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远征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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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向海里洒了奠酒。又把金杯金碗投入水中作为谢礼,祈求海神保佑他打算叫
尼阿卡斯率领海军安全到达波斯湾和幼发拉底和底格里斯二河的入海口。
(二十)
办完这件事之后,亚历山大就回到帕塔拉。看见要塞工事业已完成;培索在成
功地完成了交给他的全部任务之后,也已率部按时归来。这时,亚历山大又命令赫
菲斯提昂为在港口设防和修建船坞所需一切都准备好。因为亚历山大打算在印度河
分流处的帕塔拉城留下一支由若干船舶组成的舰队。
然后,亚历山大又顺着印度河另一条入海水道驶向大海,为的是了解一下究竟
沿哪一条航行更安全。印度河的这两个人海口相距一千八百斯台地。当他顺流而下
走到距河口不远处,就进入了一个大湖。这个湖是由河道展宽而成的(也可能是由
于附近有别的河流注入而形成)。这里的水面宽阔。看起来就和一个海湾一模一样。
事实上在这个湖里已经可以看到海洋里的各种鱼类。这些鱼比我们海里产的鱼还大。
随后,亚历山大就在领航员的指导下在湖里一处停泊。他把大部分部队留在那里,
由利昂那塔斯指挥,把所有轻快船也都留下。然后他自己带着三十桨大船和一排半
桨大船驶出印度河口。发现沿这条水道航行,不但同样可以到达大海,而且比沿着
另一条水道航行更觉容易。他随即在海岸停泊,自己带着一些骑兵沿海岸走了三天,
视察沿海岸返航时附近陆地上的情况,叫士兵们沿路打井,以便部队返航时可以取
用淡水。随后他就回到船上驶回帕塔拉,另派一些部队到更远处的海岸上干同样的
活,叫他们干完之后返回帕塔拉。后来亚历山大再次驶往大湖,修建了另外一个港
口和其他船坞。他留下部队驻守。在那一带又征集了全军四个月的给养,并做好了
返航所需要的一切准备工作。
(二十一)
但当时的季节不适于航海,贸易风连续不断。这个季节,在我们自己国家里只
刮北风,但印度河口一带的风却是从南面的海洋刮来。据说要等到初冬,从昂星消
失到冬至这一段时间里,这一带的海洋才适于航行。到那时候,陆地当然都已被雨
水浸透,因而微风从陆地吹向海洋。沿海岸返航时,不论用帆用桨都很方便。
因此,海军司令尼阿卡斯就和舰队等待航行季节到来。但在这期间,亚历山大
却率领由陆上返国的全部队伍离开帕塔拉走了很远的路,到达阿拉比亚斯河。到那
里之后,他就带着近卫队和弓箭手半数、所有所谓的伙友各旅、伙友骑兵特别中队、
从各骑兵团抽出的一些骑兵中队以及马上弓箭手全部,转朝海洋方向进军(海洋在
他左手边),目的是为了挖井,以便在沿海一带给返航的部队准备充足的水源。亚
历山大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因为这一带有一个长期独立的印度部族欧瑞但人,从来
没有向亚历山大和他的部队表示过任何友好姿态,亚历山大打算这回给他们一个突
然袭击。他把留守部队交给赫菲斯提昂指挥。阿拉比亚斯河附近另一个印度独立部
族阿拉比太人,在亚历山大看来是不值一打的。可是当他们知道亚历山大要来时,
又不愿意投降,于是就逃到沙漠里去了。后来亚历山大渡过了河道又窄水又很少的
阿拉比亚斯河,在夜间越过了沙漠很大的一部分,天亮时已接近有人烟的地区。于
是他就命令步兵以行军序列跟进,他自己则率领骑兵先去突击。把骑兵分成许多中
