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wdhy-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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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授汝袈裟,以为法信。各有所表,宜可知矣。”可曰:“请师指陈。”祖曰:
“内传法印,以契证心,外付袈裟,以定宗旨。后代浇薄,疑虑竞生,云吾西天之人,言汝此方之子,凭何得法?以何证之?
汝今受此衣法,却后难生,但出此衣并吾法偈,用以表明其化无碍。至吾灭后二百年,衣止不传,法周沙界。
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说理者多,通理者少。潜符密证,千万有余。汝当阐扬,勿轻未悟。
一念回机,便同本得。听吾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祖又曰:
“吾有楞伽经四卷,亦用付汝。即是如来心地要门,令诸众生开示悟入。吾自到此,凡五度中毒。
我尝自出而试之,置石石裂。缘吾本离南印来此东土,见赤县神州有大乘气象,遂踰海越漠,为法求人。
际会未谐,如愚若讷。今得汝传授,吾意已终。”﹝别记云:祖初居少林寺九年,为二祖说法,秪教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慧可种种说心性,曾未契理。祖秪遮其非,不为说无念心体。可忽曰:“我已息诸缘。”祖曰:“莫成断灭去否?”可曰:“不成断灭。”祖曰:
“此是诸佛所传心体,更勿疑也。”砸眩擞胪街谕砻徘ニ隆V谷眨衅诔翘匮铎胖缒椒鸪耍首嬖唬
“西天五印,师承为祖,其道如何?”祖曰:“明佛心宗,行解相应,名之曰祖。”又问:“此外如何?”祖曰:
“须明他心,知其今古,不厌有无。于法无取,不贤不愚,无迷无悟。若能是解,故称为祖。”又曰:
“弟子归心二宝亦有年矣,而智慧昏蒙,尚迷真理。适听师言,罔知攸措。愿师慈悲,开示宗旨。”
祖知恳到,即说偈曰:“亦不睹恶而生嫌,亦不观善而勤措。亦不舍智而近愚,亦不抛迷而就悟。
达大道兮过量,通佛心兮出度。不与凡圣同躔,超然名之曰祖。”炫之闻偈,悲喜交并。曰:
“愿师久住世间,化导群有”祖曰:“吾即逝矣,不可久留。根性万差,多逢患难。”炫之曰:“未审何人,弟子为师除得否?”祖曰:
“吾以传佛秘密,利益迷途,害彼自安,必无此理。”炫之曰:“师若不言,何表通变观照之力?”
祖不获已,乃为谶曰:“江槎分玉浪,管炬开金锁。五口相共行,九十无彼我。”炫之闻语,莫究其端。
默记于怀,礼辞而去。祖之所谶,虽当时不测,而后皆符验。
时魏氏奉释,禅隽如林,光统律师、流支三藏者,乃僧中之鸾凤也。
睹师演道,斥相指心,每与师论义,是非蜂起。祖遐振玄风,普施法雨,而偏局之量,自不湛任,竞起害心,数加毒药。
至第六度,以化缘已毕,传法得人,遂不复救之,端居而逝。即魏文帝大统二年丙辰十月五日也。
其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葬熊耳山。起塔于定林寺。后三岁,魏宋云奉使西域回,遇祖于葱岭,见手携只履,翩翩独逝。
云问:“师何往?”祖曰:“西天去!”云归,具说其事,及门人启圹,唯空棺,一只革履存焉。举朝为之惊叹。
奉诏取遗履,于少林寺供养。至唐开元十五年丁卯岁为信道者窃在五台华严寺,今不知所在。
初,梁武遇祖,因缘未契。及闻化行魏邦,遂欲自撰师碑而未暇也。后闻宋云事,乃成之。
代宗谥圆觉大师,塔曰空观。﹝年号依纪年通谱
﹝通论曰:传灯谓魏孝明帝钦祖异迹,三屈诏命,祖竟不下少林。及祖示寂,宋云自西域还,遇祖于葱岭,孝庄帝有旨令启圹。
如南史普通八年,即大通元年也。孝明以是岁四月癸丑殂,祖以十月至梁。盖祖未至魏时,孝明已去世矣。
其子即位未几,为尔朱荣所弑,乃立孝庄帝,由是魏国大乱。越三年,而孝庄殂,又五年分割为东西魏。然则吾祖在少林时,正值其乱。
及宋云之还,则孝庄去世亦五六年,其国至于分割久矣,乌有孝庄令启圹之说乎?按唐史云:后魏末,有僧达磨航海而来,既卒。
其年魏使宋云于葱岭回见之,门徒发其墓,但有只履而已。此乃实录也。
二祖慧可大祖禅师二祖慧可大师者,武牢人也。姓姬氏。父寂,未有子时,尝自念言:“我家崇善,岂令无子?”
