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人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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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纯金的，上面镶嵌着贵重的宝石。他不允许把这些物品拆开，他全
③
都送给了大教堂 和修道院的教堂。
十一 之后，洛塔尔和希尔德贝尔特决心进攻勃艮第，他们还约请了提乌
德里克，但是他拒绝去支持他们。他统治下的法兰克人对他说： “如果你拒
绝跟你的两个弟弟一同进入勃艮第，我们就抛弃你，因为我们情愿跟从他
们。”但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奥弗涅人如何对他不讲信义，他回答道： “跟
随我，我要带领你们到一个地方去，在那片土地上，你们会称心如意地获得
金银，你们可以掠夺到大量的牲畜、奴隶、衣物。可就是别跟随我的两个弟
弟。”他们受了这些诺言的引诱，就宣誓听从他的意向。于是他为远征克莱
蒙进行部署，并且再三答应部下，允许他们把在那个地区将要获得的全部战
利品，乃至居民，都带回家里来。当时，洛塔尔和希尔德贝尔特进军勃艮第，
①
围攻奥顿， 打得戈多马尔逃走。他们据有了整个勃艮第。
②
十二 但是提乌德里克率兵进入奥弗涅， 给整个地区带来了毁灭，造成
了破坏。这个期间，整个这场灾祸的挑唆者阿尔卡迪乌斯——正是由于他的
邪恶才使这片地区荒废残破——逃到布尔日去了，当时这个城市是希尔德贝
尔特的王国的一部分。他的母亲普拉西迪娜和姑母阿尔西玛在卡奥尔被俘，
她们的财产被剥夺，人遭流放。提乌德里克国王接着来到克莱蒙，在城郊安
营下寨。当时，神圣的昆提亚努斯正是克莱蒙的主教。提乌德里克的军队蹂
躏了整个这片地区，他们破坏一切，把战争的毁灭带到每个角落。他们当中
有些人来到圣尤利安教堂，破门而入，撤掉门闩，抢劫集中存放在那里的贫
①
苦人的财产， 作恶多端。但是犯有这些罪行的人却被恶魔缠身，因而他们用
污秽的牙齿彼此撕咬，同时大声喊道： “神圣的殉教者啊！你为什么要这般
②
作弄我们呢？”这些事情已经记入我所写的那卷关于尤利安的奇迹的书里。
② 巴塞罗那。
③ 见第2 卷，第 38 章注，下同。——译者
① 公元534 年。
② 公元532 年。
① 当时人们认为教堂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在战乱的时候往往把财产放在教堂里，以求安全。——译者
② 《记殉教者圣尤利安的蒙难和德操》（De passione et virtutibus Sancti Ju…liani martyris ） （为《奇迹集》中
的一卷。——译者），第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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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十三 满怀敌意的军队猛攻沃洛尔要塞， 在教堂的圣坛旁边残酷地杀害
了普罗库卢斯神父，他先前冤枉过神圣的昆提亚努斯，我相信是由于他的缘
故这个要塞才被交到坏人手里，因为直到那天为止，这个地方一直防守得很
成功。围兵不能强行攻占这个地方，已经在准备班师了。被围的人听到这个
消息，却受了骗，他们因而高兴起来，以为安全无虞。按照使徒的话，就是：
④
“人正说平安稳妥的时候，灾祸忽然临到他们。”由于普罗库卢斯的卑鄙行
径，这时放松了戒备的人们才被交到敌人手里。当这块地方被摧毁，居民被
掳为奴以后，三十天没有下过的雨象洪水一般地倾注下来。接着，马尔拉克
堡垒遭到围困，不过这里的守卫者交了一笔赎金，免于沦为俘虏。这种做法
是怯懦造成的，因为这座堡垒是一个天然的要塞，它的周围不是由砌起来的
墙，而是由高一百尺或一百尺以上的峭壁围起来的，峭壁经过凿劈，使得这
座堡垒非常坚固。堡垒当中是一个大水池，池水甘美可口。另一处的几股水
泉水量丰饶，它们源源不断的活水流贯在整片土地上。峭壁所围绕的那片地
区是如此的宽广，以致住在四壁之内的人就在这片土地上栽种，并且获得丰
收。被围困的人们由于受到这种屏障的保护而过于自信，曾有五十个人突围
而出，希望掠夺一些战利品，然后再平安无事地退入堡垒。但是他们被敌人
俘获了。他们的双手被反绑起来，由人领着往前走，让他们的亲属完全看到，
