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之上 作者:容许(晋江2013.5.13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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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啦！”穆雪转身面对电脑，不再说话，目光空洞。
华悦偏着头看不见穆雪的表情：“你怎么了？”
“我看到他了，你带我来是为了这个吧……”穆雪往搜索栏里打字，随便乱打。
“呃……我多管闲事了？”
“没！看到他这么落魄，我挺爽的！”穆雪打字的声音停下，缓缓的垂头。看着穆雪的背，有些在颤抖，华悦掀开被子，想往她那里移动便听见她道：“谢谢……”
“谢谢……”穆雪不断的道谢，那一瞬间进入眼眶的场景让她心底某些东西变得淡了，年少时的执着真的不过是一场荒诞，但却那么真，那么美好……结局纵然不堪回首。
“我……”
“我只是在遗憾，我真的好想去掐死那个时候的我！”穆雪背对着华悦，倔强的忍住泪水：“我ＴＭ到底是脑残到什么地步才会爱上那种男人！那个时候，那么真，为什么不能遇到更好的人了？！”
华悦躺会了床上，靠着垫高的枕头，陷入沉默。
“我付出了那么多！年华、时间、还跟家里决裂！我ＴＭ都没脸回去见他们！我ＴＭ无数次走到家门口却不敢敲门！真ＴＭ犯贱！”
“对不起……我不该挖出来……”听到穆雪在哭，华悦闭起眼睛，歉意后悔充斥着内心，她不想打破穆雪的坚强，那是她最后的堡垒……
“小悦……我该谢谢你……看他那么狼狈，我才发现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人渣！为了这个人渣不相信爱情，实在是愚蠢到一个境界！”穆雪拿着电脑旁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什么忍不住泪不往下掉太脑残了！搞的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悲催一样！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何必为了这么一个人渣压抑自己了？今天……我觉得重生了，我……值得更好的人！”
华悦缄默不语，她其实没有把穆雪直接往那个男人那里带，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在哪，但是……她只是想让穆雪重拾以前的快乐而已，真的不具有什么伟大的心情，只是想让她开心。
房间里纵然无比安静却完全不压抑，此时的穆雪需要时间去安抚此时激动的心情，去埋葬过往的故事。
茶水开了的声音响起，穆雪擦了擦眼泪起身对着华悦说：“躺着，别动！”翻看着桌上的茶叶包……
小城月色如春，沉静、安详，巨大的窗外灯火缭绕。站在走廊里的苏涵接到杨清的电话。
“秦札跟他老爸对上了，怎么办？”杨清站在高级会所的门口，担忧不已，如果苏涵在，秦札的老爸还会买几分面子，当下……没人能制止这父子两了！会所大堂里已经有许多人在围观八卦，让事态严重下去，明天报纸头条可就精彩了！
“我现在在Ｔ市。”
“你赶快回来，秦札老爸肯定不会再这里修理他，带回祖屋后，恐怕他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不行，我现在抽不开身，华悦出了点事。”苏涵断然拒绝，毫不犹豫。
“华悦？”杨清蹙眉，缓缓低声问：“兄弟，你还假戏真做了？不要忘记，如果秦札被带回去后，你老爸会对你做什么！”
秦札、杨清、苏涵、三人其实在用自家的家世对抗着自家，秦札老爸会看在苏涵的老爸面子上不抽秦札，苏涵的老爸会看在秦札的老爸面子上不拉苏涵回家，杨清就更加简单了，杨清的大哥的老婆是秦札的姐姐，虽然不是一个妈生，但其中利益……姐姐不可能不顾弟弟，所以杨清在三人之间扮演间谍人物。
为了在外自由，三人各自糊弄着，误会什么的越滚越大，秦札老爸以为苏涵老爸默许了两家儿子在一起玩，所以不好直接拉自己儿子回家，苏涵老爸亦然如此，何其误会啊！！！
站在走廊里的苏涵沉默了，杨清的话无疑是一个棒槌狠狠的灭掉了所有的火焰，一棒一棒打下去……
“喂！苏涵！快点回来！要不，我让大哥开直升飞机……”
“放心，他老爸不会对他怎样。”苏涵冷淡的说。
“苏涵，你怎么了？该不会真的假戏真做了吧！”杨清说让自己大哥开直升飞机去接已经是为自己惹了麻烦，可苏涵居然拒绝！他嗅到JQ的味道！
“他皮粗，而且没有老爸会打死独生子的！”苏涵没有回答杨清的问话，主要是，他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假戏真做，但又解释不出为什么不同意杨清的提议，也许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教训教训秦札了！想到昨天凌晨三点他们在自己家里玩游戏还不关声音，顿时火大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华悦了？”杨清虽然觉得秦札的事很严重，但此时他觉得在苏涵喜欢上华悦前，秦札被老爸揪回祖屋神马的完全不够看！
苏涵顿了顿，道：“你觉得，有可能？”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有可能！”说完，杨清听到手机那边一片缄默，便道：“我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你能放下自然好，但你们在一起肯定不会走的平平妥妥，兄弟我自然会送上祝福……”