队,分别出击,以便扫荡尽多的地区。亚历山大就是这样侵入了欧瑞但人境内。凡
是进行抵抗的都被骑乒砍杀,活捉的人也很多。然后,亚历山大临时驻扎在一条小
河边,等赫菲斯提昂率领留守部队跟上来之后,再一起继续前进。后来进抵欧瑞坦
人最大的一个名叫拉木巴西亚的村庄。他觉得这个地点特别好,如果在这里建一座
城,将来一定会繁荣兴旺。于是他就把赫菲斯提昂留下完成这项任务。
(二十二)
然后,亚历山大带着近卫队和阿格瑞安部队半数、骑兵特别中队以及马上弓箭
手,朝伽德罗西亚和欧瑞但人的边界前进。据说到达边界以前必须通过一条狭谷,
而且伽德罗西亚人和欧瑞但人已经联合起来在狭谷人口处扎了营,以阻挡亚历山大
进来。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摆好阵势。但当消息传来说亚历山大已逼近时,大部人
马都已放弃阵地从狭谷里逃跑。但欧瑞但人的头目们倒是前来向亚历山大投降,并
代表他们全族表示归顺。亚历山大命令他们把大部分欧瑞但人召集起来,叫他们放
心回家,保证不会伤害他们。派阿波罗发尼斯当他们的督办。还派近卫军官利昂那
塔斯跟他一起留下,在欧瑞但人的地区驻军。拨给他的部队有阿格瑞安部队全部、
弓箭手和骑兵各一部、以及希腊雇佣军步骑兵各一大批。利昂那塔斯的任务是在那
里等待将要路过此地的舰队。舰队来到之前,就在那里筑城,把欧瑞但地区各种事
情整理得有条有理,好让老百姓更勤奋地服从督办的领导。这时赫菲斯提昂已率留
守部队赶来,于是亚历山大就率领全军大部向伽德罗西亚进军。经过的地区大都是
沙漠。
据阿瑞斯托布拉斯记载,这一带沙漠里生长许多没药树,比普通的没药树高得
多。这种树的树干上产一种树胶。因为生长在这一带的这种树很粗大,而且从来没
有人采过树胶,所以采起来特别丰富。随军作生意的腓尼基人把这种树胶采集起来,
放在骡背上驮着。沙漠里还产一种甘松根,又多又香。胖尼基人也采集它。这种甘
松根很多,大部队经过时,脚下踩踏的就不少。从这些踩踏过的甘松根上发出扑鼻
的芳香,随风飘散,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到。沙漠里还生长别的树木,其中有一种,
叶子长得好象月桂,生长在海水冲得到的地方。潮水一退,它们就都露在地面上;
潮水回来,它们又都泡在水里。好象在海里也能生长。有些还长在海水总也退不走
的空隙的地方,虽然树根老泡着,海水也伤害不了它。这一带长的这种树有的有三
十库比特高,部队路过时,树正开花,很象白色的紫萝兰,不过它的香味可清甜得
多了。还有一种高杆的蓟树从土里长出。树干上的刺特别厉害,骑兵在树边经过,
衣服一再被这些刺钩住,常常把人从马上扯下来,而那些刺都在树上,依然不动。
据说野兎在树林里奔跑,兎皮一触到刺,就钩住了,就象小鸟被乌胶粘住或者象鱼
上了钓钩一样。不过,这种刺一斧子就能砍下来,砍破的树皮上流出很多树汁,比
春天的无花果的汁还多,味道也很浓烈。
(二十三)
亚历山大从这个地方继续前进。通过伽德罗西亚地区,路途坎坷,供应缺乏。
特别困难的是,部队常常找不到饮水。人马不得不利用夜间赶路,在离海很远的地
方,每晚长途跋涉。亚历山大本人打算沿海边走,一路视察现有海港,并为海军尽
可能创造些方便条件,比如挖些井、清理一些场地、准备抛锚的地方等等。但伽德
罗西亚沿海完全是一片荒凉。于是他就派陶斯(曼德罗多拉斯之子)带着少数骑兵
到海边去看看那一带有无抛锚的地方,有无淡水和其他必需品。他回来汇报说他在
海边发现了一些渔夫,住在闷人的小屋子里,小屋的墙是用贝壳砌起来的,屋顶是
用鱼脊骨搭的。但这些渔夫很少喝到谈水,他们常挖开砂石取水,但还不能常常取
