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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14章

小说: 克里希那穆提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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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拉宋达兰跟我描述过其中的一次聚会。当时正在进行如何超越已知的讨论,大家的情绪都十分沉重。突然有一位名叫那尔哈利?罗的通神会员,高举双手大声地对克说:“等一等,先生,等一等,未知就要来临了。”

  1948年1月上旬,桑吉瓦?罗陪同克里希那吉从马德拉斯返回孟买。他们仍然住在卡尔米加路罗汤锡家,每天早晚,克里希那吉都端坐在客厅里会见访客。客厅里的装饰充满着中国风味,有红木雕花的椅子及珠帘。时常有人前来和他讨论问题,或是告诉他一些当天发生的事。

  访客中有两位杰出的兄弟,总是穿着手织衣料缝制的卡迪,他们分别是罗?萨希布?帕瓦尔当与阿秋?帕瓦尔当。他们的父亲是一位德高望重而富有的阿玛那格县民,也是通神学会的会员,安妮?贝赞特的追随者。他很年轻就去世了,大家庭的重担便落在长子罗?萨希布?帕瓦尔当的身上。他死前曾一再叮咛他的两个儿子,要他们终生奉献自己,护持克的志业,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许否定这位伟大的世界导师。

  这对兄弟英俊,严肃,极为男性,人格高尚,很少有人能与他们匹敌。在家中,罗?萨希布是掌管一切的家长,他非常执着于学习,对女人没什么耐心,只有少数有头脑而热情的女人才够得上他的标准。他给自己订下严苛的道德规范,奉行苦修禁欲的生活,因而局限了自己的潜力,也造成了家人的痛苦。他致力于改善贫穷的社会工作,和萨尔瓦?西瓦僧团(这是一个为甘地吉创立的建设组织)有密切关系。他不是一个有组织力的人,也不是一个建设者,吸引他的只是那份理想而已,也许他一直都在逃避那些琐碎的实务工作。争取独立是一件浩瀚的工程,参与演出的人自然成了英雄,然而这些自由斗士都未能预见发展过程中的疯狂与意外事件。能够从微不足道的小事看出发展的潜力是甘地吉特有的才华。印度独立了二十年,人们才发现甘地吉推动的家庭织布业有多么重要。

  罗?萨希布虽然严肃,对于美还是十分敏感的。他骨子里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苦修禁欲的生活使他必须压抑所有的肉体觉受。只有和克的关系他还没有否定,他们经常在一起植树种花。始终未能从自设的局限中挣脱是他个人的不幸。他的内在本来具有接受与沟通的潜力,然而婆罗门贵族的傲慢,令他无法开口要求自己有权利拥有的东西,再加上他无法适度包容任何事,因此一直无法从局限中挣脱。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9章 有朋自远方来(3)

  他的弟弟阿秋则是一名知识分子,这个称谓在印度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当年的马克思是许多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先知。阿秋和他的朋友纳林以及戴夫对于印度旧有的政治传统越来越不耐烦,因为老的领导班子只关心如何维系自己的地位与现状。于是他们共同创立了印度的社会党。和罗?萨希布完全相反,阿秋从不情绪化,他的行动都是理性的。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和斗士,他把大半生都花在完成既定的目标上。由于他无法戴上假面具或掩饰自己的情绪,因此造成了许多局限。他的脾气很大,遇到打击很少会屈服。

  1929年印度的独立运动正值巅峰,兄弟俩当时去找过克里希那穆提。阿秋问道:“你说要否定所有的权威,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克回答:“是的,我们必须拒绝所有的权威,对每件事都要仔细检查。”阿秋当时的反应是,对他而言,只有印度的解放才是真正的自由。他们和克的讨论就此结束。兄弟俩后来完全投身于独立运动,他们抗议英国的殖民律法,罗因此被关进监牢很长一般时间。他在牢里结交了许多朋友,有时也读书、静思。

