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经-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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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将,消灭赵国。你常常是以少胜多,用兵如神,何况是以强凌弱,以众击寡呢?”白起说:“那时,楚王自恃国家强大,不理朝政,而群臣忌贤妒能,互相倾轧,奸佞小人得宠,忠臣良将被疏远,老百姓人心涣散,城池多年不加修缮,军无良将,武备松懈。因此我才得以引兵深入,士兵远离故土,每人分发口粮,然后烧掉回去的船只,以此来统一人心、鼓舞斗志,军粮都是靠到郊野劫掠而得。在这种情况下,士兵们把部队当作自己的家,把带兵的将领当作自己的父母,彼此相亲相爱,同仇敌忾,视死如归。而楚军士兵,因为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打仗,全都各顾其家,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因此才得以建功立业。伊阙之战,韩国考虑到还有魏国参与,因而不想先消耗本国的兵力;魏国认为韩国的军队精锐,所以想让韩国打先锋。两军各怀鬼胎,不能同心协力。所以我才得以设置疑兵假装与韩国军队对峙,而暗地里调派精兵强将,出其不意地袭击了魏国的兵营。魏军败走以后,韩国军队也溃不成军。就因为这个,才取得了一些功劳,这都是利用了当时有利的形势啊!有什么神奇的?现在,秦国在长平打败赵国,不抓住时机,乘着敌人惧不敢战而消灭他们,结果错过了好时机,使敌人得以有时间耕种庄稼以增加它的粮食蓄备;扶养孤儿,培养幼童来增加它的人口;修缮兵器、甲胃以增强其作战能力;拓浚池道、修筑城郭以增强防卫力量。作君主的能礼遇其臣下,作臣下的能够推心置腹地对待他手下的死士。平原君之流的妻、妾全部在部队中做缝缝补补的工作,臣民一心,上下同力,就象当年勾践被困在会稽时一样。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去攻打赵国,赵国必定采取坚壁清野的政策;挑逗其出战,也必定不肯下来;想占领它的城池,也必定难以成功;想在郊野劫掠,更是必定无功而退。领兵作战,久战无功,诸候们肯定会产生怀疑,各国救兵必然会到。我发现了进攻赵国的种种危害,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好处,再加之我生病不能行动。所以,不能接受。”应侯范睢非常惭愧,起身告退。于是,秦国派王龁为将攻伐赵国,楚、魏两国果然发兵援助赵国。'【经文】张仪说燕昭王曰:“大王之所亲信,莫如赵。昔赵襄子尝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勾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可以击人。与代王饮,阴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啜,反斗以击之’。于是酒酣乐,取热啜。厨人进斟,因反斗击代王,杀之,肝胁涂地。其姊闻之,因磨笄以自杀。故至今有磨笄之山,天下莫不闻。'至汉高祖时,陈豨以赵相国监赵代,边兵举兵反,上自行至邯郸,喜曰:“豨不南据漳水,北守邯郸,吾知其无能为也。”及豨败,上曰:“代居常山北,赵乃从山南,有之远。”乃立二子为代王也。'夫赵王之狼戾无亲,大王之所明见。且以赵为可亲乎?赵兴兵攻燕,再围燕都,而劫大王,大王割十城以谢,今赵王已入朝渑池,效河间事以秦。今大王不事秦,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王有也。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是西有强秦之援,南无齐、赵之患,是故愿大王孰计之。”燕王听张仪,张仪归报秦。'燕王使太子丹入质于秦。秦欲使张唐相燕,与共伐赵,以广河间地。张唐谓吕不韦曰:“臣尝为昭王攻赵,赵怨臣。今之燕,必经赵,臣不可行。”不韦不快,未有以强之。其舍人甘罗年十二,谓不韦曰:“臣请为君行之。”遂见张唐曰:“君之功孰与武安君?”