苏涵叹了口气，道：“你想太多了。”说完挂断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杨清瞄着屏幕，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想太多，转身往大厅走去，猛的顿下！我打电话给他是为毛？我靠！难得我说半天的废话？移动！还我银子！！！！
回到房间里，苏涵气也消去不少，坐在华悦身边：“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弱弱的说话，华悦见苏涵满脸服了你了，便说：“你怎么去那么久？”
“我想冷静冷静。”苏涵说完便抬头，目光一扫没看到穆雪，便问：“穆雪了？”
知道苏涵不用房间电话叫客服的原因，所以华悦便没有太多诧异，说：“她出去了，说去买茶包，这里有一种很好喝的花茶……”
“恩。”目光一沉，苏涵微带着抱歉的说：“对不起，刚才我太鲁莽了。”
“没有……”华悦缓缓低着头。
揉了揉华悦的头，苏涵眼中带着无奈与专注，语气温和的道：“你不必再忍耐什么，我不喜欢你忍耐，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打我，但是……不要忍，答应我好吗？”
华悦没有回答，正常情况应该说好或者说恩，但她做不到，好像答应了就…………华悦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太过清楚，所以她更清楚，答应了、做到了、当某一日，两人毫无关系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不想成为依附也不想去改变自我……大概不够信任吧。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没交代的地方好多啊！我属于自嗨型 ← ←
☆、第 35 章
第三日
从Ｔ市回来后，华悦因为背部的伤口而被苏涵强行制止了上班的意图，被迫留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呆了整整一天。
还穿着简单短袖休闲裝的华悦站在窗帘边，双手捧着白瓷茶杯，眺望着前方亮起灯火的屋子，视线若有似无扫过下方玩闹着的孩童们。
夏日的白天格外的长，放学的孩子们在小区里玩着捉迷藏，在大人看来是游戏，小孩却玩的格外认真。
喝了一口冰水，华悦顿住，眸中目光含着诧异。楼下提着水果和保温瓶的苏涵笨拙的举起白色塑料袋对着她摇着手，视线所及之处正是华悦所站的窗口。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满头问号的接起：“喂？干嘛？”
“真冷谈！”纵然抱怨出口，苏涵看向她的视线里却融合着浅浅的笑意：“好了点吗？”往前走了几步按下楼层门铃。
“好很多了……”柔和的笑着转身径直走到门口开门。
“恩，我带了汤还有水果，对了！我能不能……”
听着苏涵的声音，华悦可以想到他此时挠头的动作，没有追问，静静等他说出口。
“多呆一会……”
“可以！”含着笑意的声音让华悦感到几分苦涩，苏涵的话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确定，好似在小心的讨好着她，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华悦接着说：“我没有生气，其实还感到开心，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昨天的事，我便没有发脾气。”
“可是你不开心啊……”苏涵上楼的脚顿了顿：“非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是不是觉得我很孩子气？”
“恩……很可爱的孩子气。”
“喂！”
“男人也可以孩子气，我便不反感。”反身靠着门，华悦带着无法抑制的笑意说。
“每个女人都不想未生孩子之前就开始养孩子。”苏涵走过转弯处，接着爬楼：“对了，我工作的事情可能要黄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华悦心底还在奇怪，为什么苏涵没挂电话，毕竟进来就是电梯。
“没事，我可能要回家帮忙。”苏涵的口气里多了分低落但大部分是沮丧和害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不，天生所具有的生源是一种恩赐，把握好就行了。”华悦低着头看着凉拖露出的脚尖，猛然的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扯着嘴角道：“我要挂电话了。”
爬完一层又一层的苏涵缓缓停下脚，耳边的要求太突兀了，明显的沮丧道：“你……不要挂好不好？”
“可是……”单手捂着脸，华悦无奈不已：“我现在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你面前。”
“不要挂。”苏涵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今天我好累，好想听到你的声音。”
苏涵的声音里有哀求，华悦错愕的偏头，只听到苏涵道：“好累……”
“恩！我不挂。”华悦觉得苏涵不大想说，她便不问为什么。
