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三分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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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说：“刘先生，人工牛黄卖不出去？”
我说：“是的，牛黄毫无疗效，人工牛黄更是开玩笑。”
商人正色说：“刘先生，牛黄是国医的传统药材的啦。”
我说：“错了，牛黄是民间医生的传统药材。”
商人说：“刘先生，牛黄不能出口？”
我说：“是的，外国人不吃牛黄；把牛黄视为垃圾。”
商人说：“刘先生，您的药行不用牛黄的啦？”
我说：“是啊，太医院不用牛黄。”
商人不说话了，大概过了一分钟：“刘先生，我不做了。”
我说：“你签合同了吗？”
商人说：“刘先生，我只是写了意向书。”
我说：“噢，意向书跟白纸一样。”
于是，商人告辞走了。大约过了几天，这个商人打电话给我：“谢谢您啦，刘先生，我到河北安国药材市场去了一趟，人工牛黄真的积压，好险的啦。”
是的，牛黄毫无疗效；更何况，许多中成药里写着有牛黄，其实没有牛黄的真材实料。不过，即便是真正的牛黄，也是没有气味的，其气味是来自熏陶的冰片。
另外，有许多药材是被民间医生说得神乎其神、疗效特别好、被吹捧是十分难得的东西。例如：白花蛇、全蝎、蜈蚣、蛤蚧、壁虎、象牙、穿山甲、黄鼠狼、虎骨等，其实毫无疗效。因为这些动物在活着的时候很厉害，但是死了之后，对人不构成威胁。
对此，刘纯在《药治通法补遗》中说：“蛇蝎生者有毒，死而可食之。”也就是说，活的毒蛇、蝎子是有毒的，但是它们死后，人是可以放心吃的。
为什么毒蛇死后，人可以放心吃呢？刘纯在《药治通法补遗》中讲了一个小笑话：“走医卖蛇药；曰治百病；有捕蛇者病甚；疑问之； 走医语塞良久，对曰多食亦病。”你看，有一个江湖郎中卖蛇药，说蛇药治百病。恰好有一个捕蛇者得了大病，就问这是为什么，江湖郎中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说，蛇药吃多了也会生病。这里有句潜台词：凡是捕蛇者，都是经常吃蛇。
什么叫走医？走医就是走街串巷、摇铃卖药的江湖郎中。这是在封建社会里，官民对于此类人
？？？？？？？
是啊，毒蛇、蝎子的毒液是从活体取出来的，由于毒液是蛋白质结构，遇热变性被破坏，因此毒蛇、蝎子死后，人们是随便吃的。广州的名菜龙虎斗，是拿蛇肉与猫肉做的；炸蝎子、炸蜈蚣，也是许多人吃的。
据说，中国湖北省武汉市的一些摊点，专卖各种熟食昆虫，油炸蜈蚣一天竟能卖100条，生意异常火暴。摊点的牌子上写着：泰国黑蜘蛛80元/只，蜈蚣15元/条，蝎子15元/只，蝉蛹5元/串，知了5元/串等，有十几种昆虫食品。一串串红色的蜈蚣、黑色的蝎子等冒着热气摆在摊点上。
还有中国江苏省南京市的一个男子，对生吞活蜈蚣情有独钟，至今已吃30余年。现在，这个男子将继续扩大他的生吞范围，毒蛇、蜘蛛及蛤蟆，准备照单全收。这个今年47岁的男子吃蜈蚣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他15岁那年。当时该男子看到电视里播放的武侠片经常有生吞蜈蚣疗伤的镜头，年少的他崇拜不已，就在地里抓了一条蜈蚣张口塞在嘴中，家里人见了被吓得不轻，要带他去医院，但是该男子却嚼着感觉味道不错，后来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从此，该男子就爱上了这么一个让人心惊的吃法。据该男子介绍，他吃蜈蚣都要先把那头部两只毒牙拔了，再生吞下去；不过该男子被咬过多次，但几乎没有中毒反应。现在，他也尝试着吃蜘蛛、毒蛇和蛤蟆，全都没有问题。
