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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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夫里德的妻子名叫阿玛拉贝尔格，是个又坏又残酷的女人，就是她给播下
兄弟阋墙的种子的。因为有一天她的丈夫前来入席饮宴，发现半张桌面没有
摆上餐具，就问妻子这是什么意思，得到的回答是： “容忍自己被剥夺了半
个王国的人，他的桌面就该有一半是光秃秃的。”他被这种和类似的煽动之
词激发起来，于是起兵攻打他的哥哥，并且秘密地派信使去邀请提乌德里克
国王去攻打他，他叫信使这样说：“如果你杀掉他，我们就平分他的国土。”
① 约于公元515—525 年任克莱蒙主教。
① 《教父列传》。
② 即希格拉克，曾为今瑞典南部古时吉塔斯地方之王，见于盎格鲁·撒克逊史诗 《贝奥武夫》（Beowulf）。
——译者
③ 见第2 卷，第 9、12 章注。——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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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乌德里克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高兴，就带兵出发去与他会合。他们联合兵
力，互相保证恪守信义，然后前去作战。他们和巴德里克交锋，消灭了他的
军队，用剑砍下他的脑袋。这样取得胜利以后，提乌德里克回去了。但是赫
尔曼夫里德立刻就忘掉了他的誓言，没有履行他对提乌德里克国王作出的许
诺，于是两人之间产生了很深的仇恨。
①
五 贡多巴德死后， 他的儿子西吉斯蒙德继承王位。他以对教义的领悟
②
和细心关注修建了阿戈恩修道院， 既有教堂，又有住所。他的前妻是意大利
国王提奥多里克的女儿，生下一个儿子，名字叫做西格里克。前妻死后，他
又另娶妻室。象所有继母的行径一样，这个继室开始苛待和凌虐前房的儿子。
于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一个庄严的节日，那孩子看到她穿着自己的亲生
母亲的袍子，勃然大怒，对她说道： “你不配把这些衣服遮在你的背上，因
为大家知道这些衣服是属于你的女主人，也就是我的母亲的。”她被说得怒
发如狂，就用花言巧语挑拨她的丈夫去反对他，她说： “你这个恶毒的儿子
满心想篡夺你的王国，他打算先置你于死地，把权力甚至扩张到意大利，这
样，他就可以拥有他的外祖父提奥多里克在意大利所占有的领土。他很明白，
只要你还活着，他的计划是无法实现的，你不倒下去，他就起不来。”国王
被这些和类似的话煽动起来，听从了恶妻的劝诱，当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可恶
的刽子手。一天，他的儿子喝酒喝得昏昏欲睡，他叫他下午睡觉去。他的儿
子入睡以后，有人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一条围巾，打了个结，然后两个仆人一
①
起拉围巾的两端，把他勒死了。 事情干完之后，国王悔之已晚，他扑在尸体
上最伤心地痛哭起来。据说有个老人曾经对他这样说过： “哭你自己吧！你
听从了恶言，成了自己亲生骨肉的最残忍的毁灭者，为这个无辜地被勒死的
孩子悲伤，是没有必要的。”国王到阿戈恩修道院去，一连哭泣、斋戒了好
几天，恳求上帝宽恕。他在那里建立了歌唱圣诗的规定，然后回到里昂，但
是天谴接踵而至。他的女儿被提乌德里克国王娶为妻室。②
六克洛提尔德王后对克洛多梅尔和其余的儿子们这样说： “最亲爱的儿
子们，不要让我为了曾经慈爱地把你们抚养成人而后悔，我请求你们对我身
③
上所蒙受的屈辱表示愤慨，一心一意地为我父母的死亡报仇。” 她提出请求
后，他们就出兵勃艮第，向西吉斯蒙德和他的兄弟戈多马尔进军。勃艮第军
队战败，戈多马尔逃走。西吉斯蒙德在奋力逃往阿戈恩修道院的时候连同妻
④
子儿子一道被克洛多梅尔俘获，他被监禁在奥尔良境内。法兰克国王们离开
以后，戈多马尔恢复了权力，他把勃艮第人召集起来，重新获得他的王国。
克洛多梅尔再次准备去讨伐他，并且决心把西吉斯蒙德杀死。但是当时的一
位伟大的神父、神圣的修道院院长阿维图斯对他这样说道： “如果你由于敬
畏上帝而改正你的意图，不要让这些人遭到杀害，上帝就会与你同在，你就
会走向胜利。但是如果你把他们杀死，你自己也就会被交到敌人手里，就会
① 公元516 年。
