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那穆提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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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觉得你必须彻底否定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生灭?”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知道我们必须否定脑子里所有产生的东西,但是我们能不能否定无意识里的那个存在的基础?也许这个问题根本是错的,也许我们永远无法否定那个东西?”我试着去了解这个问题。
“等一等!人类已经尝试过各种方法。他断食,他苦行禁欲,但是他永远有所执着。”
“是的。”
“我们也许能放下大部分的东西,但是我们能不能连这个问题也放下?”玛丽问道。
“哦!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克里希那吉说。
“那么,普普尔怎么可以问那个问题呢?”玛丽质疑。
克里希那吉说:“这就是重点所在,我们有没有可能如如不动?因为活动就是时间感、思想,等等,许多复杂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为什么想要知道上帝的意义,还有这个字眼背后的含义?”
我回答:“因为我们仍然在追寻。”
“这就对了,我们从不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彻底不动的状态,这也是我们最不想说的一句话,我们都想知道——也就是把上帝放在知识的范围之内。”克里希那吉说。
“先生,耳朵听到的,眼睛看见的,嘴巴说出的,不全是上帝的展现吗?这个本体是不是也必须消除?”我询问。
“你能不能消除这个本体?”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不知道。”
“你所谓的本体是什么?”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只知道在我的心智地平线以下还有很深很深的东西。你曾经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和你的内心深处玩耍。因此你也指出过,除了表面的生灭活动之外,还有更深的东西存在。这个更深的东西,是不是在本体之内的?”我询问。
“不,不,不可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问你,你为什么要弄清楚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更超越的东西。”克里希那吉说。
“因为克里希那吉,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本体。”
“我还是不知道你所谓的本体是什么。”克里希那吉说。
“本体就是那个我无法觉察、无法让它见光的内心深处的东西。这个东西是我无法看到和听到的,但是我知道它存在。它就是我的一部分,我觉得如果我能正确地聆听,也许……”我试着和他沟通。
“让我们探讨一下。你所谓的那个最深的东西能不能加以度量?”克里希那吉问道。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9章 上帝的本质(2)
“不能。”我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用‘最深’这个字眼?深度通常意味着可以度量。”
“我用‘最深’这个字眼来比喻超越我知识范围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是在我的意识地平线之上,是我的感官可以感知到的,那么它就是可以度量的。如果它是我无法觉知到的,我就拿它没办法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最深的东西是存在的?它是不是你的想象,你是不是体验过它?”克里希那吉问道。
“是的。”
“啊!小心,小心。”
“问题就在——我说是的话,它就成了一个陷阱,我说不是,它也还是个陷阱。”
“普普尔吉,请原谅我,我必须把这点弄得非常清楚。我们对彼此的用语都要充分了解。”
“当然,先生。一句话说出来可能很肤浅,也可能很有分量。我想说的这个本体含藏了人类的整个背景,它具有不得了的分量和深度。我不会因为你的怀疑而不去深究,你难道不能感觉那个最深的东西?”
“我了解,普普尔吉,但是——”他停顿了一下,“那个最深的东西是不是空寂?也就是说心智或脑子已经完全静止,不再有任何的生灭。”
“我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我问道。
“我认为你能——如果你对它没有执着,没有成见的话。普普尔吉,让我们重新开始讨论。全世界都相信上帝,在锡兰我说上帝是思想的捏造,全场的人都觉得相当不安,你还记不记得?全世界都相信上帝,但是很不幸,我不知道上帝到底是什么,也许我永远无法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根本没有兴趣知道。我真正关心的是,心智或脑子能不能彻底解脱所有累积的知识和经验。因为它如果不能办到,它就永远在原地踏步。不管它扩张也好,缩小也好,它永远都在原地踏步。不管一个人累积了多少东西,他永远还是停留在意识的领域之内。如果你说:我必须发现那个东西,那么它就仍然在生灭的活动之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克里希那吉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顿好久。
他继续说下去:“因此我关心的是脑子和心智能不能彻底解脱所有的知识。对我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因为它如果不能办到这一点,它就永远无法超脱意识的范围。”
“你是说心智的任何一个活动都得停止?”
