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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秸那致哉摺T贒NA重复碱基序列识别技术发明之前,他不可能跟攸侯喜指挥官达成任何政治协议。
当时的情况是,上议长为了表示诚意,亲自披上最华贵的草衣,背着一块预用作备忘录的石头朝着殷商军团的营地走去。他比那个倒霉的信使在外交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信使在距离攸侯喜指挥官三十步的地方被射死,而亲自出马的上议长一直走到了距离攸侯喜指挥官十步的地方。
但他的外交努力到此为止,攸侯喜指挥官专用的马拉战车飞驰而过,驭手没有注意到这位老人,结果拥有强大动能的车轮给了上议长一个向左的力,严格遵循着牛顿第二定律飞到旁边的草窠。
由于这起不幸的事故,上议长在死于历史车轮之前,就被真正的车轮撞飞。正如《共经.红约.李卜克内西书》7:36说:“我实在告诉你们,那些幻想在议会内部通过民主手段达到政治目的的人,他们都是持阶级调和论的修正主义者,就象是玛雅的王,历史规律必不给他们成全。”
失去了上议长的巴拿马城邦还在等待,结果他们等来的只是没有耐心的攸侯喜指挥官和他的大军。巴拿马城邦的守军进行了奋勇的最后抵抗,他们龟缩在高耸入云的金字塔里,把石门紧闭,大声地向神祈祷。殷商军团一时也拿他们没办法。
玛雅祭司们试图告诉石室里的人,整个世界都是幻觉,只有这个金字塔的内部才是真实的整个宇宙。很快坚守者们发现石室里没有食物,纷纷饥饿难耐,玛雅祭司们不得不再度解释饥饿只是幻觉。但当饥饿的痛苦真实到无法回避的地步时,祭司们只好三度修正自己的理论,宣称生存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为了解除痛苦,唯有将生存也视为一种幻觉,才能凭着大智慧到达解脱的彼岸。
这是一套严谨的宗教理论,唯一遗憾的一点是,在玛雅祭司们发展出小乘佛教之前,他们全饿死了。
共和历前二百零四年三月,巴拿马城陷落。这标志着玛雅文明圈的彻底没落。尽管还有零星城邦仍旧保持着独立状态,但玛雅作为一个文明已经不复存在了。另外一个强大的势力取代了它。
而究竟取而代之的是重生的殷商王朝,还是攸侯喜指挥官自己的新王朝,在学术界则一直还有争议。有专家说“秘鲁”其实就是攸侯喜指挥官新王朝成立的证据,“鲁”指攸侯喜指挥官的家乡山东,而“秘”字念“必”,所以秘鲁的意思是“鲁虽三户,亡玛必鲁”的简称。
他们还宣称,“危地马拉”这个地名清楚地反映出殷商马拉战车在中美洲危险地域行进的情况;“墨西哥”则表达了殷商遗老们对周朝的刻骨仇恨,他们希望西歧佬儿的武装力量全军尽墨。至于盛行于北美以及中美的殷地安部落,毫无疑问这名字饱含着殷商军团们思念故土的心情,哥伦布以为他们是印度人,这大错特错。这一派学者因执著于对美洲古地名的精密考据而被称为索隐派。
“美国的软件工程师都在印度,印度的雅利安人都在德国;德国的日尔曼人都在奥地利;奥地利的犹太人都在以色列;以色列的巴勒斯坦人都在黎巴嫩,这世界就是这么可悲。”一位索隐派的知名英国学者在谈及哥伦布的错误时如此说道。这番言论甚至引发了一场外交上的大混乱。
但无论是哪一个派别的学术成果,也仅限于推测。因为自从巴拿马陷落之后,殷商军团所建立起的政权象是在历史年表中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史料记载。攸侯喜指挥官、齐、伊口关、丁皋等人以及庞大的殷商军团的最终结局,没人知道;最让人扼腕的是,究竟这个很可能持续三十到四十年的亲子鉴定结果如何,永远地成为一个无解的历史之谜。
时至今日,在中美州的丛林深处仍旧生存着一种特别的金刚鹦鹉。他们模仿能力极强,而且叫声很奇怪,忽高忽低,还很尖锐,相当接近人类女性的呻吟声。生物学者对这一现象大惑不解,最后只能作出结论,也许是这种鹦鹉的远古先祖曾经与古人类接触过。
