇不起,衲僧愿见无门。迷悟双忘,圣凡路绝。且道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喝一喝曰:“莫妄想。”
佛性和尚忌日,上堂:“三脚驴子弄蹄行,步步相随不相到。树头惊起双双鱼,拈来一老一不老。
为怜松竹引清风,其柰出门便是草。因唤檀郎识得渠,大机大用都推倒。烧香勘证见根源,粪埽堆头拾得宝。
丛林浩浩谩商量,劝君莫谤先师好!”
灵岩仲安禅师澧州灵岩仲安禅师,幼为比丘,壮游讲肆。后谒圆悟于蒋山,时佛性为座元,师扣之,即领旨。
逮性住德山,遣师至钟阜通嗣书,圆悟问曰:“千里驰来,不辱宗风。公案现成,如何通信?”师曰:
“觌面相呈,更无回互。”曰:“此是德山底,那个是上座底?”师曰:“岂有第二人。”曰:“背后底,!”
师投书,悟笑曰:“作家禅客,天然有在。”师曰:“付与蒋山。”次至僧堂前,师捧书问讯首座。座曰:
“玄沙白纸,此自何来?”师曰:“久默斯要,不务速说。今日拜呈,幸希一览。”座便喝。师曰:“作家首座!”座又喝。
师以书便打,座拟议。师曰:“未明三八九,不免自沈吟。”师以书复打一下,曰:“接时,圆悟与佛眼见。”
悟曰:“打我首座死了也。”佛眼曰:“官马厮踢,有甚凭据?”师曰:“说甚官马厮踢,正是龙象蹴踏。”
悟唤师至,曰:“我五百人首座,你为甚么打他?”曰:“和尚也须吃一顿始得。”悟顾佛眼吐舌,眼曰:“未在。”
却顾师,问曰:“空手把鉏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意作么生?”师鞠躬曰:
“所供并是诣实。”眼笑曰:“元来是屋里人。”又往见五祖自和尚,通法眷书。祖曰:“书里说个甚么?”师曰:
“文彩己彰。”曰:“毕竟说个甚么?”师曰:“当阳挥宝剑。”曰:“近前来,这里不识几个字。”师曰:“莫诈败。”
祖顾侍者曰:“是那里僧?”曰:“此上座向曾在和尚会下去。”祖曰:“怪得恁么滑头。”师曰:
“被和尚钝置来。”祖乃将书于香炉上熏,曰:“南无三曼多没陀南。”师近前,弹指而已。祖便开书。
回德山日,佛果佛眼皆有偈送之。未几,灵岩虚席,衲子投牒,乞师住持,遂开法焉。上堂:
“参禅不究渊源,触途尽为留碍,所以守其静默。澄寂虚闲,堕在毒海。
以弱胜强,自是非他,立人我量,见处偏枯,遂致优劣不分,照不构用,用不离窠。此乃学处不玄,尽为流俗。到这里,须知有杀中透脱,活处藏机。
佛不可知,祖莫能测。所以古人道,有时先照后用,且要共你商量。有时先用后照,你须是个汉始得。
有时照用同时,你又作么生抵当?有时照用不同时,你又向甚么处凑泊?还知么?
穿杨箭与惊人句,不是临时学得来。”
正法灏禅师成都府正法灏禅师,上堂,举永嘉到曹溪因缘,乃曰:“要识永嘉么?掀翻海岳求知己。
要识祖师么?拨动乾坤建太平。二老不知何处去,”卓拄杖曰:“宗风千古播嘉声。”
昭觉辩禅师成都府昭觉辩禅师,上堂:“毫牦有差,天地悬隔。隔江人唱鹧鸪词,错认胡笳十八拍。要会么?
欲得现前,莫存顺逆。五湖烟浪有谁争?自是不归归便得。”
护国元禅师法嗣国清行机禅师台州国清简堂行机禅师,本郡人。姓杨氏。风姿挺异,才压儒林。年二十五,弃妻孥,学出世法。
晚见此庵,密有契证。出应莞山,刀耕火种,单丁者一十七年。尝有偈云:
“地炉无火客囊空,雪似杨花落岁穷。拾得断麻穿坏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每谓人曰:“某犹未稳在,岂以住山乐吾事邪?”
