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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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这些影像时你通常会做什么?”
“我就看着那张脸。”
“你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那就好像在清理身体、脸孔和空气一样。我在黑暗中、光亮中、散步时都看到这张脸,也许你会说我有点神经病,但事实如此。我从没有为宗教的理由做过任何事。”
“你在奥哈伊拙火尚未觉醒以前,曾经写信给埃米莉?勒琴斯夫人。你说你每天都静坐冥想。”玛丽?津巴乐斯特说道。
“所有的冥想都是按照通神学会的路线,因为他们要我这么做。那是通神学会的信仰之一,但是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做那些事是不假思索的。”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7章 我突然看到了那张脸(2)
“你的成熟和顿悟是在一瞬间就达到了,还是不知不觉形成的?”我问道。
“当然是在一瞬间达到的。我以前最怕的就是守戒,譬如断食、守贞、宣誓不发怒等。我从不宣誓。如果我不喜欢做某件事,就会立刻停止。如果我喜欢做某件事,我就继续做下去。”
“比较你在1948年的演讲和现在的札记,你的教诲好像有了重大的进展。这个进展是不是一直都在进行?”
“没错,它一直都在我的脑子里进行着。这次我从伦敦前往孟买与马德拉斯。在马德拉斯的头一天晚上,我觉得脑子好像炸开了。那真是不可思议的光明和美,像这样的事一直都在发生,但并不是每一天。只要我一安静……”
“我发现每当你独处时,事情就会发生。还有在你‘重病’时也会发生。譬如在斯利那加以及后来在孟买,我一直无法分辨你是重病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每次重病之后,你的演讲就特别清晰。”
“生病也许是一种净化。”克里希那吉说。
“你有两次在孟买生病,我都在场,当时的气氛非常奇特。”我说。
南迪妮说:“我记得你那次在孟买生病,得的是支气管炎。当时我们必须取消所有的演讲,因为你发高烧到华氏一百零三至一百零四度。你想呕吐,我赶快去找脸盆。看你快昏了,我很想大叫,但是你说:‘不,不要叫。’你的声音整个变了,面相也变了。那个坐起来的人和那个倒下去的人很不一样。不久你又好了。
“你告诉我不要离开这副身体,要陪在旁边。你当时说:‘在我的身边永远不要担忧,不要焦虑,也不要让太多人靠近我。在印度他们从不让生病的人独处。’你要我安静地坐下来,然后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如何帮助一个人面对死亡?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快死了,你要帮助他安静下来,帮助他忘记所有累积的东西,帮助他摆脱担忧、烦恼、执着和对财物的依恋。’你安静了一会儿又说,‘这就像在跨过死亡一般,如果你做不到这点,你就会在原地踏步。’”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8章 脑子可不可能保持年轻?
1981年的1月14日,克里希那吉在马德拉斯的瓦桑?威哈尔举行公开演讲。谈到人脑时,他问道:“脑子有没有可能保持年轻?脑子有没有可能更新?这么老的一个脑子,却有无限的潜力;它透过社会和经济的压力不断演化;它是个了不得的工具,能够控制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活动,所有的感官运作,这样的脑子能不能变得完全天真?天真在这里指的是不受伤害。”他要在场的听众不要立刻赞同他的话,而应该去观察他们自己的那个非常非常微妙的脑子。他问道:“我们能不能向脑子挑战,要它自己去发现,它有没有能力、精力、热情去打破自己的记忆,然后看看脑细胞能不能产生突变和转化?”他深入地探索。
“思想是一种物质活动,思想就是贮存在脑细胞中的记忆、经验和知识的产物。它的活动永远都有特定的方向,并且不断地演化。思想就是记忆的一部分。脑子是一种物质;它包含了记忆、经验和知识,从这些东西里就产生了思想。因此思想是以过去的记忆作为基础的;这些过去的知识一直在运作,一直在修正自己延续下去。脑子透过信仰、幻觉和知识得到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好像躲在上帝的子宫里那么安全。这其实是个幻觉。任何一种干扰,都会带来挑战,如果脑子无法妥当地反应,就会觉得自己的安全感受到了干扰。”他停了一会儿,安静地聆听自己。
“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思想活动。我们现在要问的是脑子——这里指的是全人类的脑子,它已经演化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了,它受到文化、宗教、经济和社会的影响而充满着束缚——这样的脑子能不能发现超越时间的东西?”他要求听众不要被演讲者激励,也不要依赖演讲者。“因为如此一来演讲者就成了你们的权威,你们的上师。你们必须以自己的光来照亮自己,不要接受任何人的引导。”
他谈到死亡就是脑子的破坏和彻底停止活动,也就是生命不再延续了。他说:“要想了解这一点,我们能不能检查自己的本来面目,你每天生活的本来面目?我们一直都紧抓着这种存在的感觉,我们从不问死亡具有什么意义。我们总认为生死是对立的,但是那种持续存在的感觉暗示着时间和思想的活动。时间就是一种活动,心理上的时间感总是想从不美而变得很美。”