有人说，蟾酥、狗肝、马肝、河豚、河豚子、河豚目、河豚鱼肝油等，也是动物，为什么属于急毒药呢？这是因为此类毒液的结构不是单纯的蛋白质，而是蛋白质与一些重金属的复合体，一些重金属有剧毒，所以此类毒液有剧毒，加热不会破坏一些重金属，因此人不能吃蟾酥、狗肝、马肝、河豚、河豚子、河豚目、河豚鱼肝油。
至于吹嘘翡翠、玛瑙、玉等东西，能够具有特殊疗效，更是无稽之谈。因为这些东西不溶于水、酒、油，因此不能被人体吸收。
有人说，微量元素具有特殊疗效！未必。因为许多体内的微量元素，究竟是人体必需的东西，还是人体积累的垃圾，至今尚无定论。因此，小孩子体内缺乏许多微量元素，这个现象究竟是小孩子体内纯洁，还是真的缺乏微量元素，目前不可知。
有人说，为什么金箔算是可用药？告诉你，金箔用水煮后能够微量溶解，金离子具有很好的镇静作用。
也就是说，中药里有许多药材是毫无疗效的。
（4）乏力药材3568味
刘纯与医官们经过25年的努力，在4568味无毒药材之中，挑选出了疗效很差的3568味药材，称之为乏力药材。
这些疗效很差的药材是非常耽误事的东西，在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不能解决问题；也正是因为许多医生经常使用这些药材，所以被称作庸医。
刘纯在《药治通法补遗》中说：“庸医者，惑于乏力药也。”也就是说，总是治不好病的医生，是被乏力药迷惑住了。
真的如此吗？是的。
1981年，我在甘肃省水电工程局医院的时候，中医科有一个中医非常苦恼，因为找他看病的人很少，这是一个医生很尴尬的事情。我看着他闲坐在诊室里很可怜，于是找他聊天。
我说：“你上班真舒服。”
中医说：“院长，不找我看病，我没辙。”
我说：“为什么没人找你看病？”
中医说：“院长，我哪知道！”
我说：“我给你找一个病人。”于是，我到候诊室找来一个病人，然后坐在旁边，看着他怎么给人看病。这个病人患了慢性功能性子宫出血，于是这个中医装模作样地号脉、看舌头，问了问，然后提笔开了个处方。
我说：“让我看看方子。”这是一个什么处方呢？原来是《十药神书》的十灰散：大蓟、小蓟、侧柏叶、荷叶、茜草根、山栀子、茅根、大黄、牡丹皮、棕榈皮等十味药。
中医说：“院长，您看行吗？”
我说：“行个屁！都是没用的药。”
中医说：“院长，我们老师就是这么教的。”
我说：“在这儿是我说了算。”
中医说：“院长，您说开什么？”
我说：“你就开生北山楂100克、广木香50克、党参20克、当归20克、地榆20克、槐米20克。同时让她吃猪肝、血豆腐、喝果汁。”
让病人走了以后，中医说：“院长，就这么简单？”
我说：“这算什么大病。我给你们讲课，你没听啊？”
通病，也是影响中医声誉的原因。并非所有的药材都能够手到病除。在鱼龙混杂的中药大宝库里，不但存在着有毒药材，存在着毫无疗效的药材，也存在着大量的疗效很差的药材。如果我们不能清醒地认识这个问题，而是把一切药材都视为传统，那么就会把中医学驱入毁灭的深渊。
然而乏力药材并非无用药材，其重要的用途在于几种乏力药材合用，会产生巨大的药理作用。
我们在学习无机化学的时候，曾经学习了三大无机酸的性能，这就是硫酸、硝酸、盐酸。大家知道，这三大酸都没有极强烈的腐蚀性，而且硝酸、盐酸的腐蚀性，不如硫酸厉害，也就是说，对于硫酸来说，这硝酸、盐酸属于弱酸。但是1份的浓硝酸，加上3份的浓盐酸，就变成了比硫酸的腐蚀性还要强烈的王水。这个现象是不可思议的，也是化学家偶然发现的。