一日偶看斫树倒地,忽然大悟,平昔碍膺之物,泮然冰释。未几,有江州圆通之命。乃曰:“吾道将行。”
即欣然曳杖而去。登座说法云:“圆通不开生药铺,单单只卖死猫头。不知那个无思筭,吃著通身冷汗流。”
上堂:“单明自已,乐是苦因。趣向宗乘,地狱劫住。五日一参,三八普说,自扬家丑。
更若问理问事,问心问性,克由叵耐。若是英灵汉,窥藩不入,﹝藩,原作“蕃”,据续藏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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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也根性陋劣,要去有滋味处咬嚼,遇著义学阿师,递相锢,直饶说得云兴雨现,也是虾蟆化龙,下梢依旧,吃泥吃土,堪作甚么?”上堂:
“仲秋八月旦,庭户入新凉。不露风骨句,愁人知夜长。”上堂:“无隔宿恩,可参临济禅。有肯诺意,难续杨歧派。
穷厮煎,饿厮炒,大海祇将折箸搅。你死我活,猛火然铛煮佛喋。恁么作用,方可撑门拄户。
更说声和响顺,形直影端,驴年也未梦见。”僧问:“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未审以何为食?”峰云:
“待汝出网来,即向汝道,意旨如何?”师曰:“同途不同辙。”曰:“三圣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
“老僧住持事繁,又作么生?”师曰:“前箭犹轻后箭深。”曰:“祇如雪窦道,可惜放过,好与三十棒。
这棒一棒也较不得,直是罕遇作家。意又作么生?”师曰:“阵败说兵书。”曰:“这棒是三圣合吃,雪峰合吃?”
师以拂子击禅床曰:“这里荐取。”示众云:“衲僧拄杖子,不用则已,用则如鸩鸟落水,﹝鸩,原作空格,据清藏本、续藏本补。惚罱运馈
正按傍提,风飒飒地,独步大方,杀活在我。所以道,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
若一人拔关,千人万人得到安乐田地。还知么?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示众云:“观色即空成大智,故不住生死。
观空即色成大悲,故不证涅槃。生死不住,涅槃不证,汉地不收,秦地不管,且道在甚么处安身立命?
莫是昭昭于心目之间,而相不可睹;晃晃于色尘之内,而理不可分么?莫是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么?
若恁么,总是髑髅前敲磕。须知过量人自有过量用,且作么生是过量用?
北斗藏身虽有语,出群消息少人知。”
焦山师体禅师镇江府焦山或庵师体禅师,台州罗氏子。上堂,举临济和尚四喝公案,乃召众曰:
“这个公案,天下老宿拈掇甚多,第恐皆未尽善。焦山不免四棱著地,与诸人分明注解一遍。如何是踞地师子,咄!
如何是金刚王宝剑,咄!如何是探竿影草,咄!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咄!
若也未会,拄杖子与焦山吐露看。”卓一下曰:“笑里有刀。”又卓一下曰:“毒蛇无眼。”又卓一下曰:“忍俊不禁。”又卓一下曰:
“出门是路。更有一机,举话长老也理会不得。”上堂:“年年浴佛在今朝,目击迦维路不遥。
果是当时曾示现,宜乎恶水蓦头浇。”上堂:“热月须摇扇,寒来旋著衣。若言空过日,大似不知时。”上堂:
“道生一,无角铁牛眠少室。一生二,祖父开田说大义。二生三,梁间紫燕语呢喃。
三生万物,男儿活计离窠窟。多处添,少处减,大虫怕吃生人胆。有若无,实若虚,争掩骊龙明月珠。
是则是,祇如焦山坐断诸方舌头一句,作么生道?肚无偏僻病,不怕冷油。”拍禅床,下座。僧问:“如何是即心即佛?”
