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入门_苏菲的世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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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应,发现他们居然会显示出一些无论是他们自己或别人都不知道他们如何获得的知识或能力。在其中一个案例里,一个从来没有学过希伯来文的女人突然以希伯来文说出一些事情。
因此她必定是在前世学的,要不就是她曾经和某个死者的灵魂沟通。”
“你相信哪一种说法呢?”
“结果后来发现她小时候有一个奶妈是犹太人。”
“啊!”
“你很失望吗?这个现象显示有些人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可以把从前的经验储存在他们的潜意识里。”
“我懂你的意思了。”
“有许多日常生活中不可思议的事件都可以用佛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来解释。也许有一天我正要找一个多年没有联络的朋友的电话时,却刚好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满诡异的。”
“可是事实上也许是我们两个同时听到收音机里播的一首老歌,而这首歌刚好是我们两个上一次见面时听到的。重要的是,我们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关联。”
“所以这些事情要不就是道听途说,要不就是因为特别奇怪才众口相传,要不就是潜意识的作用,对吗?”。
“不管怎样,在进到这类书店时抱持相当的怀疑态度总是比较健康的,特别是对一个哲学家而言。英国有一个由怀疑论者组成的协会。许多年前他们重金悬赏第一个能够对那些超自然现象提供一点点证明的人。他们并不要求参加者展示什么奇迹,而只要他们表演一点点心电感应就可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来参加。”
“嗯。”
“话说回来,有很多现象仍然是我们人类无法理解的。也许我们还不是真正了解自然的法则。在上一个世纪,许多人认为磁力与电力的现象是一种魔术。我敢打赌我的曾祖母如果听到我说关于电视和电脑的事,一定会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么说你并不相信所有超自然的现象哼?”
“我们已经谈过这点了。就连‘超自然’这个名词听起来也很奇怪。不,我相信世上只有一个自然。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很令人惊异的事。”
“可是你让我看的那些书里面记载了那么多神秘的事情……”
“所有真正的哲学家都应该睁大眼睛。即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乌鸦,我们也不应该放弃寻找它。也许有一天,连我这样的怀疑论者也会不得不接受某种我从前并不相信的现象。如果我不承认有这种可能性,那我就是一个武断的人,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艾伯特和苏菲继续坐在长椅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那些鸽子伸长了脖子咕咕的叫着,不时被一辆路过的脚踏车或突然的动作吓着。
“我必须回家打点宴会的事了。”最后苏菲说。
“可是在我们分手以前,我要给你看一只白色的乌鸦。它比我们所想象的更接近我们。”他从长椅上站起来,示意苏菲再回到书店里去。
这次他们走过所有关于超自然现象的书,停在书店最里面一个看起来不甚牢固的架子前。架子的上方挂着一块很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哲学类。艾伯特指着架上的一本书。苏菲看到书名时不禁吓了一跳。上面写着:苏菲的世界。
“你要不要我买一本送给你?”
“我不太敢看耶!”
无论如何,过了没多久,她就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一手拿着那本书,另一手则拿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她刚才买的花园宴会用品。
花园宴会
……一只白色的乌鸦……
席德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她可以感觉到她双臂与双手绷得紧紧的,拿着那本沉重的讲义夹,颤抖着。
已经快十一点。她坐在那儿读了两个多小时了。这期间她不时抬头大笑,有时笑得她不得不翻身喘气。还好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两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可真多呀。最先是苏菲在从林间小木屋回家的路上努力要引起少校的注意力。最后她爬到一棵树上,然后被大雁莫通给救了。那只雁是从黎巴嫩飞来的,仿佛是她的守护天使一般。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席德永远不会忘记从前爸爸念《尼尔奇遇记》(TheWonderfulAdventureofNils)给她听的情景。因为那之后有许多年,她和爸爸之间发展出了一种与那本书有关的秘密语言。现在他又把那只老雁给揪出来了。
后来苏菲第一次体验到独自一人上咖啡厅的滋味。席德对艾伯特讲的萨特和存在主义的事特别感兴趣。他几乎让她变成了一个存在主义者。不过,话说回来,他过去也有好几次曾经这样过。
大约一年前,席德买了一本占星学的书,还有一次她拿了一组意大利纸牌回家,后来又有一次她买了一本有关招魂术的书。每一次,爸爸总是跟她说一些什么“迷信”呀、“批判的能力”呀等等道理,但他一直等到现在才来“绝地大反攻”。他的反击可说是正中要害。很明显的,他想在他的女儿长大之前彻彻底底警告她那些东西的害处。为了安全起见,他安排了他从电器商店的电视屏幕上对她挥手的场面。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的……她最感到好奇的还是那个女孩。
苏菲,苏菲——你在哪里?你从何处来?你为什么进入我的生命?最后,艾伯特给了苏菲一本有关她自己的书。那本书是否就是席德现在手上拿的这一本呢?当然,这只是一个讲义夹。但即使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本有关他自己的书里面发现一本有关他自己的书呢?如果苏菲开始读这本书,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席德用手指摸一摸讲义夹,只剩下几页了。
苏菲从镇上回家时在公车上碰到了她妈妈。该死J她如果看见她手上拿的这本书,不知道会说什么呢!苏菲想把那本书放在装着宴会用彩带和气球的袋子里,但并没有成功。
“嗨,苏菲j我们居然坐同一辆公车!真好尸“嗨,妈!”
