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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世家的传奇by一萼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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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二、
  他一走几年。偶尔会给父亲来一封信,或者托人给她带来一样“宝贝”。先是一只真正的孔雀羽毛,接着是一只象牙,再接着是一块上等的白貂皮,再接着……
  彭姐直率的对她说:“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像个贩子。再这么送下去,都没地方放了,又不实用。”
  周太太不喜欢他。她对彭姐说:“这个人是个麻烦人物。不但自己麻烦,也会给身边的人惹麻烦!”
  彭姐则不客气的笑说:“哎呀!我看他是个能让女人流眼泪的男人!”
  这是个炎热的中午,整个府邸全部都在午睡。周太太睡不着,拉着彭姐坐在院子的小亭里,拼命的摇蒲扇。
  “你给我仔细听好了!”周太太拉长脸说,“莲儿我是交给你了。你趁早别把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教给她。如果出事,我拔了你的皮!”
  彭姐忙收敛放肆的笑容,恭敬的起身,点头如倒蒜似的保证:“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丫头。啊!不是,是小姐管的死死的。保证让她像小姐似的。长成一个大家闺秀!”
  但是周允绍很欣赏金兰,和他关系很好,他在周家仿佛也有些特殊的地位。仿佛他是一位故交之子。但金兰似乎不应当是周允绍那圈子里的人。他不属于任何圈子、范围,他只属于他自己。他不喜欢军阀、军队、战争、武器。他像那些穿着宽袍大袖的魏晋世族,飘逸,越名教而任自然。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将废黜的宣统赶出了紫禁城,力邀孙中山北上。一时间南北各派,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周允绍也蠢蠢欲动,他并不甘心就这么窝在广西。
  民国16年(公元1927年),周允绍到南京去。第二年,梦莲就随着母亲、哥哥也去了南京。
  那是她人生的第一次长途旅行。未启程,已经兴奋不已、热情高涨,连觉也没办法睡。彭姐被她搅腾的苦不堪言。
  一到上了火车,她就像野孩子似的的乱窜,哥哥和彭姐以及副官只能跟在后面,不停的寻找她。
  她从舒适的头等车厢,跑到乱七八糟、噪噪杂杂的末等车厢。从富贵的世界,她第一次目睹了贫穷,顿时目瞪口呆,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星球。
  他们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衣服,甚至不如她家的佣人体面,面黄肌瘦,眼神中饱含疲惫与无奈。孩子哭闹着要吃饭,做母亲的只能大声呵斥,想让孩子暂时克制这个人类的“基本欲望”。他们的行礼随随便便用包袱或是竹条编织的筐子盛放。许多人挤在一处,没有座位,席地而做。
  她慢慢的走过去,华贵的裙摆扫过一个个脏兮兮的身躯。他们也都在注视她,诧异的盯住她这个闯入者。
  忽然她站住不动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映入她的眼帘。那是属于一个小男孩的,他大约四五岁,和周围那些脏兮兮的孩子不同,他穿着干净、整齐,浓黑的头发,梳理的服服帖帖,他规矩的坐在位子上,非常的安静。显然他并不是属于这里的。
  那漂亮的眼睛,镇住了她。她凝视片刻,果断的走上前去。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他,“我叫周梦莲。”
  “我叫袁念忻。”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眼神中带着戒备和不安。他不像一般的孩子,他缺少四五岁孩子会有的活力。他看上去恹恹的,像是生病了似的。
  她握住他的手,一握之下,她就喊出声来:“哎呀!你的手好烫!你生病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他身旁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面貌清秀,脸色苍白,上下嘴唇紧紧咬住,柔弱的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屈不挠的力量。她定定凝望着窗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正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她用手试试孩子的额头,很烫。果然,他生病了。可是他的母亲却还在神思缥缈。她有些生气。
  “太太!”她喊,“你的儿子病了,有药嘛?”
