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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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惮地漫游全城。这些事情在整年之内接连不断地发生，一直等到复活节
临近的时候，全体居民热诚地期待着上帝垂怜，好让这个极其庄严的日子终
于使他们的一切恐怖都告结束。但是就在那光荣之夜的守夜时分，正当举行
神圣的弥撒仪式的时候，城里面的皇宫突然被一把天火所点燃。全体会众惊
慌失措，冲出教堂，认为全城都会在这场大火中毁灭，或者认为大地会裂开
口子，把城吞噬下去。这位神圣的主教俯伏在圣坛前面，带着悲吟和眼泪，
祈求上帝垂怜。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位卓越的主教的祈祷上达天听，他
流成了河的泪水扑灭了燃烧着的宫殿的火焰。事情过去以后，当基督升天节①
临近的时候，他严令居民斋戒，并且规定了祈祷的方式，进餐的程序和欣然
赈济穷人的办法。于是所有这些可怖的事情中止了，这件功德的声名传遍了
各大主教管区，使所有的主教都想到遵循他的虔诚的范例。直到今天，这些
仪式仍然以基督的名义在一切教堂里举行，以表示反躬自责和心灵悔悟。
三十五 这时，哥特人的国王阿拉里克看到了克洛维国王在战争中不断地
征服邻国的势头，就派使臣给他送去这样一个信息： “我的兄弟呀！要是你
高兴的话，我有意托上帝的福，我们两人会见一次。”克洛维未加拒绝，前
来会他。他们在都尔地区的安布瓦斯村附近的卢瓦尔河中的一个岛屿上会
面。他们在那里一起交谈、进餐、饮酒、誓相友好，并且和好地分别了。当
时，在高卢有许多人热诚地盼望生活在法兰克人的统治之下。
三十六 这就是何以罗德兹主教昆提亚努斯招致怨恨，被逐出该城的缘
由。人们对他说： “这是因为你希望法兰克人据有这块土地，并成为主人的
缘故。”几天之后，主教和居民发生口角。住在城内的哥特族居民对他心存
怀疑，居民们攻讦他打算置他们于法兰克人的统治之下。他们在一起商量，
计划把他杀死。但是这位主教预先得到消息，深夜之间，他和最忠诚的侍从
一同起身，离开罗德兹，来到克莱蒙。他在那里受到神圣的主教尤夫拉西乌
斯的殷勤接待。尤夫拉西乌斯是第戎的阿普龙库卢斯的后任，他把昆提亚努
斯留在身边，赠送给他房屋、土地和葡萄园，并且说道： “这座教堂的财富
足够供养我们两人，但愿神圣的使徒所宣讲的兄弟之爱长久地保持在上帝的
教士之间。”里昂主教也把自己的教堂在奥弗涅的产业赠送给他。关于这位
神圣的昆提亚努斯其余的事迹，他所经受的背叛行为和上帝假手于他所完成
的事功，都见于包括他的生平事迹在内的那卷书中。①
三十七 这时，克洛维国王对他的部众说：“这些信奉阿里乌斯教派的人
占据着一部分高卢土地，使我深感厌烦。那么，让我们向那里前进，凭着上
帝的帮助，把这块地方拿过来置于我们的管辖之下。”这番话得到大家的赞
同，他便集合他的军队，向普瓦提埃进发。阿拉里克国王那时刚好在这里。
一部分队伍须得穿过都尔地区。克洛维出于对神圣的马丁的尊敬，发布一道
① 复活节后四十天，星期四。——译者
① 《教父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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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旨，除了水和干草以外，谁也不许从那个地区拿走任何东西。当时有一个
兵士见到属于一个穷人的干草，就说： “国王的命令不是说只许拿草，不许
拿别的东西吗？那么，这可是草，我们要是拿了它，并不违反他的命令。”
于是他仗着自己强壮有力，强行把干草从穷人那里夺来。事情传到国王的耳
朵里，他立刻用自己的剑把这个人杀死，并且说道： “假如我们触犯了神圣
的马丁，我们哪里有胜利的希望呢？”于是军队也就安于不再从这个地区拿
走任何东西了。另外，国王还派遣信使前往这位圣徒的教堂，对他们说：“你
们现在前去，也许会从那所圣堂里带回什么胜利的吉兆。”他把要放置在教
堂里的祭品交付给他们，并说： “上帝啊！如果你是帮助我的，如果你已经
决定要把这支一向反对你的、不信仰你的人交给我管辖的话，那就求你俯赐
恩典，在这些人走进圣马丁教堂的时候显示给我一个朕兆，使我得知你将会
施恩于你的仆人。”他的部下遵照他的指示，起程前行，直抵都尔。当他们