② 这里早已是人们朝圣之地，西吉斯蒙德加以扩建或改建。
① 公元522 年。
② 西吉斯蒙德的女儿名叫苏阿维戈塔。
③ 克洛提尔德的父母被贡多巴德谋害事见第2 卷，第 28 章。西吉斯蒙德是贡多巴德的儿子，克洛提尔德的
堂兄弟，因此是血族复仇的对象。
④ 公元52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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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同样的命运。你在西吉斯蒙德和他的妻子、孩子身上干下什么，你和你
的妻子、儿子也同样会遭到什么。”但是这个国王不屑于听从他的劝告。他
说： “我认为把有些敌人留在后边而去攻打其余的敌人，这是傻子干的事。
因为，要是有些人在前方作乱，有些人在后方作乱，我就要丧身在两军之间。
要是我让双方彼此隔绝，我的胜利就会更大，来的也更容易。如果杀掉一方，
就能顺手地制死另一方。”他立刻命令把西吉斯蒙德和他的妻子、儿子杀掉，
扔进奥尔良地区的圣佩拉维—拉—科隆布村的一口井里。他随即前往勃艮
第，并于事先叫提乌德里克国王前来援助。这个国王无意于给他的岳父申冤
①
报仇，答应前来。他们在维恩地区的韦泽龙斯会师，就地向戈多马尔开战。
但是戈多马尔带着军队撤退，克洛多梅尔追了上去，他同自己的部队很快就
被隔开了一段距离。于是勃艮第人模仿他在战场上的呐喊口号，向他嚷道：
“往这边来！往这边来！我们是你的自己人！”他中计了，去了，因此陷身
在敌人中间了。敌人砍下他的头颅，把它挂在一根竿子上，高高举起。法兰
克人见到这种情况，知道克洛多梅尔已经被杀，就集合起来，打跑戈多马尔，
击溃勃艮第人，把他们的国家收置在自己的权力之下。洛塔尔立刻和哥哥的
妻子结了婚。她的名字叫做贡提乌克。克洛提尔德王后在居丧期满以后，把
克洛多梅尔的儿子们领来留在身边。最大的叫提乌多瓦尔德，第二个叫贡塔
尔，第三个叫克洛多瓦尔德。戈多马尔再一次收复了他的王国。
七 提乌德里克时刻不忘图林根人的国王赫尔曼夫里德干的坏事。他叫他
的弟弟洛塔尔前来帮助他，准备发兵去进攻赫尔曼夫里德。他答应洛塔尔国
王：假如上帝赐给他们胜利的话，就分给他一份战利品。于是他把法兰克人
召集起来，向他们说： “你们现在回想一下我所受的委屈和你们的亲族所遭
①
到的屠杀，我请求你们发怒吧！别忘了图林根人过去曾经向我们的父亲一辈
的人蛮横进攻，对他们干了许多坏事。我们的人民向他们交纳了人质，希望
缔结和约，他们却对这些人质施加种种酷刑，把他们折磨致死，然后他们打
过来，进攻我们的人民，夺走他们的全部财产，把男孩子用他们自己大腿上
的筋腱吊挂在树上，他们残忍地弄死了二百个女孩子，把这些女孩子的双臂
分别绑在马的颈上，用尖利的东西刺这些马，马向四处横冲直撞，把这些受
害者手足肢解。他们还把其他的人放在道路的车辙上，四肢摊开，用桩柱把
他们钉在地上，然后让载满重物的马车从他们身上压过去，把他们的骨骼辗
碎，把他们的尸体拿去喂狗喂鸟。现在，看吧！赫尔曼夫里德对他许给我的
诺言一直不曾遵守，完全不肯兑现。看呀！在这点上，我们是有明显的理由
的。让我们在上帝的帮助之下群起而攻之吧！”法兰克人听到这话以后，都
对这种犯罪行为表示愤慨，就万众一心地去进攻图林根去了。提乌德里克把
弟弟洛塔尔和儿子提乌德贝尔特作为助手一同带去，领兵上阵。法兰克人渐
渐逼近，图林根人准备了抵抗他们的战略。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挖了沟，上
面严密地盖上草根泥，这样，这些沟看上去就象完整的平原的一部分。交锋
开始时，许多法兰克骑兵掉进这些沟里，受到极大的阻碍。不过他们一旦发
现这种情况以后，就开始更加小心地察看周围情况。最后，赫尔曼夫里德国
王兵败逃窜，图林根人看到自己的军队被打得七零八落，他们转身逃跑，一
直跑到翁施特鲁特河边上。但是他们在河边遭到如此惨重的杀戮，以致河床
① 公元524 年。
① 此处可能指过去与图林根人混战时阵亡的里普阿尔法兰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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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尸成堆，河流为之堵塞。法兰克人把尸首当桥梁，走到河的对岸。这样得
来的胜利使他们获得了那片地区，他们把它收归自己统治。①
洛塔尔回国的时候，随身带走一个俘虏拉德贡德，她是贝尔塔尔国王的
女儿。他和她结了婚，虽然后来他又假手坏人谋杀了她的兄弟。这个王后改