  念忻用手拽拽母亲的衣摆,拉回了母亲的注意力。年轻的母亲迟疑的看着她。她只好把话重复一边。她听了,大惊失色,慌张的去摸儿子的脸庞和额头。
  “你病了?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妈妈?”她忧伤又无助的说。不是责怪儿子,而是责备自己。
  “妈妈!我没事!”念忻作出快乐的表情说。
  她看着这对母子,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她决心帮助他们。
  这时,彭姐追来了。她很吃惊她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她知道,她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或者“浪费唇舌”的。
  “我们有药吗?”她问彭姐,“找个医生来,这个孩子病了。这位太太也不舒服。”
  “药是有,在太太那里。医生嘛,让副官在车厢里找找!”彭姐回答。
  她认为不能再让这对母子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于是她不征求那位太太的同意,就抱起念忻,直接吩咐说:“走,我们到头等车厢去!”
  年轻的母亲还在犹豫,彭姐已经拾起他们的行李,和她一样“霸道”的说:“走吧!太太,看你这模样,也不是该在这里的。你是不常出门吧,怎么能到这种车厢?”
  年轻的母亲没有辩解,跟随她们到了头等车厢。她是太疲倦,面对生病的儿子,她慌了神,不知如何处理了!
  周太太十分诧异她带回来一对生病的陌生的母子。周太太是个心地无比善良的夫人。在故乡有“活菩萨”的美誉。但她从不认为,她的女儿会大发善心。这一次,她对她露出赞赏的微笑。
  周太太先安慰了无助的年轻太太,让彭姐给念忻服了药,又让副官找医生。医生来了,他给母子检查了一番,说没有大毛病,只是缺乏营养。多吃些鱼肉,增强一下体质,就无防了。她立刻让彭姐到餐车上去买猪肝和牛肉。
  年轻的太太对这母女感激不尽,听到医生说,孩子没事时,梦莲注意到,她一直发抖的手,终于不再抖了。她并不在乎自己,只把全部的感情投入到孩子身上。
  念忻很讨人喜欢。梦广一会儿就和他交了朋友。
  “还没有请教贵姓?”周太太问那位太太。
  “我叫袁茵茵!”年轻的太太回答。
  梦莲的心脏猛地蹦跳一下,停止,再蹦跳、剧烈地蹦跳。她叫“音音”!她仔细的偷偷的观察她。很平常的女性,不是林黛玉似的娇弱无骨、柔情似水,也非薛宝钗似的丰满清冷。她一定是遭遇了巨大的不幸,所以才独自带着孩子出来。却没有半点生活、旅行常识,不懂的照顾孩子,也不会照顾自己。可是,她很坚强,在一切的痛楚、绝望、无助里,你可以感觉出她顽强的生命力量,她的内心一定有一团火,燃烧着自己。
  “祖籍哪里?这是去投奔亲戚?”周太太状似无意的询问,其实正在摸摸她的来历。但是在梦莲的心里,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是他的“音音”。那个念忻,是他们的儿子。就是那双他的眼睛,阻止了她的步伐,让她停下。
  “我老家是河南。”袁茵茵回答,没有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是令千金?”她问母亲,“我今天是遇到贵人了!”她无比真诚的说。她不像周太太那样的妇女。她还很单纯,没有经历时世。她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竭力的保护自己和孩子。
  “这个……”周太太做出不满、其实很得意的腔调说,“就是我的丫头,没规矩,也不懂礼节。都是叫她爸爸惯出来的!”
  袁茵茵笑着说:“女孩子就是叫父母惯的,等到以后出嫁,想惯,也没法了!”
  天那!她确定她绝对就是他的“音音”。她几乎张口就问,“你知道金兰吗?”彭姐插话堵住了她的问话。
  “你家的小少爷,有几分眼熟!”彭姐笑说。她也喜欢起袁念忻。不过,她还没把他们和金兰联系在一起。除了梦莲,还有谁,会如此经常的把他放在脑海里?虽然他已经离开她好几年了,但是他已经在她的心底里扎下了根。他的音容笑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模糊,可是那些相处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时光既可以磨灭一些东西,也可以增长一些东西!