“是的,任何一个活动的产生,都意味着脑子仍然执着于知识,而且还要再进一步追求有关上帝的知识。因此我说,我关心心智和脑子能不能彻底如如不动。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你的回答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能’,另一个是‘不能’。但是你如果否定了能或不能,剩下的又是什么?你明白吗?我能不能拥有洞见?我能不能洞见知识的活动?因为洞见的本身就能停止这些活动,所以停止这个活动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脑子。洞见一产生,知识就停止了,另一个东西就会开始。因此我只关心我们能不能清醒而深刻地停止所有的认知活动。然后你就会有一种众生一体的浩瀚无边的感受。只要你没有执着的焦点,你就能使自己不朽,不是吗?”
他继续说道:“‘我’就是知识的精髓,人类制造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怀疑,包括我自己在内。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净化作用的态度。因此我们一开始就要有一无所知的非凡感受,如果我们能说出‘我一无所知’的最深含义,你甚至不必做任何努力,实相就在你面前了。”
克里希那吉向我挑战:“普普尔吉,如果你面前没有我这个人,你要如何对治这个有关上帝和信仰的问题?没有任何人可以求证的时候,你怎么办?”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办法的。”我回应。
“让我们从这里开始讨论,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对自己彻底负责。我们不要向过去的权威或圣人求证,每个人都必须靠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我问道。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人类的一部分,而人类都在问这个问题。每一个圣人、哲学家、平凡人的内心深处都在问这个问题。”
“先生,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一点不对劲?”玛丽问道。
“你必须自己回答它,而不是去向任何人求证。我以人类的身份向你提出这些问题,对我而言,这些问题是重要得不得了的。”
我问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像这样的问题,我们要如何把它保留在意识里?”
“普普尔吉,这样的问题你要不就从未思考过,要不就从书本中搜集了很多资料。也许这是你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慢一点,慢一点回答。”克里希那吉说。
“你提问题的方式非常特别,每提出一个问题,你的心就不再有任何活动地继续保持在这个状态中。”我拒绝转移话题。
“是的,你说得没错。”克说。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大部分人问完问题,心智都会朝问题的方向思考。但是对你而言,当一个问题问完以后,心智就不再朝问题的方向思考了。”
“你说得没错,你现在是不是想知道如何办到这一点?”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知道我办不到。”我说。
“不,这个问题问得是正确的。”他向着大家继续说道,“你们了解普普尔所说的话吗?试试看,试试看。人类上百万年来一直在问这个问题。现在我来到你的面前,向你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安静地保持在这个问题中?等一等,你们了解吗?如果你能了解这个问题,而没有任何反应,答案自然会出现。”克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保持的本质是什么?”布洛克伍德公园学校的一名教职员斯科特?福布斯问道。
“那就像一个装水的杯子,或是一个蓄水的池塘。它没有任何波纹,没有任何动机或活动,也不想找到任何答案。”
玛丽说道:“先生,我们大部分的人也可以不去找答案,我们起先也许可以保持在这个问题中,但我们迟早会产生一些不是来自意识深处的答案。”
“我知道。等一下,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不相信上帝?你可能会说不知道或不相信,或相信。你能不能一言不发地看这个问题?你如果问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这个问题,他立刻会说:我当然相信上帝。如果你问印度人这个问题,他们也会立刻有反应,就像按一个按钮一样。对我而言,我真的不知道上帝到底存不存在。”
“保持的状态之中有没有询问?”斯科特?福布斯问道。
“你看,你看,除非你真的了解这个状态,否则它会导致极大的误解。电脑可以由十个不同的专家设计,它们能够保存大量的资讯。我们的脑子也是以同样方式训练的。数千年来它们的程式一直是被设定好的,这样的脑子一定会立刻回答问题,脑子能不能不被设定,而只是观察而已?”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9章 上帝的本质(3)
“但是这个看来看去的活动,并不是保持的状态,你能不能再谈一谈那个保持的状态?”斯科特问道。
“你说说看。”克里希那吉节节进逼。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往下推演,往下推演。”克里希那吉说。
“杯子盛水,大地支撑着池塘。是不是有一个像杯子和大地的东西在那里支持着?”
“不,不对。普普尔吉问了我一个有关本体的问题。你也听到那个问题了。你的反应是什么?”
“先生,你指的是什么问题?”斯科特问道。
“发自内心深处的那个有关本体的问题。现在告诉我你的反应是什么?”