祷之既久,一夕感异光照室,其母因而怀妊。及长,遂以照室之瑞,名之曰光。
自幼志气不群,博涉诗书,尤精玄理,而不事家产,好游山水。后览佛书,超然自得。
即抵洛阳龙门香山,依宝静禅师,出家受具于永穆寺。浮游讲肆,遍学大小乘义。年三十二,却返香山,终日宴坐。
又经八载,于寂默中倏见一神人谓曰:“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遥,汝其南矣!”祖知神助,因改名神光。
翌日,觉头痛如刺,其师欲治之。空中有声曰:“此乃换骨,非常痛也。”祖遂以见神事白于师,师视其顶骨,即如五峰秀出矣。
乃曰:“汝相吉祥,当有所证。神令汝南者,斯则少林达磨大士必汝之师也。”祖受教,造于少室。
其得法传衣事迹,达磨章具之矣。自少林托化西归,大师继阐玄风,博求法嗣。
至北齐天平二年,有一居士,年踰四十,不言名氏,聿来设礼。而问祖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祖曰:“将罪来,与汝忏。”
士良久曰:“觅罪不可得。”祖曰:“与汝忏罪竟。宜依佛法僧住。”士曰:“今见和尚,已知是僧。
未审何名佛法?”祖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僧宝亦然。”士曰:
“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也。”祖深器之,即为剃发,云:“是吾宝也。宜名僧璨。”
其年三月十八日,于光福寺受具,自兹疾渐愈。执侍经二载,祖乃告曰:
“菩提达磨远自竺乾,以正法眼藏并信衣密付于吾,吾今授汝。汝当守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
祖付衣法已,又曰:“汝受吾教,宜处深山,未可行化,当有国难。”璨曰:“师既预知,愿垂示诲。”祖曰:
“非吾知也。斯乃达磨传般若多罗悬记云心中虽吉外头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于汝。
汝当谛思前言,勿罹世难。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时传付。”祖付嘱已,即往邺都,随宜说法。
一音演畅,四众皈依。如是积三十四载,遂韬光混迹,变易仪相。
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音斯R邸H思渲唬骸笆κ堑廊耍喂嗜缡牵俊弊嬖唬骸拔易缘餍模喂厝晔拢俊
又于埂窍乜锞人氯畔拢肝奚系溃吡只帷J庇斜绾头ㄊφ撸谒轮薪矘劸轿攀Σǎ陨砸ァ
辩和不胜其愤,与谤于邑宰翟仲侃。翟惑其邪说,加祖以非法,祖怡然委顺,识真者谓之偿债。
时年一百七岁,即隋文帝开皇十三年癸丑岁三月十六日也。葬磁州滏阳县东北七十里。唐德宗谥大祖禅师。
﹝皓月供奉问长沙岑和尚:“古德云: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偿宿债。只如师子尊者、二祖大师,为甚么得偿债去?”沙曰:
“大德不识本来空。”月曰:“如何是本来空?”沙曰:“业障是。”曰:“如何是业障?”沙曰:“本来空是。”月无语。沙以偈示之曰:
“假有元非有,假灭亦非无。槃偿债义,一性更无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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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后周武帝破灭佛法,祖往来太湖县司空山,居无常处,积十余载,时人无能知者。
至隋开皇十二年壬子岁,有沙弥道信,年始十四,来礼祖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祖曰:“谁缚汝?”曰:“无人缚。”祖曰:
“何更求解脱乎?”信于言下大悟。服劳九载,后于吉州受戒,侍奉尤谨。
祖屡试以玄微,知其缘熟,乃付衣法。偈曰:“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祖又曰:
“昔可大师付吾法,后往邺都行化,三十年方终。今吾得汝,何滞此乎?”即适罗浮山,优游二载,却还旧址。
逾月士民奔趋,大设檀供。祖为四众广宣心要讫,于法会大树下合掌立终。即隋炀帝大业二年丙寅十月十五日也。