  “你一说,我也觉得!”周太太笑说。目光却有些变化。
  袁茵茵毫无城府的笑道:“这是缘分!”
  “是缘分!”彭姐说。
  周太太神情一正,断然的说,“袁太太,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又有缘,就拜个姐妹吧!”
  梦莲、彭姐、袁茵茵一起愣住。梦莲最惊诧,眼前的夫人,是她那冷静、干练的母亲吗?她不会如此的“神来一笔”吧!可是她是她的母亲,也就是说,她体内那些“稀奇古怪”,一定一部分来自于她。
  “好!”袁茵茵也很干脆。
  梦莲欣赏,扭扭捏捏的,也没意思。大家投缘,难得相遇,结义金兰,也是非常有“古风”的雅事。
  梦莲的母亲和袁茵茵成了干姐妹。袁念忻成了她的干弟弟。他非常甜甜的叫她“姐姐”。她不搭理他。现在,她有了不妙的危机感。她想,方才,她应该及时的和袁茵茵结拜才对,却被母亲抢了先。她不能做金兰儿子的“姐姐”。
  “别理她!”哥哥说,“咱们一起玩!”哥哥拉着念忻的手,疼爱的样子,仿佛是亲兄弟,就是那些堂兄弟,哥哥也未必这么热情。
  彭姐取出麻将,她们四人一边摸麻将,一边聊天。袁茵茵的麻将水平非常烂,梦莲不得不偷偷帮助她,气的彭姐在桌子底下踩她。
  袁茵茵基本上就没透露她的任何信息,反是周太太罗里罗嗦说出她们自己的“来龙去脉”。这有些不符合周太太的性格。梦莲惊讶。
  “你们是广西周家!”袁茵茵惊诧。
  因为家族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对于她也知道“广西周家”,周太太没有奇怪。可是梦莲是知道她的“出处”的,因此。她的心思多转了几圈,金兰和父亲是好友,那么袁茵茵知道“广西周家”,不足为怪!
  “周督大人身体还好?”袁茵茵小心的问。
  “周督大人”,是指梦莲的祖父,他曾任两广总督。帝制结束后,就无人这么称呼他了。可是袁茵茵却用这个旧称呼,更加证实了她的身份。
  周太太也愣,笑道:“袁妹妹也知道我家老太爷,敢问你们家老太爷如何称呼?莫不是同朝为官过?”
  袁茵茵淡然地说:“家父已经过世多年了。”
  周太太老辣,早看出她不愿意多说自己。因而也不强迫她,反倒随意的和她聊聊风景名胜。听的出,她去过不少地方,是个有心、也有头脑的女子。
  她这样的“落魄”,金兰知道吗?她是如何走到这步田地的?梦莲很好奇,却终究没有出口。她已经十四岁,不再是那个“四肢发达”的“小姐”了!
  梦莲一家要在九江下火车,然后乘船去南京。梦莲和母亲竭力邀请她一同走。她都坚决的拒绝。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她们也只好和她结束这一段旅程。她们都很担心她和孩子。周太太留下许多药,不厌其烦的嘱咐,把袁茵茵当作她一样的罗嗦。袁茵茵都乖巧的接受。经过这段路,她和周太太真像是姐妹了。
  她们下了火车,她和孩子趴在车厢窗口,向她们挥手。
  “大阿姨、哥哥、姐姐、彭姨再见!”念忻大声的喊。
  “再见!”哥哥喊,“到南京找我玩,我叫周梦广!记得啊!”