“你买了一本书呀?”
“没有,不是买的。”
“《苏菲的世界》……多奇怪呀。”
苏菲知道这时她是骗不了妈妈的。
“是艾伯特给我的。”“嗯,我想一定是的。我说过了,我一直在等着见这个人呢。我可以看看吗?”
“可不可以等到我们回家以后?妈,这是我的书耶!”
“这当然是你的书啦。我只想看看第一页。好吗?……苏菲放学回家了。有一段路她和乔安同行,她们谈着有关机器人的问题。。。。。。”
“书里真的这么写吗?”
“没错。是一个名叫艾勃特的人写的。他一定是刚出道的。喔,对了,你那位哲学家叫什么名字?”
“艾伯特。”
“也许这个怪人写了一本关于你的书呢,苏菲。他用的可能是笔名。”
“那不是他。妈,你就别再说了吧。反正你什么都不懂。”
“是呀,我是不懂。明天我们就举行花园宴会了,然后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艾伯特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所以这本书是一只白乌鸦。”
“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2以前你说的不是白兔吗?”
“好了,别说了。”
她们说到这里,苜蓿巷就到了。她们刚下车就遇上了一次示威游行。
“天哪!”苏菲的妈妈喊,“我还以为我们这个社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示威的人顶多只有十到十二个。他们乎里拿的布条上写着:“少校快来了!”
“支持美味的仲夏节大餐!”
“加强联合国!”
苏菲几乎替妈妈感到难过。
“别理他们。”她说。
“可是这个示威好奇怪呀,挺荒谬的。”
“只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
“世界改变得愈来愈快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不管怎样,你应该对你不感到惊讶这件事感到惊讶。”
“一点也不。他们并不暴力呀,是不是?我只希望他们还没有把我们的玫瑰花床踩坏。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在一座花园里示威吧。
我们赶快回家看看。”
“妈,这是一次哲学性的示威。真正的哲学家是不会践踏玫瑰花床的。”
“我告诉你吧,苏菲。我不相信世上还有真正的哲学家了。这年头什么都是合成的。”
生日宴会那天下午和晚上,他们一直忙着准备。第二天早上,他们仍继续未完的工作,铺桌子、装饰餐桌。乔安也过来帮忙。
“这下可好了!”她说,“我爸妈也打算要来。都是你,苏菲!”
在客人预定到达前半小时,一切都准备好了。树上挂满了彩带和日本灯笼。花园的门上、小径两旁的树上和屋子的前面都挂满了气球。那天下午大部分时间,苏菲和乔安都忙着吹气球。
餐桌上摆了鸡、沙拉和各式各样的自制面包。厨房里还有葡萄面包和双层蛋糕、丹麦酥和巧克力蛋糕。可是打从一开始,餐桌上最中央的位置就保留给生日蛋糕。那是一个由杏仁圈饼做成的金字塔。在蛋糕的尖顶,有一个穿着坚信礼服装的小女孩图案。苏菲的妈妈曾向她保证那个图案也可以代表一个没有受坚信礼的十五岁女孩,可是苏菲相信妈妈之所以把它放在那儿,是因为苏菲说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受坚信礼。而妈妈似乎认为那个蛋糕就象征坚信礼。
“我们是不惜工本。”在宴会开始前的半小时,这样的话她说了好几次。
客人们开始陆续抵达了。第一批来的是苏菲班上的三个女同学。她们穿着夏天的衬衫、浅色的羊毛背心、长裙子,涂了很淡很淡的眼影。过了一会儿,杰瑞米和罗瑞也缓缓地从大门口走进来了,看起来有点害羞,又有几分小男生的傲慢。
“生日快乐!”
“你长大了!”
