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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动机与人格--马斯洛-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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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和事业,是一个未受过教育的妇女。这种专一的排他主义的确能够与普遍的社会感情、仁慈、爱和友谊(正如上面所描)同时存在。这些人倾向于对几乎所有人和蔼,或至少对他们都有耐心。他们对儿童有一种特别温柔的爱,并且为儿童们所接近。在一种非常真实即使是特殊的意义上,他们爱或者更确地说同情整个人类。
    这种爱并不意味着缺乏鉴别能力。事实上,他们能够的确也以严厉的口吻,认真地谈到那些应受谴责的人,特别是那些伪善实际的低评价甚至在与这类人面对面地接触时也并非总是表现出来。对此,有段话大致可以作出解释:“太多数人毕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他们本来有可能很了不起。他们犯各种愚蠢的错误,以致感到极为痛苦,但仍不明白他们本意是好的为何会落得这个结果。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人往往会在深深的痛苦中付出代价。他们应该受到怜悯而不是攻击。”
    也许,关于他们对他人的敌对反应,最简明的解释是:(1)这是理所应当的;(2)这是为被攻击者或某一个人好。按照弗罗姆的意思,他们的敌意的基础并不是来自性格,而是反应性或情境性的。
    我所掌握有材料的那些研究对象还一致表现出另一个特点,在此也不妨一提,这就是,他们至少吸引一些钦佩者,朋友、甚至信徒,崇拜者。自我实现者与他的一系列钦佩者之间的关系往往是一厢情愿的。钦佩者们要求的总是多于被钦佩者愿意给予的。而且敬佩者们的热心常常使被钦佩者为难、苦恼、甚至厌恶,因为他们常常越轨。情况总是这样,当被迫建立这种关系时,我们的研究对象通常是和蔼的、令人愉快的,但是,一般都尽可能有礼貌地回避那些钦佩者。

    民主的性格结构

    从最深刻的意义上,我的研究对象无一例外地都可称为是民主的人。以前对于民主的和集权主义的性格结构的分析是这个观点的根据(303)。但这种分析过于复杂,这里不便重复,我们只可能简单地描述这种表现的某几个方面。这些人都具有显著的民主特点。他们可以也的确对于任何性格相投的人表示友好,完全无视该人的阶级背景、教育程度、政治信仰、种族或肤色。实际上,他们甚至好象根本意识不到这些区别,而这些区别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如此明显而且重要。
    他们不但具有这个最明显的品质,他们的民主感情也更为深厚。例如,他们觉得不管一个人有什么其他特点,只要某一方面比自己有所长,就可以向他学习。在这种学习关系中,他们并不试图维护任何外在的尊贵或者保持地位、年龄之类的优越感。甚至应该说,我的研究对象都具有某种谦卑的品质。他们都相当清楚,与可能了解的以及他人已经了解的相比,自己懂得太少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可能毫不装腔作势地向那些可以向其学习的,在某方面较自已有所长的人们表示真诚的尊重甚至谦卑。只要一位木匠是位好木匠。只要某人精于自己使用的工具或是本行中的能手,他们就会向他表示这种真诚的尊重。
    必须小心地将这种民主感情与缺乏对各种趣味的鉴别力,与笼统地将一个人同另一个人等同的作法区别开。这些研究对象本身就是杰出人物,他们选择的朋友也是杰出人物,但他们是性格、能力、天赋上的杰出人物,而不是出身、种族、血统、家族、家庭、寿命、青春、声誉、或权力方面的杰出人物。
    自我实现者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最深奥也最模糊的倾向;只要是一个人,就给他一定程度的尊重,甚至对于恶棍,他们似乎也不愿超越某种最低限度去降低、贬损、或侮辱其人格。然而这一点与他们强烈的是非、善恶观是共存的。他们更可能,而不是更不可能挺身抗击邪恶的人和行为。对于邪恶引起的愤怒,他们不会象一般人那样表现得模棱两可,不知所措或者软弱无力。

  区分手段与目的、善与恶

  在我的研究对象中,没有发现有谁在区分自己实际生活中的是非时经常没有把握。不管他们能否用言词将这种状态表达清楚,他们很少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混乱、疑惑、自相矛盾,或者冲突,而这些在普通人处理道德问题时是很常见的。可以这样说,这些人的道德力量很强,有明确的道德标准,他们只做正确的而不是错误的事。不用说,他们的是非概念往往是不合习俗的。
    D·列维博士曾提出一个表达我描述的这个品质的方法,他指出,若在几个世纪之前,这些人会被称为与上帝同道或神圣的人。说到宗教,我的研究对象中没有一个信仰正统宗教,但另一方面,我只知道有一个人自称无神论者(整个研究小组里共有四人)。我所掌握情况的其他几人在确定自己是属于无神论时犹豫不决。他们说他们信仰一个上帝,但与其说他们把上帝描绘成一个有形的人物,不如说描绘为一个形而上学的概念。因此,他们这类人是否可以称为有宗教信仰的人完全取决于我们选用的关于宗教的概念或定义。如果但从社会行为的角度来解释宗教,那么这些人,包括无神论者都属于宗教信仰者。但如果我们更为保守地使用“宗教”这个术语,包括并强调超自然的因素和传统的宗教观念(这当然是更为普遍的用法),那么我们的答案就是截然相反的——他们当中几乎无人信仰宗教。
    自我实现者的行为几乎总是表现得手段与目的的界线泾渭分明。一般地说,他们致力于目的,手段则相当明确地从属于目的。然而,这种说法过于简单。我们的研究对象经常将对其他人说来只是达到目的之手段的经历和活动视作目的本身,这就使情况复杂多了。他们较常人更有可能纯粹地欣赏“做”的本身;他们常常既能够享受“到达”的乐趣,又能够欣赏“前往”本身的愉快。他们有时还可能将最为平常机械的活动变成一场具有内在欢乐的游戏、舞蹈、或者戏剧。韦特海默曾指出,大多数孩子非常富有创造性,他们具有将某种陈腐的程序、机械呆板的体验加以转变的能力。例如,在他们的把戏中,就有遵循某种方法或某种节奏把书从一个书架运往另一个书架的事情。