曰:“武安君南挫强楚,北灭燕、赵,战胜攻取,破城堕邑,不可胜数。臣之功不如也。”甘罗曰:“应侯之用于秦,孰与文信侯专?”唐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甘罗曰:“昔应侯欲伐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十里,赐死于杜邮。今文信侯自请君相燕,而不肯行,臣不知君所死处也。”张唐惧曰:“请因孺子行。”行有日矣,甘罗又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乘,请为张唐先报赵。”文信侯遣之,甘罗如赵,说王曰:“王闻燕太子丹入质秦乎?”曰:“闻之。”“闻张唐之相燕乎?”曰:“闻之。”甘罗曰:“燕太子丹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燕秦不相欺,无异。故欲攻赵而广河间地。王不如赉臣五城,以广河间,臣请归燕太子,与强赵攻弱燕。“赵王曰:“善。”立割五城与秦。燕太子闻而归,赵乃攻燕,得二十城,今秦有其十也。'【译文】张仪又去游说燕王:“大王最亲近的诸侯莫过于赵国。从前赵襄子把他的姐姐嫁给代国国君为妻,(目的是)想要吞并代国,他约定和代王在边塞句注会晤。就要工匠做了一把大铜勺,把勺子把儿做长了一些,可以用来打人。赵襄子和代王宴饮,事先暗中告诉厨师说:“等到酒兴正浓的时候,端上热汤,立即翻倒,用勺底打死代王。’当时,酒兴正酣,厨师就端上热汤,在接热汤的时候,厨师上前倒了热汤,乘势倒翻,用勺底打死了代王,代王的脑浆涂了一地。他的姐姐听说后,把自己的簪子磨尖自杀而死。所以到现在还有个磨笄山,天下无人不知。'汉高祖时,陈豨以赵国辅相的身份监管赵、代两地。陈豨举兵谋反,高祖亲自统兵来到邯郸,得意地说:“陈豨不懂得北守邯郸,南恃漳水为阻,我知道他没这个能力。”等到平定了陈豨的叛乱,高祖说:“代在常山以北,赵在常山以南,距首都太远,难以控制。”于是封二皇子刘恒为代王,令其镇守边关,防御匈奴。'赵武灵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大王已清楚地了解。难道以为赵王是可以亲近的吗?赵国发兵进攻燕国,两次围困燕都,胁迫大王,大王割地给他十座城赔罪,这才撤兵。现在赵王已经到渑池去朝拜秦王,献上河间来讨好秦国。如果赵王不讨好秦国,秦国出兵云中、九原,迫使赵国进攻燕国,那么,易水和长城就不会为大王所有了。如果大王投靠秦国,秦王一定高兴,而赵国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燕国西边有强秦的援助,南边没有齐、赵的祸患。所以希望大王深思熟虑。”燕王听从了张仪的话,张仪回去向秦王报告情况。'燕王送太子丹到秦国做人质。秦王想派张唐去燕国做相国,与燕国联合进攻赵国,以扩大河间的封地,张唐对吕不韦说:“我曾经受昭襄王之命攻打过赵国,赵国人非常怨恨我。现在,从秦国到燕国去,必定经过赵国,我不能去。”吕不韦听了很不高兴。但也并没有强迫他去。吕不韦的门客甘罗,才十二岁,对吕不韦说:“我可以让他去。”甘罗便去会见张唐说:“你和武安君白起比,谁的功劳大?”张唐说:“武安君南面挫败了强大的楚国,北面战胜了燕国、赵国,屡战屡胜,攻取城邑,不计其数,我的功劳不如他。”甘罗又问:“应候范睢在秦国掌权与文信侯相比,谁的权力更重?”张唐说:“应侯不如文信候的权力重。”甘罗说:“当年应候想进攻赵国,武安君认为难以取胜,而不受命,因此获罪,被赐死在离咸阳十里的杜邮。现在文信侯亲自请你到燕国做相国,你不肯,我不知道你将死在何处!”张唐勇敢地说:“那我听你的,就去吧。”张唐走后多日,甘罗又对文信侯说:“请借给我五辆车,让我为张唐先去通知赵王。”甘罗到了赵国,游说赵王说:“你听说燕太子丹到秦国做人质的事了吗?”赵王立:“听说了。”又问:“你听说张唐去燕国做相国的事了吗?”赵王说:“听说了。”甘罗说:“燕太子丹到秦国做人质,是表明燕国不欺骗秦国,张唐相燕,是表明秦国不欺骗燕国,秦、燕互不相欺,(结成联盟,)没有别的缘故,就是想要进攻赵国,扩大河间封地,大王你不如赏赐给我五座城池,以扩大河间封地。我呢请秦王放燕国太子质回去,转而与强大的赵国一道去进攻弱小的燕国。”赵王说:“好的。”于是割了五座城给秦国。燕国太子丹听说这个信息后,悄悄地逃跑了。赵国于是进攻燕国,得了二十多座城池。秦国分得了其中的十座。'