苏菲注意到乔安和杰瑞米已经开始偷偷地眉来眼去了。空气里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气息,也许是仲夏的缘故。
每一个人都带了生日礼物。由于这是一个哲学性的花园宴会,有几个客人曾经试着研究哲学到底是什么。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找到了与哲学有关的礼物,但大多数人都绞尽脑汁想了一些富有哲学意味的话写在生日卡片上。苏菲收到了一本哲学字典和一本有锁的日记,上面写着“我个人的哲学思维”。客人一抵达,苏菲的妈妈便端上用深色玻璃杯装的苹果西打请他们喝。
“欢迎……这位年轻的男士贵姓大名?……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能来真是大好了,赛西莉……”
当所有较年轻的客人都已经端着杯子在树下闲逛时,乔安的父母开了一辆白色的宾士轿车,停在花园门口。乔安的爸爸穿了一身昂贵的灰色西装,全身上下无懈可击,妈妈则穿着一套红色裤装,上面贴着暗红色的亮片。苏菲敢说她一定是在玩具店里买了一个穿着这种套装的芭比娃娃,然后请裁缝按照她的尺寸做一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乔安的爸爸买了一个这样的芭比娃娃,然后请魔术师把它变成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可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因此苏菲就放弃了。
他们跨出宾士轿车,走进花园,园里所有年轻客人都,晾奇地瞪大了眼睛。乔安的爸爸亲自拿了一个长方形的包裹给苏菲。那是他们全家人送她的礼物。当苏菲发现里面是——没错,是一个芭比娃娃时,很努力地保持镇静。可是乔安就不了:“你疯了吗?苏菲从来不玩洋娃娃的!”
乔安的妈妈连忙走来,衣服上的亮片发出霹霹啪啪的声音。
“可是这只是当装饰用的呀。”
“真的很谢谢你,”苏菲想打圆场。“现在我可以开始搜集娃娃了。”
大家开始向餐桌的方向聚拢。
“现在就剩下艾伯特还没到了。”苏菲的妈妈用一种热切的声音向苏菲说,企图隐藏她愈来愈忧虑的心情。其他客人已经开始交换着有关这个特别来宾的小道消息了。
“他已经答应我了,所以他一定会来。”
“不过在他来之前我们可以让其他客人先就座吗?”
“当然可以。来吧!”
苏菲的妈妈开始请客人围着长桌子坐下。她特别在她自己和苏菲的位置间留了一个空位。她向大家说了一些话,内容不外是今天的菜、天气多好和苏菲已经是大人了等等。
他们在桌边坐了半小时后,就有一个蓄着黑色山羊胡子、戴着扁帽的中年男子走到苜蓿巷,并且进了花园的大门。他捧着一束由十五朵玫瑰做成的花束。
“艾伯特!”
苏菲离开餐桌,跑去迎接他。她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并从他手里接过那束花。只见他在夹克的口袋里摸索一下,掏出两三个大—鞭炮,把它们点燃后就丢到各处。走到餐桌旁后,他点亮了一支烟火,放在杏仁塔上,然后便走过去,站在苏菲和妈妈中间的空位上。
“我很高兴能到这里来。”他说。
在座的宾客都愣住了。乔安的妈妈对她先生使了一个眼色。苏菲的妈妈看到艾伯特终于出现,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对他的一切行为都不计较了。苏菲自己则努力按捺她的笑意。
苏菲的妈妈用手敲了敲她的玻璃杯,说道:“让我们也欢迎艾伯特先生来到这个哲学的花园宴会。他不是我的新男友。因为,虽然我丈夫经常在海上,我目前并没有交男朋友。这位令人很意外的先生是苏菲的新哲学老师。他的本事不只是放鞭炮而已。他还能,比方说,从一顶礼帽里拉出一只活生生的兔子来。苏菲,你说是兔子还是乌鸦来着?”
“多谢。”艾伯特说,然后便坐下来。
“干杯!”苏菲说。于是在座客人便举起他们那装着深红色可乐的玻璃杯,向他致意。
他们坐了很久,吃着鸡和沙拉。突然间乔安站起来,毅然决然地走到杰瑞米身旁,在他的唇上大声地亲了一下。杰瑞米也试图把她向后扳倒在桌上,以便回吻她。
“我要昏倒了。”乔安的妈妈喊。
“孩子们,不要在桌上玩。”苏菲的妈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不要呢?”艾伯特转身对着她问。
“这个问题很奇怪。”
“一个真正的哲学家问问题是从来没有错的。”
另外两三个没有被吻的男孩开始把鸡骨头扔到屋顶上。对于他们的举动,苏菲的妈妈也只温和地说了一句:“请你们不要这样好吗?檐沟里有鸡骨头清理起来挺麻烦的。”
“对不起,伯母。”其中一个男孩说,然后他们便改把鸡骨扔到花园里的树篱上。
“我想现在应该收拾盘于,开始切蛋糕了。”苏菲的妈妈终于说。“有几个人想喝咖啡?”
乔安一家、艾伯特和其他几个客人都举起了手。
“也许苏菲和乔安可以来帮我忙……”
他们趁走向厨房的空档,匆匆讲了几句悄悄话。
“你怎么会跑去亲他的?”
“我坐在那儿看着他的嘴,就是无法抗拒。他真的好可爱呀!”
“感觉怎样?”
“不完全像我想象的那样,不过……”
“那么这是你的第一次哼?”
“可是绝不是最后一次!”
很快的,咖啡与蛋糕就上桌了。艾伯特刚拿了一些鞭炮给那几个男孩,苏菲的妈妈便敲了敲她的咖啡杯。
“我只简短地说几句话。”她开始说,“我只有苏菲这个女儿。在一个星期又一天前,她满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