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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炎黄春秋200909-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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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么采用“二次革命”的办法推翻腐败政权,当然是对的,历史上历来如此。但是,如果全党不是这种状态,只是个别或局部问题,我们就不能使用“革命”和“暴力”的这种手段来解决。“文化大革命”,就是个惨痛的教训。此时“专政”的主要职能,应逐渐转向对外,而对内部,则是要建立民主政治,要靠社会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法制的力量,来解决腐败问题。 
  对于当前党内采用“自律”的方法,父亲讲:采用“自律”解决党内的腐败,当然是个好办法。但是,光靠自律,是不能彻底解决腐败问题的。反腐中,自己既是“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这在管理中就会出现(功能的)“缺失”,达不到预期的管理效果。 
  所以,父亲主张:“党的反腐问题,其‘裁判权’和‘监督权’,一定要放在外部。在自律的基础上,再加上群众监督和舆论监督的作用,才能更上一层楼。”而且“反腐的效果好不好,也要民众说了才算,而不是自己。”“对于执政党,它掌握着全部的‘政府资源’,所以,一定要强化外部的监督和制衡,才能有效抵制腐败现象。” 
  父亲认为:“这种监督利大于弊,不要怕别人讲话。对于群众的意见和不满,不要压制,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管是好的意见还是坏的意见,都要妥善处理”,“要学大禹(注:因势利导)而不要学他的父亲鲧(注:围、堵)。” 
  父亲说:“要加强这两种监督,就必须首先要加强我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这是个必要条件。” 
  父亲在多次会议及与有关同志的交谈中,都坚持了这一观点。 
  1980年6月,为了能保障各级人大和政协对党和政府的监督作用,父亲乘《新宪法》修订时期,向党中央呈书,要求在修订《新宪法》时,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在正式会议上的发言,要给予“免责”权,列入到宪法的保护中,使其受到法律的保障(注:见中央文献出版社《邓小平年谱》)。但此呈请最终没有获准,失去了一次难得的历史机遇。 
   
  晚年反思,严于律己 
   
  父亲在“文革”中受林彪、“四人帮”迫害,是最早被打倒、批斗的领导人之一,在狱中又被吊起来刑讯逼供,关押了13年,许多亲属也被株连迫害,甚至惨死狱中。但是,他在总结毛主席所犯错误的时候,却又做了认真的自我批评,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局外人”,从不推卸自己的责任。 
  他对我说:社会主义建设,我们没有经验,全党幼稚,理论也不成熟。我们跟着主席,向前探索,很多东西是马列没有讲过的。探索的过程,有的成功了,是“丰功伟绩”;有的不成功,犯了错误。毛主席的错误,在《决议》(注: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已经分析了。但毛主席所犯的错误,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误,历史不是一个人走出来的,我们都拥护、支持和执行过,是全党一起走的。我是中央的领导成员之一,主管文教和宣传工作,主席在这方面的错误,我也有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决议》中对历史问题的批评,也是对我的批评。我们不能抱着“局外人”的态度。 
  “毛主席的错误,党作了决议,批评了他,我陆定一也犯了重大错误,没有人批评我,只好我自己骂自己了。”(注:摘自与于光远等同志的谈话) 
  “我做中央宣传部长这么久,我的工作犯了很多左的错误,斗这个斗那个,一直没有停。许多是毛泽东同志嘱咐的,我照办了,我有对毛泽东同志个人崇拜的错误。也有一部分是自己搞的,当然由我负全责。”(注:摘自在中央顾问委员会上的讲话) 
   
  关心党的前途,晚年提出“十大反思” 
   
  父亲晚年,对他的工作和党在社会主义革命及建设中的一些经验和教训,从认识上和理论上,进行了深刻反思。他从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党的民主集中制度、国家的民主政治、惩治腐败、“双百”方针、共产主义过渡期、中国改革模式等诸方面和领域,都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认识和看法。 
  比如,在“党的领导”问题上,他提出: 
  党的领导,有个党内民主和党与群众的关系这样“两个问题”。 
  党的集中,应是以党的民主为基础。要坚决克服和杜绝“家长制”和“一言堂”。 
  党与群众的关系,党是要为群众服务,而不是群众为党服务。 
  比如,在“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上,他提出: 
  无产阶级专政,一定要搞社会主义民主。它应该是在人民民主基础上的专政。专制下的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 
  现在我们没有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去实行社会主义的民主。 
  父亲主张:放开言论,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比如,对“民主和自由”的问题,父亲指出: 
  民主和自由,是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核心价值部分,故对民主和自由,我们应该是“扬弃”而不应该是“抛弃”。 
  比如,1992年我国经济发展中出现贫富差距过大,已超过了(基尼系数)0。4的“警戒线”,他在“反思”中指出: 
  资本主义在“原始资本积累”阶段,是采用扩大贫富差距、加大剥削和社会不公来实现积累过程。我们是社会主义的国家,工人、农民是国家的主人,他们应该是“改革”的最大受益者。我国的改革,也需要资本积累,但我们是否也要走“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老路,用加大贫富差距和社会矛盾(的办法)去解决?! 
  等等。 
  在父亲去世10周年前夕,我整理出来他的十大“反思”,上呈胡锦涛等中央领导同志。2008年夏,中央党校李景田常务副校长和李君如副校长分别约见了我,对我的整理工作表示“感谢”,并说这(反思)是对我党总结建国60年和改革开放30年的“一份宝贵财富”。 
   