“恩……”苏涵便不再开口了，默默的爬着一层又一层，华悦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缓缓心底才浮现出，他在走楼梯……没有制止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候着。
家与外在的压力让苏涵感到很累，只是很多事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做，父母的期待与外面等待着看好戏的人，他实在不愿去服输。
一个背靠着门，一个静静爬着楼，前方窗外是夕阳洒落的余晖，阶梯往上出现的是转弯处，不同的风景，不同的视线所及，却有一根透明的线将两人缠绕在同一个世界。
缓缓头磕在门上，华悦不忍心的闭起眼睛：“坐电梯吧……”
“不……”苏涵带着喘息的声音传入华悦耳朵里，拨动了那平静如水的心弦。
苏涵不想她看到自己的狼狈，也不想强颜欢笑，所以需要平和的时间，但一出来就直接开车过来，站在楼下抬着头望着她，那一瞬自以为的冷静在听到声音的时刻就不复存在了。
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失落和无能为力，无论是谁都曾经历，然而能够选择的路只有咬牙继续往前走。
华悦很清楚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苏涵，以不变应万变的淡然心态苏涵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拥有，华悦愿意陪他去走过这段时间，所以选择站在他能找到的位置等待，如果他需要倾诉，那么倾听是一种荣幸，如果他想融入想独自承受，那么无声的给与支持。
靠在楼梯间喘气的苏涵笑了起来，无声无息之间，内心的阴霾散去不少。
当得知未来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这一条他无力反抗，苏涵暴怒的同时也理智的知道，不可以发作，那是父亲，纵然没有半点亲情可言，但他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如姥爷所说的一样，他是你爸，他不会害你。苏涵知道，但说服不了自己去认同，所谓的父亲在老妈去世之时在那？晚了整整三天才回来！真嘲讽！唯一娶回家的女人就是放在家里让她任劳任怨，保姆也是要发工资的！
对于自己的老爸，苏涵不憎恨那是假的！他对小时候记得的真的不多，那年夏日，母亲的去世让本天真稚气的苏涵彻底崩溃，那个抱着他在大树下笨拙安慰一夜的女孩也是平日欺负他的女孩。小孩子对于喜欢的人总会用笨拙的方式去接触，假小子似的季小常亦然。
那夜的梦敲醒了华悦，所以此时华悦知道苏涵很难受，她选择了同一种方式去安慰苏涵，安静的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苏涵的扭曲华悦便不知道，苏涵的憎恨华悦也不清楚，经历母亲离去父亲在晚了三天后才回来，经历了下葬那一天母亲的身体已经发出味道却依旧跪在冰块旁的苏涵已经完完全全不同了。
小时候懂得的道理让苏涵从未有过反叛自我放纵，华悦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学习到长大，苏涵是学习到长大，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应该是所看的世界。
苏涵小时候长的水灵水灵白白净净看起来老老实实，华悦小时候整个一泥潭里爬出来的小鬼，一看就是班级里拖后腿的那位。
他们结识在苏涵被欺负，他们结怨也是此处，当然，这是华悦单方面的结怨。
华悦小时候家里的生活他们那个地的上算得上还行，父亲是他们那边小城里的干部，母亲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偶尔也是在集市上摆摆摊买卖菜这类的。
母亲也是那里出名的美人，一方水养一方人，可惜华悦长大后没继承母亲的美和那股气质。
在外面的小朋友看来包括苏涵看来，华悦都是在欺负他，不容许他课间到处疯非要跟在他后面，还让他帮自己抄作业，带午餐，跑步，太多太多，华悦必须承认自己搅糊了苏涵的童年。
虽然苏涵害过华悦，但这不足以华悦每天都跑到他的班上找他，其实原因在苏涵某一日的音乐课。
刚刚大学毕业的女老师拿着电子琴，一看就是二手货的电子琴惹的苏涵站起说老师好后忘记坐下。
老师一看这男孩就觉得喜爱，便柔声问为什么，苏涵可怜兮兮的要求希望弹一下。
是孽缘还是缘分，真是算不出。检查作业时，华悦将前天晚上让苏涵抄的作业放到了家里忘记带来，被罚站。
轻轻淡淡的音乐声让身在隔壁班外的华悦有了好奇心，在门外只想偷瞄一眼避免被发现离开原地的她却傻傻的站完整首曲子。
太过遥远的记忆，便不是忘却而是淡化，从再遇到苏涵起，华悦就无意识的信任了他，潜意识里愿意去靠近。
华悦也有自己的骄傲，这个骄傲名为大人，所以看苏涵不免多了些细腻的心思，他的笑是否融入眼底，华悦很清楚，说浅是自己应该站的位置，说大了，就是所谓的以后……
靠在门上，想到那夜的蚊子，和自己笨拙拍的弱小的背，华悦忍不住多了些感慨，那时的苏涵会哭，会发泄，现在的他学会隐忍，等待时机。
百转千回的心思渐渐明亮，华悦突然觉得自己挺喜欢自虐的，明知未来渺茫，还……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她停下思考，迅速转身拉开了门，门外苏涵唇边还挂着浅笑，汗水顺着额头划过轮廓，长睫染上些许湿气，如墨般漆黑的瞳孔里流露出……一股寒气。
纵然在笑，心底却未笑，华悦缓缓在心底呢喃，挂断还在通话的手机，侧身让他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