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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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的活动就是罪恶。”弗莱德曼说。
“你现在已经不再和不自然的东西戏耍。即使戏耍,你也不再受制。”克里希那吉说。
“我们总认为敏感度的头一个标志就是思想与推理。然而思想并不是爱。我得有行动才算数。透过思想我才有了自觉意识。思想把我的活力都吸光了。这点我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罗说。
克里希那吉说:“你会不会在真花假花之间犹豫不决?你会仔细检查每一件事,你会十分的机警。你一旦不清楚,就会跌倒。
“开始讨论时我们谈到自己是那么干枯,我们总是带着一篮假花。我们赋予了这个篮子错误的价值。认清这点你就能把篮子搁置一旁。摆脱这个篮子就是摆脱了不自然。现在你的真实状态又是什么?”
“内心所有的皱纹都抚平了。那股想要抓住什么的感觉也没有了。我已经不再干枯。”罗说。
“你不再干枯,意味着你心中已经有一首歌了。我想体验这种自在的感觉。”
“经过三小时的讨论,我终于认清,缺乏热情的原因就是起源于思想。思想一放下,干枯的感觉就不见了。”罗回答。
“要想表达这种感受是很困难的事。”我说,“某一刹那我突然有所领会,那是一种彻底的合一感,在那种状态下思想完全停止了,剩下的只有空寂。”
罗再度打开话题:“空寂不是我正常的状态,我的心很难得空。我的人生以行动为基础,我很难不产生反应。不过有的时候我的行动也并不是一种反应。没有反应的行动与接受挑战的行动有何不同?”
克里希那吉回答:“你只能检查这行动是否会制造进一步的反应,一连串的反应。如果你真的很快乐,你自然会做对事情。有的行动是从快乐中产生的,有的行动则是想从不快乐中解脱的反应;而后者并不快乐。不产生反应的快乐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我们只知道有反应的快乐。”
“我不快乐,然而刹那间看到自己脱离了不快乐,却反而使我更不快乐。我希望能活得自由自在。”罗说。
“我希望自己能摆脱不快乐的反应。我如何才能办到?我现在还没有跳出这个模式,其中的错综复杂我都看得很清楚。我的问题是,我想活得焕然一新,因为我已认清这个模式的徒劳无益。既然无法逃避,那么我该怎么办?”克里希那吉问道。
“过去几天我的反射动作愈来愈少。内心的冲动也已经沉寂下来。电压低得不得了。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独自静坐。”罗说。
“那是一种缩小的感觉。”我加了一句。
“问题出在我们飞得太高,接着摔得太重。”这是弗莱德曼的话。
“你们为什么飞得太高,又为什么会缩小?”克里希那吉问。
“我为什么要拿着一个乞丐的钵?这个钵必须放下。”罗说。
“这个钵必须放下,我必须活在快乐中。我来到你面前,但是我不想依赖你。我该怎么办?”克里希那吉说。
“生命的电压太低,里面一点喜乐都没有。”罗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真的感觉自己没有爱,就像一个不能盛水的木桶一样?你为什么没有爱?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情绪上的弹性,你觉得自己像死人一样?”
“我没有死,我还健在。”罗回答。
“弹力还在,但是它已经不反应了。”克里希那吉说。
“那是一种退潮的感觉。”罗说。
“我们是否已接触到意识的底层了?你们有没有一种什么都不是的感觉?”克问道。
“你是说如果我们觉得毫无乐趣,就是已经接触到意识的最深处了。心智太微细,它无法看清楚自己。”罗说。
“你到达底层没有?”克里希那吉进一步推演。
“在黑暗中我只看到一线光明,其亮度还是太弱。”罗有些迟疑。
“跟着它走。”克里希那吉说。
“我觉得爆发性的事情,应该来自内心而不是外在。我如何能做到这点?我觉得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应该是有线索的。如果能找到线索,我们就能发现它。过去的十天里那不可思议的事已经在我的心中爆发。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它就像河水一般。它使我的肉体也产生了变化。我问自己这件事为什么不能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感觉它正在等待。我一旦觉醒,它就发生了。它为什么不在别人身上发生?这件事和聪明与否无关。阻碍你们的所有理由我都知道。不过我们已经共同度过了某些事。我们已经不能再多做什么了。现在请伸出你们的手接受合格证明书。意识深层的东西不过就是这些了。”
他对南迪妮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发现它。我建议你弯下腰去把它拾起来。
“他们带那个小孩来见我,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医生说他的脑子还没有长好。他看不见东西,不能微笑,也认不出人来。我用手替他治疗时,身体里有股非常强大的能量。
“我觉得我的手发烫,突然那个小孩露出了微笑,也认得出人了。你也办得到,只要你能发现它。在我身上运作的东西,也能在你身上运作。把它拾起来就对了。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告诉你,拾起来就对了。”
对话结束,克里希那吉准备返回奥哈伊。3月10日他在最后一次的晨间讨论中,以极为紧迫的语气谈到他必须透视自己的心念。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5章 圆融自性本无碍(5)
“今天早上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我能了解自己的心念活动,我就能对你们说:仔细观察,你们也能得到它。
“我的心到底如何活动?昨天我们谈到冥想,当时我的脑子有没有在活动?如果没有,那么在活动的又是什么?我的回答都合乎逻辑,它们是如何产生的?我说过思想者与思想是一体的,那么制造思想的驱力又是什么?也许我们可以说有一个超级心智——弥勒菩萨——在利用我,我只是一个传声筒;这是通神学会的说法。但是这个说法不能满足我。
“如果我能很清楚地为阿秋说明,他就能办得到。当时在活动的到底是什么?昨天罗说‘焦点’,我立刻说‘选择’,然而是谁在选择?那种思考方式并不是一步接一步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在运作?”