得淡水。
但当亚历山大在伽德罗西亚境内到达一处粮秣比较充足的地方,搞到了一些食
物,把它包扎起来,贴上盖着他自己图章的封条。分派给各运输队,让他们运到海
边去。但在部队向距海最近的一个休息站前进途中,士兵们,甚至警卫本身,都不
把亚历山大的封条放在眼里,他们把给养包打开吃了,还分给已饿得要命的一些人。
这些人饿极了,只好先考虑解决马上就要饿死的这个明摆着的严重问题,认为这么
于是应当的;至于国玉的惩办,也就顾不得了,那个危险还比较遥远,也难肯定。
果然,亚历山大了解到他们的处境确实严重,也就饶恕了这些犯法的人。然后他又
派部队遍搜整个地区,尽可能多搞些食物,派克瑞西亚斯(卡拉提斯人)负责运到
海边交给乘船的部队,还命令高原地区的居民把粮草运干,尽可能多磨些面运米,
还要带下椰枣和羊,部队照价收买。还派伙友之一大利发斯带着一小部分磨好的面
到另一个地方去。
(二十四)
然后,亚历山大就向伽德罗西亚的首府进军。这个地区叫保拉,亚历山大自从
由欧瑞坦地区出发到达这里一共走了整整六十天。撰写亚历山大历史的人多数都认
为,把亚历山大的部队在亚洲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们在这一个
地区所受的罪。这并不是因为亚历山大不了解走这条路的困难(只有尼阿卡斯一个
人是这么说的),而是因为他听说从来还没有哪个人带着部队成功地通过这条道路。
只有一个女酋塞米拉米斯从印度逃跑的那次曾走过这条路。当地人流传说即使是她,
在带领全军走完这条路以后,也只剩下十二个人了。居鲁士(坎比西斯之子)率部
通过此道后,幸存者只有七人。居鲁士确曾到过这里,企图侵入印度国土,但在他
到达目的地之前,由于一路荒无人烟、困难重重,全军损失了绝大部分,亚历山大
听到这些传说后,就激动起来,一定要跟居鲁士和塞米拉米斯比个高低。这是一方
面的原因;另外,据尼阿卡斯说,也是因为海军舰队已距此不远,可望给他提供一
切给养,所以他才决定走这条路。不管哪一种原因,反正一路上烈日当空,几无滴
水,以致大批人马丧生在茫茫荒漠之中;特别是驮运牲口死得更多,因为它们身负
重载,脚下沙土既深且烫,踩下去简直象受火刑。但大多数还是因为没有水喝渴死
的。它们在高高的沙丘上走着走着,常常一下子就躺倒在沙上,不是因为被鞭打而
倒的,而是因为沙土太松软,陷下去就如同陷入烂泥或无人踩过的积雪里那样。此
外,不论上坡下坡,因为地面极其坎坷,下脚不稳,骡马受的罪真是难以形容。长
途跋涉叫部队也实在够呛,因为沿途缺水,往往为了赶到一个有水的地方,非一鼓
作气、走很远的路程才行。如果在夜间走完了必须走的路,天亮时到达有水的地方,
这还不算太受罪;但如果路程太长,白天还必须继续赶路,部队就要倍受酷热和干
渴之极度困苦。
(二十五)
驮运牲口损失之大,另外还有原因。有些是由部队故意弄死的。没有东西吃时,
人们凑到一起,把骡马杀了吃肉,一匹又一匹地把大部分牲口都杀了,就说它们是
渴死的或累死的。没有一个人揭发事实真相,因为大家都在受煎熬,都参与了犯罪
活动。亚历山大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很明白,解决眼前灾难最好的办法就
是假装不知道,这比公开纵容还好些,另一个难题是无法照顾那些病号和那些累坏
了躺在路上掉了队的人。一则是缺少驮运牲口,再则也因为拉车的人不断破坏车辆,
因为在这么深的沙土上拉车简直是不可能的。在这次行军开始时,正是由于这个原
因,他们曾不得不避开较近的沙土路,去走车辆好走的远道。这样,有些人就拉在
部队后边跟不上未,其中有的得了病,有的累倒,也有的中暑,还有些是渴坏了的。
