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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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耸立的城市,郝巡道真正感觉到了人生命运的不可捉摸。
如果说,他给继父投毒,离家三年不归,还有为李老师顶罪,进监狱一年有余,这些经?历都是他自己主动造成的话,而此次的人生变动,却使他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上苍的安排。
妻子高兴,儿子高兴,岳父岳母高兴,寡娘也高兴。全村的人,都为郝巡道全家的搬迁来送行。但最初走进城市里的生活,却并非如郝巡道想象的那样美好。虽然妻子被安排进了一家校办工厂,每月有那么几十元的工资,足可以养活儿子和丈夫。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工作,去挣钱,去养活全家,那么他的内心,又是多么痛苦。
郝巡道开始去找工作了,但他一没有高学历,二没有高超的手艺。工作对于他这样一位刚刚从农村走进城市里的乡下人来说,又是何等的遥远。虽然妻子理解他,安慰他,告诉他不要着急。但妻子愈是对他好,愈是增加了他内心的一份痛苦。
厚着脸皮,一家家工厂去找;赔着笑脸,一家家商店去问。最后,筋疲力尽的他,终于在一家铁路工务段的建筑工地上,好话说尽,才总算找到了件看摊的营生。
每天三元钱,没有休息日。不过,要想休息也可以,那就是等工期完了以后,再有就是自动不干。
郝巡道哪能不干呢?他千恩万谢地向工区的工长作了保证,便回家搬来了铺盖卷。一直等三个月以后工期完工,他这才怀揣二百多元钱回了家。
儿子多日不见面,欢快地抱住他的大腿叫爸爸。妻子看他满脸的胡楂子,一直没顾上刮,便说他别苦了自己。郝巡道拿出这几个月挣的二百多元钱交给妻子,脸上自从走进城市以来,第一次有了笑意。
那家工区的工长,看郝巡道老实本分,便留下他为工区的职工们做饭、烧洗澡水,等后来工务段有了招工的名额后,便给郝巡道转了正。
郝巡道转正成为一名铁路工人后,在铁路线上干巡道的工作。在郝巡道巡了三两年铁路之后,从技校毕业的我,成了郝巡道的徒弟。也就是在我做了郝巡道的徒弟不久,我认识了我的女友明姐。
第51节:我的女友曾是人家的二奶(1)
第十三章
我的女友曾是人家的二奶
明姐最初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是圣母的化身。她美丽、高雅、可亲、可敬,而我却对她没有一丝邪念。
一来她岁数比我大,且已名花有主。二来那时,我疯狂地爱上了诗歌创作,然而却发稿无门。面对在文学杂志社做编辑?的明姐,毕业于京城某大学中文系的明姐,她完完全全能够做我的老师。
但也就因为我把她作为了我的老师和我的姐姐,所以在最初的日子里,我才有胆量去找她。假如最开始我是想着去追求明姐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那份勇气。
因为,我当时和明姐的地位、身份等,都有着一定的差距。还算有自知之明的我,绝不会自寻其辱。另外,人家明姐当时的男友,虽谈不上腰缠万贯,但要跟我这位普普通通的铁路工人相比,那绝对是大大巫见小小巫。我要是真去追求明姐,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而,天鹅般美丽高雅的明姐,却并没有讨厌我这位癞蛤蟆。不不不,不应该这样比喻。我想明姐也许根本就没把我看做是想追求她的男人。您看,一位傻乎乎的小孩子,撞坏了我的车,又傻乎乎地给我送修车钱来了,听说他还写诗,就看他那傻样儿,能写出什么好诗来?有功夫拿你写的诗来,让我这位大编?辑?瞅瞅。我想,明姐最初是以这样的心态来看待我的。
我对明姐非常尊敬,明姐也对我非常关心。最初,我始终在以我最大的尊敬,来博取她对我的关心。她仿佛也始终以她最大的关心,来赢取我对她的尊敬。于是,我们的关系也就在这种关心和尊敬中,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那天是星期五,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个日子。下午六点,下班后,我回到铁路单身宿舍。看大门的管理员对我说:“小何,下午你姐姐来找你,说让你下班后,去她那里一趟。”
我一愣,我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个姐姐是谁??因为明姐从来就没主动找过我。我们见面,每次都是我打电话先找她。然后,她才会在电话中说:“你来吧。”
像今天这么晚了,明姐怎么会来主动找我呢?我问管理员:“我哪位姐姐呀?”
管理员说:“头发长长的,个子高高的,开车来的。”
呀,是明姐,是我的明姐姐。我匆匆谢过管理员,连我的房间也没回,便赶紧打了一辆车,直奔明姐的住所。
一路上,我很是不安,我想明姐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如不然的话,她绝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我一个劲儿催出租司机开快点,可该死的,却还老是撞上红灯。
出租车终于开到了明姐住的地方。我匆匆忙忙去按门铃。电动大门缓缓地打开来,我走进去,看正房客厅内,明姐穿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在看新闻联播。
第52节:我的女友曾是人家的二奶(2)
我叫:“明姐。”
她说:“来、来,快进来。”
我推开门,屋里温暖如春,我看明姐面若桃花,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轻描??写地说了一句:“姐,没事吧。”
明姐笑着看我:“什么事?”