我插进来一句话:“你知道,先生,通常某个问题一提出来,就像撒了一把糖在地上一样——来自四面八方的蚂蚁都会爬向它。同样的情况,当心智接收到某个问题时,心中的思想活动就会觉醒,自然而然地被那个问题吸引。所以问题就在于心智能不能不产生反应和思想。”
克里希那吉回答:“可能的,如果没有那些蚂蚁的话。有人告诉我,当脑子安静时,它会有自己的活动。我们现在所说的脑子是永远有思想活动的,因此问题是不是就在那些思想?你能不能彻底对思想产生质疑?我现在正在问你一个问题,不要立刻回答,看着它,保住它。这不是一个考试,你的心能不能不立刻产生答案?你的反应能不能延缓,让心中产生疑团?
“普普尔吉,让我们再回溯一下。有没有一种心境是超越时间的?那样的心境是不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冥想状态,其中没有任何追求,没有任何东西?那种状态可能就是万物源起的本体,其中是没有冥想者的?”
“冥想者不就是那个本体吗?”
“很显然不是。”
“冥想者如果不见了,那个本体还存在吗?”
“如果冥想者存在,那个本体就不存在。”
“如果没有冥想者,还有冥想吗?”我问道。
“我说的是没有冥想者的冥想。”
“但是冥想是一种人类的活动。”我说。
“不是的。”克里希那吉说。
“我们可不可以检查这句话?如果没有个人的存在,就没有冥想了。没有一种冥想是缺少冥想者的。你只能说冥想者不是那个本体。”
“等一等。我只要试着去冥想,冥想就不成立了。”克说。
“没错。”我同意。
“因此处在冥想状态中的,只有脑子或心智。”
“是的。”
“这才是那个本体。整个宇宙都处在冥想的状态,这就是本体,万事万物的源起。当冥想者消失时,这个状态才出现。”
“只有当执着消失时,这个状态才可能发生。”
“完全正确。那个状态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痛苦。那种冥想的状态已经完全没有自我。一开始就是永恒的活动,永恒的源起。如何才能办到这点?一个人要如何才能无我?如果能无我,就没有什么上帝不上帝了。那样的冥想就是宇宙的冥想。”他停顿了一下。
“人类有可能如此自由吗?我提出这个问题,不要立刻回答,保住它。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让这个问题自己运作,如果你能保住它,能量就会累积。然后能量的本身就会采取行动,而不是你在采取行动,你们了解吗?”他停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又问道:“现在你们了解了上帝的本质没有?”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40章 死亡的意义(1)
第二天我们讨论死亡,我提出一个隐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问题——生与死。
我说:“人生总是在生的奇迹和死的恐惧之间环绕。我们了解生与死只到某种程度,而且是很肤浅的了解。我们急需认识存在的深刻意义,临终时藏在黑暗之中的那种恐惧。”
克里希那吉像往常一样,以他的整个身心专注地聆听。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用‘问题’这个字眼?”
“生死本来不是问题,但是心智不肯把它们放下,心智总是执着生拒绝死。‘死亡’这个词带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诞生’则充满着欢乐和光辉,所以人们才贪生怕死。”我试着开展这个问题。
“我了解你的意思。”
“于是从其中就产生了痛苦、恐惧和所有的需求。”我继续推演。
“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们要如何探索死亡?我们要如何解除环绕着这个字眼的阴影?心智如何能单纯如实地观察死亡?”
“你的问题包不包括存在时的困惑、复杂的烦恼以及它们的止息?你真的想弄清楚死亡和这种长期的挣扎与不幸的意义吗?你的问题是否牵扯到生死的整个范围?”克里希那吉把问题拓宽。
我说:“人存在的整个活动就包括了生与死,你如果把探讨的范围弄得太广,我们就无法涵盖深层的痛苦和它的止息。存在和停止存在之中就有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必须止息。人生充满着美好的东西,所有存在的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会有痛苦。”
“什么东西结束了?”克里希那吉问道。
“一个曾经存在的东西结束了——永远结束了。”我回答。
“你为什么要用‘永远’这个词?”克里希那吉问。
“先生,有一个东西曾经存在过。存在就潜伏着结束,永远的结束。结束之后就没有明天了。”我非常专注地聆听自己讲话。
“等一等,结束的到底是什么?”克开始深入探索。
“那个维持生命的东西结束了。那个维持生命的东西结束了就是痛苦。”
“但是痛苦的止息并不是永恒。”克里希那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