“要想弄清楚什么是死亡,你就必须停止这种持续不断的感觉。”他停了一下。
“死亡告诉你‘停止它’,彻底停止你的执着,因为当你停止呼吸时,你必须把所有的东西抛在脑后。因此死亡暗示着停止执着,停止之后才有新的开始,然后脑子才能替自己发现从过去之中解脱的活动。”
克里希那吉问他的听众一个问题:“如果脑子的活动不停止,心智和整个意识的活动会怎么样?这里指的意识是全人类的。人生就像一条河,里面有痛苦、哀伤和焦虑。如果其中的一小部分死了,这条河仍然继续流着。这条河的示现就是你,你就是这条河的一部分。现在我问你,能不能停止这条河的活动?你明白吗,因为那种持续的感觉就是‘我’,自我不只是遗传上的发生,它也是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它是持续不断的。任何持续不断的东西都是机械化的。假设一个人曾经侮辱你或赞美你,脑子就会记录下来,因此你永远无法真正看到。
“我们现在正在发现什么是冥想。了解自我就是冥想的一部分。试着去了解自己的哀伤、痛苦、恐惧和焦虑,你会看到意识就是所有的传统、焦虑、名望、地位,等等。这样的意识能不能了解自己的内容,了解这种持续不断的存在感,然后自动地停止执着?它能不能只记录要用的东西,除此之外不记录其他任何东西?
“知识永远是有限的,然而脑子在知识的活动中找到了安全感,因此它总是执着于知识,并且按照过去的知识来诠释当下发生的事,如果能停止这种持续不断的存在感,脑子就能得到秩序,这种洞见就能带来脑子的突变。”
克里希那吉继续说道:“使每件事井然有序的就是脑子。如果能完整洞见意识的整个活动,脑子的结构就会产生突变。当你初次认清某件事的时候,新的运作就开始了。譬如你手臂的发展,就是因为运作上的需要。因此脑子一旦发现新的事物,崭新的运作就产生了。”
“心智或脑子必须变得非常年轻、新鲜、天真与活泼,只有在没有心理的束缚之下,才可能如此。”克里希那吉说。
他谈到爱和冥想:“爱是持续不断的吗?爱是一种欲望吗?爱能不能像朝露一般新鲜?因为你的心中没有爱,这个世界才会变得这么糟。
“要想认识爱,意识的整个活动必须停止,意识在这里指的是你的嫉妒、痛苦和你的野心,以及你想要变成大人物与拥有权威的欲望。只要自我感存在,爱就不见了。脑子的记录活动就是自我中心的精髓。痛苦的停止就是慈悲的开始。
“现在让我们来谈一谈冥想。冥想暗示着几件事。首先你的心中必须有空间,我们的心总是装了很多东西,譬如家庭主妇的心中装满了煮饭带孩子的事,虔诚的信徒心中装满了他的上帝,男人的心中装满了性欲和公务。这样的心智已经装满了东西,里面没有任何空间。如果你和你的太太及小孩之间不和谐,那么就休谈冥想。要想建立心中绝对的秩序,就应该观察宇宙的秩序,心中的秩序和宇宙的秩序是相关的。宇宙的秩序指的是日落日出,傍晚天空灿烂的美景,等等,而不是透过望远镜观察宇宙。秩序就在我们每天的生活中,这样的秩序和宇宙就有不可思议的关系。”
某天傍晚,来了一位赤着脚满脸于思的萨图(译注:印度人对宗教人士的称呼,包括不同宗教的圣人、出家修炼的男女、林居隐士、魔法师、占卜家,等等)。他穿着一件土色的僧袍,头上裹着布巾。他和阿秋谈了一会儿话后,就和克里希那吉见了面。他属于古老的无上瑜伽宗派,和上师住在阿嫩德布尔。他的上师年事已高,于是告诉弟子有个伟大的神秘人物正在全世界传法。他的上师说:“我已经快死了,他会是你未来的上师,去找他吧!”这名弟子四处寻找那位真正的老师。他遍访所有的道场,但是都不满意。后来在马德拉斯听到克里希那吉的名字,便前去听讲。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老师,于是回到上师那里描述他见到的这个人。他的上师说他的观察是正确的,要他返回马德拉斯找克里希那吉。回到马德拉斯不久,这位萨图就听到他的上师已经死了。
这位托钵僧拥有植物炼金术和对草药的秘密知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采集、贮藏这些植物,也知道在制药过程该持的那些咒语。他说的话听起来非常神秘:“植物也有智力和觉察力,它们只出现在那些懂得和它们亲近的人的面前。”他告诉阿秋:“如果一个人心怀贪欲去接近这棵植物,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植物和草药都需要沟通,事先要得到它们的允许,才可以把它们摘下来,你要很谦卑地问它们:我可以碰你吗?还是要我等一等?你如果懂得和它们神交,它们就会散发出光明和芬芳。”他的话使人想起《阿闼婆吠陀》中的诗句,植物是生命的施予者,保护者,也是能量的持有者。克里希那吉对这个人的敏感度以及他和植物的关系都很感兴趣。
阿秋派他向无上瑜伽的修行者及行脚的萨图传播克里希那吉的教诲。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9章 上帝的本质(1)
1981年的年初,英迪拉?甘地要我担任在英国举办的印度文化节的顾问团团长。为了这件事我于5月赴英访问。公事一办完,我就前往布洛克伍德公园和克里希那吉见面。我问他我们能不能继续对谈,他一口答应了。头一个下午我们探讨上帝的本质。当时有几位布洛克伍德公园学校的成员在场。
我问克里希那吉有没有可能探索上帝的本质——这里所谓的上帝就是宇宙的创始,存在的基础。
克里希那吉回答:“我认为这是可能的,如果一个人能解脱心中所有的信仰——也就是传统对这个词的不假思索的认定,以及它所带来的暗示和结果。脑子和心智能不能完全自由地检查那个被以色列人称为‘无可名状的东西’,印度人所谓的‘婆罗门’、‘至高的法则’?全世界都相信‘上帝’这个字眼,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信仰放在一边,自由地检查?”