唐玄宗谥鉴智禅师、觉寂之塔。
师信心铭曰:“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釐有差,天地悬隔。
欲得现前,莫存顺逆。违顺相争,是为心病。不识玄旨,徒劳念静。圆同太虚,无欠无余。良由取舍,所以不如。
莫逐有缘,勿住空忍。一种平怀,泯然自尽。止动归止,止更弥动。唯滞两边,宁知一种。
一种不通,两处失功。遣有没有,从空背空。多言多虑,转不相应。绝言绝虑,无处不通。归根得旨,随照失宗。
须臾返照,胜却前空。前空转变,皆由妄见。不用求真,唯须息见。二见不住,慎莫追寻。
才有是非,纷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能由境灭,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两段,元是一空。一空同两,齐含万象。不见精,宁有偏党。
大道体宽,无易无难。小见狐疑,转急转迟。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任性合道,逍遥绝恼。
系念乖真,昏沉不好。不好劳神,何用疏亲。欲取一乘,勿恶六尘。六尘不恶,还同正觉。
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将心用心,岂非大错?迷生寂乱,悟无好恶,一切二边,良由斟酌。
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一如。
一如体玄,兀尔忘缘。万法齐观,归复自然。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动无动,动止无止。两既不成,一何有尔。
究竟穷极,不存轨则。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尽净,正信调直。一切不留,无可记忆。
虚明自照,不劳心力。非思量处,识情难测。真如法界,无他无自。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二皆同,无不包容。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万年。无在不在,十方目前。极小同大,忘绝境界。
极大同小,不见边表。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须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虑不毕。
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语道断,非去来今。”
四祖道信大医禅师四祖道信大师者,姓司马氏。世居河内,后徙于省莨慵孟亍
生而超异,幼慕空宗诸解脱门,宛如宿习。既嗣祖风,摄心无寐,胁不至席者仅六十年。
隋大业十三载领徒众抵吉州,值群盗围城,七旬不解,万众惶怖。祖愍之,教令念摩诃般若。时贼众望雉堞间若有神兵,乃相谓曰:
“城内必有异人,不可攻矣。”悄悄引去,唐武德甲申岁师却返省海∑仆飞剑略普椤
一日往黄梅县,路逢一小儿,骨相奇秀,异乎常童。祖问曰:“子何姓?”答曰:“姓即有,不是常姓。”祖曰:“是何姓?”答曰:“是佛性。”
祖曰:“汝无姓邪?”答曰:“性空,故无。”祖默识其法器,即俾侍者至其母所,乞令出家。
母以宿缘故,殊无难色,遂舍为弟子,以至付法传衣。偈曰:“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遂以学徒委之。一日告众曰:
“吾武德中游庐山,登绝顶,望破头山,见紫云如盖,下有白气,横分六道,汝等会否?”众皆默然。忍曰:“莫是和尚他后横出一枝佛法否?”祖曰:“善。”
后贞观癸卯岁太宗向师道味,欲瞻风彩,诏赴京。祖上表逊谢,前后三返,竟以疾辞。第四度命使曰:“如果不起,即取首来。”
使至山谕旨,祖乃引颈就刃,神色俨然。使异之,回以状闻。帝弥加钦慕,就赐珍缯,以遂其志。
迄高宗永徽辛亥岁闰九月四日,忽垂诫门人曰:“一切诸法,悉皆解脱。汝等各自护念,流化未来。”
言讫安坐而逝。寿七十有二。塔于本山。明年四月八日,塔户无故自开,仪相如生。尔后,门人不敢复闭。
代宗谥大医禅师、慈云之塔。
五祖弘忍大满禅师五祖弘忍大师者,蕲州黄梅人也。先为破头山中栽松道者。尝请于四祖曰:“法道可得闻乎?”