我说:“这么晚了,您叫我来,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明姐说:“子建,今天是我生日,特意请你来陪我。”
说着话她便去了厨房,不一刻,微波炉内热好了餐馆送来的菜肴。我们面对面坐好,明姐打开了一瓶低度的白酒。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好高兴。举起酒杯?,祝姐姐生日快乐。
明姐说:“谢谢,谢谢。”
两杯酒喝下后,我问明姐:“今天大哥怎么没来呀?”
我说的这个大哥,指的是明姐的男友,认识明姐以来,我还从未见过他。不过我想,明姐生日这样的日子里,他应该来呀。但没想到,明姐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脸上倒是滚下来几滴泪珠。
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我低着头,像一位犯了错误的孩子。今天是明姐的生日,我怎么能惹她不高兴呢?我真该死。
音箱里响起了一支轻柔的乐曲,明姐已从卧室内换了一身裙装出来,脸上不见了眼泪,却多了一份忧郁。她说:“子建,我给你跳个舞吧。”
我说好。她便随乐曲轻柔地扭动起了身躯。那是一种很优美的外国宫廷舞蹈,明姐一曲终了,已是娇喘?吁吁。我说:“真好。”
明姐说:“谢谢。”
我们又举起了酒杯,我再说:“生日快乐。”
明姐言谢,碰杯轻抿一口后,脸上忧郁扫去,又是灿若桃花。再复饮,为助兴,我说:“姐,我给你朗诵一段诗。”
明姐击掌叫好,我已似有醉意,观瓶内酒已干,唯杯?中尚有残存,便一仰而尽。明姐复又去启新瓶,我吟诵我最喜爱的南北朝民歌《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明姐合: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空摇绿。
我们同吟: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我望明姐的眼睛,她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我眼神低游。明姐轻揽我的头?,我静静地靠上去,依偎在明姐的怀内,感到她静静的心跳声,听到她娇柔的喘?息声。
明姐轻拂我的头发,从额前往脑后推,一次次,一次次,好温馨的感觉。轻合眼,抬起首,面明姐,观红唇低下,轻触我的额头。内心自下而上,顿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眼角已有泪珠滚出。
我叫姐,我该回去了。明姐不语,我只好乖乖地靠在她的怀内,依偎在一种似睡似醒的意境里,享受着明姐赐予我的幸福。我感觉明姐在吻我的额头,在吻我的鼻子,在吻我的脸颊……
酒意上来,困意上来,甜甜的,暖暖的,无与伦比的幸福里,我在明姐的怀内,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我走进了一个美丽的梦境,那是童年的春天,娇娇艳艳的野花,嫩嫩绿绿的小草,暖暖融融的阳光下,我头枕在娘的腿上,仰面听娘,在给我讲一个很美丽的乡间童话。
我说:“娘,我喜欢你。”
娘就冲我笑。我说:“娘,你好漂亮。”
娘就挠我的胳肢窝。我受不了痒,我在野花和小草间翻?滚身躯。娘便一把将我抱起来,紧紧地搂在她的怀内。
我闭上眼睛,娘的劲儿好大,被她搂在怀内,我几乎窒息……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太阳透过浅色的窗纱,照射到窗前的席梦思软床上,我才算真正清醒。
我睁开眼,醉酒后有点头疼。我看了看身边的一切,我怀疑我是在做梦。
室内淡淡?的清香里,暖色彩的墙壁旁,落地灯还在开着。深红色的地毯上,有女人的衣服。我动了动身体,我差一点儿就要叫出声来。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明姐就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同一个被窝里。我轻轻挪动身体,我轻轻地下床,我快速利落地穿上我的衣裳。
我该怎么办?明姐的男友要是来了,我该怎么办?不不不,明姐要是醒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说对不起,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对不起的事情。一个大男人,睡了一位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难道一句对不起,就算完嘛?更何况这位女人,她是我心目中可亲、可敬,却是绝不敢去触摸的圣女。
第53节:我的女友曾是人家的二奶(3)
我该走了,趁明姐还没有醒来,就当一切事情都没发生。我踮起脚,回头看着熟睡的明姐,一步步往门口挪。
出了卧室到客厅,我无意中撞响了沙发上的一把吉他。隐隐约约,我听到明姐在卧室内叫子建。可我一切都顾不得了,我如鼠避猫般,急匆匆逃离了明姐的家。
但是,当我离开明姐家后,我便后悔了。我撞响了沙发上的吉他,明姐叫我,我是应该回去的。我应该跪在明姐的床前,向她忏悔,祈求她的原谅。我想象着明姐将我一顿臭揍,那么我的心灵,才会得以解脱。然而,我却没脸回去,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回去。我这个胆小如鼠的下流之辈,我占了明姐的便宜,我还偷偷地跑掉了。