“虽然‘上帝’只是一个字眼,但是里面含藏着无数的东西。因此心智如果说它已经摆脱了信仰,它指的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人类说他们相信上帝,上帝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他存在于万事万物中。自古以来人们就接受这个字眼所暗示的内涵,我们能不能从这个上百万年的传统中解脱?”克里希那吉回答。
“只能到某一种程度。如果你问我相不相信上帝、克里希那吉、拉玛或湿婆神,我会说不相信,因为那并不是最究竟的东西。”我说。
“当然不是。”克里希那吉回应。
我继续说:“上帝似乎是超越所有名相的。它就是生命的整体。在我探索这个字眼的源起之前,我必须先认清我自己的心态,虽然它已经放下了外在的信仰,但是它仍然觉得缺少了那个基础,万事万物都不可能存在。”
克问道:“让我们来讨论一下那个万事万物的源头。我们要如何才能发现它?你必须彻底自由,才能发现这件事。然而我们的意识是那么沉重、拥挤。”
我问道:“心智有可能去除所有的信仰吗?它有可能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神吗?”
“你只是口头上不再相信,还是发自内心深处地不再相信?你能不能说我一无所知,然后就此打住?”克里希那吉回答。
“我不能说我一无所知,我只能说我不再相信任何一个特定的神。一无所知的状态和向外信仰的状态是截然不同的。”我回答。
克问道:“我们要如何着手?我们能不能彻底否定所有的认知活动,除了开车和技术性的知识之外,其他的认知活动全部否定?我们能不能不再觉得自己是有知识的?有的人说上帝是存在的,有的先知却说根本没有所谓的上帝,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人所说的话都否定?”
“我已经了解否定心中所产生的活动的途径。”我说。
“你所谓心中产生的活动指的是不是信仰?”克里希那吉问道。
“是的。但是那些潜藏了上百万年的生命本体,要如何才能碰触得到?”我回答。
“我们能不能不去探讨上帝是否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问的是,人类的心智为什么挣扎着想变成什么?这里指的不只是外在,还有想要变成某某人物的心态。”克里希那吉说道。
“我们一开始的时候,探讨的是上帝的本质,现在又谈到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这两者有关系吗?”
克里希那吉问道:“它们有关系吗?我认为有关系,让我们检查一下,因为我也许是错的。我觉得有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我的生命主要是奠基在这种感觉之上的。只要这种感觉存在,你就不可能真的解脱。你能不能深入地加以检查?”
玛丽?津巴乐斯特说:“先生,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有这项遗产,它和人类的本能有何不同?它到底是代代相传的遗产,还是一个不受任何影响,深植于人类心智的先天活动?”
“你是说它是先天带来的?”克里希那吉问她。
“追求未知是不是人类的天性?未知就是超越我们所学,超越我们的遗产的东西?”她询问。
“它是不是一种遗传?”某个人问道。
“遗传牵扯到时间、成长与演化的活动。我们能不能把这上百万年的库存全部掏空,我指的是那些最根深蒂固的无意识的东西。如果我们想深入检查,这些东西必须放下。”克里希那吉说。
我问道:“我们能不能深入无意识的底端?如果不把无意识的底端曝光,意识活动能停止吗?我们要如何才能体验那无法言传的东西?”
“你难道不觉得你必须彻底否定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生灭?”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知道我们必须否定脑子里所有产生的东西,但是我们能不能否定无意识里的那个存在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