出鞘的剑已经悬在他们的头上。这时，堡垒里面的人为了挽救他们的性命，
①
就答应为每个人的头颅交纳一枚小金币的赎金。提乌德里克在离开克莱蒙的
时候，把他的亲戚西吉瓦尔德留在这里守护这个城市。那时当地有个名叫利
提吉乌斯的官吏，他总是在阴谋陷害神圣的昆提亚努斯，纵使这位神圣的主
教拜倒在他的脚下，也不能打动这个人的心，使他对主教表示应有的敬意。
有一次，他甚至在妻子面前拿这位主教的所作所为来开玩笑。但是她比较明
白事理，对他说道： “如果今天他一落千丈到如此地步，那么你永远也不能
跻居显耀。”三天之后，国王派来使者，给他套上镣铐，把他连同他的妻子、
孩子一起带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返回克莱蒙。
十四 蒙德里克自称自己系出王族血统，骄傲自大，趾高气扬，他说：“我
和提乌德里克国王有什么相干呢？我继承王位的权利与他相等。我要前去把
我的人民集中在一起，要他们对我宣誓效忠，好让提乌德里克知道我是个同
他一样的国王。”他去了，并且开始对人民进行诱骗，他说： “我是一个君
主，跟从我，你们就会一切如意。”于是一伙头脑简单的人就象意志薄弱的
人通常所表现的那样，跟从了他，向他宣誓效忠，奉戴他为国王。提乌德里
克听说此事之后，给他送去这样一个口信： “请你来看望我，不论哪一部分
我的国土要是应当归你的话，那就把它给你。”提乌德里克这样说是在耍诡
计，他盘算着，要是蒙德里克来了，就杀死他。但是蒙德里克加以拒绝，他
回答道： “走，给你们的国王捎个口信回去，就说我也是一个不亚于他的国
王。”这么一来，那个国王就征集了一支军队，准备去镇压他，惩治他。蒙
德里克对自己的抵御力量没有信心，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带着他的全部家
①
当躲到维特里城里去， 并把被他引入歧途的人都纠集到这里，准备自卫。前
③ 在克莱蒙之南。——译者
④ 《圣经·帖撒罗尼迦前书》，第5 章，第3 节。
① 小金币 （triens ）合三分之一索里达。
① 在马恩河畔。——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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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攻打他的军队包围堡垒，围攻了七天，但是蒙德里克率领部下击退进攻，
他说： “我们坚定不移，共同战死沙场！我们千万别向敌人投降。”围兵从
四面八方向堡垒里投掷标枪，然而未能取胜，他们把情况报告给国王。国王
派遣一个名叫阿雷吉塞尔的扈从来到他们那里，并且事先向他作了如下指
示： “你已经看到，这个叛徒的顽抗是多么成功。你到他那里去一趟，向他
起誓，保证他可以安全通行。等到他一出来，就杀掉他，把对他的记忆从我
的国土上铲除。”阿雷吉塞尔去了，一切如计而行。他首先同手下的人商定
一个暗号，他说：“等到我如此如此一说，你们就立刻直冲而入，把他杀掉。”
然后他进入堡垒，对蒙德里克说： “你象是丧失了理智的人似的还要在这里
呆多久呢？你怎能长期抵抗国王呢？你的粮食将会短缺，饥饿将会使你精疲
力尽，到了最后，你除了走出堡垒之外，别无选择。那时候你就要被交到敌
人手里，你就会象一条狗一样地在他们的手下遭到杀害。倒不如听从我的劝
告：向国王投降，这样，你和你的儿子们就可以保住性命。”蒙德里克受了
这些话的影响，回答道： “要是我走出去，我会被国王捕杀，我和我的儿子
们以及聚集在我身边的朋友们都不能免。”阿雷吉塞尔回答道： “别怕，如
果你愿意出去，请接受我的誓言：对你不会记仇，你在国王面前可以确保安
全。一点也别害怕，你能和他象以前一样地相处。”蒙德里克回答道： “我
真愿意我能够确有把握不致被杀！”于是阿雷吉塞尔把双手放在神圣的祭坛
上起誓，说他出去不会受到伤害。蒙德里克接受这个誓言之后，就握住阿雷
吉塞尔的手，从堡垒的大门走出去。人们却戒备着，蒙德里克还在老远的地
方的时候，他们就两眼盯着他。然后，作为约好的暗号，阿雷吉塞尔大喊道：
“你们这帮人哪！你们为什么盯得这样紧？难道迄今为止你们从来没有看见
过蒙德里克吗？”立时，他那帮人向蒙德里克一拥而上。于是蒙德里克发现
自己已被出卖，说道： “现在我很清楚你是用这些话作为暗号叫他们来杀死
我的。可是我告诉你，你这样发假誓来欺骗我，那么谁也不会见到你还是个
活人。”说罢，他把投枪投向仇人的两肩之间，将他刺穿，阿雷吉塞尔倒地
而死。之后，蒙德里克拔出佩剑，会同部下大杀阿雷吉塞尔的手下人员。谁