  克在1938年返回过印度,阿秋和他在瑞希山谷见了面。当时西班牙刚爆发内战,共产党员失利,马德里被法西斯派的军队攻陷。阿秋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泪流满面,克当时对阿秋说,他认为那次共产党的失利,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1942年,印度发起了驱逐英国人的运动,罗?萨希布因此被捕入狱,阿秋则潜入地下工作。他隐姓埋名,藏匿于印度的各个角落。他和纳林因此成为家喻户晓的革命英雄。那真是一段黑暗、恐怖而又令人沉醉的日子。有别于纳林,阿秋从未被捕入狱,他总是能巧妙地逃脱。有时他住进医院装病,有时则蓄起胡须,戴着土耳其的红毡帽,假扮成贫困的店员。

  1947年他和克见面时真是身心俱疲,一切理想都幻灭了。国会的领导者对于权力的饥渴已经变得十分明显,在马哈拉施特拉发起的反婆罗门运动也显得无精打采。因为此地的领导人物、工人和知识分子,全是婆罗门。为了一己的私利,国会成员开始搞起小组织,这些政治阴谋令阿秋十分苦恼,情绪也因而失衡。他只好回去向克里希那穆提讨教对治的办法。

  阿秋诉说了自己的烦恼之后,克把他叫出去一同散步。指着面前的一棵大树,克转头对阿秋说:“你看这棵树,嫩绿的叶子如今都黄了,它由出生、干枯到坠落,现在已经和这棵大树没有关系了。不管是留下来或离开政坛,任何的抉择都是错的。事情自有它的安排,你不需要焦躁不安。”

  1947年的年底,阿秋去见甘地吉,他说他将离开政坛几个月,甘地吉问他在这几个月中想做什么。听说阿秋要花一段时间与克相处,甘地吉显得非常高兴。他告诉阿秋国土分裂后发生的一些恐怖事件,他形容自己也正处在一段黑暗的过渡期,看不见任何光明。

  接下来的那一年,阿秋随着克走遍了孟买、欧塔卡孟、浦那、德里以及瓦拉纳西。那一年的年尾,阿秋告诉克里希那穆提,在克的身边他觉得自己的官能完全觉醒了,克回答他说:“小心,这时千万别大意,不要在你已经知道的事情上再添加任何粉饰,你认为自己已经感受到的东西,其实只是理论而已,绝不要让你的心依赖我的激励。”1949年的年初,阿秋回到德里主编一份社会主义的周刊。他周围的同志,都察觉他有了巨大的转变。这种转变不久便使他和社会党以及政坛完全决裂。

  罗?萨希布是国会中营运委员会的一员,也是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及萨达?帕尔特(译注:印度政治家,国大党领袖,他和甘地一样与尼赫鲁不合,主张印度成为英联邦内的自治区,不主张独立)的朋友,因此他的政治前途似乎是很乐观的。然而在他的友人之中爆发的权力斗争,却令他觉得阴暗而透不过气来。立宪会议很快就要召开了,罗?萨希布本来应该是参与者之一,他的好友却怂恿帕尔特及尼赫鲁把他从名单中剔除。罗因此受到严重的伤害,然而他的自尊和顽固,阻止了他向尼赫鲁陈情或是向朋友反击。个人的失意很快就被淡忘,国土分裂后的大迁徙所导致的仇恨、屠杀和暴力,却粉碎了罗的信念——那个奠基于非暴力的价值观和理想。他只好去找克里希那穆提,和他讨论心中的冲突,聆听他的演说。他时髦地戴着一顶浆得笔挺的甘地帽,脸上时常挂着温暖而又魅力十足的微笑,早晚都出现在克的身边。

  罗和阿秋是在一个充满挑战的环境里长大的,因此他们绝不承认自己也有痛苦、挫折和绝望。对他们而言,个人的一切都是狭隘而微不足道的,他们关怀的画面很大,总是一些抽象的人类和贫苦的大众。个人的伤痛必须和人类的巨大伤痛结合,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多年以后阿秋告诉我:“那才是最大的幻象。”就是这个幻象,使罗作茧自缚了多年。