    富于哲理的,善意的幽默感

    一个相当早的发现表明,自我实现者的幽默感不同于一般类型。由于这一特点为我的研究对象所共有,当时很容易就发现了。对于一般人感到滑稽的事情,他们并不感觉如此。因而,恶意的幽默(以伤害某人来使大家捧腹),体现优越感的幽默(嘲笑他人的低下),反禁忌性的幽默(硬充滑稽的猥亵的笑话)都不会使他们感到开心。他们的幽默的特点在于:常常是更紧密地与哲理而不是其他东西相联系。这种幽默也可以称为真正的人的幽默,因为它主要是笼统地取笑人类的愚蠢、忘记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或者妄自尊大。这种幽默有时以自嘲的形式出现,但自嘲者不会表现得象个受虐狂或者小丑。林肯的幽默就是一个范例。林肯很可能从来投有开过伤害他人的玩笑,他的许多甚至绝大部分玩笑都有某种意义,远不止仅仅引人发笑的作用。类似于寓言,它们似乎是一种更有趣味的教育形式。
    如果简单地以开玩笑的数量为根据,我们的研究对象可以说不如普通人那样幽默。在他们当中,富有思想性、哲理性的幽默比普通的双关语、笑话、妙语、揶谕和开心的巧辩更为常见。前者所引起的往往是会心的微笑而不是捧腹大笑。它脱胎于当时的具体情况而不是这个情况的附加物,它是自发的而不是事前策划的,并且往往绝不能重复。由于一般人习惯于笑话故事和逗人发笑的材料,因此,他们也就很自然地认为我们的研究对象过于严肃庄重。
    这类幽默会有很强的感染力,人的处境,人的骄傲,严肃、奔波、忙碌、野心、努力、策划都可以看得有趣、诙谐、甚至可笑。我是一度置身于一间摆满“活动艺术”品的房间之后才对这种幽默感恍然大悟的。在我看来,“活动艺术”品以它的喧嚣、动荡、混乱、奔忙、劳碌、以及乱七八糟地对人生幽默地进行了讽刺。这种幽默感也影响到专业性工作习本身,在某种意义上,这些工作也是一种游戏,在严肃对待的同时,也可以有一些轻松。

  创造力

  这是我们研究或观察的所有研究对象的共同特点,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在这方面或那方面显示出具有某些独到之处的创造力或独创性。本章较后部分的讨论可以使这些独到之处得到较为完整的理解。但有一点要强调,自我实现型的创造力与莫扎特型的具有特殊天赋的创造力是不同的。我们不妨承认这个事实:所谓的天才们显示出我们所不理解的能力。总之,他们似乎被专门赋予了一种冲动和能力,而这些冲动和能力与该人人格的其余部分关系甚微,从全部证据来看,是该人生来就有的。我们在这里不考虑这种天赋,因为它不取决于心理健康或基本需要的满足。而自我实现者的创造力似乎与未失童贞的孩予们的天真的、普遍的创造力一脉相承。它似乎是普遍人性的一个基本特点——所有人与生惧来的一种潜力。太多数人随着对社会的适应而逐渐丧失了它。但是某些少数人似乎保持了这种以新鲜、纯真、率直的眼光看待生活的方式,或者先是象大多数人那样丧失了它,但在后来的生活中又失而复得。
    这种创造力在我们的一些研究对象身上并不是以著书、作曲、创造艺术作品这些通常形式体现出来的,相反,它可能要低贱得多。这种特殊类型的创造力作为健康人格的一种显现,仿佛是映在世界上的投影,或者,仿佛为这个健康人所从事的任何工作都涂上了一层色彩。从这个意义看,可以有富有创造力的鞋匠、木匠、职员。一个人会以源于自己性格本质的某种态度,精神来做任何一件事。一个人甚至能象儿童一样富有创造性地观照世界。
    在这里,为了讨论的方便,我将这个特性单独提出,仿佛它与那些引它出现和由它导出的特性是彼此分离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也许,我们现在讨论创造力时,只是从结果的角度来描述我们前面称为更强的新颖性、更深的洞察力和感觉效力的东西。这些人似乎更容易看到真实的,本质的东西。正因为如此,他们相对于那些更狭隘的人才具有创造力。
    并且,我们已经看到,这些人较少屈服于外界的压力和阻力,他们较为自由,一句话,较少适应社会上存在的文化类型。用积极的术语来表达就是:他们更自然、更具自发性和人性。别人在他们身上看到的创造力,也是这一点引出的结果之一。假如我们象在儿童研究中那样,设想所有的人都曾经是自然的,并且他们的最深层本质也许现在仍然没有改变,但是,他们除了这种内在的自然性外还有一整套表面的但却强大的约束,那么这种自然性肯定会受到控制以至不会出现得过于频繁。假如没有扼杀力量,我们也许能认为每个人都会显示出这种特殊类型的创造力。