来到他够得着的地方，他就杀谁，这样杀个不停，直到最后一口气。他死后，
他的财产归入了国王的宝库。
十五 提乌德里克和希尔德贝尔特订立条约，彼此宣誓互不侵犯，他们交
换人质，保证遵守约言。这些人质当中有许多人是元老家族的子弟。但是两
个国王之间又发生了新的争执，这些人又沦为王室领地上的奴隶，或者被迫
成为他们的监管人的奴隶。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逃回家里，可是也有一些人还
①
处于奴隶地位。其中有个阿塔卢斯，他是朗格勒主教神圣的格雷戈里 的侄
子，被迫成为公家奴隶，饲养马匹；他的主人是特里夫斯地方的一个法兰克
人。神圣的格雷戈里派仆人去查找他。他们发现他之后，就给他的主人赠送
②
礼物，可是这个主人却一口拒绝道：“这种家族出身的人不是十磅金子是赎
不回去的。”仆人们回去之后，有个叫做利奥的人——他是主教的厨子——
对他的主人说： “只要你准我告假，我或许能使他摆脱俘虏生活，把他领回
来。”主教很高兴，就派利奥前往该地。利奥去到那里以后，试图把这个孩
① 道尔顿谓这个格雷戈里是本书作者的母亲的外祖父，布雷豪特则谓为其母之祖父。或谓阿塔卢斯为其孙
辈。——译者
② 古罗马一磅约合0。721 常衡磅 （以16 盎司为一磅）。——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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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偷出来，但是没有偷成。然后他同一个人商量好，对他说道： “跟我来，
把我卖到这个法兰克人的家里去，他买我的价钱就作为你的收益。我所要的
全部东西就是能够有比较自由的机会，来实现我一心想完成的计划。”他们
互相发誓，那人把他带去，卖了十二枚金币，事后他就走了。买主问这个新
奴隶会干什么活，利奥答道： “我擅长给王公贵人制备各色菜肴，在烹调的
技巧方面，我一点也不担心还能找到一个与我不相上下的人。我老实告诉你，
如果你有意请国王亲自来吃一次筵席，我能预备御宴上的菜肴，谁也做不过
我。”那人说道： “星期日就要到了（蛮族习惯把主日叫做星期日），到那
天，我要请邻舍们和亲属们到我的家里来。我要你给我做这样一餐晚饭，这
餐晚饭能叫他们感到惊奇，而且还会说： ‘我们就连在国王的家里也从来没
有看见过比这更美好的东西。’”利奥回答说： “请大人叫人送大量的鸡禽
来，我就按照吩咐去做。”他需要的一切准备齐了，主日来到，他摆出了一
席盛筵，席上满是各种佳肴美味。宾客们吃了酒席，对这餐饭赞美不置，亲
属们各自回家。于是主人对他十分宠幸，他取得了掌管全部财物之权。他很
受主人喜爱，负责向所有的家人分发面包和肉。一年过去，这时主人对他已
经满心信任，他就走了出去，和青年饲养员阿塔卢斯一起走到房子附近的田
地里。他们两人背对背地躺在地上，中间隔开一段距离，好让谁也看不出他
们是在彼此交谈。然后他对这个青年说：“该是我们想到自己国家的时候了。
因此我预先通知你：今天夜间，当你把马带进马厩之后，不要睡着，而是等
我一叫，就来与我会合，我们好上路。”那个法兰克人事先请了一些亲戚来
吃酒席，其中包括他的女婿。午夜前后，客人起身离席，各自休息去了，可
是利奥却端着酒送主人的女婿回屋，还请他喝。那人对他说道： “哦！我的
岳父这般信任的人！告诉我，要是你有机会，你是不是决心要带走他的马，
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呢？”他说这话是开玩笑，因为他当时正高兴。利奥也以
同样开玩笑的态度回答，可是同时却向他透露了真情，他说： “如果天意如
此的话，我想今天夜里就走。”另一个说： “我希望我的仆人们严加戒备，
一点也别让你拿走属于我的东西。”他们这样说说笑笑而别。但是一到大家
都已入睡，利奥就去喊阿塔卢斯，套上马鞍以后，利奥问他有没有一把剑，
阿塔卢斯答道： “没有，我只需要一根小标枪。”利奥听罢，走进主人的房
间，把他的盾和矛取到手。主人问是谁，要什么，他回答说： “是你的仆人
利奥，我去喊醒阿塔卢斯，让他赶快起身，把马带出去吃草，因为他正睡得
很熟，好象喝醉了似的。”主人说： “就这么办！”说罢就睡着了。利奥走
出房门，把那孩子武装起来。他看到院子的大门已经被神妙地打开了，虽然
在前半夜，这些大门是用锤进去的楔子拴住的，以便确保无虞地把马关在里
面。然后，他们感谢上帝，带着其余的马，脱身出逃，随身还带走了一捆衣
①
服。他们来到摩泽尔
