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叔"来袭+番外 作者:佟小年(晋江vip2012-03-13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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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还是算了,他的那些所作所为,我永远不可能泯于一笑。
拖着箱子离开,行李只有简单必备。更多的东西都留在原来的房间里,和记忆一起锁在过去。我想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吧。
“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呢,关叔。”相比那个可恨的人,司机关叔倒更让人留恋。
“小姐,您不过是搬出去住,随时可以回来啊,相信先生也会很想您。”
听完他这句,我忽然没了开口的兴致。闭着眼任他开车。到了柏悦酒店,司机帮我把行李搬到套间。一切收拾停当,关上门,我开始打算自己的自由生活。
今天周六,只有简则成那样的工作狂还会去公司。明天周日休息,周一还要继续去澜越上班。
好的,获得自由的第一天。我想好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个高大威猛的帅哥for …one… night。我要释放我压抑了二十年的荷尔蒙,天…人…大…战,共…赴…云…雨,颠…鸾…倒凤,尽…享…人…伦。
也许这种怪异的决定,只是我对十八岁时发生的某件事姗姗来迟的徒劳对抗。
那天晚上为了麻醉自己,我喝了很多酒,迷糊的躺着,看见来的应召男,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一双大墨镜,山羊胡子。确切的说曾经是山羊胡,现在已经长成了山羊啃的草。
我还正奇怪现在出台的男色怎么都这个口味,来人却不和我寒暄,直接扑在床上。一只手按在我胸上,像抓到海绵似的揉…来…捏…去。真到了要刀柄相见的时候我退缩了,对上他的上下其手开始不住挣扎,终于将来人踢到床下,披上风衣跑出了房间。
柏悦的楼层太高,害的我舍不得像紧急逃命一样从楼梯一层一层冲下去。
85层的电梯用了很久才接了地气,出了金融中心大楼,才知道凉夏入秋,已是应景的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的雨点子打在脸上,按摩着“大战”一场后无力的我,也顺便把我情急之下涌出的眼泪混入水滴。
走在雨里,暗笑自己找了这么个傻缺的方式来释放压抑,现在却只能落荒而逃的在街上淋雨。
昨天晚上和简则成的谈话,进行的特别艰难,比我和他十年的相处都要艰难。我虽然一直在他面前少言寡语,只需要听话就好。但是那天晚上的沉默格外的让人难受。
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掉下眼泪,可是为了不在他面前丢脸,我只好在心里把所有知道的冷笑话,一遍一遍回忆分散自己的思绪。
以至于有时候简则成正在严肃的说着什么,我却完全不在状态的扑哧一笑。他看见我的样子紧紧拳头,压抑着不让自己发作。
在我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他很少有这么压抑自己的时候。任何时候,他想做什么事,都会举重若轻,随心所欲。哪怕这件事情对我会造成巨大伤害,与他也不过是一种玩乐嬉戏。
他拿出了十年前我签的那份法律文件,问我说:
“我对你的抚养权已经到期,你要不要续约?”
我看着桌上那份由律师专人保管的法律文件,式样崭新。十年之前尘封之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小时候的我愚蠢天真,以为签署了这样的东西,就真的具备了法律效益,所以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听话小心,生怕违背了什么,会被送进监狱。
我从小已经呆过了足够糟糕的地方,不想再因为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再把自己送进牢房。
那个文件的第一页非常搞笑,写着我用钢笔歪歪扭扭的几句话。现在看起来,这几句话不仅笔迹幼稚,内容也白痴的可以。
“简则成同意收养简洁,并在十年的抚养期内满足简洁所有要求。”
“简洁同意被简则成收养,并在十年的抚养期内服从简则成一切安排。”
签字人:简则成简洁
现在看来,这两句话自相矛盾而且没有意义。法律赋予每个人人身的自由权,即使签署了这样荒唐的协议,我一样可以不听他的。可是,鉴于这份文件没有意义,简则成也可以随时解脱和我的抚养关系。
虽然在这份文件之后,确实附上了真正具有法律意义的收养协议,但是有钱人做事不需要遵守普通准则,他可以随时让我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
这就是十年来,我们双方的博弈和枷锁。我在年幼的时候,没有能力离开他。等我长大了,不在像小时候一样傻乎乎的事事听从他的要求了,却发现他并不会因此就允许我离开。
所以,我一直以为不会有这次谈话。我以为即便是十年期限已到,他仍然会用尽他所有非常的手段,继续扰乱我的生活。
而当这份文件真的摆在我面前,他还表现的很诚恳的样子问我要不要续约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到惊讶,惊讶他会有愿意放过我的一天。
说起来也是啊,他当年为了收养我大费周章,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那时候未满三十周岁不允许收养子女,二十六岁的简则成为了这个特地去修改了自己的身份证。
