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春秋 作者:古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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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岁时,拜形意拳名师刘奇兰为师,学习形意拳,习之数年,深得形意拳之精髓。以后闻听北京董海川精于八卦掌,便进京欲拜董海川为师。由于他与程廷华是同乡人,便请程廷华介绍拜董海川为师。董海川知道李存义精于形意拳,起初不肯收他为徒,后经程廷华、刘凤春、梁振圃等八卦掌门弟子一再说情,董海川才同意收李存义为徒。曾任两江总督督标把总,后至保定开设万通镖局,兼收徒授艺。
1900年,李存义以53岁高龄,毅然投身义和团,手持单刀上阵,奋起抗击外敌,面对洋枪洋炮,毫不畏惧,奋勇杀敌。在天津老龙头车站一役,他手刃洋兵十几人,誉满中原,一时间“单刀李”之名不胫而走。晚年弃镖局,专志授徒。宣统三年(1911),与叶云表在津创办中华武士会。
第五章镖局业务
镖局在几百年的发展过程中,涌现出了许多颇具特色和有影响力的镖局,中国的镖局有着大气磅礴、吞波涌浪的历史壮景。这些壮观景象的形成,是与当时封建主义末期资本主义萌芽的破土、纷呈的市场松动、繁荣以及当时社会治安的纷乱是分不开的。
商贾视市场消费需求而决定其经营的项目、范围,镖局的兴衰存亡也同样受制于社会需求的调解。清代镖局的兴盛,即在于应用范围的扩大。那么镖局究竟有些什么样的业务呢?
当时镖局的业务活动,按照传统的习惯归纳后大致可以分为四大项:走镖、护院、坐店、保护库丁。
走镖
走镖是镖局的主要业务,不仅风险大,而且对镖师的要求也高。没有点真功夫,是别想吃镖局这碗饭的,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怀绝技,就出去走镖,那等于去送死,所以镖师走镖那可是实打实的活儿。有了真功夫还不够,走镖还要有镖路,按照现代的说法叫“承揽业务的范围”。
通常来讲,北京的镖局一般不揽闽、粤、藏、川等地区的业务,一是因为这里民族杂居,语言不通,二是因为这里山高林密、地形复杂。盲目在这里走镖,稍不留神,就会落个人财两空。所以,不管这里的镖有多肥,镖局也不会承揽。
以北京的镖局为例,他们的镖路是“南北两条腿、东西一条线”。所谓“两条腿”,就是南路和北路均有两条线路:南路的一条线路是从任丘、徐州、南京到上海;另一条线路是沿着现在的京广铁路线从保定、郑州、信阳到武汉。北路的一条线路是出居庸关,过八达岭到张家口;另一条线路是从古北口到热河。所谓“东西一条线”,就是说东西方向只有一条线路,东路是沿现在的京哈铁路从北京到哈尔滨,西路是出娘子关到西安。
京杭大运河是北京地区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京城中几十万官员旗兵、眷属的吃喝穿戴和官需民用物资都要靠水运而来。因此,朝廷对负责漕运的总督常赋二品顶戴,与各省的封疆大吏同等对待。但在历史上,大运河却有两次被切断,一次是鸦片战争时期,英军攻陷镇江,切断运河,破坏了清政府的南粮北调,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第二次是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切断运河,迫使清政府的南粮北调只好改漕运为海运,为最后一个中国封建王朝覆没撞响了丧钟。