祖曰:“汝已老,脱有闻,其能广化邪?傥若再来,吾尚可迟汝。”乃去,行水边,见一女子浣衣。揖日:
“寄宿得否?”女曰:“我有父兄,可往求之。”曰:“诺我,即敢行。”女首肯之,遂回策而去。女周氏季子也。
归辄孕,父母大恶,逐之。女无所归,日佣纺里中,夕止于众馆之下。
已而生一子,以为不祥,因抛浊港中。明日见之,溯流而上,气体鲜明,大惊,遂举之。成童,随母乞食,里人呼为无姓儿。
逢一智者,叹曰:“此子缺七种相,不逮如来”后遇信大师,得法嗣,化于破头山。
咸享中有一居士,姓卢名慧能,自新州来参谒。祖问曰:“汝自何来?”卢曰:“岭南。”祖曰:
“欲须何事?”卢曰:“唯求作佛。”祖曰:“岭南人无佛性,若为得佛?”卢曰:“人即有南北,佛性岂然?”
祖知是异人,乃诃曰:“著槽厂去。”卢礼足而退,便入碓坊,服劳于杵臼之间,昼夜不息。
经八月,祖知付授时至,遂告众曰:“正法难解,不可徒记吾言,持为己任。汝等各自随意述一偈,若语意冥符,则衣法皆付。”
时会下七百余僧。上座神秀者,学通内外,众所宗仰,咸推称曰:“若非尊秀,畴敢当之?”
神秀窃聆众誉,不复思惟,乃于廊壁书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祖因经行,忽见此偈,知是神秀所述,乃赞叹曰:“后代依此修行,亦得胜果。”
其壁本欲令处士卢珍绘楞伽变相,及见题偈在壁,遂止不画,各令念诵。卢在碓坊,忽聆诵偈,乃问同学:“是何章句?”同学曰:
“汝不知和尚求法嗣,令各述心偈?此则秀上座所述。和尚深加叹赏,必将付法传衣也。”卢曰:“其偈云何?”同学为诵。
卢良久曰:“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同学诃曰:“庸流何知,勿发狂言!”卢曰:“子不信邪?愿以一偈和之。”
同学不答,相视而笑。
卢至夜,密告一童子,引至廊下,卢自秉烛,请别驾张日用于秀偈之侧,写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祖后见此偈曰:“此是谁作,亦未见性。”
众闻师语,遂不之顾。逮夜,祖潜诣碓坊,问曰:“米白也未?”卢曰:“白也,未有筛。”祖于碓以杖三击之。
卢即以三鼓入室。祖告曰:
“诸佛出世为一大事,故随机大小而引导之,遂有十地、三乘、顿渐等旨,以为教门。然以无上微妙、秘密圆明、真实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叶尊者,展转传授二十八世。
至达磨届于此土,得可大师承袭以至于今,以法宝及所传袈裟用付于汝。善自保护,无令断绝。听吾偈曰:
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卢行者跪受衣法,启曰:“法则既受,衣付何人?”
祖曰:“昔达磨初至,人未之信,故传衣以明得法。今信心已熟,衣乃争端,止于汝身,不复传也。
且当远隐,俟时行化,所谓受衣之人,命如悬丝也。”卢曰:“当隐何所?”祖曰:“逢怀即止,遇会且藏。”
卢礼足已,捧衣而出。是夜南迈,大众莫知。五祖自后不复上堂。大众疑怪,致问。祖曰:“吾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