  对子女言传身教。“不要去当官” 
   
  因为工作忙,父亲和我们的直接交流机会并不多。尤其是建国后,父亲的上班时间和主席的工作时间是对应的。主席是晚上工作白天休息,父亲白天黑夜都要工作,只是早上8点才起床,我们上学看不到他。当时他担任中宣部的部长,人民日报的社论必须在他签字后才能发稿。《人民日报》每天凌晨2点开始排版,所以他必须两点前把文章批完。父亲每晚都要两点以后才能睡觉。孩子们和他最多只能一起吃一顿晚饭。也只有这时,他才有空问问孩子们的学习情况。 
  父亲和我交流最长的一次,是1961年我去哈军工上大学之前,他专门抽出两天时间给我讲了一本老子《道德经》。他认为《道德经》里充满了辩证思想,年轻人要独立思考、辩证思维,不能再是1加1等于2,很多事情都是发展变化的。他还让我重点看了毛主席的《实践论》和《矛盾论》,特别是其中“矛盾的双方在一定条件下向它的反面变化”的理念,他说你们走上社会必须学会辩证地看问题。 
  父亲是一个学者,他一辈子都在看书学习。直到他去世前三天还在病床上看书。他对我们子女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将来才能为建设新社会贡献自己的能力。但他不希望我们走仕途,他60年代在我上大学时就告诫我们:“不要去当官。要好好学习科学技术。”如今,我们三个孩子都是技术型的干部,没有一个是企图走仕途的。 
  我们孩子们都把父亲当作心中的行为典范,没有文字的照本宣科,在日常生活中模仿着父亲的一言一行,规范着自己的道德行为。作为党和国家领导人,陆定一在外面视察,接见工人和农民时都是主动两只手握过去。有时候别人也会提醒,身为国家高级领导人,不需要那么谦卑。陆定一回答说:“民以食为天,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最值得尊重。”建国初期,我们的党风是十分好的。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相信,那时父亲的车只供父亲公务使用,子女是不许坐的,哪有“车接车送”的事,母亲上班和我们上学,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去。“三年自然灾害”期,毛主席听说饿死了人,主动两年多不吃肉,中南海的首长们也纷纷主动减量,每天只供一两肉,同时父母的口粮也减至26斤和25斤,除此,再也没有其它供应。要知道,这些人若在古代就是“皇帝”和“重臣”啊,全国再有困难,也不可能会饿着他们。但是,这些党的领导们就是要与群众同甘共苦,与群众一起共渡难关。虽然一些“左”的政策使国家和人民遭受了损失,但看出他们是要继续革命的,党风是廉政为民的。周总理参加外事活动最多,一出去就要显得仪表堂堂,气势不凡,但他那套服装一直穿了十多年都不许换,里面的衬衣是打了补丁的,只是袖口和领口,为了外事需要而拆换成新的。这是父亲亲口对我讲的事。打倒“四人帮”,在改革开放后,父亲到各地视察,都会特别叮嘱不要搞形式,不需要“警车开道”,不需要保镖和官员的“前呼后拥”。他曾说“安全和接近群众,到底哪一个更重要?我们不能和群众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从来不去摆谱,不铺张。据父亲随身工作人员说:就连出席正式场合穿的衣服,陆老直到去世也就那么一身。联想到社会上的一些贪腐官员,真是无法与第一代吃过苦、打出来的开国元老们相比! 
  1984年,我要到外地河南工作,要离开父母的身边了。为此父亲专门题了一幅字给我,作为他对我工作的嘱咐。题词上写: 
  一切从实际出发 
  调查研究实事求是 
  同工农和知识分子交朋友 
  过则勿惮改(编者著:有过失不要惧怕改正)。 
  这是他对我做人和做事的要求,也是对他一生的写照。 
  我在外工作,做出些成绩,也遇不少困难。对有些现象,我不理解,也很委屈,回京与父亲交流时甚至流了眼泪。父亲说:“要完成革命事业,就会付出代价。革命战争中是生命的代价,改革开放也会付出代价的。你是党员,要有为事业不惜一切,甚至牺牲生命的思想准备。有了这种准备,还怕什么困难和委屈?!”随后,他又送我一幅字,上题: 
  千锤万击出深山 
  烈火焚烧只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惜 
  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对我的精神激励,也是父亲作为一个知识分子铮铮铁骨,刚正不阿,坚持真理从不退却的一种信条。一生中,父亲就送我这两幅字,但每当我见到这两幅字时,就像父亲他老人家站在我面前。 
   