  对文化适应的抵抗

  从赞同文化和融合于文化这个单纯的意义上说,自我实现者都属于适应不良。虽然他们在多种方面与文化和睦相处,但可以说他们全都在某种深刻的、意味深长的意义上抵制文化适应,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内在地超脱于包围着他们的文化。由于在关于文化与人格的文献中极少谈及抵制文化造型的问题,由于象里斯曼(Riesman)已明确指出的那样,保留剩余部分对于美国社会十分重要,这样,甚至我们并不充足的资料也显得比较重要了。
    总的看来,这些健康人与远不如他们的文化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其中至少可归纳以下些成分:
    1.在我们的文化中,所有这些人在选择衣服、语言、食物,以及做事的方式时,都同样囿于表面习俗的限制。然而他们并不真正守旧,当然更非赶时髦。
  这个特殊的内在态度通常表现如下:一般来说社会上流行哪些习俗对于他们并没有多大妨碍,换一套交通规则也未尝不可。虽然他们也把生活弄得安宁舒适,但绝不至于过分讲究,小题大作。这里我们可再次看到这些人的一个普遍倾向;大多数他们认为不重要,不可改变,或对他们个人没有根本关系的事情他们都认可。由于我们的研究对象对鞋子和发型的选择,或由于在什么晚会上不太关心礼貌、举止和风度,别人往往会对他们耸耸肩膀。
    但是,既然这种勉强的接受并不是热情的认同作用,他们对于习俗的服从就往往是草率敷衍的,或者简捷行事以求干脆、坦率,节省精力,等等。在压力之中,当遵从习俗变得过于恼人或代价过于昂贵之时,表面的习俗就暴露了它那浅薄的面目,抛开它也就象抛开肩上的斗篷一样容易。
    2.从青年的或狂热的角度来说,这些人几乎无一可称为权威的反叛者。虽然他们不断地因不公正而爆发出愤怒,但他们对于文化并不显出主动的不耐烦、或者时而出现的、长期不断的不满,他们并不急于改变它。我的一个研究对象年轻时是个狂热的反叛者,他组织了一个工会,而当时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工作,现在他已厌恶地绝望地放弃了这一切。由于他变得习惯于这个文化和时代中社会改革的缓慢,他最终转向了对青年的教育。其余的人表现了某种对文化进步的冷静的、长期的关心。这在我看来意味着承认变革的缓慢以及这种变革的毋庸置疑的益处和必要性。
    他们的这种情况绝非缺乏斗争性。当急速的变革成为可能时,这些人可以立即表现出果断和勇气。虽然他们在一般意义上并不属于激进派,但是我认为他们具有转向激进派的很大可能。首先,他们是一群知识分子(别忘了是谁选择了他们),其中大多数人已有了自己的使命,并且认为自己在为改良社会进行真正重要的工作。其次,他们是现实的,似乎不愿去做巨大的,但却无谓的牺牲。在真正斗争激烈的情况下,他们十有八九要放弃自己的工作而参加猛烈的社会行动,例如,德国和法国的反纳粹地下活动。我觉得,他们反对的不是斗争而是无效的斗争。
    经常提出讨论的另一点是关于享受生活,过得愉快的希望。这一点与全力以赴的狂热的反抗几乎水火不相容。在他们看来,后者牺牲过大,而又不能获得预期的微小的成果。他们大多数人在青年时期都有斗争的经历,都有急燥、热情的插曲,现在大都懂得对于急速变革的乐观态度是没有根据的。他们这些人作为一个整体致力于在日常生活中以一种能被认可的、冷静的态度,愉快的努力从内部去改良文化,而不是从外部去反对它,与之较量。
    3.与文化分离的内在感情不一定是有意识的,但在几乎所有研究对象身上都有所表现,尤其在讨论作为整体的美国文化时,在同其他文化进行各种各样的比较时更是如此。实际上,他们似乎经常疏远它,仿佛他们不属于这种文化。慈爱和反对,赞同和批评的不同比例的混合,表明了他们依靠自己的眼光从美国文化中选择好的东西、拒斥坏的东西的情况。总之,他们对文化进行权衡、分析、辨别,然后作出自己的决定。
    这种态度的确与一般的消极顺从文化造型大不相同,后者可在许多有关集权主义人格的研究中具有民族中心主义的研究对象身上发现。
    我们的研究对象独立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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