同样的道理，几种乏力药材合用，会产生巨大的药理作用，也是刘纯在以囚试药力的时候发现的。刘纯在《药治通法补遗》中惊喜地说：“乏力药之配伍合用，其力甚大，余惊喜之至，故令医工反复求之，称之秘药，用于宫方。”你看，几种乏力药配伍合用之后，竟然会产生极强的药效，使得刘纯十二分地惊喜，他命令医官反复去寻找，他把这种复合药物称之为秘药，用在宫药里面，也就是他研制的三分治药方。
也就是说，刘家药行至今使用这种秘药，我称之为保密成分。可见秘方不是胡编的，也不是做梦娶媳妇，而是要经过长期的实践摸索。
有些人不相信秘方的存在。无知！
因为你无法解释，硝酸加上盐酸，为什么会变成腐蚀性极强烈的王水。
因为你无法解释，美国的合金钢，为什么会比中国的合金钢坚硬无比。
因为你无法解释，美国有可口可乐，为什么中国没有畅售世界的饮料。
（5）如同药材301味
刘纯与医官们经过25年的努力，在4568味无毒药材之中，挑选出了具有食疗作用的301味药材，称之为如同药材。
我们可以发现在5611味中药中，已经挑选出1043味有毒药材，又挑选出药效不尽如人意的4133味药材，那么可以使用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了。在剩下的435味药材中，有301味是食物。
我们中医研究食物的药理性能，要比外国人深刻。因为外国人只是研究了食物的营养价值，而没有研究食物的药理性能。关于这个问题，我已在第二部书里谈得比较多了，在此就不再赘述了。
也正是因为在中药宝库里存在着绝大多数不安全、不可靠的药材，因此我们必须强调使用食疗的方法去治病。因为在食疗的时候，病人既增加了营养，又治疗了疾病。
但是推广食疗是十分困难的，因为许多人的饮食特性难以更改。
1998年8月6日，有一个四川人找我看病，什么病呢？亚健康。
病人说：“大夫，我从去年开始，感觉自己很疲乏，不想吃东西，便秘上火，小病不断，经常去医院看病。但是每次都没有发现毛病。血压不高，血糖不高，血脂不高，血液不黏稠；胸透未见异常，腹部B超未见异常。可是我就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医生说我是亚健康。让我吃点儿排毒养颜胶囊。我吃了一年，感觉作用不大。后来看见大家早晨都练习气功，自己也跟着练。练了一段时间，也觉得进展不大。您说我这是什么病？”
我说：“这是亚健康，不要乱吃药；主要是改变生活方式。”
病人说：“大夫，我的生活方式错啦？”
我说：“你每天吃辣椒吗？”
病人说：“大夫，我们四川人离不开辣椒。”
我说：“为什么吃辣椒？”
病人说：“大夫，四川是山区，非常潮湿。”
我说：“那甘肃很干燥，为什么甘肃人也爱吃辣椒？”
病人说：“大夫，甘肃人爱吃辣椒？”
我说：“是啊，我在甘肃待了12年，甘肃人吃的油泼辣子，那是很有名的。”
病人说：“大夫，吃辣椒为啥子不好？”
我说：“当然，辣椒辣两头，口腔与肛门都受不了；更重要的是，会造成血热，会造成癌症的多发。”
病人说：“大夫，我离不开辣椒，怎么办？”
我说：“辣椒不是你老婆，为什么离不开。”
病人说：“大夫，我就是离不开，怎么办？”
我说：“那你就找倒霉吧。”
病人说：“那，大夫，我的病就治不了啦？”
我说：“是啊。”
于是病人很不愉快地走了。
2002年11月7日，这个四川人在妻子的陪伴下，又找我看病来了，什么病呢？肝癌！
病人说：“大夫，今年1月份我肝区疼，到医院一查是肝癌，做了三次介入，肿块缩小了，但是下不去，上个月到北京一家医院来看病，顺便又找您来啦。”
他妻子说：“大夫，他98年来过。”