正往教堂里走的时候，唱诗班的领唱人恰巧在领唱这段应答圣诗： “因为你
曾以力量束我的腰，使我能争战；你也使那起来攻击我的，都服在我以下；
①
你又使我的仇敌在我面前转背逃跑；叫我能以剪除那恨我的人。” 信使们听
到唱出了这些话，就向上帝致谢，向这位神圣的申信者许下向他奉献的誓愿，
然后高高兴兴地带着这个消息返回国王那里。但是当克洛维率领军队来到维
埃纳河畔的时候，他感到十分困惑，不知道从哪里渡过去，因为河水受暴雨
的影响已经涨上来了。那天夜里，他向上帝祈求，求他指示渡河的地点。看
哪！黎明时分，一只特别大的牝鹿按照上帝的指使走下河去，军队于是看出
来它蹚过去的地方是可以涉渡的。国王来到普瓦提埃附近，但是还住在相当
距离以外的营寨里的时候，他看见一团炽烈的烽火从圣希拉里教堂里发射出
来，来到他的头顶上方。这意味着：在这位神圣的申信者希拉里的荣光的帮
助下，他可以更有把握地战胜这支异端信仰者的军队。这位圣徒本人为了宗
教信仰，曾经时常对他们进行战斗。克洛维严命全军，不论是在当地，或者
是在沿途，都不得掳掠居民，抢劫财物。
当时有一位修道院院长马克森提乌斯，他是一位圣洁可嘉的人，由于对
上帝的敬畏，他幽居在位于普瓦提埃地区的他的修道院里。我没有给这座修
道院起什么专门名称，因为直到今天这个地方一直被看作是神圣的马克森提
乌斯的修道室。这时，当修道士们看到一支密集的队伍迫近修道院的时候，
他们就请求修道院院长从他的修道室里出来，好壮壮他们的胆量。他拖延着
不走出来。修道士们惊恐万分，就打开修道室的门，把他拉了出来。于是，
他毫无畏惧地迎着敌人走向前去，就象是要向他们求和的样子。他们中间有
一个人亮出佩剑，朝着修道院院长的头部砍来。这时，看哪！这个人发现他
的手硬邦邦地停在耳朵那么高的地方，同时佩剑也向后面落了下去，于是他
俯伏在圣徒的脚下，求他宽恕。其余的人看到事情的经过以后，都十分恐惧
地回到军中，深恐他们都会死掉。但是这位神圣的申信者用向上帝献祭过的
油脂擦那人的手臂，作了一个十字符号，使得他痊愈了。由于他的护持，这
座修道院就这样得以保持完整无损。他还做出了许多其他的奇迹，谁要是孜
孜探索这些奇迹，那么当他阅读这位修道院院长的传记时，就会见到。这件
事发生在克洛维在位的第二十五年。
① 《圣经·诗篇》，第18 篇，第39—40 节。——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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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克洛维国王和哥特人的国王阿拉里克在伏伊耶原野遭遇，①
这个地方位于普瓦提埃郊外第十块里程碑的地方。一部分战士用投掷器遥相
攻打，另一部分则短兵相接。当哥特人按照他们习以为常的做法，转身逃跑
的时候，克洛维就凭着上帝的帮助赢得了胜利。他有克洛德里克作为他的同
①
盟者，克洛德里克是跛子西吉贝尔特 的儿子。这个西吉贝尔特在如尔庇希同
②
阿勒曼尼人作战时， 膝部受伤，因而成了跛子。当哥特人被迫逃窜，国王杀
死阿拉里克之后，突然有两个敌人走向前来，用长矛从两侧刺向国王。幸亏
他所穿的胸甲和他的战马的疾速保全了他的性命。
③
战场上有许多奥弗涅人阵亡，他们是跟阿波利纳里斯一起来的，一些出
身元老家族的首脑人物也战死了。阿拉里克的儿子阿马拉里克从阵前逃走，
跑到西班牙，十分谨慎地治理他父亲的国家。
克洛维派他自己的儿子提乌德里克取道阿尔比和罗德兹前往克莱蒙。在
穿过这些城市的时候，他把从哥特人的边界起到勃艮第人的边界止的整个地
区都收置到他父亲的管辖之下。阿拉里克在位二十二年。克洛维在波尔多过
冬，然后从图卢兹运走阿拉里克的全部宝藏，来到昂古莱姆，上帝对他这等
施恩，竟致城墙在他眼前自行倒塌下来。他驱逐了哥特人，把这座城收归自
己统治。于是，在大获全胜之后，他回到都尔，向圣马丁的圣墓献上许多礼
④
物。三十八克洛维接到阿纳斯塔西乌斯皇帝 的敕书，受任执政官职务。在圣
马丁教堂里，他身上穿起紫色袍服，披上披肩，头上戴起王冠，然后跨上坐
⑤
骑，从圣马丁教堂的前庭入口直到城里的教堂 ，一路上慷慨大方地把金银钱
币亲手赠送给沿途的人。从那天起，人们向他欢呼时称他为执政官或奥古斯
①
都。 他离开都尔，来到巴黎，把他的政府设立在这里，提乌德里克也来到巴
②
黎。三十九都尔主教尤斯托希乌斯死后， 利西尼乌斯受任为马丁以后的第八
③
任主教。 正是在他那个时候，发生了我在上文中描述过的那次战争；也正是
在他那个时候，克洛维国王来到都尔。