在京杭大运河畅通时,水路镖堪称为北京镖局的最大生意。南来北往的物资调配、大小京官的卸任赴任、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员,都喜欢走水路,既平稳方便,又舒适安全。这时候走镖的镖师必须会使舟船。行船使帆、过闸升船本来是船家的事,但是走镖的镖师不能不通晓,否则上了贼船还蒙在鼓里,非吃“馄饨”不行(被人捆上手脚,装入麻袋,投入水中)。镖师一旦和水贼交上了手,交战地点不外乎是船舱之内和两船之间,场地狭小,长兵器绝对耍不开,所以双方都是使用短兵器或超短兵器。尤其是在船舱内交上了手,更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往往斗不了几招,生死就已确定。如果在舱顶和两船之间交了手,“轻功”和“梅花桩”功夫绝对要扎实,一旦脚下不稳落入水中,虽然镖师习水,但是要和水贼相比水性自然逊色许多。
总而言之,不管是水路镖还是陆镖,镖路上遇到劫匪,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至于战与不战,完全取决于劫匪给不给面子,而一旦动起手来,镖师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保住镖物安全。作为陆路镖的镖师,要一边用长矛单刀与劫匪博斗,一面催促车把式策马狂奔。这时候的镖车异常颠簸,如果搏斗是发生在车上,镖师必须有超人的“站功”,不管镖车如何摇摆,镖师都能够稳如泰山。只要能摆脱劫匪的纠缠,不杀人不伤人是最好的结果。
与此同时,镖师还要时时注意给劫匪留足面子。特别是草原劫匪,一旦劫镖不成空手而归,那是件很忌讳的事情,他们为了洗掉这股晦气,常常不惜以血光冲灾。因此,有些跑北道的镖师为了不与他们结下更深的梁子,常常事先就与雇主商量好,把一些病骆驼或不值钱的东西丢下,让他们也有所“收获”。
护院
老北京城里有三多:王公勋戚多;达官显贵多;富商大贾多。这三种人很多是窃天下财富为己有者。财富汇聚后,既得之,患失之。再加上官商界向来是明争暗斗最多的地方,政界冤家,商业对头随时会找上门来,明斗不成,暗算不断,因此请来镖师护院,也就渐成风尚了。
通常来讲,请镖局来护院的大体是三种人:
第一是王公府第。这些人不是王子王孙,就是皇亲国戚。他们之所以请镖师,主要是为了加强府第的安全。其实在他们的府第周围本来早已戒备森严,请来镖师护院,仅仅是一种心理需要而已。这样的护院工作,一般武林高手不愿去做,一则因为这种工作形同虚设;二则因为有些王爷常把他们作为侍从去寻花问柳,有辱镖师的身份;三则因为府中规矩太多,繁琐的礼节有辱五尺之躯。所以,为王公府第做护院的工作都是由自己撑腰的镖局派来的。
第二是朝廷重臣。这些人不是军机大臣,就是封疆大吏,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前面提到的为李鸿章护院的会友镖局就是这样的情况。这些人请镖师,主要是怕人夜间行刺。行刺的指使者,往往不是为财而来,而是朝中政敌。为这些人护院,一般要武艺高强,警觉灵敏,效力忠心,否则难以担当其重任。
第三是富商大贾。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商场如战场,财富堆积如山之时,常常是恶行斑斑之处。俗话说,树大招风,财大招祸。为了安全起见,请来镖师坐镇私宅。再加上经常须要长途贩运,经常与镖师打交道;在相互利用方面,早已形成了老主顾关系。
总而言之,门第不论高低,都有一定的规矩,对于镖局的镖师来说,最重要的一条是白天不进二门(垂花门)。以二门为界,二门外为外宅,系男人天地;二门内为内宅,是女性世界。垂花门前备有几件大褂,如外宅短衣帮阶层的仆役因工作需要进入内宅,得先罩上大褂,以示斯文。镖师向来短衣襟,小打扮,如果变成长衫褂,那非误事不可。好在镖师白天多是睡觉,晚上才上岗,下更之后,太太小姐们闭户入睡,镖师和打更的人才能进入内宅执行自己的任务。更夫的职责是报时、报点,由一更到五更得按时敲响梆子,并注意防火。镖师的职责是缉拿夜间入宅者,因为夜入民宅非偷即抢,何况官邸?镖师和更夫进入二门后,走路的规矩是只许走院子中间,不许靠近窗户,以防窥视宝眷之嫌。