【按语】赵襄子为吞并代地,不惜用铜勺击杀姐夫,逼死姐姐,人性泯灭,兽性大发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赵武灵王两次围困燕都,索城十余座才撤兵(后来又退还给燕国)。面对如此屈辱,燕王忍而不发,是因为他知道,弱燕向强赵寻仇无异予以卵击石,一口怨气事小,安邦存国事大。燕国要想存在,必须维系好与豪邻赵国的关系。如今,赵国既然已经与秦国交好,那自已又怎敢得罪秦王呢?况且,与秦连横,可以带来更大的安全保障,何乐而不为呢?由此可见,政治行为的唯一动机也是最高原则就是利益,对任何事物的取舍判断都取决于它。英国史学家罗伯特说得好:“我们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经文】于是楚人李斯、梁人尉缭,说于秦王曰:“秦自孝公已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势侵诸侯,盖六代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其君臣俱恐,若或合纵而出不意,此乃智伯、夫差、闵王所以亡也。愿王无爱财,赂其豪臣,以乱其谋。秦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秦王从其计,阴遣谋士赉金玉以游诸侯。诸侯名士,可与财者,厚遗给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乃使良将随其后,遂并诸侯。'天下之士合纵相聚于赵,而欲攻秦。应侯曰:“王勿忧也,请令废之。秦于天下之士,非有怨也,相聚而攻秦者,以欲富贵耳。王见王之狗乎?数千百狗为群,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无相与斗者。投之一骨,则群起相呀,何者?有争意也。今令载五千金随唐睢,并载奇乐,居武安高会相饮,散不能三千金,天下之士相与斗也。”'【译文】张仪瓦解了六国的合纵联盟,各国相继与秦国建立了连横关系,在这种形势下,楚国人李斯、魏国人尉缭,劝秦王说:“自从秦孝公以来,周王室日渐衰微,诸侯相互兼并,函谷关以东地区分化为六国,秦国乘胜侵略诸侯各国,已经六代了。现在诸侯臣服于我国,如同郡县听从中央一样。诸候各国君主、臣子都非常害怕秦国,假如一旦有人提出合纵对抗秦国,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智伯、夫差、闵王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提防意外情况才失败的。希望大王你不要吝惜金钱,拿出金银财宝去贿赂各国的权豪势要,扰乱他们的国家政治。秦国花费的不过是区区三十万两黄金,可是换来的将是六国灭亡,一统天下的局面。”秦王听从了他们的计策,暗地里派遣谋士携带大量的金银财宝到各国活动。诸侯各国的知名人物,接收财物的,就重金交结;不肯接受的,就派人暗杀。先使六国君臣离心,然后派良将率大兵征伐。于是统一了六国。'诸候的谋士相聚在赵国,搞合纵联盟,准备进攻秦国。秦相应侯范睢对秦昭王说:“大王不必为此担忧,现在我就要让他们的合纵联盟搞不成。秦国并没有与诸侯的谋士结怨,他们聚在一起图谋攻秦,只是因为他们都想为自己谋求富贵而已。大王见过你养的狗吗?一群,好几百条,有的卧着,有的起来,有的在走动,有的静止不动。它们互不干扰,和平共处。如果扔给它们一块骨头,它们马上会互相咬得不可开交。这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争一块骨头。”于是,秦王让唐睢带上乐队,给了他五千两黄金,住在武安,大摆筵席,招待宾客。还没有用完三千两黄金,诸侯的谋士们就互相争斗起来了。'【按语】“金钱攻势”在秦统一六国的最后关头,确实起到了催枯拉朽的作用。政治的核心是人,而金钱的诱惑对每个人都是巨大的。纵观中华五千年历史,政治和财富联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为成功的一次。三十万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用它却换来了六国的灭亡,天下的统一。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划算的,这钱没有白花!国家政治如此,个人生活同样也如此。