没有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扶起他们前进,也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他们。因为行军急
如星火,大队人马在一片焦躁紧张之中,某些个别人的不幸也就顾不上了。由于一
段段路程大多要在夜间走完,有些人咽得要命,躺下就睡。醒来时,如果还有余力,
就跟着部队的脚印往前赶。在大批这样的落伍者当中,只有少数得救,多数人则如
同沉入大海,消逝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之中。
部队后来又遇上另一大灾难,它给部队和牲口带来的损失,恐怕比哪种灾祸都
严重。季风吹来,伽德罗西亚地区暴雨戍灾,就和印度常有的情形相仿,山区比平
原雨量大。风起云涌,遇到高山阻挡,云层超不过山顶就化为雨水倾盆而下。当时
部队正在一条小溪旁边宿营——实际上是因为这里有水才来此宿营。大约在半夜二
更天,小溪陡然暴涨。部队并未看见下雨,洪水却排山倒海而来。随军的妇孺大多
被山洪席卷而去,御用帐篷以及其中的一切均荡然无存,许多在行军中残存下来的
牲口也都一扫而光。部队本身也是儿经挣扎才保住性命,除了武器之外,其他已什
么都没有了,甚至武器也不是全都保住。许多人在长时间的干渴折磨之后,好容易
才看见这喝之不尽的水呀,于是就大喝特喝起来,这些人多数也因此送了命。就是
为了这个缘故,亚历山大一向不准他的部队紧靠河边宿营,一般都在二十斯台地开
外,这已成了惯例。就是怕他们一窝蜂似的拥到水边拚命喝,把自己和牲口的命都
送了;同时也怕那些最贪喝的人们,跳到水里把水搅混,搞得全军谁都喝不成。
(二十六)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亚历山大一件极其高贵的行为。由于我粗心大意,在上
文中漏掉未写。这件事究竟是发生在这个地区,还是象有人说的那样,是早些时候
在帕拉帕米萨斯发生的,我已记忆不清。反正当时部队正在沙漠里行军。虽然烈日
早已当空,炎热异常,但由于部队必须在找到水源以前赶完全部路程,所以仍然在
极度困难中继续前进,而水源离此还远。亚历山大这时也已渴得要命,但他仍然咬
紧牙关,尽最大努力,徒步带队向前。这样,有苦大家一起受,没有什么人特殊,
部队就觉得罪过还好受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是这样)。这时,有些轻装
部队离开大队去找水。他们在一条很浅的干河床上,找到一个小得可怜的水坑。费
了很大劲才从里边淘出一点点水,于是他们就带着这点水飞快地跑到亚历山大那里,
好象是给他送来了多么了不起的礼物似的。走到他跟前,就把盛在头盔里的水送给
国王,亚历山大接了过来,向那些弄水来的人们表示感谢;然后当着全军的面,把
那点水泼在地上。他这一泼,全军感到这样振奋,好象每个人都喝到了亚历山大泼
出来的那点水。对亚历山大办的这件事,我最热烈地表示赞扬。这件事充分证明,
他作为全军统帅,有多大的耐力,有多卓越的品德。
部队在这个地区行军时,还发生另一件事。带路的向导终于说他们找不到路了。
因为狂风把一切辨认方向的标志吹得模糊不清。在茫茫无际的大沙漠里,四望都是
沙丘沙岗,看不出有任何不同。既无路边常见的树木,又无坚硬的土丘石岗,认不
清哪里是道路。这些向导又不习惯于晚上凭星星、白天靠太阳认路,就象腓尼基水
手凭小熊星座和其他人凭大熊星座航海那样。亚历山大心里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