“我想我知道克里希那吉在说什么。”罗说,“克里希那吉完全清楚听者之中有谁是和他并驾齐驱的。不过任何真人都能有此体验,克里希那吉应该更超越这样的状态。”
“了解听者的心,试着去随机应变,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让我们更超越一点。”克里希那吉说。
“什么样的心智既不需要书籍,也不需要知识?”罗问。
“你永远都是焕然一新的。一定有一股创造力在透过你运作。这个创造力的本质是什么?”弗莱德曼问道。
“你是三位一体。首先是克里希那穆提这个人;他也是一位折磨人、迫人的上师;他又是真理与如实的能量。他们三者是一体的,真理的三种面貌。问题是,克里希那穆提到底是谁?”弗莱德曼问道。
“我要如何着手研究那个在运作的东西?”克里希那吉说。
罗回答:“第一天当你谈到没有焦点的活动时,我们发现这种状态对你而言,真的是随时在发生的实相。如果我们能安住于这个状态,所有的冲突都将停止。如果我能认清这点,我谈话的品质就截然不同了。”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把这创造力传给别人?”克里希那吉问道。
“除非透过辨识,否则无法传给别人?”弗莱德曼说。
“不,有一样东西透过克在运作,我想与人分享这样东西。我知道这是可能的。我觉得其可能性就像把阳光与人分享一样。”克里希那吉说。
“你吸收的是不是别人也能分享的能源?如果是的话,我们要如何才能利用这能源?”弗莱德曼向克挑战。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它是对我开放的。它一直都在那里。我和它的距离愈来愈近。别人为什么不能得到它?如果你一直在克的身旁,你能得到它吗?我不认为。我想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我知道它如何在我身上运作。今天清晨我醒来时有个感觉,好像‘我’是不存在的。明天早上我醒来又会有不同的感受。这种情况一直在发生。当我说话时,它就自然冒出来,我从不需要累积知识。对大部分人来说,知识永远是陈旧的。克希望你们也能不累积,不追求安全感。如何才能办到?就算克真的是被弥勒菩萨利用的工具,现在这个存有也对你们说:‘你们应该办得到。’虽然有不同,这存有仍然坚持:‘你们也能办得到。’他希望你们能办得到,因此他革除了所有的分界。我觉得它现在正在运作,有些人已经进入其中。
“我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办到了,而你还没有,我现在告诉你,你也能办得到。但是你如果问我:‘我办到了没有?我要经过什么样的考验?有没有考验?我如何才能知道自己办到了?’那么你就迷失了。因为根本没有考验。如果你问:‘这样够不够?’这个问题的本身就是障碍。
“我告诉罗:‘出去,试试看。’记得我第一次在马杜赖演讲,贝赞特夫人对我说:‘亲爱的,你的姿势还蛮好,手势也不错,只可惜你太没有经验了。我知道你能办得到。你就开口吧!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即使你讲得一团糟,也要保持和缓。你必须彻底处在未知中。’我现在也同样告诉你们:‘你已经办到了,出去,打开那扇门。’
“我所有的关系都是如此,我从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旧有的关系。我没有停泊之处,永远都在出离。
“有人告诉我,我今天说的话和早先不一样;未来可能又有所不同。克就是如此,克永远没有定点。”
对话结束,我与克里希那吉私下晤谈。他问我感觉如何,五周来的讨论对我产生了什么影响。我告诉他,我的自我意志变得很弱,我觉得非常年轻,就像又重生了一样。我觉得自己如同某件必然要发生的事的一部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我能做的很有限。
我告诉他有关意识的讨论快要结束时,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事。对话的本身激发了强烈的自我觉察,晚上睡觉时觉察仍然在进行。有一天晚上我突然爆发了思想者与思想合一的觉受;我的眼前出现耀眼的光明,接着我就进入了深睡状态。第二天同样的情况又再度出现。第三天有一刹那,我觉得所有的思想都被粉碎了,眼前出现巨大的光明,接着又是无梦的深睡。他听我说完这些话,并没有把这个经验当一回事。他说:“这件事已经结束,继续往前走。”他接着问我打算做些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想写作,但是又想什么都不做。”他说:“什么都别做,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二部分