宗上帝，更换服装，在普瓦提埃给自己造了一所修道院。她以祈祷、斋戒、
行善、守夜等美德，赢得了如此光辉的声望，以致在各族人中间她被认为是
个伟大的人。
当上面提到的那些国王呆在图林根的时候，提乌德里克打算谋杀他的弟
弟洛塔尔。他先布置武装人员埋伏起来，然后邀请弟弟来到他的面前，好象
要同他讨论什么机密似的。他预先在房子的某一个地方挂上用来搭帐篷的帷
幕，从一道墙一直挂到另一道墙，把武装人员安置在幕后。可是帷幕太短，
武装人员的脚全在下面露了出来。洛塔尔事先已得悉诡计，于是就在他的士
兵的陪同下走进那所房子。提乌德里克发现他已了解全部底细，就胡诌了一
套瞎话，东拉西扯，一件一件事情地谈起来。最后，他找不到什么办法来掩
饰自己的奸计，就送给他一个大的银制托盘。洛塔尔感谢他的赠礼，向他告
别，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提乌德里克却向他手下的人们抱怨，说他没有充
分的理由就损失了那个银盘，于是他对儿子提乌德贝尔特说道： “去找你的
叔叔，让他把我送给他的礼物转让给你。”那个孩子去了，把要求的东西要
到手了。在这种诈术上，提乌德里克是很能耍手腕的。八 提乌德里克国王回
家以后，邀请赫尔曼夫里德到他那里去，他亲自保证他的安全，接着，又慨
赠给他大量的礼品，表示敬意。一天，当他们正顺着如尔庇希城的城墙一同
往前走的时候，赫尔曼夫里德被不知是谁推了一下，从墙头倒栽下来，落在
地上，一命呜呼。是谁把他抛下来的，我们说不上来，但是许多人声称在这
件事情上，提乌德里克的诡计是十分明显的。九当提乌德里克还在图林根的
①
时候，在克莱蒙盛传他已被杀。该城出身元老家族 的阿尔卡迪乌斯邀请希尔
德贝尔特去占领奥弗涅。这个国王即刻动身前往克莱蒙。那天浓雾弥漫，以
②
致数码 之外不能见物。他一向常说：“愿我能够亲眼看见人们把它说得这般
③
阳光灿烂和这般欢乐的奥弗涅地方的利马涅谷地。” 但是上帝却没有赐准他
实现他的愿望。克莱蒙的城门紧闭，无路可进，直到阿尔卡迪乌斯砍断了一
座城门的门闩，才使他能够进入城内。正当此际，消息传来，说提乌德里克
并没有死，而是从图林根回来了。
十 希尔德贝尔特确知此事以后，就从克莱蒙返回，并且为了他的姊妹克
①
洛提尔德的缘故前往西班牙， 克洛提尔德由于信仰天主教，不得不遭受她的
① 时为公元531 年。提乌德里克得到翁施特鲁特河以南的图林根土地，河北的土地给了萨克森人，据云萨
克森人曾经援助了提乌德里克。美因河流域一带直到后来才归属于法兰克人。此时的图林根包括翁施特鲁
特河至山林一带。
① 即西多尼乌斯·阿波利纳里斯的家族。阿尔卡迪乌斯是他的孙子，本卷第2 章提到的阿波利纳里斯的儿
子。
② 原文为 super duabus iugeri partibus （超过三分之二犹格），不符合浓雾情况，或谓partibus 应作perticis ，
而pertica iugeri 则合古罗马一竿的长度。 （古罗马一竿约合2。957 米。——译者）
③ 利马涅是由阿利埃河灌溉的平原，西边是奥弗涅山地，东边是福雷山地，火山喷发后的土壤非常肥沃，
因而著名。
① 西班牙指当时的西哥特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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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阿马拉里克国王的诸般虐待。常常在她前往神圣的教堂的时候，阿马拉
里克命令往她的身上投掷粪便和各种污秽的东西。最后，据说她遭到他如此
残忍的毒打，只好把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帕送给她的兄弟。希尔德贝尔特为之
激动，就动身到西班牙去了。当阿马拉里克听说他逼近的时候，他就准备好
船，预备逃跑。但是等到希尔德贝尔特已经离他很近，他正该上船的时候，
②
他想起在他的宝库里还留下了一大堆珍贵的宝石，他又回到城里 去取。可是
敌兵切断了通向港口的道路，他眼看已无法逃脱，就打算到天主教堂里去避
难。但是他还没有迈上教堂的神圣的门槛，就有个人掷来一支投枪，他身受
致命伤，就地气绝身亡。希尔德贝尔特于是想把他的姊妹连同大宗财宝一起
带走。可是事出不幸，她死在途中，遗体运回巴黎，安葬在她父亲克洛维的
附近。在希尔德贝尔特掠走的财宝当中，还有几套教堂里的很珍贵的器皿，
因为他拿走了六十盏圣餐杯、十五个圣餐盘、二十个 《福音书》的封面，这
一切都是纯金的，上面镶嵌着贵重的宝石。他不允许把这些物品拆开，他全
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