花钱办了事,才算实现了金钱的最大价值。关键时刻,不愿意使用或者不舍得使用钱这种“催化剂”,最终使事情失败,那才是最傻最俊的傻瓜呢!【经文】秦既吞天下,患周之败,以为弱见夺,于是笑三代,荡灭古法。削去五等,改为郡县,自号为皇帝,而子弟为匹夫。内无骨肉本根之辅,外无尺土蕃翼之卫。吴、陈奋其白梃,刘、项随而毙之。故曰:周过其历,秦不及其数,国势然也。'荀悦曰:“古之建国或小或大者,监前之弊,变而通之也。夏、殷之时,盖不过百里,故诸侯微而天子强。桀、纣得肆其虐害,纣脯鄂侯而醢魏侯,以文王之盛德不免于羑里。周承其弊,故建大国,方五百里,所以崇宠诸侯而自损也。至其末流,诸侯强大,更相侵伐,而周室卑微,祸难用作。秦承其弊,不能正其制以求其中,而遂废诸侯,改为郡县,以一威权以专天下,其意主以自为,非以为人也。故秦得擅海内之势,无所拘忌,肆行奢淫,暴虐于天下,然十四年而灭矣。故人主失道,则天下遍被其害,百姓一乱,则鱼烂土崩,莫之匡救。汉兴,承周秦之弊,故杂而用之,然六王、七国之难者,诚失之于强大,非诸侯治国之咎。”'汉兴之初,海内新定,同姓寡少,惩亡秦孤立之败,于是割裂疆土,立爵二等'大者王,小者侯'。功臣侯者,百有余邑。尊王子弟,大启九国,国大者,跨州兼郡,连城数十,可谓矫枉过正矣。然高祖创业,日不暇给。孝惠享国之日浅,高后女主摄位,而海内晏然,无狂狡之忧。卒折诸吕之难,成太宗之基者,亦赖之于诸侯也。夫厚本以末大,流滥以致溢,小者淫荒越法,大者睽孤横逆,以害身丧国,故文帝采贾生之议,分齐赵;'贾谊曰:“欲天下之理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义,国小使无邪心。今天下之制,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陛下割地定制。今齐、赵、楚各为若干国,使其子孙各受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天子无所利焉。”又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不过一传再传,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强,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藩扦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代北边匈奴,与强敌为邻,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北,大诸侯仅如黑子之著面,适足以饵大国,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之制,在陛下,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万代利哉?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梁起于新郪,以北著之河,淮阳包陈,以南犍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之胆而不敢谋。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无山东之忧,此万世之利也。臣闻圣王言问其臣,而不自造事,故使人臣得毕其愚忠,唯陛下裁幸。”文帝于是从谊计。乃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余城;徙城阳王喜为淮南王,抚其人。后七国乱,不得过梁地,贾生之计也。'景帝用晁错之计,削吴楚。'晁错说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子悼惠王王齐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吴五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辄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不忍,因赐几仗,德至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