   
  (责任编辑 徐庆全)

龚育之和我的文字交·朱 正
  回忆起来,我和龚育之同志,有整整二十年的交往。只是在记忆中,许多往事都已经模糊了。 
  交往的开始,很有一点意外。那是1987年《光明日报》图书评论版征文,我写了一篇《关于(毛泽东著作选读)的注释》寄去,8月27日的报纸就登出来。谈的全是技术问题,既谈到了它比旧版注释的进步,也提出了一些还可以改善之处。而我这篇议论别人长短的文章,本身就有可议之处。我批评《选读》没有注明汪精卫的《夹攻中之奋斗》的出处,以为它是出自陈独秀在《布尔塞维克》杂志上的一则“寸铁”。刊出之后,我收到了两封指出我这错误的信,一位是当年《布 
  尔塞维克》的编辑郑超麟同志,他信中说,汪精卫的这篇“是1927年7月15日或其后一二日发表在汉口《民国日报》第一版上的。这就是汪精卫的分共反共的公开宣言,当时知道的人很多。”另一位来信者就是龚育之同志了。他在1987年9月25日给我的信中说:“汪精卫《夹攻中之奋斗》注释未注明出处,是一缺陷。当时未能查到原始出处(现在仍未查到),但此文收在汪氏文集中,日期署16年7月25日,较你指出的题辞(10月10日)为早。估计你未见到这篇文章,现附上复印件一份,供你参阅。”随信寄来的复印件有:一、汉口《民国日报》所载汪精卫《夹攻中之奋斗》全文,在这篇之后,还有孙科的《打倒蒋中正以后》一文,以及《张(作霖)蒋妥协条件之内容》、《吴佩孚将赴万县》等新闻报道。二、上海中山书店印行的《汪精卫先生的文集》第81至第84页,题为《夹攻中之奋斗》,署(民国)16年7月25日。三、上海光明书局印行的《汪精卫集》第三册,题为《夹攻中之奋斗》。我看了一下,报纸所载的,大约是原始的出处。那时武汉国民政府还没有公开放弃反蒋的口号,所以文章一开头就是“自从蒋介石反叛以来,我们同志,正在专心致志,和反叛的蒋介石作殊死战。”等到编入文集的时候,宁汉已经合流,所以这些指名道姓谴责蒋介石的字句就全都删去了。这样就帮助我弄明白了这一句引语的出处。这样我就开始了和龚育之同志的交往。 
  1987年10月,他参加全国政协的参观团到了长沙,我到宾馆去看他。也不记得谈了些什么。他送了一本《毛泽东的读书生活》给我。这本署名“八七年十月于长沙”的赠书,现在还在我的书架上。 
  1997年我出版了随笔集《思想的风景》,龚育之同志在收到赠书给我的回信(3月23日)中表示看重书中《唐纵日记中所见的一次没有实行的改革》那篇,他说,“唐纵日记,听你和金冲及谈到过,你的文章引起我一定要找到一本看看。也许该让更多的人看看这本日记和你的文章。”书中还有一篇《搔痒》,表示不能赞成把那些造成了严重后果的“反右派斗争”“大跃进”等等都“说成是为了探索不同于苏联的道路”。他却表示了异议,信中说:“还有一点不完全相同的意见,即‘探索论’。你知道,我也是持‘探索论’的。你的论点也给我教益,注意在讲‘探索’的时候,不要使它成为替历史错误作曲意回护。搔痒的比喻也很机智。但是,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崭新任务来说,的确有‘探索’的问题,有一些大的失误(不是每一项)也的确有探索这个大背景。是不是呢?我看你在谈郑超麟诗词的那篇文章(按:指书中所收《只凭余事作诗人》一文)中引用苏联史家的论点,也谈到‘郑重探索中犯下的错误’的。”我倒觉得,我和他的意见并没有根本的分歧。使我反感的是以“探索论”为名而“替历史错误作曲意回护”而已。 
  1993年这一年,我没有干别的事,从年头到年尾,写出了《反右派斗争始末》的初稿。从1994年开始,我就一面不断的修订增补,一面给它找个出版的地方。先后找个好几家出版社商谈,结果都不得要领。大约是’1995年末或1996年初,我的老师李锐同志向河南人民出版社推荐了,这部书稿才算是有了着落。 
  这时,龚育之同志表示想看看这部稿子,我就给他送去了一份复印件。他看过了,还来的时候,他和夫人孙小礼同志分提着袋子,他说:这稿子很重。小礼同志应声补充说:写的是我们党史上沉重的一页。我想一千来页A4复印纸,的确是颇有一点斤两的,一人提着颇有点吃力,才两人合力提着吧。 
   
  龚育之同志说:“作为一个读者,我喜欢看这样的书。只是你为什么要送审呢?出了不就出了吗?比方说《顾准文集》,如果要送审,就不容易通过的,它不送审,出了,比香港版的还多收了一篇。”我说:“又不是我要送审,是出版社要送审呀!”交谈中,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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