镖师护院时穿的工作服叫“夜行服”,因为护院工作是在夜间进行,夜行服是保护色。所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穿一身黑;云月蒙蒙时穿一身灰;一弯半月时穿一件浅灰;浩月朗照时穿一身月白;雪夜则穿一身白。目的是减少反差,和周围的环境色和谐起来,融为一体。在这一点上,镖师的工作服和飞贼的工作服是完全一致的。
镖师进入宅门后,在行规上是对雇主的家政不闻不问,但为了确定重点保护对象,又不得不请雇主指点一二,所谓重点保护对象就是钱财细软的持有者。护院的行规虽然不许打听雇主的钱财状况以及存放之处,但是镖师不能心中无数。镖师最关心的是雇主有无仇家,以及如何结的仇。一般来说王公高官的仇人大多是政敌,商贾巨富的仇人往往是生意上的竞争者。雇主来头大,他仇人的来头也不会小,镖师要特别小心,一不小心就会成了他们之间矛盾的牺牲品。因此镖师护院驱贼为上策,击毙为中策,生擒活口为下策。一旦生擒活口,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和雇主都带来麻烦。对于雇主的仇家,镖师不但不能明问,就是暗中了解到了,也要装作全然不知道。忌知仇家,甚于忌知钱财。
常言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入宅门作案,不论是行窃还是纵火杀人,大多发生在风雨夜以及节日之夜,所以每逢这些“日子口”,镖师都格外小心。特别是节日之夜,宅门上下往往是灯红酒绿,歌舞翩翩,夜半方散。众人入梦乡,窃贼此时入户,真是如入无人之境,所以镖师在节日之夜绝对是滴酒不沾的。
入院的飞贼一旦被镖师发现,当然是夺路而逃,镖师则大呼捉贼,上房追赶,双方有时也会对上几招,但多是虚晃给打更人看的。贼人逃逸后,镖师决不真追,一者是镖师忌擒活口,二者是怕飞贼走投无路以死相拼,对镖师下毒手;三是害怕飞贼使的调虎离山之计。而飞贼呢,有时也故意逃跑时留下点“遗物”,让镖师拿去当报功的凭证。飞贼留下遗物时,往往要喊一声“接着”,镖师则回一声“着打”,并飞出两颗飞蝗石子,打得房瓦乱响,一场夜战就算结束了。
坐店
坐店和护院虽然有很多相同之处,但是它们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业务,自然也存在着差异。如果说“走镖”时多发生你死我活的步战较量,那么,“坐店”镖师发生的步战,则是一场打人不兴带外伤的特殊拳斗。
商家请镖师坐店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止“恶人”到店中敲诈勒索,扰乱正常营业秩序。常言说动铁为凶,所以“恶人”进店闹事时一般都是手无寸铁,因此,镖师坐店时也是手无寸铁。一旦发生了冲突,讲究干净利落,三招两式,就将其打翻在地,而且还能叫他爬起来,自己走着回去。如果大战三百回合才将其制服,必然观者如潮,妨碍店家正常营业。要是出拳过重,把“恶人”打个筋断骨折或致残,店家还要养其终身。有的“恶人”系一介无赖,被打倒了就装成筋断骨折,躺在地上不起来,镖师大多懂些骨科知识。一看便知真假,就上前挠他痒处,使其耍赖不成,在围观者哄笑中狼狈离去。
比如几个嘎杂子来到了一家饭店,一副恶棍之相,对跑堂的说,速备十桌酒席,送到某处,而且要快,否则误了我们兄弟的聚会,拿你是问。说罢拍桌子敲板凳催促不停。按照当时的惯例,酒席都是送到吃完之后才给钱的,可是嘎杂子们说的地方多是荒僻多事之地,一听就知道是来敲诈勒索的。如果拒绝这项业务,嘎杂子们就找到了闹事的理由,开始兴师问罪,无法营业,权衡利弊,掌柜的赶紧赔笑道歉找借口委婉推托到他日,并立即备下宴席请客让嘎杂子猛吃一顿,这才算了事。