  克里希那穆提的热情和智慧,深深打动了他们的心。克微笑,罗也跟着微笑,有时罗甚至感动得热泪盈眶,马哈拉施特拉的精神,此时也觉醒了一部分。罗有一次满怀爱意,双手合十对克说:“从前在马哈拉施特拉有一位诗人,名叫杜卡拉姆,他曾经说过,‘克里希那走进任何人的房子,那家人就不再平静了。’”晚上罗和阿秋时常吟唱杜卡拉姆的《阿帕格》,《阿蒂?贝加?艾克尔》是罗最喜欢的一首诗。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着情感。有时他们也加入克,一起吟唱《梨俱吠陀》中的《原人歌》,他们背脊挺直地端坐着,以清脆的断音吟唱梵文的诗句,每一个母音都充满着强而有力的共鸣,在座的人都被感动了。我的女儿拉迪卡当时只有十岁,我的侄子阿希特也只有九岁,他们被克里希那穆提光华四射的外表照耀得目瞪口呆。那真是一段充满着美、声音与光明的日子。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0章 你就是这个宇宙(1)

  晚年的克里希那穆提曾经这么形容自己:“完全的觉醒发生于1947年到1948年之间。”那几年之中,有五种不同的沟通方式逐渐展开,组成了完整的教诲:公开演说,对谈和讨论,个人的访谈,散步和晚餐时轻松披露的般若慧观以及空性。

  这段时期,克开始为他的伙伴和听众解说“自知之明”。那是一个没有起点的发现自我的旅程,人们必须透过观照的活动来打破心智的局限,开启觉知的崭新领域。他的教诲非常严格,虽然不需要弃世或牺牲一切(事实上,这种教诲的基础绝对需要正确而严肃的生活),但是必须放下所有的执着、依赖和外在的宗教形式。在印度,否定上师的权威,就等于否定了宗教的核心,因为经书上披露过,上师便是通往真理的指导者和启蒙者,因此这可以算是最彻底的“放下”了。寻道者和实相之间不能有任何中介者,在这一点上,克里希那穆提是绝不让步的,他要求彻底的自力救赎。他告诉那些寻道者:“你不需要寻找,实相就在眼前,真理就在本来面目之中,这就是它的美妙之处。”然而对于那些习惯做徒弟的狂热仰慕者而言,这种教诲令他们非常为难,因为既无目标,也无去处,更没有可以攀登的巅峰;没有一个上师在那里承诺开悟的狂喜或光明,也没有美丽的幻影或神通来保住寻道者的兴趣。所有的超觉现象一出现,立刻要搁置一旁,只有一件事需要关注,那就是如何使觉性一直保持清醒,换句话说,永远都要清醒地观察外在发生的每一件事,尤其是和人类及大自然的互动关系,内心每一个升起的意念也都要觉察到。

  这种直接而不被搅扰的觉性,就是自知之明的开始。心里生起任何念头,我们立刻要觉察到,它消失时也要尾随不放,如此就能洞悉意念的本质,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一个人的心智如果懒散而停滞,总是被过去的成见所缚,他就无法拥有足够的能量或伸缩性,来觉照每一个当下发生的事。人类永远都在铸造思想的活动,投射未来“我将要怎样”的行动,于是便阻碍了当下的觉性。克有一次问道:“那个想要铸造和改变思想的是谁?如果除掉思想,思想者又在哪里?如果思想者就是他的思想,那么他就无法改变思想或采取任何行动,在完全静止的状态下,思想就停止了。”

  有人问他:“一个人要如何才能认识自己?要认识些什么?为什么要寻道?应该从何开始?”他回答:“问题愈复杂,烦恼和困惑愈大,方法就必须愈简单。人类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方法,因此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先停止奋斗和挣扎,以现有的能量和工具来观察自己的束缚。只有那些单纯的、心中充满着悲心而又一心向道的人,才是人类的希望。有些单纯的人,因为从不觉得自己重要,因此在复杂的人群中时常饱受摧残,最后连信心都丧失了。”