如果说第一个礼拜,我是在不安和恐惧中度过的话,那么第二个礼拜,我却是在忧伤和思念中度过的。
我开始想起明姐对我的好,我开始怀念我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听明姐为我讲解诗歌的创作,我吃她为我烹制的美味菜肴。我看她弹起吉他,唱起一首首动听的歌曲。我美丽的明姐,你现在还好吗?你过生日,弟弟我还没有送你礼物呢!我应该给明姐打个电话,问一声:你好吗?可是,当我拿起公用电话时,我却不敢用手指去拨号。内心“咚咚咚”跳个不停地我,不知该怎样去面对电话那一端的明姐。想起明姐生日那晚的事情,我说你好;我说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我到底该说什么好?我无奈地放下电话,我走出电话亭。
我想起近两个礼拜了,我都没和明姐联系,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想我。但这一念头刚有,我内心便对自己呸了一口。你以为你是明姐的什么人?人家干吗想你,快别做美梦了。
我的眼泪无意间流出来,是春天了,花红柳绿的季节,我怀疑我是否爱上了明姐。我内心顿时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涌上来,看远天蔚蓝色的背景下,一群鸽子飞过,柔和的春风里,传来阵阵悠扬的鸽哨声。
第二个礼拜的第六天早晨,不用上班的我,打扮一新。我要去找明姐,我想甭管她是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要勇敢地去见她。因为,我想念明姐。我要打破我的恐惧心理,我要冷静地面对现实。但是,当我真的要走出房间,要去找明姐时,我又后悔了。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面对明姐美丽的脸庞,以及她纯净如水的眼神。我肮脏的行为,早已玷污了她神圣的躯体。难道我还有脸去见她,再让她去面对一份尴尬,一份难为情吗?人家毕竟是一位女子。
我迟迟疑疑,内心说不好是忧伤,还是痛苦。整整一个上午,我都是在想去,而又不能去,不去,而又想去的矛盾状态中度过的。到了中午,无聊地喝口闷酒,饭也没吃上两口,便躺在宿舍内的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时,天已近黄昏,我决定不再去想明姐。空虚寂寞的心灵,无聊中我走近窗前,打开玻璃窗,顿时一阵暖暖的春风涌进来,我发现窗外的蔷薇,早已绿满砖墙。
西天有一片一片的云霞,但却遮挡不住火红火红的太阳。远山、近树、田野、村庄,都披上了一层金装。
我沉浸在这个美妙而又壮观的神奇??面里,泪珠不知不觉挂上了脸庞。忧伤的思绪中,酸涩的眼泪下,坐在窗前的我,拿起笔,写下这样的文字:
风吹夕阳
金色荡漾
陋室沉湎于静的我
面窗一片如歌的海洋
这是一个成熟的春天
绿色爬上小窗
娇艳的花朵挂上小窗
一位女孩窗外弹起吉他
盈满小窗的弦音
是我的忧伤
我打开小窗的夕阳
感受如水的春光
夕阳骑快马
跑出失火的天堂
燃着了片片云彩
燃着了田野村庄
燃着了窗外女孩弹起的吉他
叮叮当当
如潮似水
撞击窗内我黯??的心房
第二天,我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我下定决心去找明姐,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什么都不顾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要见到明姐的唯一想法。
思想一片混乱,大脑一片混沌的我,来到明姐家。我去按门铃,无人回应。我再按,还是无人回应。我想明姐一定没有在家。但我一定要见到她,我美丽的明姐,我心中的女神,你还好吗?
我在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明姐还是没有回来。我走进附近的一家餐馆,找了一个窗子正好对着明姐家门的餐桌。我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白酒,我一点都不饿,酒和菜,只是为了消磨时光。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一瓶白酒我早已喝光,这时我才发现明姐家门口,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我赶紧去结账,服务员小姐问我:“还行吗?”
第54节:我的女友曾是人家的二奶(4)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
确实,一瓶三十八度的低度白酒,对于自命为诗人的我来说,仅仅是有点微醉而已。
我跑出去,小汽车早已开进了庭院内,我看见明姐从车门内走出来。后背上黑发过肩,亭亭玉立的她穿一身艳丽的旗袍。
我刚要喊明姐,却突然发现另一侧车门也打开来,一位穿深色西服的男子,头发油亮光洁,挽款款而行的明姐,说说笑笑,走上了房前的台阶。
我张大口,却没有喊出声来。看二人亲热的程度,我想这位男士,肯定是明姐的男友了。我等着,我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下等着。我想等她男友走了,我再去见明姐。
太阳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