共和历六百三十一年,也就是巴拿马城陷于殷商兵团之手后的八百四十五年以后,一支庞大的舰队突然出现在九州长崎附近海域。
当徐福指挥官的大秦舰队将九州岛原湾纳入射程的时候,日本人还对他们即将面对的命运懵懂无知。
但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外篇 玛雅征服史外传
12月18日,我在晚上八点五十搭乘川航的飞机,从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返回前祖国的陪都重庆。我坐在19排C,靠近过道,在我旁边坐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子和他妈妈。由于我平时多行善举的关系,飞机起飞的很平稳。
等到起飞十五分钟以后,我拦住最漂亮的一个空姐,礼貌地问她是否可以使用手提,在得到她同意以后,我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开始写玛雅征服史。
写文这种东西绝不能占用假期和空闲时候,那种宝贵时间是留给打《三国无双》和《文明》的。只有在极端无聊却又没有其他消遣的场合——比如上班或者飞机上——写文才会有意义,这真可悲。幸亏我不是臭文人,所以倒没什么。
敲入第十一章的标题,写了几段话,然后旁边的那个小孩子发现了我的电脑。他刚才就一直在四处乱看,显然手提电脑这种东西对他很有吸引力。他靠窗户坐,看不清楚屏幕,就扯他妈妈的袖子。他妈妈于是对他说:“叔叔正在拿电脑工作呢。”
“是哥哥!”我在心里愤怒地嚷道,然后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盯着屏幕。这时候最好就是保持沉默,七岁的小男孩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有好奇心、行动力、破坏力以及《未成年人保护法》。如果贸然与他交谈,后果不堪设想。
他妈妈这时转过头来,好奇地朝屏幕看了看,问了一句:“请问您这是在写小说吗?”
我迟疑了一下,写小说并不算丢人,但是要向她解释什么是殷商舰队玛雅征服史,这个就很不靠谱。而且我该怎么告诉她我的身份呢?一个为高卢人打工的死上班族在飞机上写小说?这太可笑了,好害羞!为了避免麻烦,我决定撒了今天的第一个谎。事后证明这是我迈向追悔莫及的第一个台阶。
“哦哦,不是,是资料整理,公司要用的。”我含糊地回答她。
这位母亲的好奇心显然不逊于她儿子,她指着屏幕说:“是什么公司呀,看起来很象是小说,有人物,还有对话。”
我现在明白撒谎者的困境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必须要撒一个更大的谎。“是文化公司,文化公司…………”
“你们公司叫什么?”
“唔……唔,啊啊,不大,也没什么名气,我就是给他们兼职,叫什么龙文化公司。”
“是不是搞影视剧本什么的啊?”
“对,对,也有业务……”谎言在不断升级,我的手心开始微微沁出汗水。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我一直盯着屏幕,以为我要工作了,很善解人意地闭上了嘴。事实上那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灵感,全部的脑细胞都调动起来编织新的故事。
有人说写文其实就是一种暴露狂,是作家把自己暴露给别人看。按照这个比喻,那么作者写作阶段显然是宽衣解带了,我不介意裸奔,但是在脱衣服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就会非常不好意思,然后啥也写不了。
那位年轻的妈妈虽然不再问问题,但仍旧盯着屏幕,这让我坐立不安。如果这一路上都保持这样的态势……太可怕了,讨厌!我不依!