师曰:“鼎州出狞争神。”曰:“如何是非心非佛?”师曰:“闽蜀同风。”曰:
“如何是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师曰:“穷坑难满。”问:“起灭不停时如何?”师曰:“谢供养。”问:“我有七弦琴,久居在旷野。
不是不会弹,未遇知音者。知音既遇,未审如何品弄?”师曰:“钟作钟鸣,鼓作鼓响。”曰:
“云门放洞山三顿棒,意旨如何?”师曰:“和身倒,和身擂。”曰:“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又作么生?”师曰:“泪出痛肠。”
曰:“真金须是红炉锻,白玉还他妙手磨。”师曰:“添一点,也难为。”室中常举苕帚柄,问学者曰:
“依偂嬷惚聫烦喟呱摺!敝诮韵掠锊黄酢S猩胍妫κ疽运淘唬骸耙纻‘苕帚柄,仿彿赤斑蛇。
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识爷。”淳熙己亥八月朔示微疾,染翰别郡守曾公,逮夜半,书偈辞众曰:
“铁树开花,雄鸡生卵,七十二年,摇篮绳断。”掷笔示寂。
华藏智深禅师常州华藏湛堂智深禅师,武林人也。佛涅槃日,上堂:“兜率降生,双林示灭。
掘地讨天,虚空钉橛。四十九年,播土扬尘。三百余会,纳尽败缺。尽力布网张罗,未免唤龟作鳖。
末后拘尸城畔,椁示双趺。旁人冷眼,看来大似弄巧成拙。”卓拄杖曰:“若无这个道理,千古之下,谁把口说?
且道是甚么道理?痴人面前切忌漏泄。”
参政钱端礼居士参政钱端礼居士,字处和,号松窗。从此庵发明己事,后于宗门旨趣一一极之。
淳熙丙申冬,简堂归住平田,遂与往来。丁酉秋微恙,修书召堂及国清瑞岩主僧,有诀别之语。
堂与二禅诣榻次,公起趺坐,言笑移时。即书曰:“浮世虚幻,本无去来。四大五蕴,必归终尽。
虽佛祖具大威德力,亦不能免。这一著子,天下老和尚、一切善知识还有跳得过者无?
盖为地水火风,因缘和合,暂时凑泊,不可错认为己有。大丈夫磊磊落落,当用处把定,立处皆真。顺风使帆,上下水皆可。
因斋庆赞,去留自在。此是上来诸圣,开大解脱,一路涅槃门,本来清净空寂境界,无为之大道也。
今吾如是,岂不快哉!尘劳外缘,一时扫尽。荷诸山垂顾,咸愿证明,伏惟珍重!”置笔顾简堂曰:“某坐去好,卧去好?”
堂曰:“相公去便了,理会甚坐与卧耶?”公笑曰:“法兄当为祖道自爱!”遂敛目而逝。
灵隐远禅师法嗣东山齐己禅师庆元府东山全庵齐己禅师,邛州谢氏子。上堂,举:“修山主偈曰: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
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召大众曰:“荐得是,移华兼蝶至。荐得非,担泉带月归。
是也好,郑州梨胜青州枣。非也好,象山路入蓬莱岛。是亦没交涉,踏著秤锤硬似铁。非亦没交涉,金刚宝剑当头截。
阿呵呵!会也么?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莲社会道友,请上堂:
“渐渐鸡皮鹤发,父少而子老;看看行步埽В缮蹦旧献V比慕鹩衤茫展税啄樵簦黄衩馑ゲ欣喜。弥省
任汝千般快乐,渠侬合自由。无常终是到来,归堂吃茶去。唯有径路修行,依旧打之绕。
但念阿弥陀佛,念得不济事。”复曰:“恶!这条活路,已被善导和尚直截指出了。
也是你诸人,朝夕在径路中往来,因甚么当面蹉过阿弥陀佛?
这里荐得,便可除迷倒障,拔犹豫箭,截疑惑网,断痴受河,伐心稠林,浣心垢浊,正心曲,绝心生死,然后转入那边,抬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