  “记得!”念忻回答。
  梦莲看见袁茵茵的眼睛里,闪动着泪水。她忽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她不顾一切的钻进人群,冲到车厢窗口下,拉住她的手说,“我认识金芷庵,你有难处,去南京,我一定帮你!”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不敢置信的望着梦莲。梦莲从怀里掏出一些大洋,也不知有多少,就塞到念忻的手里,“拿着,姐姐给你的玩具!”。念忻毫不怀疑的双手捧着接受。袁茵茵一片死寂,目光涣散。
  “你记住!”她摇她的手。
  她决断的抽出她的手,抱着孩子转进车厢,再也不望她一眼。火车发动,她跟着火车跑动。她高喊着:“记得去南京!我叫周梦莲!”她希望她可以听到,希望她会去找她,希望她可以帮助她。
  然而,她没有去南京。她消失在茫茫人海,就像很多你在旅途中结识的朋友,聊的很投机,下了车,就各奔东西,也许,此生再也无缘重逢。

  第 3 章

  梦莲十六岁生日,正值中原大战,蒋冯阎桂打的不亦乐乎。梦莲一家返回了广西。她父亲照旧给她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晚会。一边是美酒佳肴,一边是炮火连天。
  她的同学一个也没有来参加的。彭姐说:这都怪她自己,为什么不去上贵族女校?偏要让自己搀和到那些公立学校中。她们虽然贫穷,可是都有骨气,绝对不会和她这个“不知民众死活的大小姐”交朋友。她这是自作自受。一个人,最危险的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越俎代庖。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犟鸭子嘴硬,她在彭姐面前不承认。从那次在火车上去了一次末等车厢,她就试图让自己走近他们。彭姐说:她是头脑有毛病,浑身有反骨。
  她的生日晚会,成了父亲的“作战室”,成了母亲的“媒婆会”。她百无聊赖,只想快点结束,可以回房大睡。
  “不跳舞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她诧异的抬头。有一会儿的茫然。在明与暗的光影交错中,他熟悉又陌生。一只快四步的曲子响起。他握起她的手,非常优雅的将她带进舞池。
  “金兰!”她扬声欢呼,以至于许多目光向她射来。
  “记起来了!”他淡笑,“我还在伤心,你竟然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她坦率的毫无保留的说,“只是我们有太多年没有见面了,我几乎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她还是个年轻的大女孩子,还没有学会虚伪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喜欢就是喜欢,记着就是记着。生命是那么的透明和纯真!
  “怎么可能忘记你这个无法无天的莲丫头!”他轻笑着说。
  他们随着音乐尽情的飞舞,把世界和现实抛诸在脑后。她想就是炮声隆隆,他们也不会结束她们的舞步。他们有十年没有见面。可是再见面,他们就像老朋友。仿佛这十年根本就没有分开过。
  彭姐诧异的看着她的“宝贝小姐”,竟然像花蝴蝶一般旋转、飞扬在一个出色的男人身边。她凝望着,泪水滑落她丑陋的容颜!时光可以倒流吗?人生可以重来吗?
  她也年轻过!她也这样的幸福过!
  周太太也在望着她的女儿。她的目光从女儿移到彭姐,再移回到丈夫。他被许多人包围,高大的身躯,爽朗的笑声。他也看向女儿,笑的更加快乐。他的笑脸不经意的移向枝影婆娑间,流泪的女人。虽然是满院的笑语喧哗、纸醉金迷,但那泪水是分外的清晰!
  梦莲拉着金兰跑到她的湖边。在月光下漫步。一切仿佛还是十年前。只是他没有醉,她却陶醉了!
  一弯月儿,倒映在湖水中,晚风轻轻的吹送,花香暗飘过,一股雾气升起,迷茫了视线。
  他们有好一会儿一言未发,仿佛担心语言会破坏这美好的宁静时刻!
  “你现在在做什么?”终于,梦莲耐不住寂寞,发问了。
  “我当医生!”他说。
  她记起,他在一封信中说过,他在读医学。“你喜欢做医生吗?”她问。
  “差不多!”他回答,“你呢?嗯?你已经长大,你要做什么?”
  她望着水里的倒影,感受着轻轻的晚风,慷慨的说:“我要救国救民!”
  他认真的看着她。
  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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