正统的镖局对“坐店”的业务一般都是来者不拒,但是决不会接受赌局、妓院的雇聘,原因是赌局妓院为老百姓所不齿,和外界发生冲突的原因十分复杂,素重武德和声誉的镖师耻于与之为伍。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好鞋不踩臭狗屎,好汉不沾臊臭气。所以为妓院扛茬的、给赌局坐店的镖局都被排斥在正统镖局之外。
镖师在坐店时遇到了嘎杂子闹事,首先是自报门号:在下是小字号某某镖局的,朋友既然来了,此处人多杂乱,不便招待,改日到敝号一斟如何?朋友不会不给面子吧?一般来说,所报门号越响,对嘎杂子的震慑力越大,而嘎杂子一般没有什么真功夫,又信奉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一看来了台阶,高叫着改日必到宝号叨扰,就扬长而去。如果嘎杂子自负有两下子,彼此还要盘盘道,各报师传和所学套路,这时镖师就要小露一手,有的会伸手拿过一个茶杯,面带微笑地攥碎了,心平气和地说,这里的茶杯不结实,朋友还是改日到敝号喝茶吧。如果嘎杂子被镇住,则灰溜溜地退去,有时嘎杂子也仗着人多势众认为好虎难敌群狼,这时候镖师只好奋力一战。
保护库丁
保护库丁是镖局的一项特殊业务。库丁,顾名思义就是看管银库的小役。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小卒,怎么能出得起钱请镖局的镖师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呢?即便是有钱,库丁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何须镖师“护驾”?
康熙末年,税收制度实行了重大改革,雍正初年在其基础上又实行了“摊丁入亩”,宣布税收“一律征银”。地方官吏借口征收的碎银子不便直接上交国库,须要改铸成银锭方能上交,而改铸时的损耗(火耗),最初是一分或二分,最后层层加码到五分。于是,铸银锭时的火耗便成了有些地方官员从中作弊的机会。库丁作为银锭的铸工,虽然不敢像库管、库吏那样明目张胆的大作手脚,但顺手牵羊的机会还是有的。
针对库丁偷盗银子的现象,银库制订了很多奇特的规章制度,库丁进库工作时首先得换上库衣才能进入,离库时脱下库衣裸体走出,在执法队的监视下,喊着号、拍着手,双脚并起,跳过十二条横放的扁担,如果没有发现“下蛋”,也就是说没有从肛门里、嘴里、耳朵里掉出银子,即可下班,如果发现下蛋,立即正法。可是一些有真功夫的库丁仍可从肛门里、嘴里、耳朵里、鼻孔里带出数两银子,一年能有几百两、上千两的外快。
于是,嘎杂子们开始眼红了,结起伙来,专门对库丁进行敲诈勒索,甚至绑票。库丁们的银子是豁着命弄到的钱,对于嘎杂子的欺扰不敢声张,只好出钱请镖师保护自己。
库丁早晚上下班的时间控制得很严格,一旦迟到就赶不上穿库衣,进不了库,弄不好就会丢了差事。所以嘎杂子们在库丁上班的途中制造意外事故,比如手捧着一个用蜡黏上的打破了的罐子,装些淡茶水,迎面往库丁身上一撞,拉着库丁说,你撞碎了我的罐子,里面装的老参汤,是给我老娘救命的药。说着就扭住库丁不放,库丁怕因小失大,只好掏出二两银子消灾免祸。嘎杂子有时候还会找个老头往库丁身上撞,然后躺在地上装死,在场的嘎杂子就会一拥而上,拉着库丁要去见官,说是出了人命。这种手段要的银子更多,如果库丁不肯拿银子,他们就群起而上,把库丁绑到无人的地方藏起来,通知家属拿钱赎票。
所以凡是到镖局要求保护的库丁,镖局都派车接送他们上下班。在商号坐夜的镖师,白天除了睡觉之外没有什么事情,于是利用坐夜前和下夜后的时间来接送库丁上下班。镖师赶着一辆档次很低的小骡车,按照事先排列好的路线,接四五个库丁去上下班。嘎杂子“法制观念”是很强的,闹事绝对不犯法,不动铁器,因此镖师接送库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