我突然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她不是看着我的屏幕吗?那么我就写一些在常人眼里极端乏味的东西把她吓退就是了。于是我开始跳过铺陈和叙述,先从玛雅文明的政治体制写起,然后故意反复使用“立法”、“三权分立”之类的术语。这些东西很枯燥,我写出来又不费脑筋,打字如飞。
“哎呀,叔叔你打字速度好快。”小男孩羡慕地叫道。
“朋友,叫我哥哥。”我在心里怒喝,仍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他妈妈则开口问道:“您是不是专业作家啊,打字这么快。”
“打的多了,慢慢就习惯了。”我回答。
“这是关于什么的,我看的眼睛都花了,看不太懂。”她指着WORD文档问。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的乏味战术奏效了。我心头一喜,一时大意,随口答道:“关于历史的。”
“那个什么玛雅文明是哪国的历史?欧洲的?”她看到我在那几段文字里总是提到玛雅文明。
“糟糕……”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个话题一起,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了,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个话题堵住。“不,是南美洲的,是13世纪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印地安部落迁徙路线的一个分支。”
这个小小的反击胜利了,她摇了摇头,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些东西好深奥,听不太懂。”
“呵呵,我的专业就是这个。”我一方面是自吹自擂,另外一方面是不得不顺着刚才的谎言编下去。她转过头跟她儿子说:“你看叔叔多厉害,研究历史的。”
“叫我哥哥!”我在心中冷静地指出他们称呼上的错误,同时摸了摸鼻子,看有没有变长。
接下来空姐开始忙着发纸巾和饮料,这为我赢得了十几分钟的自由时间。我总算可以在毫无干扰地情况下写点东西。这段时间的工作卓有成效,我完成了第十一章的开头部分,构思好了这一章写些什么,并且写下了标题“公共关系实战案例一则”。
我应该可以起一个更有创意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大概是市场营销出身的关系,我总希望把标题起的煞有其事一些。
很不幸地是,刚敲完这个标题,小男孩的妈妈就看见了。她眼睛一亮,指着这几个字说:“哎呀!原来你是在写教案呀?”
我还能说什么……难道真的告诉她我只是在为一堆恶搞文字起一个装B的标题?绝不!于是我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想。
“公共关系?这个专业我倒听过,你是大学里的讲师吧?”
我继续装死,心想谎言横竖都已经编到这地步了,索性无耻到底罢。
“听说现在大学挣钱也不容易,所以你才会去文化公司兼职吧?”
“………………”
我几乎以为这是上天让我写新文的启示了,再这样下去,我会从流亡香港的朝鲜作家变成在影视文化公司打工的大学公共关系课讲师,天晓得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位女士显然并不真正了解公共关系理论,所以“玛雅”、“殷商”、“公共关系”几个词混杂一处,她也没提出任何质疑。
万幸中的不幸是,我为了查证一个细节,把文件翻到前面几章。她看到了那段攸侯喜指挥官与哈马祖尔守卫队长的对话,即使是再无文学常识的人,也绝不会把这个当成一所正经大学的正经讲师写的正经公共关系课教案。
“怎么你们的教案里还有小说呀?”
这时小男孩跳出来问:“妈妈,什么是小说呀?”她和蔼地解释:“就是你喜欢听的故事。故事写到书上,就是小说。”
“那,叔叔,你写的是小说吗?”小男孩凑过来问我,两只清澈明亮的眼睛充满着求知的渴望。
“呃……算是吧,这不一样……写着玩的……唔唔,这个其实是公司的要求。”
“哇,你们公司让你们写历史小说?”小男孩的妈妈很惊讶。
我轻轻地在驮满谎言的骆驼背上放上最后一根稻草:“……算是吧……只是工作。”
在下一个瞬间,背满谎言的骆驼轰然倒地,她回过头去,冲后一排的她的一些什么亲戚朋友兴奋地说:“哎,哎,你看看,大学老师,写小说呢!”
于是后面又探过来几个人的脑袋。555555,好可怕,我被好多怪阿姨包围。我不能啪地一声关掉电脑,那样显得我故意躲着人家,不礼貌;也不能继续写文,事实上我的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我甚至不能切换到其他工作文档,旁边的人已经知道我是个“大学公共关系讲师兼文化公司职员”,我突然打开一份全是空气断路器销售业绩的表格,岂不就露馅了?
我唯一能作的,就是停止打字,学余秋雨摆出一副深思熟虑忧国忧民的表情,装死。那些怪阿姨则开始问问题。
“我们企业老总还想出本自传呢,找个人写得给多少钱?”第一个怪阿姨问。
“你们跟报纸熟不熟?写不写新闻?”第二个怪阿姨拿着飞机上发的重庆晚报,用重庆话问。
“你们不知道,写小说现在可赚钱。”谢天谢地,第三个怪阿姨用得是陈述句。
恶梦持续到我尿遁为止,我在厕所呆了十分钟,回到座位上后趁电脑进入休眠状态,把他关了搁回包里,开始闭目养神。飞机降落在江北机场以后,我飞也似地逃了,但还是被我听到一句痛彻心肺的话:
“叔叔再见。”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撒谎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