法律上规定无配偶的男性收养女性,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应当相差四十周岁以上。简则成没办法把自己的年龄变成离谱的五十岁,他竟然为了这个,去结了一次婚。
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的我,哪里知道这个人为了把我带到身边,如此的处心积虑。可是即便是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年生活在一起,究竟是以什么为基础。我这样一个在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证明我是谁的人,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在和他一起生活十分痛苦的那些年,我曾经很多次试图逃离他的控制,但是他会用他的手段让我完全无路可走。逃跑不成也试过想尽各种招数的反抗,希望他会不堪其扰主动放弃。可是他却一直坚持。
我年幼时候折腾出来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全都是小打小闹。他打定了主意要把我留在身边,唯一能够获得自由的办法,就是他有一天真的愿意放我走。
我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了,哪知他格外的信守承诺,十年过去,他竟然真的尊重的询问我的意见,这个十年来一直专横跋扈,以他的个人意志决定我生活的人,竟然真的决定,不再插手了。
能获自由,我求之不得。跟他说明了我早就想一早了之的迫切心思,以为他明了我决心已定,我就可以去睡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拉住我不让走。
我被扯着留下来,听到他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跟我说话:
“小洁,坐下陪我聊一会吧。”
他一厢情愿的开始回忆这些年的琐碎小事。有些甚至连我都完全没有印象,好似我被外星人抓去彻底洗过脑。
但是他能回忆起来的没几件好的。他最高兴的事情永远是我最倒霉的回忆。他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一晚上说的话比过去一年还多。
……
听他聊天聊了整整一夜,我强撑着眼皮,算是在这最后一夜尽我“听话的义务”。
比如我15岁的时候,他曾推掉所有工作安排了一个月的日本自由行。而这次自由行,属于他少有的同意而非否决我的决定,以此来证明他对于我,也不是只有专制和跋扈。
只是他自动忽略了他这次散心之旅其实发生在,他去找了我某个同学的家长,愿意赞助免费入读贵族学校的寒门男生出国继续读高中。原因仅仅是他翻看了我抽屉里一封没打算送出的信。
从那以后,我多出了一项有趣的任务。就是每天写日记给他看,他说他想多了解一个少女鲜活而丰富的生活,也要多尽一些监护人的责任。后来他觉得我每天写的新鲜内容太少,于是到我的卧室折腾出所有的日记本。
那个年代还不流行网上博客,每本精装的日记本旁边都有一把不名副其实的锁。可是他还是用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彼时还没长到一米五的我前边,伸出手,跟我要所有虚张声势的钥匙。
那是我反抗的最凶的一次。其实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隐私。只是我积攒的恶毒的诅咒他的话全都在日记本里了。我不知道钥匙给他之后,我是不是就会露宿街头。
所以那是我跟他唯一一次肢体冲突,我毫无悬念的被他打的很惨。虽然挨打的时候我一声没出,虽然有很多佣人敢冒大不韪来给我求情。可是一向不动手的他在我的第一次别扭反抗时毫不让步。
我在日记里诅咒过他出门被汽车撞死。
坐飞机失事摔死。
做过小人写上他的名字扎的满身是针。
还曾经偷偷拿他的牙刷刷过厕所……
虽然我最后心慈手软的给他换了一把新的。
最终衡量那次暴力的程度,不是我哪屁…股打肿,是他的手都打肿了。我最后一歪一扭的从一个小盒里拿出所有的钥匙,再一歪一扭的走回去放在他手上。
其实那种做样子的钥匙每个都一样,有一把就可以打开全部,就算一把都没有,用打我的力气的十分之一就可以打开本子让钥匙光荣退休了。
可是我还是在每一个钥匙上面系了小绳子,附了标签写了年份起止。仿似时光流过,记忆证明,青春日子,苦涩难过,也有很多坚持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有一个隐秘的地方,可以发泄对这个监护人的恨。
看完那些存货,他失去了让我再写新的日记,粉饰太平换他心情平静的兴趣。那个夏天从日本回来,他给了我一个真正靠谱又不靠谱的任务。让高一的我在第二年夏天考上大学。
流年旧事,碎如幻影。我像是在回顾前天夜里的聊天,又禁不住想的有些远。温柔的小雨诉说怅客心绪。天上的雨停了,看看我身上,却好像雨曾经下的很凶。
喷嚏声清醒的提示着我的感冒,细雨里出神半小时,我也该回酒店了。
雨中酝酿起的悲伤情绪,随着电梯的上升渐渐的消散,脑子里只剩下一会回去要怎样收拾残局。不知道那个被踢到地上的应召男,是不是还端坐着等我回去付钱。
进了房间,迅速的奔到衣柜前换衣服,脱掉被细雨打湿的风衣和裙子。换上了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衣。
正想直接去冲澡,却感觉背后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没把我吓个半死。沙发上竟然坐着个陌生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你神经病啊!乱闯别人房间!”