我说：“噢，那个离不开辣椒的四川人。”
病人说：“大夫，您还记得我。”
我说：“是啊，现在还离不开辣椒？”
病人说：“大夫，是啊。”
他妻子说：“大夫，他做完治疗，吃不下饭去，全靠着吃辣椒下饭啊。”
我说：“那他活不了。”
病人不高兴了：“大夫，我为啥子活不了？”
他妻子说：“大夫，肝癌为啥子不能吃辣椒？”
我说：“我说过，辣椒会造成血热，会造成癌症的多发。”
病人说：“大夫，我们四川人都吃辣椒，都要得癌症吗？”
我说：“有癌基因的得癌症，没有癌基因的得别的病。”
他妻子说：“大夫，您是说吃辣椒都要得病吗？”
我说：“这是迟早的事。”
病人说：“哎呀，大夫，您把得病，都说成是我们病人的事啦。”
我说：“是啊，病是自家生。”
他妻子说：“哎哟，我们得病够可怜的，您要说我们是自己找的，好奇怪啊。”
病人说：“好，好，我们是自己找的，我们走吧。”
于是夫妻二人又是不愉快地走了。
后来这个病人就死在北京，因为他妻子从北京给我打电话说：“你的话，对他是个刺激哦，他吃辣椒都不下饭了。”
天啊，有些人糊涂到家了，以后不要劝他们别吃辣椒。应当说，辣你哥辣！辣你哥辣！辣的生活开了花，辣的人高马又大，辣的大家把财发，辣！辣！辣！
（6）可用药材143味
刘纯与医官们经过25年的努力，在4568味无毒药材之中，挑选出了可以使用的143味药材，称之为可用药材。
1977年，我刚当甘肃省水电工程局医院副院长的时候，我不准中药房购入乱七八糟的药材与中成药。但是由于中药材都是各位中医要求定购的，因此我遭到了许多中医的反对。
为此，我把全体中医招集起来开会。
我说：“各位大夫，我刚上任，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提意见。”
有中医说：“院长，你为什么不让药房进乳香、没药？”
我说：“乳香、没药属于慢性毒药。”
中医们一片哗然，还是这个中医说：“院长，乳香、没药是常用药，如果乳香、没药是慢性毒药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可用的药了。”
我说：“是啊，可用药材只有143味。”
有中医说：“院长，我知道你是太医出身，对于用药非常小心；可是这是医院，我们要面对老百姓，不能谨小慎微。”
我立刻抓住这句话发挥：“你说得不对，我们对待老百姓要跟皇帝一样，用药也要非常小心。你看咱们这个医院名声很不好，各位的名声也不好，为什么？就是因为乱用药！如果改了这个毛病，我们的名声就会很好，各位为什么费力不讨好呢？”
中医们沉默了，有中医说：“院长，那咱们就得自己配中成药了。”
我说：“很好。”
有中医说：“院长，人手不够怎么办？”
我说：“好办，招临时工就行了。”
有中医说：“院长，那厂房、设备怎么办？”
我说：“都不成问题。”
有中医说：“院长，那什么成问题？”
我说：“各位的脑子成问题。”
有中医说：“院长，脑子有什么问题？”
我说：“不要认为老百姓不是皇帝。”
于是，中医们笑了。我立刻说：“散会！”
中医们站起来走了。有的还互相捶打着说：“听见没有，要把老百姓当成皇帝。”对方还嘴说：“谁把老百姓当成猪了。”“你小子净用毒药。”“我不知道……”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散去，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本来以为这个会是一场暴风骤雨。因为这些中医们都是比我年龄大，工作时间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