据说他曾经在东方呆过，曾经朝参过各处圣地，甚至还到过耶路撒冷。
有人还说他时常去瞻仰我们在 《福音书》里读到的耶稣受难和复活的地点。
四十克洛维在巴黎逗留期间，暗地里派人去向西吉贝尔特的儿子说：“你
的父亲已经年迈，而且跛了一只脚。他要是死了，他的国家，连同我们的友
谊，按照权利所归，就要落到你的手里。”这个王子被野心所诱惑，阴谋害
① 伏伊耶在普瓦提埃之西，位于由该城通往南特的古罗马大道上。这次战役发生于公元 507 年。
① 西吉贝尔特 （绰号“跛子”）当时是住在马斯河以东的里普阿尔（河滨）法兰克人的首领，领有莱茵河
两岸之地，都于科隆。
② 参见本卷第30 章。——译者
③ 阿波利纳里斯是西多尼乌斯的儿子。在伏伊耶战役中，他率领奥弗涅人站在哥特人方面。——译者
④ 阿纳斯塔西乌斯是东罗马皇帝，于公元491—518 年在位。——译者
⑤ 城里的教堂指本主教管区中为首的教堂，位于城内，主教座即设在其中，后文中或称为大教堂。——译
者
① 奥古斯都的称号，只有后来的法兰克国王采用，克洛维此时似乎不曾用过。这个称号也不大可能由皇帝
赐赠。
② 公元509 年。
③ 与第 10 卷第 31 章有出入。——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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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死他的父亲。一天，西吉贝尔特离开科隆，渡过莱茵河，来到布考森林 漫步。
他在帐篷里午休时，他的儿子派来刺客，谋害他的性命，以图借此夺取国家。
但是在上帝的审判之下，他自己掉进了他大逆不道地为他父亲掘成的陷坑
里。
他派遣信使去向克洛维国王报告他父亲死亡的消息，话是这样说的：“我
的父亲已经死了，他的国家和财宝现在归我掌握。请你到我这里来，他的财
宝里的不论什么东西，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十分高兴地转送给你。”克洛维
回答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要求你把所有的财宝让我的使臣们看一下，但
是全部归你保有。”使臣们来到之后，王子把他父亲的财宝陈列出来。他们
正在观看各种各样的珍贵物品的时候，王子对他们说： “我的父亲常把金币
聚积在这只宝箱里。”他们说： “把你的手伸进箱底，以便证实这一切。”
他照做了。但是当他正弯着身子的时候，他们中间的一个举起双刃战斧，劈
进他的头颅。这样，他对他父亲所犯的罪恶，在自己的身上得到报应。克洛
维听说西吉贝尔特和他的儿子都被杀死，就来到科隆，召集所有的人，对他
们这样讲： “请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正在斯凯尔特河上航行的时候，
我的本家兄弟的儿子克洛德里克正在向他的父亲捣乱，对他父亲说我盼望他
死掉。当他的父亲经由布考森林逃走的时候，他又派遣匪徒向他截击，使他
断送性命。可是轮到他本人，他在展示父亲的财宝时，也死亡了。至于为谁
所害，我可不得而知。所有这些事情，我完全没有参预，因为我不忍叫自己
的亲族去流血，我认为这样做是一件罪恶勾当。但是既然事已至此，我向你
们进些忠言，如果认为有益，就请采纳，我的话是：转到我这边来，生活在
我的保护之下。”人们听到这些话之后，敲打盾牌和欢呼喝采的声音一时并
①
作。他们把克洛维高举在一面盾牌上，承认他为他们的国王。 这样，他就掌
握了西吉贝尔特的国家和财宝，还把人民置于他的统治之下。由于他秉着一
颗正直的心在上帝面前行事，他的所作所为在上帝的眼里颇为可喜，因而上
帝每天都让他的敌人挫败在他的手下，让他的国土扩大。
②
四十一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又向卡拉里克国王进兵。 因为在同西阿
格里乌斯作战的时候，他曾经召请这个卡拉里克前来援助，可是卡拉里克站
在一旁，哪边也不参加，只是坐观成败，以便同胜利者结盟。由于这个缘故，
克洛维满腔怒火，发兵去攻打他。他狡猾地使他和他的儿子一起陷入了圈套，
加以俘获。然后他把他们捆绑起来，剃去头发，下令授任卡拉里克为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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