  有许多人前来找克治病,因为他们知道他有灵疗的能力。他对他们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治过肉体的病,后来我发现治疗人的心病更重要。治疗肉体的病,也许会使一个人颇孚众望,引来成千上万的仰慕者,但是他仍然无法使人们得到快乐。”在《生活评论》第一集中,他如此写道:“我们已经是非常老的族类了,多少世纪以来,我们总是忽略眼前的事,而去追寻一些遥不可及的东西。我们总认为真善美都在彼岸,而不在自己家中。我们宁愿长途跋涉到世界的另一端去寻找上师,却不愿关心眼前为我们服务的仆人;我们连日常生活的挣扎与欢乐都还不了解,就自不量力地想捕捉那不可思议的境界。”

  1948年1月,克在孟买举行了一次公开演讲,地点是在丘尼拉尔?梅塔爵士家的花园,这幢宽敞的宅第坐落于瑞奇路上。克穿着镶红边的多蒂和纯白的库尔塔,披了一条棉织的围巾。他脱掉凉鞋,挺直而安静地盘坐在讲台上。他转头向四处看了一下在座的五百多位来宾,其中有出家人、通神学会的会员、大学教授和少数的伊斯兰教徒。在座的年轻人并不多,然而孟买富商的公子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那些年里,克曾经严厉批评过有钱人。他说:“上帝和拜金主义是不能放在一块儿的。那些把手放在邻居的口袋、剥削别人使自己致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实相。”克的凝视,使得在场的人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起来,他的眼神能直接和每一个人沟通,他的话好像是对每一个人单独说的。克扮演的是朋友的角色,他和那些悲伤的人携手同行,一起探索内心深处的思想及情感。他具有无穷的耐心,一步一步地为人们揭开问题的根由,然而他绝不允许人们逃避自己的真相。他告诉在场的人,要像一面镜子一样地观照自己的悲伤、愤怒、恐惧和孤独。他教导他们如何随观每一个意念,如何驻留在两个意念之间;一旦能随观到念头的根源,妄念就会自然消失。

  在演讲的时候,克不但能察觉每一个来宾的反应,连周遭的鸟啼、落叶和远方的笛声,他也一并觉察到了。他能同时接收所有的信息,他的听觉和视觉都是无所不在的。他从不排除任何的干扰因素,只是如实地面对所有当下正在发生的事。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他演说,他的词汇已经完全改变,即使像桑吉瓦?罗(这位跟随他多年的老友),都觉得很难完全理解他的话。他的话表面听起来很简单:“我现在要和大家谈一谈本来面目。我将随观每一个本来面目的活动。”接着他对听众说:“不要只听我说的话,你们同时也要随观自己心中的意念活动。”他又说:“能够认识生命的本来面目,冲突和矛盾就能止息。能如实观照本来面目,就能从本来面目之中解脱。”

  听讲的人有许多根本没有观察过自己意念的复杂活动,也从未体会过妄念的止息,他们深深陷在文字、概念和时间之中,因此感觉非常吃力。克问道:“我这个过去的产物,有可能从时间中跳出来吗?如果你觉得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就有可能跳出来,在心理上进入超越时间的状态。”

  那些年里,克里希那吉很少设定一个直接向自我挑战的立场。他从不问“我是谁”,他先剥除自我的添加物,然后逐步揭发自我的真相。自我这个东西,总是透过思想制造的意志力使自己得以永存,因此否定它所有的特质,才能使它熄灭。透过觉性与否定,就能停止思想、时间及自我感。

  看清了人类心智的本质、结构以及意识里的业力活动之后,智慧就产生了:心智和思想就是束缚我们、使我们产生痛苦的原因。对克里希那穆提而言,所有企图从本来面目的反面下手的修正,都只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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