大声嚷了一句稍微纾解了我刚才被吓到的紧张,抬眼看看不速之客,入眼的精致长相却又让我深深的提了一口气。
眼前的人一头湿漉漉的碎发,脸上胡茬微青。一件黑色丝质浴袍,宽松的套在身上,露出小半截胸膛,春光旖旎。袖子挽起,端着透明茶杯的小臂肌肉分明,麦色的肤质灼人眼目。他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我有点脸红。
等等。这个陌生人怎么有点眼熟?跟我刚才脑补的剃须刀转完的样子高度相似?眼前洗完澡换了衣服,摘掉墨镜,胡子处理干净的男人,就是刚才满脸胡须,扑到床上,跟我……
本来还以为被我踢到床下的人已经忍痛逃走,谁知竟然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守株待兔。我生怕这个收拾干净的男人还是要兢兢业业的继续“工作”,不禁忍着肉疼迅速奔到床边,从包里掏出了支票本,写上一个“2”,再加上四个“0”。
递给他的时候,我尽量保持风度:
“今天晚上谢谢你,不过你还是走吧。这个给你。”我不知道在这种场景应该怎么措词。这是我给你的工资?小费?或者,这点钱你拿着花?都很怪异。
沙发上的男人唇角弯弯,浓密的眉毛跟着一动,伸手接过了我递出的支票,拿在手里晃了晃,又用食指挠挠他湿润的头发,空气中顿时小水珠飞溅:
“支票,两万元。什么意思?”他抬起头,墨黑色的眼睛看的我有点发麻。
什么意思……就是只有两万元啊,虽然李经纪说你的价码是三万,但另外的一万他说直接给他就好了。虽然我知道你们小明星“陪吃饭”的都不容易,经纪人还那么黑。可是怎么分账是你们的事好吧。
可是我不能这么明说。
考虑着怎么措词,我又多看了他一眼,这男人面皮精致,但分外的有种成熟感觉,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三十岁,还要继续吃这碗饭……真是混的挺惨的。
……算了,为了尽快送走你,我就再付一万吧。
“这是跟你经纪人谈好的,三万元,我给你补齐,请你走吧。”我又写了一张支票递给他,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无故多掏一万块,就是长的再帅,看两眼也不带这么贵的。
他接过支票,忽然乐了:
“这是我的劳务费?这个价码,好像……太低了吧了。”他表情一脸诚恳,不肯相信自己的行情。
“那你想要多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今天是淋雨淋出毛病了吧,他这摆了明的讹诈啊。
我现在开始彻底体会到女人作为弱势群体的难处了,当回消费者还这么苦逼被动
。万一我要不同意,再像刚才那样硬-来。我可能就没那么好命再跑出去了,刚才他还有点醉,现在明显是醒的透透的了。
眼前的人明显没有注意我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右手半卷着两张支票,在左手上轻轻拍动。
“支票嘛,怎么也得三十万。现金的话,可以打九折。”
柔软长发
完了。我一脸黑线,今天确实是碰上黑社会的了。豆瓣不可信啊,直播贴里跳出来的所谓经纪人完全是骗子团伙的嘛。亏他还说支付宝交易,先付一万,满意再确认呢……
满意你妹啊!
现在的状况,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收场啊!
跑还是不跑,报警还是跟他周旋,鱼死网破还是俯首称臣,脑子搅成一团麻,我就差想让我自己肝脑涂地了啊。这人坐在我房间里还表现的这么悠闲,真是犯罪分子都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可是我怎么办啊,谈判专家们都用什么办法来稳住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啊。以前应该多看些警匪剧,不要闹的像现在这样——尚且未观警匪剧,被逼出演谍战片。对的,谍战片,被刑讯逼供的那种角色。
“你别乱来啊,再这样我叫保安了啊。”
“哦。”他慢慢的放下茶杯。“保安不在客房等着,你可以喊他们慢慢上来的。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说着他拿起了酒店座机听筒。
我听了背后冷汗涔涔,这是软硬不吃啊。好吧,来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希望一会听到尖叫声的其他住客们不会漠视不管,可是,这种地方隔音这么好,外加别人们就算听见也当里面是在玩**啊。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垂死了也要挣扎一下。
我鼓起勇气拿起了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谁在这个时候敲门,是我的脑电波自动发出信号,安保人员到了?不可能啊。更可能是同伙吧。这一次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失财或者失身,最怕人财两空。第一次出来单独住酒店,就遇上这种情况。人人都说不要女孩子行事要诸多小心,我这是把自己当女忍者了吧。
咚咚咚,敲门声很有节奏的不歇不停,我想过去开门,脚下挪动的速度却有如乌龟,生怕健壮的黑衣人跳起来拿个刀片抵住我喉咙叫我不许动,或者直接过来给我一刀。
边龟速的磨蹭边小心翼翼的问他:
“我去开门?”我明显感觉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