第16章 宗教情怀便产生了(1)
心智一旦了解自己的运作,宗教情怀便产生了
1950年9月11日,克里希那吉从奥哈伊写了一封信给我:“我回到此地已经有三个礼拜,我需要一段长时间的休息,因为三年来一直在演讲。另外我决定要闭关一年,不接受访问,不做公开演讲,也不进行公开或私下对谈。这一整年我都试着禁语,因此,今年冬天我不来印度了。”
他的闭关做得很彻底,不见人,也不接受访问。从拉嘉戈帕尔那里我们得知克里希那吉完全处在空性中。1950年8月至1951年12月,克里希那吉与印度毫无接触,我们事后问他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他的答复显得有点含糊。当时他的身体很疲倦,内心也觉得枯竭,或许还有些不纯净的东西,仍在浸染着他清澈的意识。因此他依照神秘的传统,闭关面对自己。
1950年的早春,南迪妮要求分居与孩子监护权的控诉案被撤回,这个消息出现在印度的各大报纸。甚至美国的《时代》杂志也刊出了头条:《擦鞋垫的反抗》。这句话出自克里希那吉的演说,他曾经热切地指出印度妇女地位的不平等,男人对待她们就像门前的擦鞋垫一样。杂志的内文还把南迪妮要求和丈夫分居的理由归因于克里希那吉。不久拉嘉戈帕尔拍电报给我,质问《时代》杂志的消息是否正确。我们回电,把细节都告诉了他,并且对克里希那穆提的名字被提出一事表示十分关切。1950年克里希那吉返回奥哈伊,罗莎琳和拉嘉戈帕尔不断质问他在印度所发生的事。拉嘉戈帕尔在印度的友人曾捎信提到克的新朋友。罗莎琳与拉嘉戈帕尔为此事相当着急,坚持要知道更多有关这些朋友的事。克里希那吉仍然没有清楚地说明。
罗莎琳与拉嘉戈帕尔很担忧蜕变的克里希那穆提。克本质敏感、害羞、被动,他们清楚这一点,因此很快便发现了他的改变。面对他们的压力,克变得愈来愈被动和沉默,他完全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
他们察觉他因为长期在印度,接触印度的友人,使他对人对事的态度,有了截然不同的新貌。他首次有机会接触和他昔日背景完全无关的朋友。这些人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他们只感觉到他所示现的浩瀚无边的神性。他们以新鲜无碍的眼光看待他,带给他的是衷心的崇敬、热情与友谊。
阔别十八个月之后,克里希那吉在1951年的冬天返回印度。拉嘉戈帕尔作陪同行。过去几年克所结交的朋友都蜂拥而至,到孟买与他会合。克里希那吉进入屋内,庄严地与大家打招呼,他握着我们的手,一语不发。他仍然保持彻底的沉默。拉嘉戈帕尔则显得有点不自在。我们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十分拘谨。
在孟买期间,克里希那吉没有打破他的沉默。但是他于1月5日到2月12日之间,必须在马德拉斯作十二场的公开演讲。南迪妮和我一起前往马德拉斯,下榻于瓦桑?威哈尔。我们住在阳台上的一间由碗柜隔出来的房间;我们与马哈瓦恰利合用一间浴室,克里希那吉不和我们一起而是在他自己的房内用餐。
拉嘉戈帕尔主控一切,他和马哈瓦恰利的关系愈来愈明朗化。他虽然表面上对马哈瓦恰利很友善,心里的话却从不吐露。马哈瓦恰利称他为拉嘉戈帕尔先生,对他很尊敬,总是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尽量满足他的意愿。因为瓦桑?威哈尔楼上的房间皆已出租,拉嘉戈帕尔只得暂住在通神学会的赖德拜特馆。
我们问克里希那吉禁语闭关一年的理由,他仍然回答得很含糊,不过他主动对我和南迪妮谈起了拉嘉戈帕尔。他试着让我们了解拉嘉戈帕尔为他做了多少的牺牲。他很希望我们和拉嘉戈帕尔能成为朋友。某天晚餐后,克安排了一个聚会,要我们到赖德拜特馆与拉嘉戈帕尔碰面。
拉嘉戈帕尔显得很有礼貌;但是他阴郁的脸庞上那对凹陷的双眼,却像锥子一样,企图穿透我们的每一句话。他多疑而又追根究底,你必须非常警醒,才能妥当回答他那些看起来无邪的问题。他似乎想趁我们不注意时抓到一些漏洞。他暗示克里希那吉不可靠,因为他的心念永远都在改变。拉嘉戈帕尔从瓦卢(一位在塞奇莫尔照顾克的仆人)那儿得知欧塔卡孟所发生的事,他花了四个多小时询问我们转化过程中的所有细节。那是一个非常辛苦的经验,结束时我们姊妹俩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